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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女博士患病,5年后,博士丈夫跪求離婚,如今怎樣

       朱小鹿 2022-05-17 發(fā)布于湖北


      武漢大學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專業(yè)博士,新加坡國立大學(NUS)博士后,一門心思搞科研,業(yè)余寫稿不荒廢,努力給你驚喜。

      ——朱小鹿


      “敬祝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鋪床鋪床,喜氣洋洋,早生貴子,兒孫滿堂。”
       
      這些婚禮上接地氣的祝辭,表達了人們美好而樸素的祝愿。
       
      2012年,楊楠和張(化名),就在這樣的祝福聲中走入了婚姻。
       
      (楊楠和張林)
       
      然而,世事無常。
       
      婚后第3年,一場疾病降臨到妻子楊楠身上。
       
      命運給這個家出了一道難題。
       
      他們的人生,開始轉向。
       
      楊楠患病3年后,丈夫張林“失聯(lián)”,視妻子如陌路人。
       
      患病5年后,楊楠借助媒體,千里“尋夫”成功。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當著媒體的面,張林跪求離婚。
       
      楊楠,算我求求你了!求你念在過去的情分,給我家留條活路吧,你拖著不想離,我只會更厭惡你!

      你放過我吧,我才剛滿40歲,膝下沒有任何子嗣,我不愿將自己的人生就這樣活活地拖垮……
       
      這些年,這對夫妻經(jīng)歷了什么?
       
      丈夫為啥跪求離婚,楊楠是怎么做的?
       
      如今,他們各自怎么樣?
       

       
      楊楠出生于河南洛陽農村,家境貧寒。
       
      但她深知,知識能改變命運。
       
      所以,她在學習上足夠勤奮努力,一路讀到上海交大光學工程專業(yè)的博士。
       
      (楊楠的榮譽證書)
       
      2012年,楊楠30歲,認識了大她兩歲的同校讀博的張林。
       
      張林來自河南安陽農村,老鄉(xiāng)相見,分外親切。
       
      年齡相當、學識相當、家境相似……
       
      兩個一直忙于學業(yè)的年輕人,很快從相識到相戀,并在家人催促下,舉行了婚禮。
       
      在村里,張林學歷最高,再娶個博士媳婦,高高聯(lián)合。
       
      為張家賺足了面子,全村人誰提起都豎大拇指。
       
      婚后,夫妻倆以學業(yè)為重,商量暫時不要孩子。
       
      事業(yè)心強,你追我趕,博士夫妻的二人世界倒也別有一番情致。
       
      只是,意外突然襲來。
       
      2015年的年底,33歲的楊楠博士畢業(yè)在即。
       
      那天,她正在實驗室做實驗,突然感覺一陣劇烈頭暈,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感覺不舒服。
       
      近段時間,她持續(xù)乏力,但因為趕實驗進度和準備畢業(yè),一直沒抽出時間去醫(yī)院。
       
      發(fā)生的次數(shù)多了,楊楠感覺不對,就去醫(yī)院做了檢查。
       
      結果出來后,楊楠大腦一片空白、欲哭無淚。
       
      她被診斷為自身免疫性肝硬化。
       
      (楊楠)
       
      彼時,張林正在日本工作。
       
      知道妻子生病,他以最快速度回國,帶她去醫(yī)院做治療,24小時陪護。
       
      妻子病情加重,他又帶著她到北京四處打聽好醫(yī)院和專家,為妻子做更好的治療。
       
      為了給妻子看病,張林拿出了幾年來的積蓄。
       
      他的母親患直腸癌,要經(jīng)常打白蛋白,一針白蛋白就是幾百元。
       
      但父母還是將節(jié)省下的養(yǎng)老錢拿出來接濟他們。
       
      張林還從親戚朋友那里借款。
       
      他只有一個想法,要讓妻子活下去。
       
      雖然病痛在身,但有丈夫的悉心陪伴和照護,楊楠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在病魔面前,錢去如流水。
       
      不光張林和家人舉全家之力,楊楠的家人也使出渾身解數(shù),為楊楠籌措看病的錢。
       

       
      有句話說“禍不單行”。
       
      在楊楠確診后不久,她的母親也被確診為子宮內膜癌。
       
      加上本就患有高血壓和糖尿病,每月的治療和醫(yī)藥費也不是個小數(shù)。
       
      但她寧愿省下自己的藥費,也要給女兒看病。
       
      楊楠的父親年近70歲,為了妻女,仍然做著各種兼職,承受著生活的心酸。
       
      后來更是將女兒接回家里,陪伴女兒看病、照顧女兒的起居。
       
      老人家每日拖著已經(jīng)不利落的雙腿,上菜、賣菜、做零工,辛苦賺取微薄的收入。
       
      (楊楠和父親)
       
