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wèi)國） 衛(wèi)國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西周分封諸國有一百零八，衛(wèi)國從來沒有輝煌過，戰(zhàn)國時代來臨，衛(wèi)國也不是七雄之一。 然而，這個寂寂無名的小國，卻誕生了諸多影響當時歷史格局的人物。 你比如，戰(zhàn)國變法史第一人李悝，是衛(wèi)國人。 戰(zhàn)國名將之首吳起，是衛(wèi)國人。 從游商混成大秦相邦的呂不韋，是衛(wèi)國人。 刺殺秦始皇嬴政的荊軻，也是衛(wèi)國人。 乃至于我們本篇文章的主人公商鞅，也是衛(wèi)國人。 同為衛(wèi)國人，商鞅年輕的時候，李悝和吳起已經(jīng)成名已久。 這倆仁兄，一個是文化巨匠，一個是戰(zhàn)場殺神，那都是衛(wèi)國的大明星，家喻戶曉，對商鞅的影響，那也是很大的。 商鞅從小就樹立了想要干一番大事兒，成就一番功名的目標和理想，但問題是，所有的傳奇和奇跡，所有的夢想和展望，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實現(xiàn)的。  （李悝 塑像） 衛(wèi)國的白天也很寒冷，衛(wèi)國的黑夜也很漫長，從小生活在衛(wèi)國的商鞅只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要怎么走出去？他該怎么走出去？ 多思無益，上路再說吧！ 與其每天把自己憋在家里胡思亂想，還不如多出去走走看看。 于是，商鞅收拾行李，來到了魏國。 那時節(jié)，東方六國合縱抗秦，秦弱而六國強，六國里最強的，當屬魏國。 想要找到一份好工作，當然要先找到一家好公司，都說魏國福利待遇好，不僅有五險一金，還有帶薪休假，員工下午茶，想必是個不錯的去處。 商鞅到魏國求職，過程很順利，他如愿以償?shù)爻蔀榱宋簢膯T工，直屬領(lǐng)導是魏國的相邦公叔痤。 天下賢才皆向魏，然而魏國卻是戰(zhàn)國時期的“人才絕緣機”，魏國的高層，從皇帝到相邦，從公卿到大臣，基本上全都是識人不明的庸才和蠢材。 吳起曾經(jīng)投魏，結(jié)果被魏國逼走，孫臏曾經(jīng)投魏，結(jié)果也被魏國逼走。 鬼才張儀被魏國逼走，就連土生土長的魏國人才公孫衍也是被魏國逼走的。 這些人的離去，或多或少，都和魏國相邦公叔痤有點關(guān)系。 這位公叔相邦，別的能耐沒有，嫉才妒能那是一馬當先。 別的不說，當年如果不是公叔痤把吳起擠兌走了，后來哪兒輪得到楚國耀武揚威？ 不過，商鞅到魏國的時候，公叔痤已經(jīng)很老了。 人一老，性格上就會發(fā)生諸多變化。  （公叔痤 形象） 這么多年來，這位老相邦也會回憶自己不堪回首的一生，反思他人生中犯過的錯誤。 如果不是當年他屢屢從中作梗，魏國還會像今天這般，人才凋零，國力式微么？ 那么很顯然，商鞅的出現(xiàn)，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個救贖。 哥干了這么多年的糊涂事兒，在我生命中最后一段時間里，就讓我認認真真地為魏國舉薦一位人才吧。 于是，公叔痤立刻向魏國當時的國君魏惠王舉薦了商鞅，并說了這么一句話：
我手底下有個叫做商鞅的人，雖然年輕，但是這人有大才，可以重用，王上要是重用了他，魏國必然能發(fā)展壯大，再創(chuàng)輝煌。 推薦的話前腳說出去，后腳公叔痤又十分陰險地補上了這么一句話：
王上如果任用商鞅，那也就算了，如果王上不任用商鞅，那么就一定要殺掉他，防止人才外流。 老家伙公叔痤的用心，可以說是十分歹毒，短短兩句話，就把商鞅推入了非黑即白的境地。 要么仕途順風順水，要么就上西天。 他一個死之將至的人不在乎生命的寶貴，可這對一個年輕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殘酷了。  （魏惠王 形象） 不過好在，也正是因為公叔痤實在是太老了，所以魏惠王認為，公叔痤一會讓重用商鞅，一會又讓殺掉商鞅，這不純純是老糊涂了么？ 我堂堂魏國國君，我能聽你一個老糊涂說瘋話？ 所以，魏惠王只當公叔痤是阿爾茲海默癥犯了，并沒有聽從公叔痤的建議，既沒有重用商鞅，也沒有殺掉商鞅。 