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娘今年81歲,身體硬朗著,除了耳朵失聰,其他器官并無大礙;1999年9月爹離世后,娘僅靠一把鋤頭種了七八分旱地和兩三分菜地。娘每年收獲紅薯200多斤、花生100多斤、油菜籽七八十斤、大豆五六十斤,還有一年四季花色多樣、數(shù)量豐盈的時鮮蔬果,這些勞動果實浸透了娘多少汗水,凝結著娘幾多心血!娘總是說,土地有良心,不會虧待作田人。其實,是娘的勤勞換來了這么豐碩的成果。 40多歲起,娘因操勞家事,心火過旺,聽力逐年下降。50來歲,娘聽力不足正常人的一半。年過花甲,娘的雙耳聽力不足20%。70歲那年,兄長為娘配了一副進口助聽器,價值1萬多元,娘的聽力大大改善,娘卻為此心疼了好久。 如今,娘對自己的健康狀況心知肚明,充滿感恩: 娘很命苦,五六歲喪父,十三四歲失去唯一的成年兄長,不得已輟學從事農業(yè)生產,供養(yǎng)小腳老娘。外婆直到70歲撒手人寰——這在那個年代的農村,已算是高壽了。如今,娘耳朵雖不好使,但總能過得很開心很享福。 娘說,年輕時她的聽力好得很,晚上房間里老鼠“吱吱”的叫聲也聽得一清二楚?,F(xiàn)在,娘只能用眼和心去感受一切美好的聲音。但是,娘獨自看電視,僅憑故事發(fā)展,就能猜出大概的情節(jié),煞有介事地講出來,八九不離十,常讓我聽得津津有味,佩服得五體投地。 八旬老娘一直舍不得離開老家,舍不得離開土地,似乎土地是她的第五個兒子。娘在老家吃穿用度不愁,住房敞亮舒心,整天樂呵呵的,與鄉(xiāng)鄰相處融洽和諧。美中不足的是,與人交流絕大數(shù)時候是娘在說別人聽,而娘獲知的信息相當潰乏——因為極少人有耐心貼著娘的耳朵說。 我二哥也在老家,可以照應一下娘,而老大在北京,老三與我在縣城工作生活。我?guī)缀趺恐芑匾淮卫霞?,娘吃的用的都托我買回,有時我也接送娘到20里外的鎮(zhèn)上趕集,湊湊熱鬧順便買點東西。我與娘交流很順暢,因為我就是每次咬著娘的耳根,柔聲細語,把村里村外、親人朋友的好事喜事開心事告訴娘。娘樂得享受我孝敬娘的各類信息佳肴,而我也在分享娘健康長壽的福分。我常祈禱: 娘親在,生命尚有來處。 攝影:均為作者 我很幸運,在生之年有娘親可以孝敬;我尤其幸福,可以充當娘親的耳朵,讓娘聆聽當今大千世界的美好與歡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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