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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小石頭能值多少錢？把它拿來鋪路，可能平均一毛錢都不到。用它雕刻，可能只要幾百塊錢，而拿來收藏，就得上千上萬元了。 內(nèi)蒙小伙20多年前花了150塊錢買了塊石頭，同事都笑他腦子不正常，賺的錢打了水漂。如今20多年過去了，他拿著石頭找專家鑒定，才知道這是塊奇石，即使在頂級玩石圈里也很罕見，屬于有市無價。專家給出9600萬高價，把它列為四大奇石之列，而他居然嫌報價低，誰出價也不賣。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石頭，石頭的主人又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一、被工作耽誤的石頭玩主趙立云是土生土長的銀川人，幾乎見證了銀川從大漠孤城轉(zhuǎn)變?yōu)槲鞅贝笫械难茏儭Ｉ鲜兰o(jì)80年代，趙立云進(jìn)入銀川電視臺，成了一名媒體工作者。對于他來說，銀川的生活節(jié)奏不快，但發(fā)展迅速，正適合開拓事業(yè)。 由于工作原因，趙立云經(jīng)常去其他城市出差，拍攝素材或交接工作。有一次他到青島出差，在海邊看到商販在賣一種鵝卵石。 那時各地信息相對閉塞，無法跟現(xiàn)在的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相比。他從小生活在銀川，沒見過這么漂亮的石頭，不免多看了一會。這是一種拋光鵝卵石，商家用機(jī)器在上面刻了名人名言，顯得與眾不同。他把鵝卵石拿在手上，看著圓潤的外形，感受著細(xì)膩的質(zhì)感，忍不住買了幾塊。 幾天后他回到銀川，把鵝卵石擺在家里，越看越覺得順眼，心中生起歡喜之情，他對石頭的沉迷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趙立云經(jīng)常做采訪，知道有的人喜歡石頭，但并不知道它們的具體價值，對于石頭的選取也僅限于個人愛好。正是這種觀念，讓趙立云忍不住收藏石頭。 青島與銀川相隔一千多公里，他平時忙工作，不能再去買石頭。時間慢慢消逝，他也從電視臺新人進(jìn)步為獨當(dāng)一面的中堅力量。接下來的工作，終于滿足了他收藏石頭的愛好。 有一次，電視臺要拍攝一部科普紀(jì)錄片，需要火山噴發(fā)和火山巖形成的畫面。在銀川西北方500公里遠(yuǎn)的地方有幾座死火山，剛好滿足紀(jì)錄片的需求。這些火山在阿拉善地區(qū)，遠(yuǎn)看像山堆，有一些當(dāng)?shù)厝艘膊恢朗腔鹕?，而身在銀川的趙立云更是從沒見過。  阿拉善地區(qū)有多種地形，其中大部分是沙漠，進(jìn)入沙漠前需要提前準(zhǔn)備好水跟食物。他們的目的地是阿拉善蘇宏圖，這里更是被大片沙漠環(huán)繞，死火山在一片荒漠里佇立，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有浩瀚無邊的黃色。 趙立云覺得這次工作可能比他以往的工作更艱辛，所以并沒有奢望有意外收獲。拍攝組帶了好幾天物資，幾輛車從銀川出發(fā)，一路上在坎坷的路上顛來顛去。離銀川越遠(yuǎn)，周圍的環(huán)境越荒涼，有時候他們走半天只能看到幾棵光禿禿的胡楊，不知早已枯死還是在硬撐著最后一口氣。 等到了火山附近，他不由深吸一口氣，可見之處只有幾座小火山，四周冷清得連胡楊也沒有。風(fēng)沙磨平了地表之上的所有棱角，只有黃色的地跟藍(lán)色的天。這是一片不毛之地，除了死寂，無法用其它詞語形容。 趙立云站在沙地上看了一會，急忙跟同事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如果拍攝順利，他可以早點到附近村鎮(zhèn)，遠(yuǎn)離這片感受不到生命氣息的地方。 忽然他腳下一頓，好像踩到堅硬的物體。