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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雙烈女慘案:為反抗無理判決,姐妹倆以死抗爭,被逼殉節(jié)!

       人之意 2022-06-19 發(fā)布于陜西

      導語:1916年3月,直隸省天津衛(wèi)發(fā)生了一樁轟動津門的慘案:南皮縣張氏(清末重臣張之萬、張之洞)族人張春姑、張立姑,二位烈女,為反抗直隸省高等審判廳的無理判決,以死抗爭,被逼殉節(jié)。時年春姑16歲,立姑年僅14歲!

      消息傳出,津門嘩然。知情者無不為之動容!在津的南皮張氏族人,認為這是張氏家族的奇恥大辱,遂聯(lián)絡天津的各界名紳,出面抱打不平。在強大的社會輿論壓力下。直隸省高等審判廳不得不推翻原判,發(fā)拘票緝拿肇事兇手,為雙烈女出殯建祠,以示撫恤昭雪。演出了中國近代史上絕無僅有的官為民“賠情”的鬧劇。

      那么,“雙烈女慘案”緣出何因,又是如何引發(fā)的呢?

      在天津海河北岸,過去有一個老字號的“金鑫”瓷器店,老板金萬發(fā)通曉生意經(jīng),生意一直十分興隆。金萬發(fā)膝下無子,只有一女,名叫金屏,金屏賢淑美麗,脾氣溫和,盡管是個女孩兒家,卻常幫父親照料店鋪。

      金屏漸漸長大了,常在柜臺上拋頭露面似有不便,于是金老板便招來了一個學徒。此人名叫王寶山,十八歲。為人奸猾,極有心計。后來金老板又救了一個逃荒的小伙,叫張紹庭,也把他留在了店里。張紹庭忠厚誠實,不善言辭,對金家卻是忠心耿耿。

      時間一長,王寶山露出了奸滑的本性,金家父女看透了他的本性,覺得此人斷不是可依賴之人。于是,張燈結(jié)彩,吹吹打打,便給忠厚老實的張紹庭準備了洞房。王寶山羞怒交加,把金家父女掐死的心都有。他暗暗地記下了這筆賬。

      張紹庭與金屏歡歡喜喜成了親,老板金萬有喜得合不攏嘴。張紹庭夫妻好得更是如魚得水,如膠似漆。

      然而,好景不長,一年后,八國聯(lián)軍的大炮轟開了大沽炮臺。為避戰(zhàn)亂,張紹庭帶著懷孕的嬌妻回到了南皮老家。等回來的時候,昔日的“金鑫”,早已不復存在,僅剩下了三間破房,王寶山早已不辭而別,老爹金萬發(fā)悲憤交加,氣息奄奄,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不久,老人與世長辭。臨死前,他把女兒姑爺叫到跟前,告訴了他們一件秘密:院中老槐樹下,埋著一個唐代的瓷瓶,是金家的傳家之寶,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要世世代代傳下去……

      老人死后,金屏臨盆,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春姑。為了養(yǎng)家糊口,萬般無奈,張紹庭通過一個熟人,好說歹說,才在車行租了一輛腳力車,干起了拉黃包車的行當。

      轉(zhuǎn)眼一十六年。

      張紹庭已有了二女三男。長女春姑,次女立姑,小姐姐兩歲。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成熟早。這話一點不假。小小年紀,就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擔,鄰里競相傳頌。

      張家家境貧寒,人口又多,光靠張紹庭那倆辛苦錢,是遠遠不夠的。妻子為了養(yǎng)家糊口,母親金屏忍痛扔下吃奶的孩子,去給一個姓曹的官宦之家當了奶媽子。家中的一切,都托給了春姑和立姑。

      且說海河北岸,有個槐角胡同,胡同中住著一戶姓戴的人家,主人名叫戴福有。此人三十多歲,長著一張小白臉,個頭不高,卻相當精神。戴福有一不開店.二不經(jīng)商,家中卻相當富有,光房子就有前后三棟。

      他是干什么的?專門引誘良家女子下水的行當。

      王寶山不知何時成了戴福有的幫兇之一,也經(jīng)營起了這種生意。

      一天,王寶山向戴福有提供了兩個捕獵的對象。誰?張紹庭的兩個女兒春姑和立姑!張家的厄運來臨了!

