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好，我是寫真實故事的豬小淺。 跟著我，一起來看今天的故事： 01 2021年8月30號，我一下樓，有三個男人走過來問，你是毛婷不？ 我警覺地回，干嘛？ 他們中有個人拿手機看了一眼，說，沒錯，是她。 然后按住我，開始打我。 曾明剛回來，看見我被按在地上，喊了一聲警察來了，就沖了過來。 曾明個子不高，瘦瘦的，肯定打不過。 他就直接趴在我身上，替我擋住了拳打腳踢。 后來小區(qū)的保安來了，那幾個男的才跑了。 曾明爬起來，伸手扶我。我一把推開了，說，用不著你管。 曾明氣哼哼地說，怎么著我也是你老公！ 我沒理他。 02 我和曾明很早就認識了。 早到還在讀高中。 我們老家在山西的一個小縣城，我和曾明是高中同學。 2016年，高二分班，我進了成績最差的班。 老師基本不管我們的，愛學不學。而我分班后的同桌就是曾明。 曾明又黑又瘦，眼睛總是半睜不睜的，有種陰冷氣。 他家是農(nóng)村的，住校。常常翹課出去混。我和他熟了之后，他就拉上我一起玩。 我們以哥們相稱的，因為我的性格像個男孩子。 開始的時候，混網(wǎng)吧，打游戲。后來，他也會拉我和他的一些社會上的朋友一起吃飯。 這讓我覺得他很厲害。 不過女孩把男孩當哥們的時候，多半是真的當哥們。 但男孩就不一樣了。 03 新年的時候，學校開聯(lián)歡會。 我跟曾明跑出來，去他朋友家喝酒。然后就喝多了，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小屋的床上。 上身還有衣服，下面卻被脫光了。 曾明就睡在我的身邊，打著呼嚕。 而我的下身傳來撕裂的疼，下意識摸了一下，有血。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那個年紀的我，多少已經(jīng)知道這樣意味著什么。 只是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不記得過程，只看到了結(jié)果。 我下意識想到的是逃離。 我在黑暗里，摸到褲子穿起來，然后對著曾明啪啪扇了兩巴掌，轉(zhuǎn)身就跑了。 隔壁屋里還有他朋友，我不敢多留。我害怕極了。 回到家，我爸喝醉了，我媽正在打麻將。 我弟從他房間里探出頭說，姐，你回來了？ 我心里正煩，低聲吼了他一句，滾，睡你的覺去。 然后飛快地躲回了房間。 04 其實，不想說自己的家。 我家不算窮。在縣城有房子，有門面。 我爸家里三女一兒，從小受寵。性格又任性又暴躁。 我奶奶走得早，爺爺去世的時候，把所有財產(chǎn)都給了我爸。 我三個姑姑一點怨言都沒有，平時還各種照應(yīng)他。 我媽家里四個女兒。她是老小。 年輕的時候，我媽很漂亮。我爸瘋狂追求她。 我媽不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喜歡玩，還懶。 婚后甜蜜了沒幾年，兩人就開始吵架打架。 我爸想要兒子。 我媽生了我之后，一直懷不上。所以小時候，爸媽不喜歡我，一看見我就來氣。 我5歲那年，我弟終于來了。 我爸欣喜若狂，對我就更差了。 他不舍得動他兒子一根手指頭，又吵不過我媽，所以經(jīng)常拿我當出氣筒。 一言不合就能給我一巴掌。 05 我從小學習成績就不好。 老師找家長，我爸能在辦公室里直接暴打我。 嚇得老師后來不敢告狀了，怕他把我打死。 其實我爸媽一天到晚都不務(wù)正業(yè)。 我媽打麻將，我爸出去和朋友鬼混。全靠我爺爺留下的那點家產(chǎn)，收租過日子。 家這個字對我來說，沒有一點溫度。 新年之后，曾明和我道歉。 他說，當時他也是沒辦法。那幾個社會上的朋友看我醉了，對我動手動腳。他只能說我是他女朋友。人家就讓他證明，逼他把我上了。 我冷著臉問他，你不知道這是強奸嗎？ 曾明說，對不起。 我應(yīng)該去告他不是嗎？ 但我沒有。 害怕弄到人盡皆知，害怕以后所有人都戴著有色眼鏡看我。 也害怕我爸媽之后，會打死我。 所以我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吞下了所有的委屈。 心里只剩無邊無際的絕望。 