      因為病情,楊楠被告知不適宜懷孕,最好不生孩子。
       
      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隨著病情的加重,楊楠的身體日漸虛弱,必須做換肝手術,身體才能擺脫危險狀態(tài)。
       
      看著女兒的身體每況愈下,不得已,楊父說出一個隱藏了多年的秘密。
       
      楊楠并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告訴楊楠,是不想讓她留有遺憾。
       
      但多年的養(yǎng)育,他們早就將她當成了親生,女兒也從來都是全家的驕傲,一家人早已分不開。
       
      他們對楊楠說,無論怎樣,他們會一直陪伴她,在經(jīng)濟和精神上盡自己所能支持她。
       
      換肝手術僅手術費就要80萬元,更別說后期檢測、抗排斥費用。
       
      這無異于全家要承受“燒錢”的焦慮。
       
      但對錢的焦慮還不是最糟心,隨之而來的,是每個人的心態(tài)都起了變化。
       
      日子還要過,日子要怎么過,變化悄然在每個人的心里發(fā)生。
       

       
      據(jù)楊楠說,剛開始,丈夫對自己照顧有加,自己很感動。
       
      即使不在身邊,他也會寄給自己治療和吃藥要用的錢。
       
      但后來,丈夫態(tài)度變化明顯,連每月維持基本治療的2000元藥費,都是自己開口問丈夫要。
       
      而每一次,都讓她覺得,自尊被踩得稀爛。
       
      到了2018年3月,丈夫干脆不再寄錢給她。
       
      后來,她聯(lián)系不上丈夫,因為缺錢,已經(jīng)停用了部分藥,身體隨即也出現(xiàn)了不良反應。
       
      原本要兩個月去一次北京的復查,也停了。
       
      自己沒有任何收入,只靠父母每日辛苦賺取的那點錢,也只是杯水車薪。
       
      楊楠說,她,只是想活著,而能幫她的只有丈夫。
       
      (楊楠和丈夫)
       
      2020年7月,她聯(lián)系媒體,在家人的陪同下,開始了尋夫之旅。
       
      年邁的父母,話不多,在女兒一次次近乎絕望的時候,默默站在女兒身邊,陪伴和支持她。
       
      家里已經(jīng)無力支撐女兒的醫(yī)藥費,女婿有穩(wěn)定的工作和收入,自然要找到女婿去商量出個結果。
       
      在媒體的幫助下,他們從河南洛陽出發(fā),經(jīng)過近千公里的跋涉,來到江西南昌張林工作的高校。
       
      但正值暑期,張林并沒有在校。
       
      校方說,據(jù)他們了解到的情況,張林并沒有不管他的妻子,他前前后后給了妻子約20萬元。
       
      而且2020年6月,他的妻子來學校找過張林,張林還帶著她去了醫(yī)院看病。
       
      在校方幫助下,一行人聯(lián)絡上了張林,又奔至張林所在地河南安陽。
       
      一行人并沒有立即見到張林,張林說給楊楠看病借了錢,自己利用暑期在工地打工還帳。
       
      時隔兩年,再來到安陽農村婆婆家,還是同媒體記者一起,楊楠稍顯陌生和尷尬。
       
      楊楠的公公聽到記者詢問兒子兒媳的關系,表示兒大不由爹,自己操不了這份心,要問可以問自己女兒。
       
      張林的姐姐面對媒體有些激動,她指著家里的家具擺設,說家里經(jīng)濟條件有限,哪里負擔得起每月幾千元的醫(yī)藥費用。
       
      但還是配合記者聯(lián)系弟弟,約定張林和一行人的見面時間。
       
      (楊楠、媒體記者和楊楠的公公)
       
      趁著姐姐打電話的功夫,記者和楊楠的公公聊了起來。
       
      記者問,有個博士兒子,在村子里是不是特別自豪?
       
      這下打開了老人的話匣子。
       
      老人說確實很自豪,但馬上話鋒一轉埋怨了起來。
       
      一直沒有孩子,心里很著急。

      現(xiàn)在我在村里成混得最不好的了,碰到別人問當爺了沒有,我低三下四地說'快了快了’。
       
      在老人眼里,兒子結婚多年,沒有給自己生下孫子,這讓自己在全村很沒面子。
       
      話里話外,老人很執(zhí)著于“抱孫子”。
       
      聯(lián)系到楊楠說過的,因為她不能生育,張林對她的態(tài)度有了大的改變。
       
      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張林才消失的嗎?
       