公叔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什么也沒有說。 老死之期將至，昏眊重膇之時，他終于意識到，他一生中的巔峰時刻，早就已經(jīng)在很多年前消失殆盡了。 伴隨著公叔痤的嘆息，商鞅在魏國的求仕之路，就這么結(jié)束了。 魏惠王沒有得見商鞅的驚人之才，商鞅也無心留在魏地，所以在一個四下無人的黑夜里，他再次收拾行李，懷里揣著一本李悝的《法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了秦國。 這本已經(jīng)被他翻了無數(shù)次的書，是此時這個年輕人，唯一的支撐。 秦國這個時候的國君，是秦孝公。 戰(zhàn)國七雄里，齊楚燕趙魏韓都在東邊，只有秦國在西邊，東邊的六國相互抱團取暖，而冷落西邊的秦國。 秦國很郁悶，秦國很難過，秦國很上火，六國這么做，這不擺明了是排擠咱們，霸凌咱們，瞧不起咱們么？  （秦孝公 塑像） 秦孝公很不服，于是立刻發(fā)布求賢令，網(wǎng)羅天下人才為自己所用。 如同商鞅想要為魏惠王所用，需要通過公叔痤引薦一樣，秦國雖然弱小，但商鞅一介白衣想要見國君，那還是很困難的，他同樣需要疏通關(guān)系，找人引薦。 于是，商鞅同志左右活動，聯(lián)系上了秦孝公身邊的大臣景監(jiān)。 大秦王宮朝南開，商鞅沒錢，他也進不來。 根據(jù)史書的記載，商鞅先后給了景監(jiān)三次錢，由此獲得了三次直面老板秦孝公的機會。 坊間有一句流傳已久的話，叫做“世人都贊商鞅君，誰人憶我嬴渠梁”。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商鞅變法那當然是很牛的，但如果不是我秦孝公掏心掏肺地支持他，他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成就。 在人們的想象中，似乎商鞅一到秦國，就立刻受到了秦孝公的熱烈歡迎，并且立刻重用商鞅變法，君臣宛如一對天作CP，彼此信任，那是相當投緣。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商鞅第一次拜見秦孝公的時候，采用了“帝道學說”來游說秦孝公。 《莊子》中說“天道運而無所積，故萬物成，帝道運而無所積，故天下歸”，意思是說，國家想要強盛，最主要的是做國君的要嚴格要求自己，國君只要強大，那么國家就會強大。 然而，商鞅的這套理論，有點太過簡單了，還有點批評孝公的意思。 你說國君強大，國家就能強大，那不就是說秦國弱小，就是因為我秦孝公能力不行唄？ 我能力不行還用你說？我要能力行，我還用發(fā)布求賢令？我干脆自己變法得了。 所以，商鞅并沒有打動秦孝公，反而搞得秦孝公連連打瞌睡。  （拜見孝公） 送走商鞅之后，秦孝公大發(fā)雷霆，責怪景監(jiān)找來了個天真爛漫的理想主義者在自己面前一頓胡說八道。 商鞅第二次拜見秦孝公的時候，放棄了“帝道”而采用了“王道”，結(jié)果秦孝公聽得昏昏沉沉，很顯然還是并沒有當回事兒。 《洪范》中說“無偏無黨，王道蕩蕩”，意識是想要國家發(fā)展好，只需要按照儒家的理念，以仁義治理天下就行了。 對于這套理論，秦孝公雖然無可辯駁，但內(nèi)心還是有點抵觸的。 君不見當年宋襄公泓水之戰(zhàn)，非要搞仁義，結(jié)果搞得宋軍大敗，一蹶不振，足可見仁義也是不能亂用的。 所以，王道學說也沒能打動秦孝公。 兩次拜見接連失利，商鞅有點著急，于是在第三次拜見秦孝公時，他祭出了他的殺手锏——霸道。 《七啟》中說“此霸道之至隆，而雍熙之盛際”，意思是治理國家要著眼實際，要善于用武力，法律，權(quán)勢來統(tǒng)治天下。 秦孝公等的，要的，就是這個。 帝道執(zhí)行起來很簡單，只需要君王自己提升自己就夠了，但唯恐收效甚微。 王道講究仁義，但卻是個慢工出細活的東西，一時之間不能見到成效。 秦孝公追求的，是快速有效的富國強兵之策，而商鞅這一次，終于用“霸道”叩開了這位心懷壯志的君王的心門。 是啊，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那么多一拍即合的CP呢？ 如今的電視劇，電影，動漫，動輒就是這里一對CP，那里一對CP，天造地設(shè)在他們的構(gòu)想里，不過是爛大街的便宜貨。 實則，那些可以糾纏到對方生命里的CP，無不是經(jīng)過極其復雜的磨煉的。 