      為得到兩個姑娘,他與戴福有費了一番腦子。終于想出了一個“明修蜀道,暗度陳倉”的壞主意……

      轉(zhuǎn)眼已是冬天。這天夜里。風很大,天很冷,張紹庭拖著病體來到家中,剛想鎖車,這時王寶山提著五斤高粱面兒看他來了。張紹磨光顧了說話,忘了鎖車,便把王寶山讓進屋中暖和。當王寶山起身告辭,張紹庭于是送他出屋。出門一看,洋車不見了。

      張紹庭的洋車,早已到了戴福有的手里!原來,王寶山與戴福有設計偷盜張紹庭的洋車,逼其就范,是他們行動計劃的第一步。

      張紹庭找不到車,急火攻心,竟然咳起血來。他十分清楚,張家將要大禍臨頭了!

      丟了洋車,拿什么去拉客?按規(guī)定,租車人每天得向場主交一次“份子錢”。張紹庭兩天沒有露面兒,第三天,掌柜的便找上門來。一問,車丟了,掌柜的立時就翻了臉,沒別的,按價賠償,一百塊大洋,少一個子也不行!限期三天!

      人到難處,嘛法也會想的。妻子金屏猛然想起了老槐樹下埋著的那個寶瓶。不由得心中一陣狂喜,真是絕處逢生,此時不用,還待何時?

      她拿來鐵銑,按照父親說的位置,輕輕地將寶瓶挖了出來。寶瓶一尺多高,頭大口小,楊柳細腰,黑花白地兒,釉彩清晰,完好無損。此瓶名叫“纏枝牡丹瓶”,價值連城。

      金屏將纏枝牡丹花瓶拿到屋中,與丈夫說了要賣掉花瓶的想法。張紹庭卻不愿將金家的祖?zhèn)髦飶淖约菏稚鲜鳌?/p>

      夫妻倆正說著,門外一聲咳嗽,王寶山來了。張紹庭聞聲,趕緊把花瓶藏了起來。今兒個上門,他是來實施他們的第二步驟的。

      王寶山進門假意關心了一會兒,然后說:“我有一個朋友,想給兒子找房媳婦,我看是不是先把大侄女許給人家,我來保個媒,一百塊大洋讓親家出,不就得了?閨女大了,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早晚還不是人家的人?”

      張氏夫妻一聽要嫁閨女,不由得“這……”了一聲,閨女還小??!可是……二人對視了一下,眼下只有此路可走了!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狠狠心,終于點頭答應了。

      王寶山暗下套子,張紹庭終于一步步就了范。悲劇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

      當下,王寶山寫了婚書,令張紹庭摁上手印,就這么著,張紹庭稀里糊涂,就以一百塊大洋的價錢將長女春姑賣掉了!春姑聞訊后,趴在炕上大哭了一場!見女兒痛哭,張紹庭心里更是不好受。此時嫁女,實在是迫不得已??!他更感到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張紹庭的心,在默默地滴血淌淚……

      自從丟車后,張紹庭的心一直就被痛揪得喘不過氣來,現(xiàn)在女兒又將待嫁還債,這無疑又給他那滴血的心捅了一刀子,張紹庭的病更加厲害了。

      且說這一天,春姑立姑姐妹倆見父親咳血不止,心疼得直掉眼淚,二人商定上街討錢給爹爹抓藥。一大早,姐妹倆便走了。妻子金屏等孩子睡著了后,帶上大的,也出去借面了。

      等玉屏回家,只見丈夫直挺挺地吊在槐樹上。金屏見狀,慘叫一聲,不顧一切地撲上去,使勁抱住丈夫的大腿,狂呼“救命”。鄰居們紛紛趕來,再看張紹庭,早已氣絕身亡!