趙立云低頭一看，是石頭。這塊石頭造型怪異，好像時光對著它切了成千上萬刀，歲月把刀痕腐蝕出很多細(xì)密的小窟窿。這些窟窿打通內(nèi)部中空地區(qū)，成了大面積鏤空，給人一種通透、粗獷、豪放的感覺。趙立云撿起石頭，仔細(xì)看來看去，石頭的每個細(xì)節(jié)都藏著歲月的韻味，這正是令他魂牽夢縈的石頭啊。  二、收藏石頭的狂熱者趙立云小心收起這塊石頭，陸陸續(xù)續(xù)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外觀與眾不同的石頭。這里像是巨大的埋寶之地，所到之處都是遺落的奇石。這些奇石遠(yuǎn)比鵝卵石更震撼人心，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一切人工石頭都是呆板無神的仿品。 這次工作之旅讓他真正走進(jìn)了奇石行業(yè)中，也慢慢接觸到奇石的魅力?？赡軐τ谟械娜藖碚f，奇石只是塊石頭，但是對于玩石頭的人來說，是珍貴的寶貝。 我國奇石文化由來已久，《詩經(jīng)》是最早記錄賞石的典籍，書中說各地會把怪石收集起來獻(xiàn)給禹王，后來《史記》也提到這件事。當(dāng)然，玩石頭不只是古代帝王的專屬，文人也喜歡收藏石頭，像白居易、蘇軾、米芾、蒲松齡，不但自己收藏石頭，還把自己的愛好寫成文字流傳下去。 沒玩過石頭的人可能不明白它的珍貴性，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就好理解了 。 在古代，玉是身份的象征，有頭有臉的人會在腰間掛玉。玉其實也是一種石頭，跟其他石頭相比它更為奇特，所以受到廣泛關(guān)注。而普通的石頭之所以沒有成為大眾愛好，是因為每個人的審美不同，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玩石頭。 奇石的價值跟玉差不多，有收藏價值，也會升值，有的人甚至把它當(dāng)傳家寶，留給子孫后代。跟玉器相比，每塊奇石都是天然而成，自帶韻味，而且是孤本，人工幾乎無法模仿。 最具代表性的是我國四大奇石之一的“東坡肉”。它的外形像一塊肥瘦相間的熟肉，色澤誘人，層次分明，從外表看跟真正的東坡肉一模一樣。但事實上這是一塊天然玉石，未經(jīng)一絲一毫人工雕琢，每一寸紋理都有大自然的烙印。如今這塊石頭是臺北省故宮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之一，估價1.3億元。  趙立云當(dāng)然不指望能在阿拉善找到東坡肉級別的天價石頭，但常年對石頭的愛好不斷刺激著他的沖動，后來拍攝工作結(jié)束，他又來到這里，繼續(xù)尋找心儀的石頭。 很快，他的家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這些千姿百態(tài)的作品，每一塊都蘊含著古典美感，好像所有石頭里都藏著一段曲折的故事。趙立云對石頭的癡迷越來越深，而他的同事跟朋友卻不理解，勸他理智一點，不要陷進(jìn)去。 見身邊的人不理解，趙立云也不多作解釋。他經(jīng)常往返于銀川跟阿拉善之間，也結(jié)識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他們經(jīng)常組團(tuán)去阿拉善撿石頭。周五一下班，趙立云先跟幾個玩石頭的朋友吃飯，然后準(zhǔn)備好水跟食物，大概晚上十點多從銀川出發(fā)，開往阿拉善。兩地之間相隔500公里，幾人輪流開車，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到目的地。 西北環(huán)境比沿海艱苦，往往白天熱得腳底冒煙，晚上熱得睡不著。而到了冬天，一天到晚的低溫又凍得人什么都不想做。在這種環(huán)境下，趙立云還樂此不疲。 他回憶起那段時光，笑著說：“周六，大家撿一整天的石頭，晚上就在戈壁灘上扎營。