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女孩被殺事件刷屏的周末,我去朋友家里吃晚飯,到家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十一點。下了出租車站在路口等紅綠燈的當口,有個餓了么的外賣小哥開著摩托車從面前過,也停下來等,還得空回頭看了我一眼。 大概幾秒鐘之后,他又回過頭,眼神從上到下的,仔仔細細地盯著我看了好一陣。 明明邊上都是燈火閃亮,還有稀疏的車來人往,但我仍然一下背后汗毛都豎起來了,在信號燈變綠的那一瞬間,迅速邁步走了出去。 一路疾走到小區(qū),走進樓道,看著底樓的防盜門在身后慢慢關上的時候,我略松了一口氣。抬頭望進一片黑暗里的時候,我驀然想起有一次回家時,在頂樓的樓梯上碰到一個陌生男人坐在那里抽煙的場景。 我慢吞吞地拖著腳步,想著如果現(xiàn)在上去又看到那個男人,我會不會忍不住尖叫起來,又想著如果我尖叫起來的話,會不會有鄰居打開門來救我。 唉,大概是不會有的,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到家之后我給朋友發(fā)短信,“以后還是早點散吧?!?/span> 大部分在上海努力打工的上班族們,估計都經(jīng)歷過人擠人的地鐵。在夏天的時候,這種擁擠更叫人難以忍受,你和并不認識的陌生人汗津津的胳膊地貼在一起,每個人都縮著手腳怕碰到不該碰的,眼神飄來飄去以避免對視的尷尬。 有一次我趕時間,擠上了一班格外擁擠的地鐵。從車門外看去,大概最外層的人真是面部扭曲著貼在玻璃上的。車緩緩開動之后,我總覺得有一只手放在我的屁股上,我費力地轉過頭看看身后站著的這個男人,看上去十分普通一臉鎮(zhèn)定,根本沒有要和我眼神接觸的意思。我想要轉過些身體,發(fā)現(xiàn)一左一右被人緊緊架著難以動彈,于是我試圖把單肩包挪到我的身后,在我和那男人之間隔出一些空間來。 車子開的不穩(wěn),所有人都跟著一個頻率左晃右倒,即使是將背包挪到身后也極為費力,分了好幾步,才好容易挪到差不多。我心里仍覺得硌應,仍不斷嘗試著挪動著肩包的位置。 突然那男人吼了一聲,“別扭來扭去的了,誰要摸你的屁股啊!” 車廂里本就有種壓抑的沉默,男人嗓門又大,我一下子臉漲得通紅,竟找不出語言來反駁。 周遭人安安靜靜的不出聲,眼神瞧著,倒是覷著我的更多些。 與我相熟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俗氣的夢想,是環(huán)游世界。 前幾年,我總想著等一個人陪我一起去,而這兩年我反復在想的一個問題是,如果沒有這個人,我要自己去嗎? 說實話,我有一點點怕。 怕天黑了有壞人,怕天不黑也遇到壞人,怕遇到壞人了打不過,怕有人看到壞人打我也不會幫忙。 我希望有什么能將我庇佑。 金錢?據(jù)說比較貴的地方一般治安比較好? 權力?假如我是什么重要人物,是不是出入都有貼身保鏢? 信仰?或許真有我不曾見過的神秘力量,如果我付出虔誠和修行,便能換來健康和平安? 又或許,我想起我最初想有個人一同去的念頭,想起不管我說怕這個怕那個時候,老一輩不會改變的回答:“早點結婚就會好的”。 呵,最初婚姻制度的出現(xiàn)是一種經(jīng)濟訴求,進行財富集中或分配。然而經(jīng)過了那么漫長的發(fā)展,現(xiàn)在婚姻變成了一種安全訴求嗎? 這是一個多么可笑的時代啊。 我們擁有了那么多先進技術,面部識別,GPS定位,視頻報警,實時跟蹤,還有我根本不知道的那些。 卻仍然無法擁有安全感。 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嗎? 是因為社會比以前更危險了嗎? 是因為人心比以前更淡漠了嗎? 我為了獲得安全感,甚至需要把我活動的圈子越縮越小,好像孫悟空給我畫了一個圈,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出這個圈子哦,出去了會被妖怪吃掉的?!?/span> 這樣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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