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自是以西,大宛、安息、條支、烏弋。烏弋一名排特,此四國次在西,本國也,無增損。前世謬以為條支在大秦西,今其實在東,前世又謬以為強於安息,今更役屬之,號為安息西界。 ——《三國志裴松之注》卷三十魏書三十烏丸鮮卑東夷傳 先是,副伏羅部①為蠕蠕②所役屬。 ——《北史》卷九十八列傳第八十六蠕蠕等 ① 高車十二姓之一 ② 即柔然 遇赦,因留牧畜,賓客多歸附者,遂役屬數(shù)百家。 ——《后漢書》馬援傳 大抵南方遐阻,人強吏懦,豪富兼并,役屬貧弱,俘掠不忌,古今是同。其性輕悍,易興迷節(jié)。 ——[唐]杜佑《通典》卷一百八十四 州郡十四 (焉耆國 )戶四千,勝兵二千,常役屬西突厥 。 ——《新唐書》西域 也門是阿拉伯半島最重要的農(nóng)業(yè)區(qū),農(nóng)業(yè)是也門最主要的經(jīng)濟部門。大多數(shù)也門人在內(nèi)陸的高地山谷修建梯田,耕種土地,亦有少量的也門人依靠游牧和捕魚為生。也門雨季短暫,降雨主要分布在內(nèi)陸山區(qū),由此形成內(nèi)陸山區(qū)發(fā)達的農(nóng)業(yè)和稠密的人口...... 然而,如同阿拉伯半島的諸君主國一樣,也門社會具有根深蒂固的血緣傳統(tǒng),部落為數(shù)眾多,分布廣泛。諸多部落各有排他性的活動范圍和生存空間,部落之間處于相對隔絕的狀態(tài)。國家與部落組織以及血緣關系與地域關系的長期并存,構成也門政治和社會生活的突出現(xiàn)象。隨著國家權力的強化、市場化和城市化的進程,也門傳統(tǒng)的血緣觀念和部落組織無疑呈逐漸衰落的趨勢。 ......由于干枯的地表和干旱的氣候,阿拉伯半島植被稀少,資源匱乏,游牧的生活方式長期占據(jù)統(tǒng)治地位,貝都因人(阿拉伯語中意為游牧者)為數(shù)眾多,駱駝和羊群構成貝都因人賴以生存的基本財富...... 貝都因人無疑處于居無定所的游蕩狀態(tài),但是卻非毫無目的地隨意遷徙。他們通常擁有屬于各種部落的水源和相對穩(wěn)定的游牧范圍,沿著較為固定的路線追逐水草......在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中,貝都因人表現(xiàn)出頑強的生存能力,他們往往每天只需食幾顆椰棗和飲少許駝乳便可維持生命。 除居無定所的游牧群體以為,阿拉伯半島還生活著相當數(shù)量的定居人口。定居人口大都分布在阿拉伯半島的周邊地帶。在阿拉伯半島南部的沿海地帶,較為充沛的降雨和相對潮濕的氣候環(huán)境提供了發(fā)展農(nóng)業(yè)的適宜條件。也門是整個半島中最為重要的農(nóng)業(yè)區(qū)域;古代的也門人在山區(qū)坡地修建梯田,在山谷間修建水壩,用以儲存雨水,灌溉土壤,種植小麥和大麥以及各種果蔬。也門移動的麥赫拉和哈德拉毛是乳香樹的著名產(chǎn)地,阿曼一帶盛產(chǎn)水稻,東部沿海的哈薩盛產(chǎn)谷物和椰棗。 在半島內(nèi)陸,綠洲構成農(nóng)業(yè)區(qū)域的另一種類型,地下水源則是綠洲農(nóng)業(yè)賴以維持的首要前提。葉斯里卜、塔伊夫、泰馬、海拜爾、法達克、杜麥持·詹達樂和瓦迪庫拉是分布在希賈茲一帶的主要綠洲,半島東部的葉麻麥和蓋提夫亦有若干處面積較大的綠洲,甚至魯卜哈利沙漠深處亦不乏綠洲的存在①。椰棗樹原生于兩河流域南部,后來傳入阿拉伯半島,成為綠洲農(nóng)業(yè)的主要作物。有些綠洲的居民除種植椰棗樹外,亦種植大麥和小麥等谷類作物。希賈茲南部的塔伊夫盛產(chǎn)葡萄,甘美碩大,聞名遐邇。