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青銅大展開幕！首次全面揭秘消失的“噩”國！

自華居 2021-10-20

展開全文

在《史記·殷本紀》里，記載著這樣一個故事：

商紂王時，文王、九侯、噩侯位列商朝三公。九侯的女兒無意中惹怒了紂王，九侯因此遭受醢刑（剁成肉醬），噩侯于是向紂王進諫，被紂王“脯”（做成肉干），文王知道這件事后發(fā)出嘆惜，被紂王囚于羑里城。

后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武王伐紂。

今天，10月20日，上海博物館重磅推出“漢淮傳奇——噩國青銅器精粹展”展，首次全面系統(tǒng)展示《史記》中的提到的被做成肉干的噩侯所在的——噩國歷史。

展覽開幕式

噩國在史書中的記載十分稀少，在歷史文獻中驚鴻一瞥后便消失了，直到3000年后，系統(tǒng)的考古工作才逐漸揭開了噩國的歷史迷霧。

青銅銘文中的“噩”

本次展覽主要基于2007年湖北隨州羊子山發(fā)掘一座西周早期墓葬和2012年河南南陽夏餉鋪南水北調(diào)工程發(fā)現(xiàn)的四代噩侯夫婦墓葬考古成果。首次聚集上海博物館、中國國家博物館、隨州市博物館、鄭州博物館、南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機構(gòu)與私人藏家的60件噩國青銅器，時間跨度自西周早期至春秋早期。

隨州羊子山墓地位置

南陽夏餉鋪噩國墓地

“漢淮”是指漢水與淮水之間，即今天河南、湖北兩省交界一帶，這一地區(qū)從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上也正好處于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之間，承接南北，位置十分重要。

從西周到春秋，這里始終是周王朝保衛(wèi)南部疆域，與楚國、南夷、淮夷進行戰(zhàn)爭的軍事?lián)c，并且盤踞著眾多小諸侯國，在南北爭戰(zhàn)中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噩國青銅器出土的隨州與南陽，就處在這一過渡地帶中。

“傳奇”則是在講述這片土地上的故事?！妒酚洝分杏涊d“脯鄂侯”后，噩國的命運又如何呢？就目前出土資料來看，隨著西周的建立，周王分封諸侯，噩國是一個盤踞在漢淮之間的諸侯國，并與鄰國曾國共同為周王室扼守南境。

展覽分為“噩侯家族”“噩國與周王室的關(guān)系”與“噩國再現(xiàn)”三部分。

展覽第一部分“噩侯家族”。主要展出隨州羊子山出土的西周早期和中期的噩國青銅器，就講述了這一段歷史。

這一時期的噩國青銅器主體部位是一張高浮雕的面孔，與青銅器上常見的獸面紋相比，雖然構(gòu)圖相似，但整體更近似于一張人的臉。它們有著炯炯有神的雙眼，眼瞼結(jié)構(gòu)近似于人眼，眼皮、眼眶、眼球及瞳孔層次分明；彎彎的眉毛由豎線組成，像是兩輪新月；鼻部隆起，鼻翼圓且寬大，酷似人的鼻子。因其既有獸面紋特征，又有類似人面的寫實，故學者們稱之為“神面紋”?！吧衩妗泵佳蹚潖?，好似面帶笑意，頗有親切感。

噩侯方罍

獸面紋卣

獸面紋卣局部

除了造型外，青銅器的色彩也頗有特點。隨州地區(qū)由于地質(zhì)、水分等埋藏條件的差別，使得部分埋藏的青銅器上形成了罕見的藍色銹，再加上有的地方露出了青銅本來的金色，使器物看起來瑰麗奇異。

青銅器局部特寫

展覽的第二部分“噩國與周王室的關(guān)系”。

西周時期的噩國共歷多少代噩侯，我們不得而知，但噩國歷史上有一位傳奇的噩侯馭方，他生活在西周晚期，可以說他是噩國歷史的轉(zhuǎn)折點。第二部分用兩件重器，講述噩侯馭方的故事。