秋冬季節(jié)溫度會比較低，但是在夏季，白天曬了一天的戈壁灘，晚上就像火坑一樣，有時候我們就不搭帳篷，直接睡在戈壁灘上，大地的溫度直到早晨也沒有完全退去，那種感覺，就一個字——爽！”  三、遇見奇石“歲月”遇見頂級奇石，讓趙立云成了圈里的名人。也改變了他的人生。 那一次，他像往常一樣和朋友去阿拉善撿石頭。到達(dá)目的地時，天邊微亮，一縷縷陽光像頭發(fā)絲一樣細(xì)小，層層疊疊堆在天地交界處。趙立云活動一下僵直的脖子，就開始埋鍋造飯了。 他們像往常一樣，煮幾包方便面，休息一下就開始撿石頭。每次來阿拉善，他都像個犁地的人，對著沙子仔細(xì)掃蕩。找到好看的石頭，跟中了獎一樣高興。但大多時間，他都像口沉寂的古井，不動聲色，埋頭找石頭。 阿拉善出品的石頭中，有很多可以賣出高價。跟其它地區(qū)相比，這里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在遠(yuǎn)古時期，這里并不是一片荒漠，由于地殼運動才慢慢抬升，變成高原。山川慢慢隆起，阻隔了附近水汽，而河流也不再從中經(jīng)過，導(dǎo)致此處的植物在無法順利生長，水土不斷流失，形成了戈壁。 長年干旱影響了附近生物繁衍，但也減少了自然侵蝕作用。在阿拉善27萬平方公里的大地上，瑪瑙石、沙漠漆、水晶、碧玉、奇石等都保存下來，如果運氣好，撿到幾千甚至幾萬一塊的石頭也很常見。 趙立云對石頭的癡迷很深，自然也收藏了很多值錢的石頭。只是他跟石頭販子不同，人家是撿石頭賺錢，他先滿足自己，家里實在沒地方放，才賣給熟人。  當(dāng)他仔細(xì)找石頭時，朋友大聲喊他，說找到寶貝了。能成為寶貝的石頭不多，他們玩了這么多年的石頭，眼界早養(yǎng)刁了，打眼一瞅，就知道石頭的外觀有沒有彩頭。 趙立云朋友手里的這塊石頭奇形怪狀，打眼一瞧，看不出有什么好，但仔細(xì)看去，其中的紋理好像真有點考究。大家圍在一起，不斷觀察這塊石頭。趙立云順著光看成色，逆著光看通透度，又握在手里摩挲，覺得這塊石頭應(yīng)該是塊了不得的石頭。 他思考了很久，想從朋友手里買下這塊石頭，又怕它的價值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就暫時放棄了。他們每周都來撿石頭，即使錯過這塊，還會有下一塊好石頭出現(xiàn)，沒必要在一塊石頭上糾結(jié)太長時間。想到這里，趙立云將這件事拋之腦后，繼續(xù)撿石頭。 這次來阿拉善，趙立云沒有撿到心滿意足的石頭，他累了一整天，收拾一下就跟朋友一起回銀川了。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又說起那塊石頭，從外表看，它有三種顏色，但分布有不規(guī)則，尤其是黑色部分，鑲在暖白色石頭上，形成一條條長短粗細(xì)不等的線條，影響了暖白石頭的整體性，好像有人在玻璃畫了幾條線似的。不過從不同的角度看，這塊石頭給人的感覺又不一樣。趙立云一時看不出其中關(guān)竅，內(nèi)心又動搖了。 朋友們也說不出這塊石頭哪里好，只是覺得它肯定與眾不同，建議趙立云想要就趕緊買，免得到時候后悔。  趙立云心下一想，好石頭可遇不可求，他完了這么多年石頭，多一塊也不多，但是少一塊會讓他覺得遺憾。于是他用150元買下了石頭。當(dāng)時大多數(shù)人的工資只有五六百塊錢，一塊撿來的石頭能買到這個價格，可見它的價值之高。 這個撿石頭小團(tuán)體成員之間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他們交易不像平常商販跟買家那么死板，趙立云買下石頭后，有一星期反悔期，如果它覺得石頭不值，可以原價退回，免得傷了和氣。 他回到家，馬上拿出石頭，在燈光下反反復(fù)復(fù)的看，越看越好奇，覺得這東西值150塊錢。 四、天價奇石引關(guān)注 過了七天猶豫期，趙立云沒有退貨，這塊石頭才真正屬于他。他把石頭放在架子上，成為滿屋石頭的一份子，就開始努力工作，等待下個周六。 趙立云是專業(yè)攝影師，對燈光跟拍攝頗有研究。