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晏幾道的詞 文/賈振聲 我在內(nèi)蒙古工業(yè)大學講《大學語文》中宋代晏幾道的《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鐘》時,其它句都有注釋,唯獨對“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這兩句非常有名的句子沒有注釋。 這兩句的意思從字面上可知,是說跳舞唱歌到很晚了。那怎樣表現(xiàn)這個晚了。我的理解是月落下去了,風停了。這風可不是外面刮的風,是扇底的風。那時,雖是才子佳人Party,也沒有空調(diào)或風扇給他們用,聽歌的公子哥只能自己扇扇子驅(qū)熱。這月已經(jīng)落得低于樓心間的楊柳了,這扇底也無風了,因為搖扇子的人,手累得已搖不動了。 這首詞,連宋詞專家都解讀為,是表現(xiàn)一對戀人的“愛情三部曲”:初盟,別離,重逢。我不認同。明明是公子哥到娛樂場所買唱的么。這宋詞專家是不敢說還是不便說,我推測這專家總不至于幼稚到這種地步吧。其實這娛樂場所就是青樓。也是文人雅士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 好在我講《大學語文》時,它還是門選修課,那要是必修課,得按道道來,那道道可多了。我給學生這樣講,也不是胡謅,是結(jié)合時代背景的。當時沒電,這誰也不能否認。當時京城是有三大名妓陳師師、趙香香、徐冬冬的。那時的文人也吃香,據(jù)傳,柳七官人沒有工作,又不愿吃父母的,京城三大名妓爭著養(yǎng)他,名妓散盡千金,只求柳七官人與之一寢,求得一詞一詩。這個柳七官人就是那個寫“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的家伙,這句詞后來成為許多文人的真實生活寫照,一手提酒壺,一手攬香肩,于醉意朦朧溫柔鄉(xiāng)里寫就多少妙詞絕句!宋詞專家對晏幾道這首詞那樣解讀,或許是回避那些因與妓女交往而寫下千古名句的詞人的隱私吧。因為有惺惺相惜一說么。 ![]() 看看那時名妓對文化人的尊重和愛戴,就知那時流氓真君子了。 扯遠了。再回到那兩句上來。那月是甚月,是樓心月,也就是說是樓與樓之間的月。這地方能是一般人常去的地方嗎?再看那扇,又是甚扇,是桃花扇。搖這扇子的人或許也想像柳七官人那樣交桃花運吧。要是個窮小子,即使省下幾頓飯錢來開眼,他熱得汗流浹背了,也頂多張開手掌或撩起衣襟扇扇。至于這兩句用的是甚修辭手法,我說不清。正像我媽不懂主謂賓補定狀,也誤不住她說話,別人想拿話繞她或套她,她也能聽得出來那人的用意的。我也一樣,盡管我不會用專業(yè)術語或行話來解讀這首詞,但我知道它表達了甚,那就是男人尋歡作樂到了筋疲力盡。雖筋疲力盡了,卻又想著下回。這真是淫樂上癮啊。 附:宋代晏幾道的《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鐘》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注釋: 拚(pàn)卻:甘愿,不顧惜。卻:語氣助詞。 剩把:剩:通“盡(jǐn)”,只管。把:持,握。 銀釭(gāng):銀質(zhì)的燈臺,代指燈。 2021、8、23 本期編輯 李潔 2016年出版《裝訂鳥聲》詩集(天津人民出版社)《賈說不假》隨筆集(遠方出版社)各1部。兩部書被雙龍鎮(zhèn)博物館收藏展出。2019年又生了私生子(指沒走出版社、自印的)《我兄弟般的學生》和《我詩里的土默川》。 聲明:平臺文章為原創(chuàng)作品。允許轉(zhuǎn)載和責編,授權轉(zhuǎn)載請聯(lián)系平臺編輯并注明來源:“黃土地文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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