王導和司馬睿，有衣冠南渡之艱辛，孔明和劉豫州，有白帝城托孤之情誼，而大唐名相李泌，縱然有天縱之才，卻一生未得一帝王知己。 無數(shù)的矛盾和沖突，數(shù)不清的爭執(zhí)和不解，商鞅終于得到了秦孝公的支持和信任，他可以踏踏實實的變法了。 不過，在真正的變法得以實施之前，這對君臣還需要邁過一道坎，這道坎，就是秦國的大臣們。  （舌戰(zhàn)群儒） 一聽說商鞅要搞變法，秦國的大臣們不樂意了。 你商鞅是衛(wèi)國的，你又不是秦國人，祖宗成法萬年不變，你懂個屁？ 幾百年幾千年都過來了，這法豈是你說變就能變的？ 大臣們說啥也不同意變法，于是便有了商鞅那經(jīng)典的一句：
治理國家并非只有遵守舊制一條道路，想要讓國家發(fā)展變強，就是要做出改變。 此言一出，大臣們鴉雀無聲，誰也提不出什么反對意見了。 遙想當年商鞅舌戰(zhàn)群儒，三言兩句便把一眾大臣辯駁的無話可說，該是何等的瀟灑氣魄？ 人生之光彩靚麗，人生之落魄凄迷，一時之間，商鞅也有點恍惚。 商鞅不會后退，就如每一個從衛(wèi)國走出來的奇才一樣，不封王拜相，絕不回衛(wèi)。 國君支持，大臣也搞定了，那么下一步，就是獲得人民群眾的信任。 我們的商鞅同志腦洞大開，他沒有花錢買熱搜為自己造勢，也沒有搞什么蹩腳的輿論公關(guān)，而是在秦都南門外，立起了一根大木頭。 這根木頭，三丈有余，說輕不算輕，說重不算重。 木頭倚靠在城墻之上，城門口還單獨貼出了一張告示： 將此木抬到北門者，賞十金。  （徙木立信） 這個金，不是黃金的意思，因為戰(zhàn)國時期并沒有冶金技術(shù)，所以戰(zhàn)國時期的金，指的是黃銅。 一金等于一斤銅，戰(zhàn)國時期二十兩為一金，那么也就是說，十金就是二百兩銅。 朋友們，二百兩銅，別說對普通百姓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就是對官僚階級來說，那也是筆巨款啊。 搬根木頭就能給十金，這不是天方夜譚，這不是純純扯淡么？ 然而，沒過多長時間，新的告示又貼了出來： 將此木抬到北門者，賞五十金。 五十斤，那就是一千兩銅。 誰能相信？誰敢相信？真要有這好事兒，這錢不就等于是白撿的么？結(jié)果，圍觀群眾還是不信，只有一個精壯的漢子，壯著膽子將木頭抬到了北門，果然獲得了五十金。 這個抬木頭的漢子叫什么，是誰，已然無關(guān)緊要，因為通過這件事兒，商鞅已經(jīng)在群眾間樹立了信譽。 這家伙，抬根木頭說給五十金還真就給??？ 靠譜靠譜，看來這位叫做商鞅的同志，是真特喵的靠譜！ 這個故事，被記載于太史公司馬遷的《史記》當中，一般我們稱之為“徙木立信”。 商鞅的做法無疑很聰明，然而，這個一直被人們所熟知并且津津樂道的行為并非商鞅首創(chuàng)，而是商鞅抄襲吳起的。 是的，就是那個出身衛(wèi)國的大明星，吳起。 當年吳起在楚國變法的時候，就曾經(jīng)在城門口搞過一套相同的把戲，只不過，抬的不是木頭，而是一張車轅。 不過無論如何，商鞅的目的達到了。 公元前356年，商鞅萬事俱備，不欠東風，終于開始變法。 商鞅變法，主要可以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發(fā)展農(nóng)業(yè)，鼓勵商業(yè)，改革土地，調(diào)整經(jīng)濟。 這些內(nèi)容，都是一些冗長復雜的歷史背書，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在頭條百科上搜索，作者就不再贅述，真正值得介紹的，只有一條，那就是：收拾貴族。  （變法伊始） 想要國家變強，先拿貴族開刀。 鄒忌在齊國變法的時候，先收拾貴族，申不害在韓國變法的時候，先收拾貴族，李悝在魏國變法的時候，先收拾貴族，吳起在楚國變法的時候，還是先收拾貴族。 那么既然如此，商鞅當然也不會放過秦國的貴族。 收回貴族的土地，限制貴族的特權(quán)，罷免貴族的官職。 說白了一句話，打今兒起，“貴族”這兩個字對于秦國貴族來說，就僅僅是個封號了。 想要當官，你得有軍功，想要升職，你得有能力，秦國不養(yǎng)閑人，你要是還想混著過舒坦日子，趁早滾蛋。 貴族世襲，癡心妄想！ 當年那幫大臣們扯著脖子反對商鞅變法，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代表了秦國貴族的勢力。 