本以為那是人生里最難的時候了，沒想到這還只是開始。 06 寒假之后，月經(jīng)兩個月沒來。 我預(yù)感到不妙。 跑到離家好遠的藥店，買了驗孕棒，結(jié)果是兩道杠。 我當時都懵了，思前想后能告訴的人也只有曾明了，我問他怎么辦？ 曾明也嚇壞了，他說他去搞錢，帶我去打胎。 可就在他去搞錢的時候，我媽發(fā)現(xiàn)我兩個月沒用衛(wèi)生巾。 平時衛(wèi)生巾都放在固定的地方，我媽剛好注意到了。 在她的逼問下，我只好說了實話。 我用血雨腥風來形容都不過分。 我爸我媽讓我跪下，輪流扇我耳光，打得我滿嘴是血。 他們罵我不要臉，罵我是婊子。我爸還給了我一記窩心腳。 我仰面摔在地上，疼得渾身直抽搐。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的太可憐了。 后來，我弟突然沖出來，噗通跪下了，求爸媽不要打了。 可能是強烈的求生欲吧，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家門。 07 我沒有地方去，只能找曾明。 他把我?guī)チ怂r(nóng)村的家。 曾明家里可窮了，住在很破的平房里。 他爸早年在工地上摔死了，他媽一個人把他養(yǎng)大。 他媽挺好的，看我受傷，給我擦藥。還殺了家里的雞，給我熬湯。 之后她和我說女孩子不能隨便打胎的，對身體不好，會留下病根，一輩子就毀了。 我一時間就被感動了。 畢竟我媽都沒對我這么好過。 她說，生下來唄。我們家雖然沒錢，養(yǎng)個孩子總養(yǎng)得起的。到時候，你該上學上學，該工作該工作。你要是對我家曾明有感情，到年齡就結(jié)婚。這小子要是不認賬，我打斷他的腿！ 我想著如果不嫁給曾明，萬一有天我被他睡了的事傳出去了怎么辦，是不是我這輩子都嫁不掉了？ 而我爸媽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說要和曾明結(jié)婚，他們一點都沒反對。 我就這樣在曾家住了下來。 連婚禮都沒辦，就改口叫了媽。 只能說，那時的我年紀太小，人太傻了。 我退學了，曾明為了陪我，也退學了。 婆婆下地干活，他會給我下碗面，炒雞蛋飯。 無聊了，會陪著我打游戲，看劇。他幫人家代練游戲號，也能賺點錢回來。 說實話，我心里是矛盾的。我恨曾明強奸了我，毀了我的生活。 但比起我爸媽，他和婆婆至少都很關(guān)心我。 從小到大，我都是個邊緣人，直到我住進這個簡陋的家。 我想著，就這么跟著他過一輩子吧。 08 懷胎十月，我沒有做過一次產(chǎn)檢。 直到羊水破了，婆婆才找車把我送去了醫(yī)院。 我就這樣，18歲，糊里糊涂地做了媽媽。 說實話，曾明比我成熟得快。 有了兒子后，不那么吊兒郎當了。 跟著公公以前的工友，學了泥瓦工的技術(shù)，跟著打零工賺錢。 兒子一歲后，我也想出去打工。 可是縣城回不去的。 好多人都知道我輟學懷孕，我爸氣得要死，放出話，我要是回去，就打死我。 我和曾明商量，干脆去大城市打工。 于是，我們把孩子留給婆婆，跟著他朋友動身來了上海。 09 上海的工資是真的高。 曾明第一次接活，8天賺了4000塊。把我們樂得出去吃了頓58塊的自助餐。 我沒技術(shù)，也沒學歷，后來就買了個助動車送外賣。 我倆在郊區(qū)租了個老破小。 第一次住在大城市，覺得哪哪都好。 晚上，在路邊等單的時候，看著商業(yè)中心閃爍的大屏幕都開心。 我知道，這是個屬于有錢人的世界，我不可能在這里扎根。 但是能穿梭其中，我也覺得快樂。 而且，這里沒人認識我，沒人知道，我這個別人口中的“小姑娘”，已是孩子的媽。 說實話，我的心智一點都不成熟，還停留在高中水平。 我喜歡穿粉色裙子，買可愛的飾品。我仍然是一個沒有享受夠青春的女孩。 我不愿意讓別人知道，我有個孩子。 因為我怕別人問我，為什么這么小就生孩子了。 我要怎么答呢？ 說我是被強奸的嗎？然后嫁給了強奸自己的男孩，生下了強奸出的孩子！ 每次想到這些，我的心臟都會隱隱作痛，恨得整夜睡不著。 10 2019年春節(jié)，我和曾明回老家。 曾明說，要不然你還是留家里照顧兒子吧。 我說，我才不。我還要掙錢呢。 其實我對兒子也是矛盾的。 畢竟他不是愛情的結(jié)晶，而我也不是一個正常的母親。 