       
      待幾日后見到張林,張林說,他沒有不管妻子。
       
      他細數(shù)了自己出過的錢。
       
      2013年到2015年,他在日本工作,給過妻子190多萬日元(約13萬人民幣);

      2016年回國后,直到2018年,他給過妻子7.4萬人民幣。
       
      但楊楠說張林撒謊。
       
      她也有一本細賬。
       
      張林所說給她的20多萬元,包括了她去日本看望張林、張林回國探親、兩人去看望雙方老人、旅游以及日常生活開銷的費用;

      從2016年10月開始,張林每月以2000元或者3000元的形式,一直給到2018年3月。

      期間銀行流水顯示,這些用來治療的費用是4.8萬元人民幣;

      從2018年3月起,張林就再也沒有給過她一分錢。
       
      之后,她問張林要,便遭到辱罵“去死吧,我就算坐牢也不給你一分錢!”
       
      對楊楠的話,張林沒有否認。
       
      (楊楠和記者)
       
      看來,2018年是個分水嶺。
       
      這期間發(fā)生了什么,張林的態(tài)度會有如此大的改變?
       
      張林說起他記憶猶新的一件事。
       
      2018年2月16日,大年初一,他和楊楠在安陽農村過年,這是他們第一次回老家過年。
       
      這里的習俗,大年初一早上,親戚街坊都會串門拜年,一般都會在午飯前走動。
       
      早上,他母親喊楊楠吃飯,喊了幾遍還不見楊楠起床。
       
      楊楠說身體不舒服。
       
      飯桌上,他的母親有些著急,就多說了楊楠幾句。
       
      楊楠對婆婆的話感到不舒服,中午12點多,她堅持要回娘家。
       
      根據(jù)習俗,大年初一媳婦要在婆家過,初二以后才回娘家。
       
      不然,街坊鄰居會認為,這家不和睦。
       
      但楊楠執(zhí)意要走,張林勸不動、攔不住,只好開車送楊楠回家。
       
      路上,兩人一直在拌嘴。
       
      張林越想越氣,還沒到楊楠家,便扔下楊楠,自己掉頭回了家。
       
      他打了岳父電話,說楊楠任性、不尊敬老人,自己和楊楠過不下去了。
       
      而且,類似這樣任性的小事,妻子做得實在太多了。
       
      也是從此以后,他有了離婚的念頭,不愿意再見妻子。
       
      她的性格死倔死倔的,最后把我們拉入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

      只有在出錢的時候,我才是她老公,其他什么事情,我的意見她都不會考慮。
       
      對這件事,楊楠的說法是這樣。
       
      平日在父母家,自己都是養(yǎng)病的狀態(tài),一直都是十點多起床,父母把飯做好了自己去吃。
       
      春節(jié)到婆婆家去,自己一直強撐著。
       
      婆婆嫌自己起床晚就教育她半天,她確實覺得不舒服,吃的飯一直往上頂。
       
      因為有反復吐血的經(jīng)歷,她很害怕,這也是她堅持初一那天要回家的原因。
       
      (楊楠和丈夫)
       
      兩人各有各的說法。
       
      但這件事,無疑成了夫妻關系急轉直下的導火索。
       
      這之后,楊楠一直住在娘家,張林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
       
      楊楠主動聯(lián)系張林,張林要么不理不睬,要么惡語相向。
       
      曾經(jīng)令人羨慕的夫妻,成了仇人。
       

       
      對于張林不再為妻子出錢,記者問張林,如果妻子不在了,是否會感到虧心。
       
      張林立馬接話道,不虧心。
       
      他說,自己為楊楠付出的金錢和感情,要比楊楠為自己付出的多得多。
       
      以楊楠的任性,沒有共同生活基礎來說事,堅持要離婚。
       
      對于張的決絕,楊楠說究其原因,就是自己不能為他生孩子。
       
      此時,楊楠給記者看了2019年11月份張林發(fā)給自己的信息,一連八個“恨死你”!
       