      再說王寶山和戴福有,見自己制定的一整套毒計得逞,美得心里吹喇叭。雖說給了張家一百塊大洋頂債,可這錢卻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偷得那輛洋車賣了也正好是這個數(shù)。還白白地撿了個大閨女。

      這日過晌,戴福有王寶山來張家領人,假惺惺地問了問死因,沒淚強擠地干嚎了幾聲,然后將隨來的戴福有介紹給了師姐金屏。金屏聞聽這人就是親家公,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戴福有逢場作戲,靈前吊唁了一番,還磕了幾個頭,這使金屏很是感動。

      戴福有喚過王寶山,說道:“寶山啊,就勞兄弟多費些神吧。她們孤兒寡母的,親家公的事,你就看著辦吧!親家公在世上一場不容易,別讓他太寒酸地走了,錢嘛,我出,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苯鹌烈娪H家公這么慷慨周到,千恩萬謝。

      當下,王寶山便為張紹庭操辦起喪事來。

      第二天,王寶山差人拉來一口棺材,還買來了一套壽衣。王寶山拿出一張條子,說親家公那邊也不是開銀行的,他見這邊實在可憐,找朋友借了五十塊錢,這是借據(jù),讓金屏師姐摁個手印,人死債不爛,以后慢慢還。

      事已至此,還是先把人發(fā)送了再說,金屏嘆口氣,還是在借據(jù)上摁了手印。

      善良的金屏哪里會想到,她這一摁手印,第二個女兒又將落入虎狼之口。

      且說發(fā)送了張紹庭后,戴福有與王寶山又訂下毒計,借口張紹庭剛喪,張家孤兒寡母無人照料,要把張家一家人接到戴家住些日子,一來散散心,二來吃喝也有了著落。金屏不知他們的心思,只是不忍心給親家那邊添麻煩,不想去。可是架不住王寶山再三攛掇,最后還是鎖門去了戴家。

      金屏來到戴家,戴福有和其妻馬翠花熱情接待了她們一家人。馬翠花三十多歲,原本出身勾欄,是戴福有花大價錢買來的?!皬牧肌焙?,仍是操著老本行,幫戴福有經(jīng)營著生意。戴福有與王寶山的計謀打算她是知道的,張家這娘兒仨,都將要經(jīng)過她一番“調(diào)教”后再賣出去。所以,她要好好地籠絡張家母女的心。

      金屏來到戴家,一心想看一看未過門的姑爺。但見戴家除了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兒,并沒有別的男人。難道說這個男孩兒就是自己的姑爺?

      金屏猜的不假,這個男孩兒不僅是春姑的“丈夫”,他還是眾多遭騙姐妹的“丈夫”。他小小年紀便成了戴福有用以“釣魚”的釣鉺!

      一晃十幾天,張氏母女在戴家的心慢慢安定了些。為了調(diào)訓春姑和立姑,馬翠花以教她們學藝為名,每天把二人叫到自己的房間里,教她們彈曲唱歌。開始金屏感到很新鮮,覺得親家母真還是個多才多藝的人。

      一天,時近晌午,春姑和立姑“下課”回來了。兩個女兒對金屏說:“媽媽,俺們不想學了,多難聽??!她還教俺們唱'男人十八摸’呢……”

      金屏已明白了一切!頓時,她感到渾身冰涼,如同掉進了冰窯里。天哪,自己一家人這不被騙到窯子里來了嗎?她猛然想起了介紹人王寶山。好啊,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牲!俺娘兒們可讓你給害苦了……

      金屏對兩個女兒道:“孩子,咱們受騙了,這戴家是開窯子的!”兩個女兒聞聽,頓時驚慌起來:“媽媽,這……這可怎么辦呢?”“走!媽媽就是拼上一死,也決不讓你們下這火坑!”