這些冥頑不靈，自由散漫的貴族們吃啥啥沒夠，干啥啥不行，貪污腐敗，沆瀣一氣，無法為秦國實現(xiàn)任何價值卻牢牢的把持著帝國的權(quán)力中樞，貴族一日不除，秦國談何富強？ 更何況，真正的貴族，是有學識，明事理，懂禮儀，講仁義的人，而不是一群貪圖享受，愛慕虛榮的酒囊飯袋。 那不是貴族，那是暴發(fā)戶。 隨著貴族的落寞，迎來的是秦國的急速富強。 商鞅的變法很徹底，很成功，他讓秦國短短幾年時間就成為了獨樹一幟的強國，而讓商鞅的名字在戰(zhàn)國風傳，使得它成為了天下皆知的人物。 如果衛(wèi)國有小學，那么衛(wèi)國小學的名人墻上，將會掛上商鞅的畫像。 商鞅輔佐了秦孝公，大概十年的時間。 這十年，商鞅收拾過不服新法的貴族，甚至還把秦國公子（虔）的鼻子割了下來。  （收復河西） 他帶領(lǐng)軍隊攻打魏趙兩國，收復了幾百年來秦人們心心念念的河西地區(qū)。 他的名氣越來越大，權(quán)勢越來越重，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秦孝公死了。 對商鞅來說，這實在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當年秦孝公活著的時候，商鞅到哪里都可以橫著走，那是因為有老國君保著他，但現(xiàn)在孝公領(lǐng)了便當，情況可就不好說了。 秦孝公的繼任者，是兒子秦惠王。 很顯然，秦惠王對商鞅并不喜歡，或者說，他對商鞅沒什么感情基礎(chǔ)。 在年輕的國君看來，這位仁兄就是一個多年來在秦國耀武揚威的權(quán)臣，沒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當被割掉鼻子的公子虔誣陷商鞅謀反時，秦惠王沒有猶豫，立刻下令，逮捕商鞅。 秦國之法，是商鞅締造出來的，那也就是說，秦國之法，便是商鞅之法。 商鞅是秦國法律的代言人，那么自己這個秦惠王算什么？ 所以，就算公子虔不出手，秦惠王也早晚要收拾商鞅。 老實說，商鞅這個人的命運，很像吳起。  （吳起 形象） 楚國楚悼王重用吳起變法，而楚悼王死后，楚國貴族們一天都沒等，直接在悼王的葬禮上就襲殺了吳起，而此刻四向而出要逮捕商鞅的秦兵，也豈不是馬上就要把商鞅送上絕路？ 商鞅逃了，如同他多年前在夜色茫茫中逃離魏國一樣，他再度逃離了秦國。 只不過，逃離魏國時，他一身輕松，此刻逃離秦國時，他的心情卻異常沉重。 在秦國，他交到了最好的朋友，在秦國，他實現(xiàn)了理想和抱負，在秦國，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他不是功敗垂成，而是功成名就。 然而，在自己巔峰燦爛的時刻，他跌落谷底，失去了所有，如一條喪家之犬般倉皇逃離。 亂世難為，商鞅能信得過當年的秦孝公，可誰又能信得過他商鞅呢？ 他逃到秦國邊境的時候，眼看就要脫困，但卻因為沒有出關(guān)的憑證而被攔了下來。 守衛(wèi)城關(guān)的士卒告訴商鞅，以前呢，出關(guān)是不需要憑證的，可后來有個叫做商鞅的人搞了場變法，規(guī)定了出關(guān)要攜帶證件，所以我們不能放你過去。 士卒不認得商鞅，但卻認得商鞅之法，商鞅滿臉苦笑，只好又折返了回去。 函谷關(guān)外，狂風卷起漫天的黃沙，一片昏暗，看不到方向，看不清出路。 商鞅返回秦地，圖謀舉事，攻打縣城，終死于亂軍之中。 （商鞅 塑像） 商鞅死了，但商鞅當年所變之法，卻保留了下來。 想來，當年公子虔跟他應該是私仇，但秦惠王如果不是因為權(quán)力沖突，是不會非要除掉商鞅的。 商鞅不明白，他的變法是一場壯觀的表演，是一場美麗的幻夢，但同樣也是在作法自斃。 因為，他的理想，不是為民治國，而是為王治國。 多年前，一個年輕人，離開家鄉(xiāng)，四處漂泊，最終實現(xiàn)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吳起身死楚國，商鞅客死于秦，他們的命運，在兩塊不同的土地上，流向了相同的方向。 周邦雖舊，其命維新，商君雖死，其法猶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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