隨著我走上社會，聽得多了見得多了，也就明白了，我不應(yīng)該生下他的。 回頭再看，當初婆婆對我這么好，只不過是知道家里條件不好，將來曾明找老婆不容易，所以才哄著我把孩子生下來。 現(xiàn)在他們家一分沒花，就有了老婆孩子。 人生就是這樣，往光明了想，我現(xiàn)在有個愛我的老公，疼我的婆婆。 但往黑暗里想，我本不用遭受這些不是嗎？ 也可能真的是到了上海后，長了見識吧，我越來越咽不下那口氣。 初四的晚上，我睡不著，回想起這些破事，真是氣往上撞。 曾明就睡在我身旁，微微打著鼾。 我腦子里不停地問，憑什么呀？憑什么他強奸了我，卻得到一個幸福完整的家。 我太氣了，揚手扇了他兩個巴掌。 黑暗里，忽然之間，覺得這個場景好眼熟。 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下來。 曾明驚慌失措地爬起來說，你干嘛？ 我說，你個強奸犯！憑什么心安理得地讓我給你生孩子！ 曾明捂臉，莫名其妙地說，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才想起發(fā)神經(jīng)。 11 是啊，多久以前的事了。 可我現(xiàn)在才想明白，心里翻不過去這道坎兒。 我時常會問自己是不是傻，怎么就莫名其妙嫁給了強奸自己的人。 回了上海之后，我仍然隔三差五的和曾明鬧，心里不痛快，就一邊哭一邊打他。 曾明一直不還手的?？珊髞碛幸淮伪晃掖虻窖劬?，真惱了，抬腿給了我一腳。 女人和男人終究有區(qū)別。平時推推打打不覺得，真動起手來，根本打不過。 我被他踹得坐在沙發(fā)上，半天喘不上來氣。 他馬上又過來和我道歉，抽自己嘴巴。 我說，你給我滾，咱倆離婚！ 可說完就覺得好可笑啊。 口口聲聲喊著離婚，可我和他連結(jié)婚證都沒扯。 我真想一走了之，可我又能去哪里呢？ 脾氣發(fā)完了，就發(fā)完了。第二天還得上班，晚上還要睡在一張床上。 一個星期后，曾明手里的活剛好做完，拿了1萬多回來。 他說，和好吧，咱們出去吃一頓好的。 我能怎么辦？就只能這樣吧。 我發(fā)現(xiàn)，所謂成熟，就是要有忘了疼的本事。 要把那些不開心，卻又改變不了的事，統(tǒng)統(tǒng)忘掉。 很難不是嗎？ 除非我也在他的胸口上捅一刀。然后我還真的去做了。 12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2021年3月16號。 晚上9點多，接了個面店的單。很好的一個小區(qū)，看著就很有錢。 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門敞著。 我敲了敲門走進去，里面像剛打世界大戰(zhàn)一樣，家里砸了一半。 有個男的坐在沙發(fā)上，手劃破了，全是血。 他叫方中言，32歲，搞IT的，很能賺。 當然我是后來知道的。 他老婆因為他連續(xù)加班一個月，爆發(fā)了。他進家門想吃口熱飯，他老婆賭氣不給做。 方中言下單買了面，心里越想越氣，和老婆又吵了起來。 等我送到的時候，他們剛吵完，老婆砸了東西，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方中言收拾東西，卻劃破了手。 13 我看方中言的手都傷成那樣了，就幫他找藥和紗布包起來。 我摘了頭盔，頭發(fā)散開了。 方中言說，我當時的樣子又溫柔又美，所以他情不自禁的在那段時間每天點外賣，然后期待能見到我。 其實能見到的概率不大，畢竟送外賣是隨機的。 方中言整整點了一個月的外賣，見了我五次。 第六次，方中言拉住了我的手，然后直接親了上來。 方中言戴著金絲眼鏡，在我眼中，有點斯文敗類的感覺。 實話實說，他親我那一下，我心里不是什么觸電了，心動了，而是一瞬間飛過報復(fù)的快感。 憑什么曾明強奸了我，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日子。 一頂綠帽子扣上去，我心里立刻平衡了。 方中言親了我一下說，對不起。 而我愣了幾秒，就摟住他的脖子，反吻了他…… 之后，我和方中言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老婆一不在家，我就上門送外賣。 