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書遠(青海) 最近常常會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在北京培訓的日子,趕上了北京最美的秋天,本以為可以大飽眼福,沒想疫情緊隨其后。之后的十多天里我們每天三點一線,從未踏出過校門半步,更別說去賞秋景。
剛開始還有老師吃完飯在校門口張望,不愿放過任何一絲可以出去的機會,在被勸回了幾次后徹底放棄了張望,好像沒有人會在一次次冰冷的拒絕聲中還依然熱情滿滿的往前沖。俗話說萬事開頭,對于那次培訓來說是開頭難,中間難,結(jié)尾更難。 十月中旬的北京還沒來暖氣,但天氣突然冷的要命,就跟今年的十月份一樣。開了空調(diào)的教室里熱的穿不了外套,沒有暖氣的新宿舍里冷得像冰窖,就差裹著被子在房子里轉(zhuǎn)悠了。學校超市里僅存的一些熱水袋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已被一搶而光,好幾天都補不了貨,我們看著空落落的貨架,只好回宿舍在空飲料瓶里裝點熱水暖暖被窩。有一次還因為沒擰好蓋子,半瓶水灑在了被窩里,真是雪上加霜。 也是生平第一次那么直觀的感受到原來薄被子真的會灌風,網(wǎng)購的棉睡衣,因為疫情遲遲不配送,在我們結(jié)束培訓的前一天才姍姍來遲,除了增重了我的行李箱,沒起到任何作用。當時覺得扔了挺可惜的,根植于心的勤儉節(jié)約美德讓我大老遠的將它帶回來了,想著至少明年能用得到吧。沒想到就連今年也沒起到任何作用,因為它跟我分居兩地。 還有好幾次熬夜等著做核酸等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冷風呼呼地吹,大家都凍傻了,隊伍長到望不到盡頭,醫(yī)護人員的操作慢到像“閃電”。溫和的領(lǐng)隊老師們一個勁兒地跟我們道歉怪他通知的太晚了,可他們也沒有做錯什么,錯的是不合時宜的疫情。超級樂觀的老師們帶著大家開始跳起來了廣場舞,熱熱鬧鬧的氛圍里忘記了等待的漫長,也忘記了罵罵咧咧。我還記得,那晚的星星可真多,像是兒時看到過的天空。 可能是害怕有老師晚上偷偷溜出去吧,我們每天晚上都要上晚自習,大家苦聲連連,白天出不去也就算了,連晚上的時間也要被剝奪,原來在自己學校沒有晚自習或者一周上一兩個晚自習,現(xiàn)在卻要上十多個晚自習。雖然每天只需要坐著聽課,可是坐一天也是挺累的,畢竟都不是年輕人,就連我們年輕人都累的想早早躺在床上,裝滿知識的小腦袋可太沉重了。 抗議算是起到了一點兒作用,兩個小時晚自習縮減成了一個多小時,大家又樂呵呵的,畢竟幸福是比較出來的。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名師們講過的內(nèi)容都記不得了,只記得一位藏族老師像講脫口秀一樣的發(fā)言場景,他把一位基層教師面對的種種無奈、心酸之事講得格外有意思,雷鳴般的掌聲不絕于縷,跟那么多的教育理論相比,他苦中作樂的精神更值得我們反思,值得我們學習。也不知道今年他有沒有積攢新的素材,畢竟又有了一些的場景。 住在他們四人一間的學生宿舍里,有很多時刻恍惚的以為自己還在大學里,那些天真爛漫的日子沒有成為過往。好在,每次出去都能遇到脾性極其相投的小伙伴們,在短暫的相處中建立了長久的聯(lián)系,不知不覺中看到外面世界的窗口便多了一又一個。 每次的外出培訓都像是長途跋涉中可以歇一歇腳的石凳,不能久坐,也不可或缺。在能大口喘氣,慢悠悠地走路,生活簡單到只有吃飯聽課和睡覺的的日子里,工作群的消息可以自動忽視,陌生電話一律拒接,每天都像海綿遇到水一樣,求知若渴,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充電吧。 返程的前一天西寧出現(xiàn)了疫情,全省又陷入了極度恐懼中,回家路上的艱辛不想再多言說,每個卡口都不讓你進的無助感把那晚的天空染的很黑很黑,培訓中遇到過的所有不如意都在它面前不值一提,結(jié)束的那么不愉快。 回憶就是這么奇妙的東西,它會在大部分時候自動刪除那些不愉快的,不想再提及的過往。太多的時候當我被一群人推向黑暗的邊緣時,也會被另一群人照亮前行的路,而我所能深深記得的,并且一遍遍去訴說的是,那些給過我光亮的人們。 沿途中能歇腳的石凳并不多,但我們可以席地而坐,累得時候坐下來喘口氣,再拍拍身上的塵土,繼續(xù)前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