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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3日，中國人民為紀念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在天安門廣場舉行了盛大閱兵儀式。10個徒步方隊起碼有6個方隊亮出了沂蒙山抗戰(zhàn)的旗幟。在60面功勛榮譽旗幟中，可以確認的有9面旗幟的根在沂蒙，她們分別是：郯城戰(zhàn)斗模范連（濱海軍區(qū)六團八連）、何萬祥連（濱海軍區(qū)六團二連）、青口十八勇士（一一五師教導二旅六團一連）、鋼八連（濱海軍區(qū)四團八連）、演馬莊戰(zhàn)斗英雄連（濱海軍區(qū)海陵獨立團二連）、刺殺優(yōu)勝連（魯中軍區(qū)一團五連）、鐵的堡壘（一一五師教導一旅三團二連）、功勞排（山東縱隊一旅四團四連三排）、青州連（魯中軍區(qū)十二團八連）。至于參加過沂蒙抗戰(zhàn)的功勛單位旗幟那就更多了，像梁山戰(zhàn)斗英雄連（一一五師特務營十連）、任常倫連（膠東軍區(qū)十四團五連）等等。對它們，我們既熟悉又陌生，說熟悉，“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闭f陌生，“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譬如那何萬祥連，誰是何萬祥呢？ ——題記 一 何萬祥不大愛在同志們面前談自己的經(jīng)歷，有幾個紅軍時期的老戰(zhàn)士只是模糊地記得，1931年在紅二十五軍里，見過這樣一個人，當兵是為了填飽肚子，他是窮苦人家出身，老家在甘肅省寧縣。他原本姓朱，名字不知叫什么，參軍后家里人經(jīng)常到部隊打擾他，他生氣了：“老子革命了，哪里有這么啰嗦的！”他請求黨代表給他改了名字，從此“何萬祥”就叫開了。這年，他只有16歲，站隊站在排尾，打仗卻總是沖在前頭，喊都喊不住。 1936年2月，何萬祥所在部隊東渡黃河東征。他主動報名參加突擊隊，突破天險后。他被授予“渡河英雄”。 全國抗戰(zhàn)爆發(fā)后，何萬祥所在部隊改編為八路軍一一五師。何萬祥被編入陳（黃）支隊——一一五師獨立支隊。到達晉西南抗日戰(zhàn)場后，八路軍配合友軍作戰(zhàn)，何萬祥所在連隊受命同日軍爭奪山頭。敵人的炮火封鎖了我軍前進的道路，而敵人已經(jīng)到了半山腰，形勢十分危急！這時只聽我軍的隊伍中有人大喊了一聲：“走??！”一個粗壯的小矮個兒，腰里插了一圈手榴彈，提著一把駁殼槍，帶著一個班跳出陣地，冒著敵人子彈打起的灰土，旋風樣地卷上山頂。接著，響了一排手榴彈，敵人淌水一樣地滾下了山……。 大家簡直看呆了，有的人好像忘記是在戰(zhàn)場上，從隱蔽地站直了身子看著他們。 下來以后，大家爭著看他：黑黑的臉，尖尖的下巴，兩條微翹的粗眉毛，一雙容易在緊急的時候瞪圓的大眼睛，那身板走起路來渾身是風，他一直走到在操場里。