他不但不知道我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娃，還以為我連男朋友都沒有。 我告訴他我是處女。 他問我第一次怎么沒見紅呢？ 我說，你天天騎摩托，肯定也不見紅。 他就信了。 14 我越來越喜歡和方中言在一起。 因為在他面前，我不是誰的老婆，誰的媽，而是個俏皮可愛的女孩。 我們不見面的時候，就會聊微信。晚上，我躺在床上，當著曾明的面聊，一點不掩飾。 因為這頂綠帽子不讓他知道，那還有什么報復(fù)的意義。 有一天，曾明忍不住問我和誰聊天，天天有說有笑的。 我說，網(wǎng)上情人呀。 他氣得來搶我手機。我上去就給他一拳。 我說，你最好別逼我做選擇。你自己想想是怎么娶到我的！ 曾明被我的氣場壓住了，一個人氣悶地去了陽臺，來了根他平時不舍得的中華。 而我看著他氣得要死的樣子，特別開心，有種報復(fù)成功的快樂。 15 我和方中言的關(guān)系持續(xù)了半年多。 每次我去他家，他就把當天的監(jiān)控刪了。 有一天他忘了，而她老婆剛好找不到鑰匙，放了回看。 我和方中言就這樣被暴露了。 別看他老婆985畢業(yè)，可不是省油的燈。老家是東北的，厲害得要死。 她打電話給我，直接找我對線。我說，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和你老公也沒多少感情。 她就罵我不要臉，罵我婊子。 我拿著電話，心里卻是平靜的。 莫名地想起我爸我媽，從小就被他們這樣罵，一樣的用詞，可能聽麻了。 可對面罵著罵著，突然哭了。 這下給我整不會了。我說，怎么還把自己罵哭了呢？ 她說，我得謝謝你，讓我看明白了。我不能為個渣男把自己變成潑婦。剛才抱歉了。 說完她就收線了。 16 其實，我還蠻震撼的。 這可能就是985和高中沒畢業(yè)的區(qū)別吧。 人家能在失去理智的時刻，反省自己，觸底反彈。而我呢，在失去理智的時候，放任自己，觸底躺平。 再后來，就是21年8月末的那一天了。 我剛從樓里下來，就被幾個男的按在地上打。 奉勸大家不要做小三吧，否則在街上被打死也不會有人管的。 那幾個人喊著，讓你臭不要臉當小三。旁邊的人，就剩下八卦了。 我猜是方中言找的人。我以前送外賣的同事和我說，他老婆和他離婚了。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他們婚前簽過過錯方凈身出戶的協(xié)議。 而我和他的那段干柴烈火的視頻在他老婆手里。據(jù)說他老婆開恩，還留給他一套房。而他把所有的仇都算在我頭上。 那天挨打之后，我辭職了。 在家躺了一個月。 曾明每天照常上班，回家吃飯。 好像所有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遺忘了，就像我不曾被他強奸，我也不曾出軌一樣。 17 有些男人不擅于解決問題，但擅于拖。 拖著拖著，就沒心情，沒理由計較了。 不論誰對誰錯，誰輸誰贏都不重要。 餓不死，凍不著，混著混著，過了小半生。 有一天，我問曾明，你那天為啥替我挨打?。?/p> 他說，怎么說，你也是我老婆。 我說，有結(jié)婚證嗎？ 他說，咱倆今年回去，就領(lǐng)個證吧。我去你家提個親，擺個酒。 我故意提醒他，你咽得下這口氣？ 他說，有啥咽不咽的，我傷害過你，你也對不起我，就算扯平了。過去的事誰也別提了。以后咱倆好好的。 我沒搭腔。 想想挺美好的，可是這么多年了，我都翻不過去他強奸我的心病，他一個男人能放得下我出軌當小三的事嗎？ 不論他現(xiàn)在說的多好，五年呢，十年呢，二十年呢…… 我不知道了。 忽然之間，有點羨慕方中言的老婆了，有能力，有手段，隨時可以重新做出人生的選擇。 而我只會嘴上強硬。 我沒錢，沒文憑，沒工作，還有一個孩子。 我的人生好像剛剛開始，卻已是一地雞毛。 也許從我決定嫁給曾明的那天開始，一切就已經(jīng)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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