與南部沿海的灌溉農(nóng)業(yè)相比,綠洲農(nóng)業(yè)的耕作條件較為簡陋:氣候的干旱和水源的匱乏制約著耕地面積的擴大,定居的生活方式尚不穩(wěn)定,牲畜的牧養(yǎng)往往構成綠洲農(nóng)業(yè)的重要補充。 在廣袤的阿拉伯半島,游牧和定居兩種生活方式并非孤立的存在,認識處于相互依賴和彼此制約的狀態(tài)。定居者由于自然環(huán)境的限制和生產(chǎn)力水平的低下,往往需要游牧經(jīng)濟的諸多產(chǎn)品作為補充。貝都因人更加缺乏經(jīng)濟自給的能力,需要定居者提供各種農(nóng)產(chǎn)品和手工制品。因此,定居者與貝都因人之間存在著相互交往的客觀需要。在前伊斯蘭時代的社會條件下,搶劫構成定居者與貝都因人之間相互交往的重要形式。“搶劫本是盜賊行徑,但沙漠生活的經(jīng)濟情況和社會情況卻使搶劫成為當?shù)鼐用竦娘L俗。”② 綠洲由于人口稀少,分布散落,往往成為貝都因人搶劫的主要目標,定居地區(qū)的各種農(nóng)產(chǎn)品通過一系列的搶劫而落入游牧群體手中。游牧群體之間和定居者內(nèi)部的相互搶劫亦時有發(fā)生...... 定居者與貝都因人相互交往的另一種方式,是提供保護和征收貢品。這種交往大都存在于較為強大的游牧群體與地寡人稀的綠洲之間;貝都因人往往以提供保護作為條件,向綠洲的定居者征收所需要的各種產(chǎn)品。 ① Donner, F.M., The Early Islamic Conquest, p.14. ② 希提:《阿拉伯通史》,馬堅譯,商務印書館,1979年,第26頁。 ......尚存的阿拉伯人,相傳是努哈(即諾亞)的后裔和易卜拉欣(即亞伯拉罕)的子孫,分位蓋哈丹人和阿德南人兩支。蓋哈丹人被視作純種的阿拉伯人,阿德南人則被視作歸化的阿拉伯人。②蓋哈丹人分位克黑蘭族和希米葉爾族,包括泰伊、哈姆丹、巴吉拉、阿薩德、阿茲德、肯德、胡扎爾諸部落;他們大都祖居半島南部,所操語言近似于兩河流域南部的阿卡德語和東非的埃塞俄比亞語。阿德南人分位穆達爾族和拉比爾族,包括巴克爾、塔格里布、哈尼法、塔米姆、基納奈(內(nèi)含古萊西)諸部落;他們主要分布在希賈茲和納季德一帶,所操語言近似于希伯來語,后來逐漸演化為《古蘭經(jīng)》的語言。③古老的傳說并非完全出自虛構;傳統(tǒng)的譜系劃分反映出阿拉伯半島內(nèi)部自然環(huán)境和生活方式的差異,具有一定程度的歷史真實性。蓋哈丹人大都屬于定居者,阿德南人則往往處于居無定所的游牧狀態(tài)。定居地區(qū)與游牧群體之間的深刻對立,構成將阿拉伯人劃分為不同譜系的客觀基礎。在漫長的歷史時期,綿延不斷的遷徙浪潮改變著阿拉伯人的分布區(qū)域,使得分別屬于不同譜系的血族群體往往交錯雜居。然而,譜系的差異和由此產(chǎn)生的敵對觀念根深蒂固,直至伊斯蘭時代初期仍未完全消失。 ② 穆罕穆德·穆斯塔法·齊亞德:《阿拉伯世界的歷史與文明:古代與伊斯蘭時代》,第117頁。 ③ 哈?!つ掳⒛崴梗骸豆糯惺兰o的阿拉伯國家與文明》,第90頁。 [參3] 伊斯蘭教誕生前夕的阿拉伯詩歌常常將所謂的查希里葉時代稱作“阿拉伯人的日子”,這是阿拉伯歷史上的英雄時代。劫掠和仇殺原本是野蠻狀態(tài)下的一種常見現(xiàn)象。在“阿拉伯人的日子”,相互劫掠連綿不絕,血族廝殺曠日持久,構成這個時代十分突出的歷史內(nèi)容。“部落之間的矛盾往往開始于少數(shù)人的沖突,逐漸演變?yōu)檎麄€部落的廝殺,直至延續(xù)數(shù)年之久?!雹?部落戰(zhàn)爭遍及整個半島,數(shù)量不可勝數(shù),規(guī)模不盡相同。 