當著大家的面，他把一束手榴彈弦往地下一摔：“嘿！看他敢不給老子滾下去！”有的人認出他就叫何萬祥——何萬祥就是這么個人。雖然，沒人講過他更多的歷史故事，但近幾年來，他一直以這股勁戰(zhàn)斗著，生活著。 1940年11月，何萬祥在一一五師教導二旅六團二連當連長。這年12月，何萬祥隨部隊來到山東濱海根據(jù)地。這一帶，人民經(jīng)常遭受日偽軍的搶掠，生活非常艱難，部隊天天吃地瓜干。眼看春節(jié)就要到了，偵察員跑來報告：日本鬼子搶了大批肥豬，在喬町集中了五六百頭，準備第二天從阿湖車站裝火車運走。喬町，是隴海路北的一個小村莊，駐有一個翻譯官和20多個偽軍。村子當中十字街口有一個三層樓高的大炮樓，偽軍們據(jù)守在炮樓里。嘴邊的肥肉豈能讓他溜了，團首長決定派何萬祥帶領二連去打掉炮樓，把肥豬搶回來給部隊和老鄉(xiāng)過個好年。夜黑得很，何萬祥連隊士氣高漲跑步趕到喬町。戰(zhàn)士們靠近據(jù)點圍墻搭人梯就跳了進去。漢奸們做夢也沒想到八路軍會來借年，驚恐之余，他們把一顆照明彈打上天空，這是偽軍給阿湖據(jù)點的日軍發(fā)出的求援信號。何萬祥一面布置火力壓制炮樓上的敵人，一邊組織戰(zhàn)士登木梯爬到炮樓兩個槍眼之間利用死角喊話。 炮樓里的偽軍負隅頑抗，拖延時間，像是等阿湖鬼子趕來增援。何萬祥火了，拔出腰間的手榴彈，順槍眼向炮樓里接連塞進幾顆。翻譯官被炸死，幾個偽軍被炸傷，其余的敵人乖乖地繳槍投降。 何萬祥帶領戰(zhàn)士們沖進去，收繳了敵人的武器，趕著肥豬、押著俘虜向根據(jù)地撤去。前后不到20分鐘，便結(jié)束了這場戰(zhàn)斗。阿湖的鬼子趕到喬町時，何萬祥他們早已離去。鬼子是人財兩空，眼前留下了冒著濃煙的炮樓廢墟，他們胡亂地放了一陣槍，悻悻離去。 二 何萬祥作戰(zhàn)，干凈利索快。在戰(zhàn)場上，他渾身充滿了英勇的突擊力量。他指揮連隊作戰(zhàn)，十回總有九回親自帶領突擊隊，攻克贛榆城的突擊，就是很有名的一次。1943年11月為了配合魯中和渤海地區(qū)的反“掃蕩”斗爭，粉碎敵人可能調(diào)轉(zhuǎn)兵力向濱海“掃蕩”“蠶食”的企圖，山東軍區(qū)命令八路軍一一五師教導二旅和濱海軍區(qū)先發(fā)制人，發(fā)起贛榆戰(zhàn)役。何萬祥時任一一五師教二旅六團一營二連連長。19日晚，攻打贛榆城的主攻任務交給了第六團，一營為突擊營，二連為突擊連，連長何萬祥為突擊隊長，擔任突襲城門的任務。 晚9時許，內(nèi)線贛榆李亞藩部一團副官劉連城帶領喬裝下鄉(xiāng)催糧的六團戰(zhàn)士郝鳳雙、任發(fā)明向東北城門走去。郝鳳雙、任發(fā)明每人扛著一個鼓鼓的大口袋，盛滿了黃色炸藥，每袋都有二三十公斤，準備誆城不成，用來炸開城門。何萬祥帶領突擊隊，隱蔽在城東北角的一片竹林邊，靜靜地等待著出擊的時機。 見到劉連城，守衛(wèi)馬上從城樓上下來開門。劉連城掏出香煙遞過去，任發(fā)明馬上用3根火柴劃著給他點火。說時遲，那時快，煙還沒有點著，郝鳳雙一只手抓住守衛(wèi)的衣領，將其制服。 