      一場官司,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

      吃罷午飯,金屏對戴福有夫妻說了一番感激的話,然后謊說家中有事,要帶孩子們回家。戴福有見金屏神色不對,猜到其中奧秘或許被她看破,自然是不會答應。怎奈金屏態(tài)度堅決,非走不可。戴福有夫妻頓時翻了臉,賊眼一瞪:“我說親家母,你可放明白點,你走,我不擋,這兩個妮子可是老子花錢買下的!她活是戴家的人,死是戴家的鬼,要想拍拍屁股走人,哼,沒門!”

      金屏見戴福有說出這種話來,頓時氣得臉色煞白:“我哪時把閨女賣給你了?俺花了你家一百五十塊錢不假,自古欠債還錢,三天后還你!”

      戴福有聞聽哈哈大笑:“三天后還我?哼。閨女先留在這里,三天后拿三百塊大洋來贖人!”

      事已至此,金屏無可奈何地答應了。兩個女兒淚水汪汪,囑她快來救她們出去。

      金屏眼含熱淚,離開戴家后,去找王寶山。她要當面問問姓王的,金家哪點對不住他,為何要這樣喪盡天良?怎奈王寶山避而不見。金屏無奈,只好回到了離別多日的家中。金屏即刻就挖取寶瓶。但見家中似有被人翻過的痕跡,她的心立時提了起來。她所擔心的就是那只寶瓶!

      金屏拿來鐵銑,趕緊在埋寶瓶的槐樹下挖了起來。土越掘越多,坑越挖越大,哪里還有寶瓶的影子?不好,寶瓶被盜了!金屏賴以救女的一腔希望,頓時化為烏有!她無法再活下去了,她想到了死。

      再說金家的祖?zhèn)髦畬?,此時已落入到了王寶山的手里!早在他進瓷器店學徒時,他就聽說金家有一件稀世之寶――纏枝牡丹瓶。真是天賜良機,張紹庭死后,一天夜里,他去張家,隔著門縫,只見金屏正在院中老槐樹下埋著什么,他料定可能與那件寶瓶有關,于是設計讓戴福有將張家母女接去戴家,說這樣一來可加深感情,二來可讓張家母女早些熟悉那里的環(huán)境,為勸金屏改嫁早做準備。戴福有覺得有理,依計而行。這樣,王寶山便順順當當?shù)貪撨M張家,盜走了那件無價之寶——“纏枝牡丹瓶”。

      再說戴福有,不到三天,他就逼張家姐妹去接客。兩個姑娘寧死不從。戴福有自有辦法對付。他使出藝人馴猴的法子,將二人脫光衣服,綁到柱子上,用沾了水的鞭子猛抽。毒鞭落到嫩肉上,一鞭就是一條血痕。姐妹倆被打得皮開肉爛,慘叫聲從戴家傳出,路人都不忍心駐足傾聽!

      姐妹倆生性剛烈,還是寧死不從。戴福有和馬翠花堅信皮鞭的威力,仍是天天毒打。

      金屏聞聽女兒遭此折磨,心似油煎。她瘋了似的跑去戴家要人,被馬翠花吐了一臉唾沫,拒之門外。這時有個過路青年,勸她速去天津縣地方審判廳告狀。

      金屏從小跟父親學認了幾個字,她自己寫了狀子,趕去審判廳。一個胖胖的法官接待了她,看了她的狀子,聽了她的訴說,臉上毫無表情,兩手一攤,說這事不屬他們管,這是警察局的事。三言兩語,將她推了出來。

      金屏披頭散發(fā)地回到家來,鄰居們聞聽戴家如此殘忍,個個義憤填膺,讓她速去警察局告狀,金屏已有了去審判廳告狀不準的教訓,怕再次吃碰,猛然想起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來,于是急急奔出家門。

      原來金屏曾給一個姓曹的人家當奶媽子,這家老爺名叫曹汝濤,是個很有頭臉的人物,他以前曾做過大清山西學政,為人善良和氣,他的兒子就在局里當警察。還是個官呢!