白蘇斯戰(zhàn)爭是“阿拉伯人的日子”中最著名的戰(zhàn)爭...... 根據(jù)傳統(tǒng)的部落宗譜,巴克爾部落和塔格里布部落具有共同的祖先,均稱自己是沃依勒的子孫...... 另一場頗為馳名的戰(zhàn)爭,是達希斯和加卜拉戰(zhàn)爭... 阿布斯部落和布彥部落亦有共同的祖先,均稱自己是蓋特方的子孫...... 在希賈茲北部的葉斯里卜綠洲,阿拉伯人奧斯部落與哈茲拉只部落盡管出自同宗,均稱自己是凱拉的后裔,卻長期處于對立和仇殺的狀態(tài),直至7世紀初達到高潮...... 許多研究者將這一時期的上述歷史內(nèi)容僅僅歸結為阿拉伯人的野蠻和愚昧,將劫掠和仇殺視作阿拉伯人根深蒂固的陋習。然而,實際情況遠非如此。從表面上看,部落的斗爭往往只是起因于某些微不足道的偶然事件。但是,偶然現(xiàn)象并非孤立的存在,偶然與必然之間無疑具有密切相關而不可分割的內(nèi)在聯(lián)系,諸多偶然現(xiàn)象背后隱含著某種必然的趨向。在“阿拉伯人的日子”,部落戰(zhàn)爭大都具有復雜深刻的社會經(jīng)濟背景,爭奪有限的生活資源和必要的生存空間構成部落間相互攻殺的核心內(nèi)容。劫掠牲畜、搶奪水源和占據(jù)牧場耕地的行為,使勝利者得以繁衍生息,亦會導致失敗者面臨饑餓的威脅直至整個部族滅絕的悲慘命運。頻繁的劫掠和激烈的仇殺淘汰著無路可走的過剩人口,成為當時特定的歷史條件下阿拉伯半島生態(tài)平衡賴以維持的必要形式。部落戰(zhàn)爭既是這個時期半島歷史發(fā)展的客觀結果,矣是這個時期阿拉伯人經(jīng)濟和社會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連綿不絕的劫掠和曠日持久的廝殺,標志著阿拉伯社會內(nèi)部矛盾沖突的日趨尖銳。正是這種日趨尖銳的矛盾沖突,構成推動整個半島自野蠻狀態(tài)向文明時代轉變的社會動因。“阿拉伯人的日子”,意味著整個半島已經(jīng)瀕臨文明時代的邊緣。 ① 哈桑·穆阿尼斯:《古代中世紀的阿拉伯國家與文明》,第116頁。 [參16] 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維。 夏道衰,而公劉失其稷官,變于西戎,邑于豳。其後三百有馀歲,戎狄攻大王亶父,亶父亡走岐下,而豳人悉從亶父而邑焉,作周。 ——《史記》匈奴列傳 波斯國,都宿利城,在忸密西,古條支國也。去代二萬四千二百二十八里。城方十里,戶十余萬,河經(jīng)其城中南流。土地平正,出金、銀、??〔tōu,黃銅礦石〕石、珊瑚、琥珀、車渠、馬腦,多大真珠、頗梨、琉璃、水精、瑟瑟、金剛、火齊、鑌鐵、銅、錫、硃砂、水銀、綾、錦、疊、毼、氍毹、毾?、赤麞皮、及薰六、郁金、蘇合、青木等香,胡椒、蓽撥、石蜜、千年棗、香附子、訶梨勒、無食子、鹽綠、雌黃等物。 氣候暑熱,家自藏冰。地多沙磧,引水溉灌。其五谷及鳥獸等與中夏略同,唯無稻及黍、稷。土出名馬、大驢及駝,往往有一日能行七百里者,富室至有數(shù)千頭。又出白象、師子、大鳥卵。有鳥形如橐駝,有兩翼,飛而不能高,食草與肉,亦能噉〔同“啖”〕火。其王姓波氏名斯,坐金羊床,戴金花冠,衣錦袍、織成帔,飾以真珠寶物。 其俗:丈夫翦發(fā),戴白皮帽,貫頭衫,兩箱近下開之,亦有巾帔,緣以織成;婦女服大衫,披大帔,其發(fā)前為髻,后披之,飾以金銀花,仍貫五色珠,絡之于膊。王于其國內(nèi)別有小牙十余所,猶中國之離宮也。每年四月出游處之,十月仍還。王即位以后,擇諸子內(nèi)賢者,密書其名,封之于庫,諸子及大臣莫之知也。王死,眾乃共發(fā)書視之,其封內(nèi)有名者,即立以為王。