火柴的亮光，就是城門打開的信號。何萬祥看到信號，帶著突擊排，在早已埋伏在城門樓上的我地下工作人員徐忠信配合下，像猛虎一般沖進城內(nèi)。全連緊跟進城，俘虜了城樓上100多名偽軍。在突擊隊的掩護下，主力部隊如潮水般涌進了城內(nèi)。 贛榆戰(zhàn)役生俘偽旅長李亞藩等官兵1600余人，繳獲步、馬槍830余支，輕機槍5挺，小炮14門，手槍40支，戰(zhàn)刀500把，指揮刀30把，戰(zhàn)馬30余匹，汽車2輛，還有3萬多發(fā)槍、炮彈等大批軍用物資。攻城部隊僅亡3人、傷37名。 12月5日，濱海軍區(qū)司令部、政治部宴請了何萬祥等47位戰(zhàn)斗英雄，為他們慶功。山東軍區(qū)政治部主任肖華遠道前來參加了盛會。肖華在講話中表彰了贛榆戰(zhàn)役中擔任突擊任務的二連，并把二連命名為“贛榆連”。 猛打猛沖是何萬祥的戰(zhàn)術特點，他認為：敵人都該早早消滅。沒有空和他們啰嗦！ 石溝崖是莒縣與日照縣之間的一個山村。這個村子坐落在一片山凹里，地勢十分險要。漢奸朱信齋在日軍支持下，在這里修駐了堅固的據(jù)點，駐有三個中隊400多人。1944年1月21日晚，也就是農(nóng)歷臘月二十六，濱海軍區(qū)六團在團長賀東生的指揮下，發(fā)起攻打石溝崖?lián)c的戰(zhàn)斗，決心殺“朱”過年。任務下達后，幾個連隊先后攻擊都未能得手。時間不易久拖，石溝崖戰(zhàn)役打響了的第二天下午，團首長痛下決心，命令何萬祥帶領全連突破朱信齋最后一個圍寨的東南角。圍寨的防務工事設計得密不透風：圍子外邊是一圈深寬一丈五的外壕，外壕的四個角上有著可以交叉射擊壕底的炮樓，外壕靠里翻土的一面，四周密排著和壕沿一樣平的地堡，壕底堆著蒺藜棵，壕外攔著鐵絲網(wǎng)。早晨，別的連攻了幾次，沒攻進去。何萬祥早就發(fā)急了，他被圍寨的險惡和朱信齋的頑抗，氣得一直亂罵?？墒牵霞墰]下命令，他又不敢隨意行動。下午，指揮部進行了新的戰(zhàn)斗部署，終于命令他的連隊突擊了。 他像往常接受突擊任務時一樣的振奮，把駁殼槍向天上一揚，尖著嗓子向全連喊：“同志們！看我們的吧！沖不開這個鬼圍寨別回來！” 雙方炮火在不到50米寬的地帶展開了轟擊，迫擊炮、擲彈筒、重機槍、輕機槍一齊開火。幾個戰(zhàn)士利用煙霧作掩護，剛沖到外壕前，就被一陣槍彈打倒。我們一顆手榴彈把外壕角上的炮樓打去了半邊，他把駁殼槍向前一揮，一、二排連續(xù)沖了上去。何萬祥蹲在短墻后面，瞪圓了眼睛，看著戰(zhàn)士們抬著梯子，提著鍘刀向前飛奔，有幾個半道兩手一揚倒在地上，其他的砍斷鐵絲網(wǎng)，跳進壕溝里。叫人發(fā)急的事情發(fā)生了，跳下去的戰(zhàn)士，遭受北面突出炮樓的猛烈側(cè)射，更遭受地堡里連續(xù)飛出的手榴彈的轟擊，濃煙滾滾，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里。然而，戰(zhàn)士們跳下一個去不見了，跳下兩個去也不見了，一連幾個都沒能沖上對面的壕沿。 