      金屏來到曹家,一步一頭地磕到了曹老爺?shù)臅浚蟛芾蠣敶蠖鞔蟮?,快替她搭救兩個慘遭非刑的女兒……

      曹汝濤聞聽述說。又見金屏如此模樣。頓生了憐憫之心。當即提筆給兒子寫了一封書信,讓她速去警察局告狀。曹汝濤的這封書信果然起了作用,他的兒子,就是警察局長。曹警長見到家父的書信,又聽了一番金屏的訴說,也覺得戴福有逼良為娼,摧殘少女,實在是膽大妄為。當即差下兩個警察趕到戴家,勒令戴福有立即放人。

      兩個慘遭摧殘的姐妹被從戴家領了出來,但見二人臉色慘白,遍體鱗傷,連路都走不了!一見母親,撲到娘的懷里。隨來的兩個警察見把人打成這個樣子,一股正義怒火從心頭升起,二人商量了一下,將戴福有鎖了出來,令他雇車將她們母女送回家去,然后將戴福有帶到警察局里。

      戴福有大喊大叫,自然不服。曹警長令他拿出二百大洋用作給張家姐妹治傷和賠償。戴福有堅決不干。曹警長命人將他投進了牢房。

      到了第二天,戴福有央求曹警長放了他,張家欠他的錢不要了,他也不給張家賠償了。曹警長見懲戒了戴福有,也就依了他。

      戴福有出了警察局,找到王寶山。他也不甘心張家這塊到嘴的肥肉泡了湯,便讓戴福有去地方審判廳告狀。如何告,怎么告?戴福有與王寶山商量了大半天,狀子的內(nèi)容出來了:

      x年×月,張紹庭將兩女春姑立姑。許配給戴福有之子戴強戴順為妻。聘金二百元整,外加五十元借款。王寶山為媒,一手經(jīng)辦,立有婚約字據(jù)?,F(xiàn)金氏窮極悔婚賴債,懇請法院公斷。

      狀子的內(nèi)容是炮制出來了,可其中有兩處破綻:一、戴福有只有一子,戴順子,那個“戴強”卻是沒有!二、張氏次女立姑,絕沒有立婚約之事。

      要堵這兩處漏洞,對戴福有王寶山來說,簡直如吃碗涼面條般容易:第一點,由戴福有出面,找一個男孩充當戴強,第二點,紙筆現(xiàn)成,重寫一張婚書就是了。至于手印,隨便摁一個就行,反正張紹庭已死,總不能將死人扒出來驗手印吧?

      當即,二人商量妥當,便著手準備去了。

      第二天,戴福有便將訴狀和婚書遞到了天津地方審判廳。大約半個多月后,一張傳票將戴福有傳到了地方審判廳。戴福有原以為會如愿以償,不料,地方審判廳卻駁回了他的上訴:查戴福有非良民普類,強搶民女張春姑張立姑,非刑折磨,逼其接客,絕非婚姻所為?;榧s無效,維持地方警察局之裁決……

      地方審判廳之所以做出如此裁決,曹家父子從中起了決定性作用。他們覺得戴福有恃強凌弱,如此欺詐張家孤兒寡母,實在是與理不通,與法不容。這才出面周旋。使張家母女避免了一場滅頂之災。

      再說戴福有,回到家后,越想越氣,他決定上訴。妻子馬翠花大包大攬:“喲,看把你氣的,這有嘛難的。老娘出面找我那干姐,聽說她的丈夫是省高等審判廳的一個庭長,姓胡。專管這事的!”

      且說馬翠花的這個“干姐”,名叫劉美文,藝名“美美”,二人都是煙花巷的嬌嬌。此人四方臉,大眼睛,中流個頭,嘴巴特甜,勾引男人特有一套。為此,很得嫖客的喜愛。后來有個軍漢看上了她。不惜重金,將她買回家中。這個軍漢,就是直隸省高等審判廳的胡敏!

