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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你要把我這兩只小雞養(yǎng)好的啊。”蔡雨良小朋友認真地對我爸說。“好的。”我老爸很溫和地回應了他。蔡雨良小朋友看到班級里的同學養(yǎng)寵物，他就也買了兩只小雞回來養(yǎng)。可在家中陽臺上僅養(yǎng)了一天，就受不了那個臭味，他媽又不允許把小雞隨便扔了，所以就趁著到鄉(xiāng)下來，把小雞帶了過來。過了兩周，我再次回到鄉(xiāng)下，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十幾只雞。老爸用網(wǎng)在門口桔子林中圍了很大一個圈，圈養(yǎng)了十幾只雞。他說，養(yǎng)二只雞也是養(yǎng)，門口這么大，不如多養(yǎng)一些。此前，我以為老爸就那么一應，滿足一下蔡雨良小朋友的心愿而已。沒想到他還當了真，還那么認真地做了。從此，老爸門前有了雞鳴，每天有了一個新任務。有時候叫他出門，他常常說，門口養(yǎng)著雞呢，不能出門。如果必須出門，他一定會托付好喂雞食的人。我每次回鄉(xiāng)下，總是會割些青草喂雞。而當那些雞兒開始下蛋后，就到雞窩里去撿蛋，我們又吃上了草雞蛋。有時候與老爸閑談，我說，以我的身體，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如果沒考出去，呆在鄉(xiāng)下，婆家肯定不待見。老爸說，也不一定，可能在鄉(xiāng)下，你做做農(nóng)活，身體就好起來了。人就那么回事，什么環(huán)境成什么人。世事難料，我無法知道如果自己沒有考出去，現(xiàn)在在鄉(xiāng)下會是什么狀況。也許會如老爸所說，也許不是。當年老爸老媽說：“只要你們讀書能夠讀下去，我們即使砸鍋賣鐵，拼盡全力也要供你們。”當年我讀高中住宿，每周的2元錢伙食費，都是老爸老媽在周六弄些菜去街上賣了換來的。這樣的故事說給兒子聽，他覺得簡直像天方夜譚，一周只花2元錢？我讀大學的費用，是老爸老媽常常頂著40多度的高溫，一肩一擔地挑煤換來的。他們挑煤所受的苦，都是村里人告訴我的，老爸老媽從來沒有與我們提起過。每每想到這些，覺得現(xiàn)在無論如何回報，都難以報答他們。何況，我只是盡了些綿薄之力。老爸是家中長子，大約三歲時，親生母親就去世了，所以他與叔叔姑姑們是同父異母。逢年過節(jié)，總是老爸先請客，他說，“作為大哥，要起個帶頭作用，兄弟姐妹要團結(jié)，不能讓外人說閑話，有時候即使吃些虧也是應該的。”這幾年，老爸更是有事沒事就請他們過來吃吃飯，聊聊天。老爸的忍辱能力也許是在成長過程中慢慢積累的，也許是天性。有時候老媽會發(fā)牢騷，說老爸從來不說我們哪里不對。唉，老媽，您沒發(fā)現(xiàn)這就是老爸的品性嗎？這不是很好嗎？年齡越長，越是往家里報喜不報憂，我總是喜歡跟老爸分享些喜悅的事情。有時候也會說一些打算，老爸每次都會說“好啊”！沒有任何的否定和阻擋。2021年4月23日，世界讀書日，老爸突然出了車禍。我匆忙趕去醫(yī)院，很快確認：老爸走了。來不及悲痛，趕快想著給老爸送行。在善果和慧參的幫助下，志愿者們和同學們都來了。他們不計路遠，想各種辦法前來；不計夜深，沒有很好的休息之處，或直接睡車里，或直接和衣躺下，他們大力具足的利他行感動了我們。善果和慧參幾乎全程陪同，給了我和家人精神支持、情緒撫慰。老爸車禍，再次證明“死是一定的，死期是不定的”。老爸用他的橫死再次提醒我們，要遵守交通規(guī)則，安全行路。老爸突然走了，留給了老媽無盡的思念。她問，為什么從來沒有夢見過你爸？我說我也沒有夢見過。老爸無論如何都會去他鄉(xiāng)的，在這期間，我們也在能力范圍內(nèi)為老爸做了些祈愿。我想，他正在他現(xiàn)在的世界里樂活著吧？所以沒有功夫理會我們呢。而我們，要用好余生盡力行善。 作者｜凈真 插畫｜心伊 朗讀｜心徹 后期｜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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