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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俠 文/東籬 冷風(fēng)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萬里飛雪，將穹廬作洪爐，溶萬物為白銀。 雪將住，風(fēng)未定，一輛馬車自北而來，滾動(dòng)的車輪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卻碾不碎天地間的寂寞。 ——這樣的文字，你是否曾經(jīng)諳熟？ 聞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極盡妍顏，不勝心向往之。今夜子正，當(dāng)踏月來取，君素雅達(dá)，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 ——這樣的段落，你是否記憶猶新？ 然，小李飛刀成絕響，人間不見楚留香。 1985—2015，人間無古龍，心中有古龍。 古龍筆下的人物，或許少了幾分梁羽生的儒雅倜儻，或許少了幾分金庸的家國(guó)情懷，但，三十年間，李尋歡、楚留香、陸小鳳、西門吹雪、阿飛、鐵中棠、傅紅雪、孟星魂、小魚兒、沈浪、謝曉峰、丁鵬、花滿樓、蕭十一郎……哪一個(gè)名字不是依然響徹江湖？ ——古龍的小說，熟悉的人不少，喜歡的人也不少。 ——但很少有人知道，對(duì)古龍的評(píng)價(jià)，有“雜文第一，小說第二”之說。 手中這本《笑紅塵》，是古龍文集中篇數(shù)最齊全并且唯一進(jìn)行逐篇注解的一本，還收集了古龍的十多篇手跡。從這本書里，可以看到那些小說背后少為人知的古龍本人。 金庸說，“俠之大者，為國(guó)為民?！?/p> ——古龍，不是大俠。 ——只是浪子。 浪子嗜酒。 古龍因能喝酒而引起當(dāng)時(shí)武俠文壇“三劍客”（諸葛青云、臥龍生、司馬翎）的注意，從此步入“江湖”，最終也因酒殞命。即便“吟松閣事件”幾乎讓他丟了性命，也只讓他戒了三個(gè)月的酒而已。 ——這樣的人，戒命可以，戒酒不行。 ——只是，那酒樽，究竟因何而頻頻舉起？ 浪子重情。 古龍一生，身邊紅顏無數(shù)，看似薄情，可是，誰又能說，他對(duì)她們，付出的都不是真心真情呢？ 正如他筆下的小李探花，名為“尋歡”，卻用一生的時(shí)間，不停地雕刻著一個(gè)人的影子。 ——只是為何，那尊雕像，始終沒有臉？ 浪子好義。 或許緣于自身的經(jīng)歷，古龍毫不吝惜筆墨歌頌友情的可貴。 “一個(gè)孤獨(dú)的人，一個(gè)沒有根的浪子，身世飄零，無親無故，他能有什么？朋友?！?/p> ——李尋歡與阿飛如是，楚留香與胡鐵花如是，陸小鳳與花滿樓如是。 ——或許，終其一生，古龍渴望的，也是這樣肝膽相照的朋友。 我常常想，其實(shí)，古龍是寂寞的。 ——頻頻舉杯，只因胸中無數(shù)塊壘，無處可說。 ——新人不斷，只因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無人懂得。 ——所以，他常常發(fā)問：誰來跟我干杯？ ——“別人愈不了解他，他愈痛苦，酒喝得也愈多。他的酒喝得愈多，做出來的事也就更怪異，別人也就更不了解他?！?/p> 他的生活，表面看如楚香帥一般多姿多彩充滿傳奇。 他的內(nèi)心，卻永遠(yuǎn)如李尋歡一般千瘡百孔傷痕累累。 但他筆下的文字，帶給人們的，卻是歡樂、溫暖。 ——即便，他的心里滴著血。 ——這樣的人，只是個(gè)浪子。 ——不是大俠。 2015.9.21 圖書信息 作者: 陳舜儀 整理 / 古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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