余子出各就邊任,兄弟更不相見也。國人號王曰醫(yī)贊〔毉囋〕,妃曰防步率,王之諸子曰殺野。大官有摸胡壇,掌國內(nèi)獄訟;泥忽汗,掌庫藏、關禁;地卑,掌文書及眾務。次有遏羅訶地,掌王之內(nèi)事;薛波勃,掌四方兵馬,其下皆有屬官,分統(tǒng)其事。兵有甲、槊、圓排、劍、弩、弓、箭。戰(zhàn)兼乘象,百人隨之。 其刑法:重罪懸諸竿上,射殺之;次則系獄,新王立,乃釋之;輕罪則劓、刖若髡,或翦半鬢及系牌于項,以為恥辱;犯強盜,系之終身;奸貴人妻者,男子流,婦人割其耳鼻。賦稅,則準地輸銀錢。俗事火神天神。文字與胡書異。多以姊妹為妻妾,自余婚合,亦不擇尊卑,諸夷之中最為丑穢矣。百姓女年十歲以上有姿貌者,王收養(yǎng)之,有功勛人,即以分賜。死者,多棄尸于山,一月著服。城外有人別居,唯知喪葬之事,號為不凈人。若入城市,搖鈴自別。以六月為歲首,尤重七月七日、十二月一日。其日,人庶以上,各相命召,設會作樂,以極歡娛。又每年正月二十日,各祭其先死者。 ——[唐]李延壽《北史》卷九十七列傳第八十五西域 波斯國,在京師西一萬五千三百里,東與吐火羅、康國接,北鄰突厥之可薩部,西北拒拂菻,正西及南俱臨大海。戶數(shù)十萬。其王居有二城,復有大城十余,猶中國之離宮。其王初嗣位,便密選子才堪承統(tǒng)者,書其名字,封而藏之。王死后,大臣與王之群子共發(fā)封而視之,奉所書名者為主焉。其王冠金花冠,坐獅子床,服錦袍,加以瓔珞。俗事天地日月水火之諸神,西域諸胡事火祆者,皆詣波斯受法焉。其事神,以麝香和蘇涂須點額,及于耳鼻,用以為敬,拜必交股。文字同于諸胡。男女皆徒跣,丈夫翦發(fā),戴白皮帽,衣不開襟,并有巾帔,多用蘇方青白色為之,兩邊緣以織成錦。婦人亦巾帔裙衫,辮發(fā)垂后,飾以金銀,其國乘象而戰(zhàn),每一象,戰(zhàn)士百人,有敗恤者則盡殺之。國人生女,年十歲已上有姿貌者,其王收而養(yǎng)之,以賞有功之臣。俗右尊而左卑。以六月一日為歲首。斷獄不為文書約束,口決于庭。其系囚無年限,唯王者代立則釋之。其叛逆之罪,就火祆燒鐵灼其舌,瘡白者為理直,瘡黑者為有罪。其刑有斷手、刖足、髡鉗、劓刖,輕罪翦須,或系牌于項以志之,經(jīng)時月而釋焉。其強盜一入獄,至老更不出,小盜罰以銀錢。死亡則棄之于山,制服一月而即吉。氣候暑熱,土地寬平,知耕種,多畜牧,有鳥形如橐駝,飛不能高,食草及肉,亦能噉犬攫羊,土人極以為患。又多白馬、駿犬,或赤日行七百里者駮,金犬今所謂波斯犬也。出??〔lóu,即騾〕及大驢、師子、白象、珊瑚樹高一二尺,琥珀、車渠、瑪瑙、火珠、玻璃、琉璃、無食子、香附子、訶黎勒、胡椒、蓽撥、石蜜、千年棗、甘露桃。 ——[后晉]劉昫《舊唐書》卷一百九十八列傳第一百四十八西戎 波斯...... 貞觀十二年,遣使者沒似半朝貢。又獻活褥蛇,狀類鼠,色正青,長九寸,能捕穴鼠。伊嗣俟不君,為大酋所逐,奔吐火羅,半道,大食擊殺之。子卑路斯入吐火羅以免。遣使者告難,高宗以遠不可師,謝遣。會大食解而去,吐火羅以兵納之。 大食...... 或曰大食族中有孤列種,世酋長,號白衣大食...... ——[北宋]歐陽修等《新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六下西域下 狼揭羅國,東西南北各數(shù)千里,國大都城周三十余里,號窣菟黎濕伐羅。土地沃潤,稼穡滋盛。氣序風俗同阿點婆翅羅國。居人殷盛,多諸珍寶。臨大海濱,入西女國之路也。無大君長,據(jù)川自立,不相承命,役屬波刺斯國。文字大同印度,語言少異。邪正兼信,伽藍百余所,僧徒六千余人,大小二乘,兼功習學。天祠數(shù)百所,涂灰外道,其徒極眾。城中有大自在天祠,莊嚴壯麗,涂灰外道之所宗事。 