展廳

噩侯馭方早期與周王室交好，噩國與周王室聯(lián)姻，噩侯馭方還專門獻壺。這件青銅鼎就記載了噩侯馭方與與周王同宴、并行射禮，整個過程賓主盡歡。周王親賜噩侯玉五品，馬四匹，矢五束，噩侯馭方為表達感謝，還贊揚周王，并鑄造了這個鼎記錄此事，一派友好親近之感。

噩侯馭方鼎

噩侯馭方鼎銘文及拓片

可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形勢突然發(fā)生巨變。到了周厲王晚期，噩侯馭方率東夷、南淮夷反叛，震動周王朝，周王動用西六師、殷八師伐噩，最后以擒殺噩侯馭方、撲滅噩國而告終。也就是這件禹鼎銘文所記載的內(nèi)容，它于1940年在今陜西省扶風縣任家村出土。銘文后半部分就敘述了周王派人攻伐反叛的噩侯馭方，結(jié)果“不克”，于是派出禹。禹先是安撫失利的軍隊，而后一舉克敵制勝，俘獲噩侯馭方。因禹有功，贊揚武公之德，于是鑄此寶鼎，希冀后世子孫寶用。

禹鼎

禹鼎銘文拓片

這邊是受封賞的“禹”，而另一邊周王下令討伐噩國，“勿遺壽幼”，無論老少趕盡殺絕，噩國似乎遭受了滅頂之災，很長一段時間里認為都認為噩國可能就此滅國了。但是，一些后來的地名卻仍帶有噩國痕跡，如戰(zhàn)國時期楚國以“鄂”為地名用作封君，漢代在南陽設(shè)西鄂縣，似乎在暗示著噩國的影響并未消亡。噩人真的被斬草除根了嗎？噩國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發(fā)展軌跡？

展覽第三部分“噩國再現(xiàn)”。

主要展出在南陽夏餉鋪發(fā)現(xiàn)的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噩侯家族墓地。這一重大的考古發(fā)現(xiàn)，改寫了噩國滅亡于馭方叛變之戰(zhàn)的傳統(tǒng)看法，為了解噩國地理位置與歷史發(fā)展等問題提供了新的線索與曙光，四代噩侯夫婦墓葬出土青銅器也反映出了噩國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青銅器藝術(shù)的發(fā)展脈絡(luò)。

波曲紋尊噩侯墓地六號墓出土，墓主為一代噩侯

噩姜鬲出土于五號墓，應(yīng)為六號墓噩侯夫人墓

噩侯壺十九號墓出土，墓主為一代噩侯

噩侯鬲一號墓出土，墓主為一代噩侯夫人

從出土器物上看，南陽夏餉鋪出土的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噩侯器，與隨州羊子山出土的西周早期噩侯器相比，在藝術(shù)風格和制作工藝上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從銘文上看，噩侯的姓氏在西周晚期可能發(fā)生了改換，西周早中期的噩侯可能姓“姞”，但到了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夏餉鋪噩侯卻可能為“姬”姓。

從地望上看，西周早期的噩國應(yīng)當位于隨州一帶，而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的噩國則位于南陽一帶，說明噩國的封地也前后不同。

這一切，與西周晚期噩侯馭方叛周究竟有什么樣的關(guān)系？西周早期和晚期的噩侯有沒有可能是兩個不同的家族？……凝望著這些來自三千年前的“微笑”，更加深了人們對這個神秘古國的好奇與猜測。南陽夏餉鋪墓地的考古發(fā)現(xiàn)并沒有為噩國歷史的爭論畫上句號，反而此次發(fā)現(xiàn)引發(fā)了更多討論。

讓我們共同期待考古學進一步“探索未知，揭秘本源”。

展覽時間

2021.10.20—2022.01.16

展覽地點

上海博物館四樓第三臨展廳

本文為文博圈約稿，部分圖片來源于上海博物館，歡迎投遞原創(chuàng)看展稿件。稿酬從優(yō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