過了幾分鐘，又有幾個戰(zhàn)士跳進去了，還是不見爬上溝沿。何萬祥一看急紅了眼，身體往上一躍，沖進了壕內(nèi)。八班的戰(zhàn)士們緊跟著連長跳進了壕溝。何萬祥跳進壕底站定，看清了壕沿。突然一枚冒著白煙的手榴彈落到他的腳邊。他用力一腳，踢出十幾米遠。他不顧蒺藜棵的刺痛和彈片地飛舞，第一步就躥上了對面壕沿的半腰，他把身體緊緊貼在打毀的碉堡和掩體中間的積土上，躲開敵人的射擊。八班戰(zhàn)士照他的樣子也做好了準備。這時，何萬祥敏捷地舉起駁殼槍，看準地堡槍眼就是一槍，罵了一句“娘賣皮”，緊接著又甩進去一枚手榴彈。地堡內(nèi)傳出一聲慘叫，沒了動靜。八班戰(zhàn)士以同樣的手法，一口氣攻下了幾個地堡。然后向縱深突擊。 敵人潰敗了，沿著交通壕向圍子退去，何萬祥帶領部隊緊隨其后，將敵人分割開來。我后續(xù)部隊不斷地攻入，消滅了敵人，活捉了朱信齋。何萬祥連在這次攻堅戰(zhàn)中戰(zhàn)功卓著，八路軍山東濱海軍區(qū)頒發(fā)命令，批準何萬祥為軍區(qū)戰(zhàn)斗英雄，授予甲等獎品。 三 何萬祥攻如猛虎，守若泰山，攻守兼?zhèn)洌前寺奋娭械碾y得的連隊指揮員。參加過郯城戰(zhàn)役的人都記得，戰(zhàn)役最后一天打增援的事情，那是打得十分漂亮。1943年1月16日，一一五師決定由何萬祥所在的教導二旅趁敵人傾巢出犯，后方空虛之機，遠距離奔襲郯城，殲滅守城敵人。19日深夜，部隊經(jīng)過40公里急行軍，突破敵人封鎖線，直逼郯城。六團先機搶占南關，猛撲到南關城門下。20日上午，南城門之敵向城里敗退，北城墻也被八路軍突破。城內(nèi)日軍龜縮在兩座炮樓內(nèi)頑抗。這時，駐守在離郯城9公里的馬頭鎮(zhèn)的日軍一個中隊和偽軍400余人，向郯城撲來，企圖解圍。 何萬祥接受了阻擊敵人援兵的任務后，帶領全連戰(zhàn)士跑步出城，選擇有利地形，構(gòu)筑陣地，嚴陣以待。他對戰(zhàn)士們說：“城里只剩下炮樓了，我們要死守住這里，不讓敵人靠近郯城一步，保證兄弟部隊全殲城里敵人！” 敵人離他們只有幾十米遠時，何萬祥大喊一聲：“打！”機槍、步槍、手榴彈一齊向敵人開火。敵人隊形大亂，狼狽地退了回去。過了一會兒，敵人再次組織沖鋒，先是用炮轟一陣，接著“哇哇”叫著沖了上來。何萬祥率領幾十名戰(zhàn)士，面對數(shù)倍于己的敵人，沉著應戰(zhàn)，從早到晚，敵人始終不能靠前一步。直到郯城內(nèi)的炮樓被炸毀，城樓上日本旗沒了蹤影，敵人援兵才氣急敗壞地退回馬頭鎮(zhèn)。 戰(zhàn)役最后一天，為了掩護部隊和群眾撤出郯城，防止敵人瘋狂的報復，何萬祥帶領53個戰(zhàn)士銅墻鐵壁般地擋住了500鬼子的四次輪番沖鋒。 當時，他和戰(zhàn)士匍匐在郯城北門外臨郯公路口的土城上，指導員在第一天打碼頭敵人的增援時候犧牲了，彈藥也所剩不多了，但是人在陣地在，何萬祥一拍胸脯，向旅首長保證說：“你放心，我何萬祥什么時候充過孬！” 敵人蜂擁而來，子彈遮天蔽日，何萬祥和他的戰(zhàn)友們巋然不動。