自此西北至波刺斯國(雖非印度之國,路次付見,舊曰波斯,略也)。 波刺斯國,周數(shù)萬里,國大都城號蘇刺薩儻那,周四十余里。川土既多,氣序亦異,大抵溫也,引水為田,人戶富饒。出金、銀、??石、頗胝、水精、奇珍異寶。工織大錦、細褐、氍毹(qú shū)之類。多善馬橐駝。貨用大銀錢。人性躁暴,俗無禮義。文字語言異于諸國,無學藝,多工技,凡諸造作,鄰境所重。婚姻雜亂,死多棄尸。其形偉大,齊發(fā)露頭,衣皮褐,服錦□。戶課賦稅人四銀錢。天祠甚多,提那跋①外道之徒為所宗也。伽藍二三,僧徒數(shù)百,并學小乘教說一切有部法。釋迦佛缽在此王宮。 國東境有鶴秣城,內(nèi)城不廣,外郭周六十余里。居人眾,家產(chǎn)富。 西北接拂懔國②,境壤風俗同波刺斯,形貌語言稍有乖異。多珍寶,亦富饒也。 拂懔國西南海島有西女國,皆是女人,略無男子。多諸珍寶貨,附拂懔國,故拂懔王歲遣丈夫配焉,其俗產(chǎn)男皆不舉也。 ① 意譯太陽,即拜火教 ② 即拂菻 ——[唐]玄奘《大唐西域記》卷第十一波刺斯國[參5] 七年,奕(傅奕)上疏請除去釋教,曰:佛在西域,言妖路遠,漢譯胡書,恣其假托。故使不忠不孝,削發(fā)而揖君親;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賦。演其妖書,述其邪法,偽啟三途,謬張六道,恐嚇愚夫,詐欺庸品。凡百黎庶,通識者稀,不察根源,信其矯詐。乃追既往之罪,虛規(guī)將來之福。布施一錢,希萬倍之報;持齋一日,冀百日之糧。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憚科禁,輕犯憲章。其有造作惡逆,身墜刑網(wǎng),方乃獄中禮佛,口誦佛經(jīng),晝夜忘疲,規(guī)免其罪。且生死壽夭,由于自然;刑德威福,關之人主。乃謂貧富貴賤,功業(yè)所招,而愚僧矯詐,皆云由佛。竊人主之權,擅造化之力,其為害政,良可悲矣! ——[后晉]劉昫《舊唐書》列傳第二十九 魏世又有八分書,其字義訓讀,有《史籀篇》、《蒼頡篇》、《三蒼》、《埤蒼》、《廣蒼》等諸篇章,訓詁、《說文》《字林》、音義、聲韻、體勢等諸書。自后漢佛法行于中國,又得西域胡書,能以十四字貫一切音,文省而義廣,謂之婆羅門書,與八體六文之義殊別,今取以附體勢之下。又后魏初定中原,軍容號令,皆經(jīng)夷語,后染華俗,多不能通,故錄其本言,相傳教習,謂之“國語”,今取以附音韻之末。 ——[唐]魏征《隋書》卷三十二志第二十七經(jīng)籍一(經(jīng)) (高昌)服飾,丈夫從胡法,婦人裙襦,頭上作髻。其風俗政令,與華夏略同,兵器有弓、刀、箭、楯、甲、槊。文字亦同華夏,兼用胡書。有《毛詩》、《論語》、《孝經(jīng)》,置學官弟子,以相教授。雖習讀之,而皆為胡語。賦稅則計田輸銀錢,無者輸麻布。其刑法、風俗、昏姻、喪葬與華夏小異而大同。自敦煌向其國,多沙磧,茫然無有蹊徑,欲往者,尋其人畜骸骨而去。路中或聞歌哭聲,行人尋之,多致亡失,蓋魑魅魍魎也。故商客往來,多取伊吾路。 開皇十年,突厥破其四城,有二千人來歸中國。 ...... 康國者,康居之后也,遷徙無常,不恆故地,自漢以來,相承不絕。其王本姓溫,月氏人也,舊居祁連山北昭武城,因被匈奴所破,西逾蔥嶺,遂有國。枝庶各分王,故康國左右諸國并以昭武為姓,示不忘本也。王字世夫畢,為人寬厚,甚得眾心。其妻,突厥達度可汗女也。都于薩寶水上阿祿迪城。多人居,大臣三人,共掌國事。其王素冠七寶花,衣綾、羅、錦、繡、白疊。其妻有發(fā),幪以皁巾。丈夫翦發(fā),錦袍。名為強國,西域諸國多歸之。米國、史國、曹國、何國、安國、小安國、那色波國、烏那曷國、穆國皆歸附之。