      胡敏五十多歲,個頭不高,相貌丑陋。此人不學無術(shù),專橫跋扈,動不動就大眼一瞪,張口罵人,在審判廳是有名的一霸。休看胡敏如此驕橫霸道,卻特怕他的老婆劉美文。

      當天夜里,戴福有帶上五百塊大洋和狀子,與馬翠花一道,叩開了胡家的大門。

      一周后,直隸省高等審判廳民事庭開庭。原告戴福有,被告金屏,還有當事人王寶山,都被傳到了法庭上。一個小時后,胡敏宣判:一、張紹庭兩女嫁戴福有兩子,有婚書為憑,媒人為證,婚書有效,張家二女,判歸戴家;二、金氏窮極悔婚,抵賴債款。判掌嘴二十,限期十天。如數(shù)歸還……

      沒等胡敏宣判完,金屏罵聲“昏官”,便又氣昏了過去。春姑立姑,木人一般。一時竟傻呆呆地不知所措。

      張家又一次被逼上了絕路,慘案在冤屈中醞釀了……

      當天夜里,張家沒有動煙火,母親金屏心力交瘁,已癱倒在炕上。三個年幼的弟弟仿佛長大了許多,餓得在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眼巴巴地望著鍋灶,誰也沒有喊叫一聲。

      春姑立姑一雙烈女,面對如此結(jié)局,下了以死相抗的決心。

      怎么個死法呢?姐妹倆拿出洋油罐(煤油)來添油。猛然打上了這罐洋油的主意,對,喝洋油!可是洋油勁兒小,怕死不了,二人又把整盒的洋火(火柴)頭掰碎,泡在了洋油里……

      四更天,姐妹二人的毒力開始發(fā)作,肚里像著了火,腹疼難忍,口渴得冒煙,姐妹二人摟抱在一起。妹妹立姑實在受不住了,說道:“姐呀,我的嗓子要裂了,我想喝點水啊……”

      姐姐春姑疼得渾身冒汗,氣喘吁吁地說道:“妹妹,不能喝水呀,一喝水毒力就解了,咱就死不成了……”立姑聞聽,牙一咬,再沒說一聲口渴。

      姐妹二人的痛苦呻吟聲驚醒了母親,母親一看女兒面色青紫,知道她們出了事。忙起身抱起女兒。問她們怎么了,直到這時,二女兒才向她說了實話……

      金屏聞聽,如頭滾炸雷,慘叫一聲,扔下女兒跑出門外,狂呼救命。

      此時,天已大亮,左鄰右舍聽到這凄厲的喊叫。情知不好,紛紛跑來,但見二烈女慘痛萬狀。在炕上滾來滾去,不忍目睹。他們有的去請醫(yī)生,有的去抓藥,有的抱起二姐妹要給她們灌水。姐妹二人視死如歸,緊咬牙關,拒不飲水。春姑告訴眾人,自從她們姐妹聽到高等審判廳的判決后,就決心一死,她們只有以死來相抗了……話沒說完,口吐鮮血,氣絕身亡!

      眾人急救立姑,立姑緊咬牙關,說道:“我姐妹有約在先,姐姐已死,我決不偷生!”拒絕搶救。慘烈殉節(jié)!在場的人見二姐妹死得如此慘烈.無不落下了悲傷的淚水!

      慘案發(fā)生了!

      慘案比長了翅膀還快,大半天便傳遍了整個天津城!人們憤憤不平,議論紛紛,曾幫助過張家的曹汝濤老先生聞訊后,又憤又驚,胡子氣得直抖。他十分敬佩張氏二烈女的壯舉,親自趕來吊唁,安撫其母。

      二烈女慘烈殉節(jié)的消息,也傳到了南皮張氏族人的耳朵里。他們聞聽一雙烈女竟是南皮張門之后,覺得這是張氏家族的奇恥大辱,決心要抱打不平。為一雙烈女報仇申冤。

      首先出面的是張曾陽。張曾陽曾任滿清政府都察院都御史,山西巡撫,浙江巡撫,官顯一時。滿清退位后,一直閑居在天津。他從好友曾任過山西學政的曹汝濤那里聽到這件事后,怒不可遏,張氏族人豈容如此欺凌?當即去找張君立商議。