端著刺刀的鬼子，氣喘吁吁地吼叫著撲向土城，看看迫近的鬼子，看看焦躁不安的戰(zhàn)友，看看密排在自己面前幾十顆拉出半截弦的手榴彈。他終于喊了一聲：“打這些娘賣皮的”。手榴彈像黑老鴰樣飛了出去，到處是轟鳴和硝煙。 煙塵散去，活著的敵人調(diào)轉(zhuǎn)頭跑掉了，死去的敵人，倒在公路上，麥田里，土城邊。 何萬祥從塵土里爬起來，向自己的陣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里閃爍出憤怒的光芒，幾個戰(zhàn)士的頭伏在土坡上一動不動了，幾個活著的戰(zhàn)士抬起沾滿塵土的面孔，骨碌碌的眼珠緊看著他。他彎腰撿起五班長楊連生壓在身下的三九式步槍，擦了一把上面的鮮血，“嘩啦”子彈推上了膛。透過炮火的轟響，他咬著牙根尖聲喊道：“有我何萬祥在這里。同志們！沉住氣呀！” 敵人在不遠處整理了陣容，沖鋒又開始了，炮彈的爆炸聲沒有了間歇，機關槍潮水似地吼叫著，煙塵遮住了太陽。 何萬祥偏著腦袋，用右眼向看地平線看去，公路上一個矮個兒鬼子揮舞著閃光的洋刀，他的身后，揚起了高高的塵土，有一種像推磨一樣沉重的轟隆聲。 汽車?！币粋€戰(zhàn)士忍不住喊了出來。  “汽車管屁用，準備手榴彈！”何萬祥熟練地在右手的二拇指和小手指上套了了手榴彈的拉火環(huán)，左手也套了兩個，鷹一般地盯著前方。 敵人緩慢地推進，兩輛汽車左右搖晃地跟在后面。 “娘賣皮?！彼吙催吅屯ㄓ崋T說：“像是一邊沖鋒，一邊搶尸首，見他的鬼嘍！” “打呀！”他發(fā)出命令。自己第一個連著甩出四顆手榴彈，接著又是四顆，戰(zhàn)士們的手榴彈雨點般地甩進了敵人密集的沖鋒行列。 敵人完全混亂了，汽車扭轉(zhuǎn)屁股，開足馬力逃跑。步兵借著煙霧滾滾爬爬地敗退，何萬祥探出半個身子，端著鮮血染紅的三九式，一連打倒三個，槍聲中，拿洋刀的鬼子半截口袋似地倒在了土坎上。 第四次沖鋒開始了，一個胡須垂到胸前的鬼子指揮官揮舞著洋刀亂舞亂跳。鬼子們趴在地上齊聲吶喊，遲遲不再向前，顯然，鬼子們被八路軍的氣勢壓倒了，指揮官發(fā)狂了，拉起一個趴在地上不動的鬼子，手起刀落劈在了地上，又拉起一個鬼子……。 戰(zhàn)士們撤退了。一挺輕機槍的槍口突然從塹壕外伸到他的鼻子前面，他反應迅速，順手掖過去幾顆手榴彈，隨著爆炸聲，他與通訊員快閃，轉(zhuǎn)過拐角不見了。 對于生與死，他從來沒有顧慮過，他知道打仗要死人，但黨的事業(yè)鼓舞著他，他和戰(zhàn)士們說：“革命就得拼命，怕死就別革命。” 他認為：不怕死的，子彈輕易打不上；怕死的死得倒快。他在戰(zhàn)斗檢討會上時常對戰(zhàn)士們舉類似的例子：“你看，某同志大膽，動作迅速果敢，子彈沒打上他，他倒打倒了幾個敵人。某同志怕死，動作猶豫，縮頭縮腦，不敢打敵人那還不當敵人的槍靶子，有鬼！”他為人民立下了無數(shù)功勛，在四百多次戰(zhàn)斗中，只負過五次輕傷。 四 何萬祥一年四季總穿著不像樣的舊軍裝，領導同志看見他，總要說：“你該收拾得像個樣子。”他的答復常常是一樣的：“你就叫我這個樣子吧。新衣服都給班里拿去了?！背艘粭l被子，他的包袱常常是空的。 