有胡律,置于祆祠,將決罰,則取而斷之。重者族,次罪者死,賊盜截其足。人皆深目、高鼻、多髯。善商賈,諸夷交易,多湊其國。有大小鼓、琵琶、五弦、箜篌。婚姻喪制與突厥同。國立祖廟,以六月祭之,諸國皆助祭。奉佛,為胡書。氣候溫,宜五谷,勤修園蔬,樹木滋茂。出馬、駝、驢、犎牛、黃金、硇沙、香、阿薩那香、瑟瑟、麞皮、氍、錦、疊。多蒲桃酒,富家或致千石,連年不敗。 ——[唐]李延壽《北史》卷九十七列傳第八十五西域 又有陀拔斯單者,或曰陀拔薩憚。其國三面阻山,北瀕小海。居婆里城,世為波斯東大將。波斯滅,不肯臣大食。天寶五載,王忽魯汗遣使入朝,封為歸信王。后八年,遣子自會羅來朝,拜右武衛(wèi)員外中郎將,賜紫袍、金魚,留宿衛(wèi)。為黑衣大食所滅。 ——[北宋]歐陽修等《新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六下西域下 ![]() ![]() ![]() ......穆斯林亦將人類歷史的進程劃分為查希里葉時代和伊斯蘭教誕生以來的時代。① “查希里葉”一詞在阿拉伯語中意為無知。《古蘭經(jīng)》中曾經(jīng)四次提到查希里葉時代,特指缺乏真正信仰的時期,用以區(qū)別其后的伊斯蘭時代。② 廣義上的查希里葉時代,泛指從人類的始祖阿丹(即亞當)至先知穆罕穆德奉安拉的使命傳布啟示的歷史階段。此處所說的查希里葉時代屬于狹義的范疇,即伊斯蘭教誕生前的百余年間,而查希里葉時代的阿拉伯人,在狹義上僅指生活在希賈茲和納季德一帶的北方阿拉伯人。 ① Lindsay, J.E., Daily Life in the Medieval Islamic World, pp.33-34. ② 《古蘭經(jīng)》, 3:154,5:50,33:33,48:26 查希里葉時代的阿拉伯人處于原始社會的野蠻狀態(tài),血緣因素是維系社會成員的基本紐帶,血緣組織決定社會成員的群體歸屬。阿拉伯人依據(jù)血緣關系的親疏組成不同層次的社會群體,部落(qabilah)和氏族(qawm)是血緣群體的兩種主要表現(xiàn)形式。阿拉伯人如若出自同一祖先,或者自認為是出自同一祖先,便會組成同一部落。每個部落包括若干氏族。例如,哈尼法部落包括阿米爾氏族、杜勒氏族、阿迪氏族等,其中哈尼法被視作該部落所有成員的共同祖先,阿米爾、杜勒、阿迪等則被視作各個氏族成員的亞祖先。又如,舍伊班部落包括阿布·拉比爾氏族、穆哈里姆氏族、穆拉氏族等,其中舍伊班被視作該部落所有成員的共同祖先,阿布·拉比爾、穆哈里姆、穆拉等則被視作各個氏族成員的亞祖先。氏族之下是結構松散的家庭?!把壍募~帶決定家庭在氏族中的地位,決定氏族在部落中的地位,決定部落與部落之間的關系?!雹?/span> “在貝都因人中,每一定帳篷組成一個家庭,每一處宿營地組成一個氏族,若干處宿營地組成一個部落?!雹?部落猶如一個小的國家,擁有相對穩(wěn)定的活動區(qū)域。部落成員遵循傳統(tǒng)的習俗,保衛(wèi)水源和牧場是部落成員的共同職責。③ “無論在綠洲還是在曠野,個人被視作其所屬部落的成員。只有在部落之中,并且只有通過部落的形式,個人才有可能生存和獲得保護......血親復仇是約數(shù)部落之間暴力沖突的唯一手段。”④ 在游牧區(qū),部落具有明顯的排他性,血緣關系根深蒂固,幾乎構成聯(lián)結部落成員的唯一紐帶。至于定居地區(qū),則存在不同程度的非血緣關系抑或地域關系;不同部落成員之間的通婚以及一個部落的成員依附于其他部落,是導致地域關系的主要原因。③ 部落成員由于人數(shù)眾多,分布廣泛,相互之間的聯(lián)系不甚密切。同一部落的各個氏族往往只會在炎熱的旱季聚首一處,待雨季來臨,便分頭遷至各自的牧場。