      張君立乃清末重臣張之洞的長子,張君立當下派人去張家查問情況。

      查明了情況后,二人又找來了天津名紳張風元。三位南張氏族人經(jīng)過一番商議,決定聯(lián)絡天津的各界名紳,聯(lián)名控直隸高等審判廳,要求改判冤案,緝拿兇手,懲治貪贓法的主審人員。

      一時間,整個天津城掀起了一股聲勢浩大的申冤浪潮。天津的《社會教育星期報》等幾家報紙,也紛紛發(fā)表消息,披雙烈女慘案真相。短短幾天,簽名的各界名紳就有百余人!

      南皮張氏族人,一方面聯(lián)絡各界名流簽名申冤,一方面積極籌備一雙烈女的殯葬。他們覺得,一雙烈女,小小年紀,就如此貞節(jié)剛烈。實乃是南皮張氏家族的驕傲。他們要好好地給一雙烈女出殯,一顯張氏家族的余威。

      聯(lián)名狀遞到了直隸省高等審判廳廳長楊以德的手里。楊以德一看這一大溜螞蟻似的名紳簽名。當即頭皮子發(fā)麻,方感屬下胡敏給他捅了馬蜂窩。南皮張氏家族是好惹的嗎?他們拔根汗毛比腰粗。京津官府要人有不少都是張家的親朋,當今大總統(tǒng)就與張家沾親。此事一旦鬧大了,自己頭上這頂烏紗還能戴得???得,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答復張家的要求,再說胡敏這個混蛋也的確錯判了此案。當即傳令,輯捕戴福有、主寶山到案。

      再說戴福有王寶山二人,聽說南皮張氏族人出面了,這可害了怕。南皮張家豈是好惹的?鬧不好就得腦袋搬家。兩個惡賊方感末日的來臨,急急如漏網(wǎng)之魚,趕緊棄家潛逃了。

      雙烈女的慘死,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和同情。天津著名的戲劇家劉鐵庵,據(jù)此僅用了十余天的時間,就編出了河北梆子《雙烈女》,很快便在天津各大劇場上演。由于演的是真人真事,觀眾之多,反響之大,可謂是前所未有的。悲劇的力量是巨大的,《雙烈女》劇的上演,強烈地震撼著天津人的心!

      經(jīng)過四十多天的準備,五月初一這天,雙烈女方出大殯。沿途居民傾巷而出,到處是一片感嘆惋惜之聲,不少人都為此流下了熱淚。

      送葬儀式非常隆重。雙烈女棺木由八抬“大座”抬著,全副儀仗,最前面有軍樂隊執(zhí)事開道,軍警全副武裝列隊其后。在津的直隸主要政府官員,天津的各界社會名流,以及南皮族人數(shù)千人參加了葬禮。送葬的隊伍從西關出發(fā),繞城區(qū)一周,最后將雙烈女葬于城西明代費宮人墓側(cè),并建祠立碑。碑文由北洋政府總統(tǒng)徐世昌撰文,天津著名書法家華世奎書丹。至今碑文還被保存著。

      轟動一時的“雙烈女慘案”,就這樣結(jié)束了,從姐妹倆人那短暫悲慘的一生里,我們可以活生生地看到舊社會的黑暗,腐朽的本質(zhì)。雙烈女大殯,這是兩姐妹生前萬萬沒有想到的,這是正義戰(zhàn)勝邪惡的勝利。

      哀哉,雙烈女!

      附記:雙烈女安葬后,清末另一重臣張之萬的長子張瑞蔭,令其管家將金屏母子接回原籍南皮。利用辦喪事所剩的余款,會同張氏族人在南皮城里文廟東側(cè),建“雙烈女祠”,并立碑刻石以記其事。新中國成立后,天津市擴建“新北”電影院,烈女墓影響建設,雙烈女遺骨由其弟、弟媳搬運回南皮,葬于雙廟村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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