有一天他拿著這塊石頭反復(fù)觀看了很久，忽然眼角一跳，仿佛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他馬上布置好燈光，調(diào)整角度，拍下了一張照片。在這張照片中，石頭的潛在價值終于露出水面，趙立云差點跟這塊石頭擦肩而過，沒想到這真的是塊寶貝。 他拿著照片給朋友看，大家吃驚地盯著看了好一會，才忍不住發(fā)出贊嘆。  從照片的角度看，石頭上的黑色線條縱橫交錯地連在一起，形成了嘴巴、鼻子、眼睛、皺紋的形狀，而且粗細(xì)變化剛好勾勒成鼻下淡淡的陰影，所有線條組成一起，儼然是張栩栩如生的人臉啊。 在一陣贊嘆聲里，趙立云明白自己真的賺大了，這塊石頭的價值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150元，是他玩石頭以來，最有價值的一塊。 此后，趙立云每星期照舊跟朋友一起去阿拉善撿石頭，再也沒有碰到讓他眼前一亮的好石頭。并不是阿拉善沒有好石頭，而是他的眼界高了，對好石頭的定義自然也跟之前不一樣。他心里想的都是那塊神奇的人臉石頭，還怎么對其他石頭動心呢？ 趙立云手里有奇石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玩石圈。有的人請他拍張照片發(fā)過來， 有的人直接登門拜訪，都想看看這塊石頭的奇特之處。后來聯(lián)系他的人越來越多，也多了很多聲音。有人覺得這塊石頭值很多錢，而有人覺得名不符實。他只是個單純的石頭愛好者，不想去管別人的看法?？珊髞聿粍倨鋽_，他得想辦法證明這塊石頭的價值。 2001年，他帶著石頭前往北京，由故宮博物院原副院長楊伯達(dá)等四位權(quán)威專家共同鑒定石頭的價值。四人鑒定了很多次，最終給出一個讓全國沸騰的價值：9600萬。專家認(rèn)為：
趙立云給他起了個名字——《歲月》，意思是時間在石頭上留下痕跡，這些痕跡又形成有歲月感的人臉。上面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有時間的印記，所以取名歲月。  歲月石 9600萬的歲月幾乎是一夜之間火遍世界，甚至韓國收藏家稱：全韓國的奇石加起來，也沒有歲月值錢。 趙立云沒想到一塊石頭能有如此威力，一夜出名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他表示：9600萬只是它的藝術(shù)價值，并不是實際價值。 不管事實怎樣，“歲月”成了奇石界的傳奇，甚至被列為四大奇石之一，有了更為特殊的意義。之前提到的東坡肉就是四大奇石之一，那可是臺灣省故宮的鎮(zhèn)館之寶，能這這樣的名石并列，可見“歲月”實力之強(qiáng)，絕不只是個虛名。 不久，有收藏家聯(lián)系到他，愿意以9800萬元收藏“歲月”，這個價格高于專家的鑒定價格，只要轉(zhuǎn)手，他再也不用為衣食住行而工作，甚至他的孩子也可以有更優(yōu)越的成長環(huán)境。 趙立云糾結(jié)了很久，最終沒有出手。他喜歡石頭，一開始沒有抱著靠石頭發(fā)家的想法。不管歲月的價格是多少，對他來說，都是愛好的一部分。愛好不能丟，“歲月”也不能賣。如今歲月成了傳奇般的石頭，大可作為傳家寶留給孩子。  歲月石 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的價值在不斷上漲。趙立云卻不為所動。他喜歡奇石，因為里面蘊含自然韻味，看得久了，可以打磨心性。而且撿石頭可以釋放壓力，也是種不錯的活動。 奇石的價值越來越高，他反而更看得開了。人這一輩子，只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不會被外界的聲音干擾。歲月經(jīng)歷了兩億多年來到趙立云身邊，如今他也用自己的時間打磨歲月，這不正是人生該有的樣子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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