相比之下,同一氏族的成員相互之間親緣關系密切,同居一處,更具完整意義,是阿拉伯血緣社會的核心單位。古萊西部落入主麥加以后,曾經(jīng)以氏族為單位劃分為“內(nèi)古萊西人”和“外古萊西人”。先知穆罕穆德早年,麥加出現(xiàn)的所謂香料集團和聯(lián)盟集團,亦建立在氏族組合的基礎之上。另據(jù)徙志初年的“麥地那憲章”,奧斯部落和哈茲拉只部落的成員以及來自麥加的遷士,皆以氏族為單位加入溫麥。 人口的增長往往導致原有部落的分裂,進而形成所謂的親緣部落。哈尼法部落和舍伊班部落曾經(jīng)同屬巴克爾部落,兩個部落的成員均系巴克爾的后裔,至伊斯蘭教誕生前夕,哈尼法人定居在葉麻麥一帶,從事農(nóng)耕,舍伊班人游牧于半島東側,追逐水草,分別形成各自的部落,而原有的巴克爾部落逐漸失去實際意義。因此,阿拉伯人的部落并非血緣聯(lián)系的極限,許多部落在數(shù)代之前往往屬于同一部落。根據(jù)摩爾根的“古代社會”,氏族的外婚制與部落的內(nèi)婚制構成北美易洛魁人血緣社會的基礎。然而,查希里葉時代的阿拉伯人盡管處于血緣社會的狀態(tài),但其婚姻形式與易洛魁人差異甚大,氏族部落的層次和界限往往模糊不清。 ① Lindsay,J.E., Daily Life in the Medieval Islamic World, p.46. ② 穆罕穆德·穆斯塔法·齊亞德:《阿拉伯世界的歷史與文明:古代與伊斯蘭時代》,第121頁。 ③ 賽義德·阿卜杜勒·阿齊茲·薩利姆:《阿拉伯史:從伊斯蘭教的興起到倭馬亞王朝的衰落》,第18-19頁。 ④ Grunebaum,G.E.,Classical Isam,pp.14-15 公有制財產(chǎn)關系是原始社會的重要標志,血緣群體對于土地的共同支配構成氏族部落制度的基礎。“每一個單個的人,只有作為這個共同體的一個肢體,作為這個共同體的成員,才能把自己看成所有者或占有者?!雹?在查希里葉時代的阿拉伯半島,牧場和耕地是土地利用的基本形式;血緣群體的土地所有權,來源于其占有土地的現(xiàn)實狀態(tài)。 貝都因人的牧場稱作“?,敗?,阿拉伯語中意為保護或排他性的獨占。氏族部落各有自己的?,?,屬于其全體成員的共同財產(chǎn)。定居區(qū)域的某些公地亦稱?,?/strong>,用于牧養(yǎng)牲畜。氏族部落將各自的?,斠曌鞅Wo地,享有排他性的獨占權,外來者及其牲畜不得入內(nèi)。保衛(wèi)各自的希瑪不受侵犯,是氏族部落全體成員的共同責任。希瑪?shù)臓帄Z,往往導致血緣群體之間的激烈廝殺。著名的白蘇斯戰(zhàn)爭,便起因于塔格里布部落侵奪巴克爾部落之希瑪?shù)男袨椤?/span> ①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1973年,第46卷,第472頁。 即使在綠洲農(nóng)居的條件下,土地亦大都屬于氏族部落全體成員的共同財產(chǎn),定居者往往處于集體耕種的農(nóng)作狀態(tài)。① 在徙志遷徙的葉斯里卜,奧斯部落和哈茲拉只部落的各個氏族構成土地占有的基本單位,賈赫加巴氏族與薩利姆氏族、阿姆爾·奧夫氏族與哈里斯氏族、沃依勒氏族與麥金氏族、阿卜杜勒·阿什爾勒氏族與哈里薩氏族、巴亞氏族與祖拉克氏族皆曾由于爭奪耕地而激烈廝殺。② 特定的自然環(huán)境和生活方式明顯排斥著個人對于土地的支配權力,私有土地的概念尚未形成。 氏族部落的首領稱作“舍赫”,阿拉伯語中意為長者。德高望重、仗義疏財和勇敢善戰(zhàn)是出任舍赫的首要條件,根據(jù)傳統(tǒng)習俗仲裁糾紛、尋找牧場和保護水源是舍赫的基本職責。