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

      我住在二樓上，打開房間的窗，便可以看到桂花樹的枝已經(jīng)伸了上來，像爬上了家屬樓的圍墻。翠綠的枝葉之間長著一簇簇淺黃色的桂花。這傍晚里，沒有風，它們也靜靜的，一動也不動，像是凝望，又像是在沉思。

      我曾迷惑過桂花樹到底是什么時候開花。因為在我遙遠的記憶里，故鄉(xiāng)，也曾有幾棵又大又高的桂花樹，靜靜地臥在村旁。枝葉非常繁茂，在五、六米高的地方，那些枝葉像一把大傘一樣向四周張開。它們的葉子仿佛一年四季都是綠色的，走在或站在桂花樹底下，清涼可人。在炎熱的夏季里，桂花樹底下絕對是乘涼的好去處。

      記憶里，故鄉(xiāng)里的那幾棵桂花樹，好像只有夏季里才會拼命地怒放著，不用風吹，整個小村都可以聞到濃郁的桂花香。從記憶里跳出來，現(xiàn)在正是冬季呢，這里的桂花樹也居然開著花。我上網(wǎng)查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桂花的品種不一樣，開花的時間也不一樣。我是行外人，也不想深入去探究了。這里的桂花樹，我看了一下，跟我故鄉(xiāng)的桂花好像也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一簇一簇的，撒在枝葉之間。

      傍晚的時候，我從外面回來，還特地走近那些桂花樹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一簇簇的桂花已經(jīng)有一些干枯，看不到前段時間里散發(fā)出來的鮮嫩的色澤，淺黃中泛了些白色?，F(xiàn)在我正感冒鼻塞著，聞不出它們到底有沒有沁出花香來。我記得前段時間，我拿些桌凳到下面洗的時候，曾在桂花樹的旁邊，就聞到了一陣陣濃郁的桂花香來。聯(lián)想到故鄉(xiāng)的那幾棵桂花樹在夏季里飄出花香的時候，特別親切。

      我這個人就是一個喜歡花花草草的人，家屬樓周圍的桂花樹也曾經(jīng)落入到我注意的視線里，從種植到開花，我都用心欣賞。花開花落，對那些桂花樹來說，很自然而然。我在欣賞的過程中，有時候有感觸了，會拿出手機來用心給它們拍照。我隨時準備著為那些突然涌起來的感觸寫點文字。拍些照片來，將來也會用得著——我這樣想。

      桂花樹應該很難長高長大，家屬樓周圍的桂花樹好像也種了七、八年，除了一、兩棵長得高些，其他都是矮矮的，長出來的枝葉也并不算很多。那一、兩棵長得高的桂花樹，也有一些纖弱、苗條?！上攵?，我故鄉(xiāng)的那幾棵桂花樹不知道長了多少年。

      不知道等我退休了，離開這地方的時候，這家屬樓周圍的桂花樹會長得多高多大。遙遠的故鄉(xiāng)里的那幾棵也不會永遠長在我的記憶里，人，總要落葉歸根。到那時候，我會在故鄉(xiāng)里老去，每年夏季的時候，我可以十分滿足地“品嘗”著那些濃郁的桂花香。

      再看向窗外，傍晚淺淺的暮色不知道什么時候退去了，那伸上來的桂花樹的枝就這樣漫在了靜靜而濃厚的夜色里。

                 2019年1月28日星期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