一天，他坐在床沿上，換上一雙剛剛發(fā)給連級干部的皮底鞋，一個戰(zhàn)士開玩笑地說：“啊呀！連長的鞋子好漂亮啊！” 他說：“漂亮，你穿！” “俺想穿，可是沒有哩?！?/p> “拿去！拿去！”他立刻脫下來，送給了戰(zhàn)士。 冬天，他常常打赤腳，腳后跟上裂著小孩嘴樣的口子，襪子都送給了戰(zhàn)友。 在特務連，有一次連里的三個通訊員都感染了痢疾，他主動負責給他們做飯，端到床前，看著他們吃，并把他們的臟褲子、臟床單都給洗了，通訊員們激動地說不出什么，他看著他們窘態(tài)，自己也不知說什么好。 他沖勁起來，脾氣很壞。但戰(zhàn)士們體諒他的“直筒子”脾氣。大家都知道連長的心里沒什么，過去那一陣就好了。一次，他剛對一個戰(zhàn)士發(fā)了脾氣，一轉(zhuǎn)臉，戰(zhàn)士立刻正經(jīng)地向他提出意見：“你這個連長光熊人還行？以后咱不興這樣方式?！?/p> 他難得地笑了起來：“我熊得不對，你胡鬧也不對，以后都得改！” 他每逢離開一個連隊，戰(zhàn)士們都會苦苦挽留。他總會站在隊前，無可奈何地說：“少啰嗦，干革命嗎！革命就不能老在一起?！笨粗媲斑@些熟悉的面孔，這些生死與共的戰(zhàn)友們，他越激動越語促越難以表達，匆匆地離去也更說明難舍的留戀。 1944年3月，魯中軍區(qū)決定殲滅偽軍吳化文部。一營擔任殲滅駐在大泉山吳偽軍一個營的任務。偽軍在山頂上修有兩米高的圍墻，內(nèi)有三層高的炮樓，外有暗堡，鐵絲網(wǎng)。3月25日夜里，開始攻奪大泉山。三連擔任主攻，何萬祥帶領二連作為預備隊。 戰(zhàn)斗打得很殘酷。三連遲遲不能攻下敵人據(jù)守的圍寨。營長命令二連接替主攻。何萬祥一接到命令，立即帶領三排向大泉山上奔去。在炮火掩護下，何萬祥帶領部隊突到圍墻的缺口前，搭起人梯，從被炸殘了的炮樓爬上圍墻。緊隨著三連高排長，何萬祥帶著通信員王進東剛從圍墻上落地，敵人的重機槍就從碉堡里掃射過來，高排長倒下了，何萬祥提起兩顆手榴彈，從側(cè)面繞過去，直奔殘敵固守的這最后一個碉堡，樓梯上，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喉部，他倒在地上。通信員王進東一看連長倒下了，猛喊：“為連長報仇！”戰(zhàn)士們響應著：“報仇！”沖上了碉堡，消滅了這群漢奸。大泉山被攻克了，英雄卻長眠在了這塊土地上。 為了表彰和紀念何萬祥這位英勇善戰(zhàn)的連長，山東軍區(qū)把大泉山繳來的重機槍命名為“何萬祥重機槍”，把他生前帶領的連隊命名為“何萬祥連”。 跟何萬祥一起沖進石溝崖外壕的八班長劉進功說：“跟何連長一個連，不勇敢的也勇敢了，每逢打仗，咱到哪里，連長到哪里；連長到哪里，咱也就到哪里了。 直到現(xiàn)在，我還經(jīng)常夢見和他一塊兒打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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