③ 舍赫只能代表氏族部落的公眾意志,并無強制性的個人權力,不得獨斷專行和隨意懲處其他成員。④ “他遵循而不是引導部落的意見;他既不能強行攤派任務,也不能對其他人施加刑法?!雹?當然,強有力的舍赫有時也會影響和改變公眾意志。 與氏族部落的其他成員相比,舍赫的出任意味著承擔更多的社會義務。作為補償,舍赫在分配戰(zhàn)利品時享有特殊的份額,通常是全部戰(zhàn)利品的五分之一或四分之一。⑥ 另外舍赫還可以在宿營時優(yōu)先選擇其帳篷的位置,等等。在某些地區(qū),舍赫往往出自身世高貴的所謂舍赫家族,舍赫的職位甚至存在父子相襲的現(xiàn)象。然而,氏族部落全體成員的擁戴無疑構成確定舍赫人選的必要條件。 阿拉伯人具有濃厚的平等觀念,在諸多方面僅僅將舍赫視作他們當中的普通一員,而嚴格區(qū)分舍赫與馬立克(君王),后者只被用來稱呼外族的統(tǒng)治者。氏族部落的長老會議稱作麥吉里斯,行使協(xié)商的職責。③ 祖先遺留的傳統(tǒng)習俗稱作遜奈,是規(guī)范阿拉伯人社會行為的基本準則,麥吉里斯構成遜奈的外在形式。背離遜奈被視作極大的罪過,并將受到嚴厲的懲處。④ ① Engineer,A.A., 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Islam, Bombay 1980, p.33. ② Al-Baladhuri,Kitab Futuh al-Buldan, New York 1968, pp.16-17 ③ 賽義德·阿卜杜勒·阿齊茲·薩利姆:《阿拉伯史:從伊斯蘭教的興起到倭馬亞王朝的衰落》,第20頁。 ④ 穆罕穆德·穆斯塔法·齊亞德:《阿拉伯世界的歷史與文明:古代與伊斯蘭時代》,第121頁。 ⑤ 路易斯:《歷史上的阿拉伯人》,馬賢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79年,第26頁。 ⑥ Grunebaum, G.E., Classical Isam, p.15 豪俠和慷慨是阿拉伯人倫理道德觀念的最高境界。然而,原始社會的野蠻歷史條件,決定了阿拉伯人的狹隘觀念。在查希里葉時代的阿拉伯社會,個人不可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個體,只能表現(xiàn)為血緣群體的“肢體”。個人與其所屬的血緣群體同在,個人的命運與其氏族部落的命運息息相關。每個人僅僅順從和忠實于自己的氏族部落,而往往將其他的部落視作仇敵。 氏族部落的首要任務便是保護各自的成員,部落之間通常處于相互對立的狀態(tài)。一個阿拉伯人如果在其所屬部落的范圍之外遭到攻擊,便會被視作是整個部落的恥辱;部落的全體成員有義務為受害者雪恥報仇,至于是非曲直,則可一概不論。交戰(zhàn)時舍身陷陣,獲利時廉潔不取,便是豪俠之士,備受擁戴。交戰(zhàn)雙方為了維護各自的榮譽,皆不甘示弱,使相互仇殺的行為往往延續(xù)數(shù)代之久。喪失氏族部落的保護意味著莫大的危險,甚至面臨死亡的威脅。解除血緣關系而使之成為“不受保護的人”,則是血緣群體制裁其成員的極端方式。 此時,所謂阿拉伯人的民族意識尚不存在,至于所謂阿拉伯民族的覺醒更是無從談起...... 查希里葉時代,部落之間的對立狀態(tài),制約著阿拉伯人的相互交往。不同部落在語言方面存在著明顯的差異,詞匯和語調不盡相同,日常用語尤其如此...... [參15]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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