      我沒有其他女人,我想離婚是因為年齡大了,想要孩子。以后年齡大了,身體不好。

      你拖著不離,我只會更恨死你。
       
      張林的短信,多次將離婚和沒有孩子掛上了鉤。
       
      (張林發(fā)給楊楠的消息)
       
      可知,楊楠所說非虛。
       
      但以楊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她說自己不會同意離婚。
       
      這讓張林情緒激動,再三提出要楊楠放開他。
       
      記者理清其中原委,跟張林說,希望他能有一個丈夫的擔當。
       
      張林靜靜思考了一會兒,起身走到楊楠身邊,握著楊楠的手。
       
      你這回放過我一馬,我以后會想辦法幫你。
       
      楊楠回應他:
       
      我不想拖累你,我沒有那么歹毒,我只是想活著。

      我雖然不能活得像你這樣五彩斑斕,不能學以致用,但我真的對你沒有一點詛咒。
       
      之后,張林突發(fā)奇想,提出要楊楠去自己家住。
       
      但楊楠立馬拒絕了這個提議,有先前的不愉快經(jīng)歷,她不會回到安陽婆婆家。
       
      我回去之后,我真擔心,我能不能活著回來見我父母。
       
      楊楠又打開了自己的微信。
       
      死不要臉!

      分居幾年了,還好意思來找我!
       
      頻頻收到這樣的信息,楊楠的恐懼和拒絕也就不奇怪了。
       
      (張林發(fā)給楊楠的消息)
       
      張林再三提醒記者看看短信的日子,說那是因為妻子堅持不跟自己離婚,才發(fā)出這些刺激她。
       
      張林對楊楠表現(xiàn)出的厭惡、嫌棄,在場的人看得明明白白。
       
      記者對楊楠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學會愛自己。
       
      事已至此,楊楠終于決定放手。
       
      但楊楠提出,自己治病花了很多錢,還有信用卡沒有還,一共60多萬元,希望張林為她解決。
       
      張林說自己只能負擔30多萬。
       
      兩人多次商量,對這個數(shù)額也沒有達成一致。
       
      經(jīng)過調解,兩人同意,在沒有離婚前,張林每月提供楊楠基礎藥費2000元,其他待走法律程序時再定。
       
      根據(jù)相關規(guī)定,夫妻有相互扶養(yǎng)的義務。需要扶養(yǎng)的一方,在另一方不履行扶養(yǎng)義務時,有要求其給付扶養(yǎng)費的權利。
       
      無論最后的結果是多少,張林都應盡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
       
      (楊楠和父親)
       
      但僅僅過了一天,楊楠說張林又改變主意了。
       
      待聯(lián)系上張林,他說自己當時考慮不成熟,自己的經(jīng)濟條件,不足以支撐楊楠每月的2000元醫(yī)療費。
       
      但楊楠以為,這完全是張林的借口。
       
      待楊楠說張林沒有擔當、不守承諾時,張林啪地掛斷了電話。
       
      事情隨即陷入撲朔迷離之中。
       

       
      連日的奔波,一次次的爭執(zhí),已經(jīng)讓楊楠筋疲力竭。
       
      心里的期望,一次次被澆滅,更覺前路艱難。
       
      楊楠的心情壓抑到極點,她拒絕用餐,拒絕服藥,還拒絕交流……
       
      整個人陷入情緒郁結狀態(tài)。
       
      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邊開解楊楠,一邊繼續(xù)求助媒體。
       
      在媒體的建議和幫助下,楊楠找到了洛陽市婦聯(lián)。
       
      婦聯(lián)給予了她支持,將先進行調解,不成功的話,再對她進行法律援助。
       
      (楊楠的母親〈養(yǎng)母〉)
       
      無論如何,楊楠和張林之間,將結束多年來的糾纏和折磨。
       
      強扭的瓜不甜,該放手時放手,才能避免繼續(xù)傷害。
       
      走法律程序,按權利義務承擔該承擔的,各自開始新生活,對兩人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對于二人的婚姻糾紛,人們議論紛紛:
       
      他們的婚姻敗給了現(xiàn)實,正應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能理解張林,他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權利。

      夫妻不能共患難,結婚誓言成了兒戲,著實讓人寒心。

      有多少寒門夫妻,一方生病,另一方不離不棄,演繹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能說,人心有多復雜,婚姻就有多復雜。
       
      如今,二人已經(jīng)離婚,楊楠僅靠年邁的養(yǎng)父母賣菜的錢維持基本治療,換肝手術遙遙無期。
       
      可是,一想起張林擺脫了自己,一走了之,連承諾的每月應給的錢都拖欠不給。
       
      現(xiàn)在更可能已經(jīng)結婚生子,楊楠就覺得心難平。
       
      難道一場疾病,真的就是婚姻的試金石嗎?
       
      可對于張林,能不能簡單地說他對與錯呢?
       
      關乎人性,怎么選擇是不是都是兩難。
       
      但人心里,還都是有桿秤。
       
      法律也在保護底線、阻止傷害。
       
      就像文中所提,我們唯有祝愿楊楠“學會愛自己”。
       
       
      作者:朱小鹿&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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