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蚱廟里的一通殘碑,隱藏著一位開州籍良吏,或可補《開州志》缺 文\白馬一布衣 4月9日,春和景明,陽光煦暖,恰逢周末,受申永強申老師、劉繼干劉老師之邀,到四間房等地進行了一次田野考察。 此次考察,首訪漢將軍顏良墓。“我行其野,其麥芃芃”,新修墓塚,掩映在麥苗的青翠之中。因為路況不熟,旅途多波折,但結局完美。次抵后安村長春觀,嘆《射雕英雄傳》之長春子竟與滑縣有此因緣。邂逅透靈碑,細讀碑文,確認了筆者關于此碑地望在澶州衛(wèi)南的結論。再探東呼村螞蚱廟,發(fā)現康熙三十四年清碑《重修天齊廟序》一通。觀曹村廣濟橋,在斑駁的橋洞下面,窺探悠久歲月的故事。于新修橋頭發(fā)現一四棱殘碑,上面人名清晰可見。此碑四面,形制少見,雖是殘碑,亦或有收藏價值。后至大呂莊疙瘩爺廟,讀光緒八年《創(chuàng)修大平寨碑記》和同治七年《重修疙瘩廟碑記》。午后兩點,驅車棗村集,在劉老師的指引下,于一家炒面館就餐。棗村炒面,是當地特色美食,外焦里嫩,爽滑彈口,令人食欲大開。飯畢回家,結束了此次考察。 晚上在梳理考察線索的時候,東呼村螞蚱廟里那一通立于康熙三十四年的《重修天齊廟序》殘碑的撰寫者,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此碑雖殘,撰寫者署名也僅余“澶淵鄉(xiāng)進士,出授江南池州府東流縣知縣郭”字眼,且“郭”字只有上半部分殘留。但署銜、籍貫等重要線索沒有丟失,應該能找到撰寫者本人。作為一個喜歡追根溯源的歷史愛好者,越是殘缺未知的地方,越是能引發(fā)我探索的興趣?;蛟S在其他人看來這些怪癖有些趨近于病態(tài),但個人卻樂此不疲。 那么,這通《重修天齊廟序》碑文的撰寫者是誰呢? 筆者通過檢索嘉慶《東流縣志》,在《職官》表中找到了一個年代比較符合的人即郭鴻文。據《東流縣志》記載康熙二十八年至康熙三十七年只有郭鴻文在任東流縣知縣。 “郭鴻文,康熙二十八年任,具良吏傳?!睓z索《東流縣志·卷之十八良吏傳》:“郭鴻文,號大士,開州舉人,康熙二十八年任邑令。剛正不阿,惠愛群黎,一切興革判斷無不適中民隱,以疾卒于官。士民感恩不忘,為像以祀。知府李顔其祠曰:“流風善政”。府志同?!?/div> 通過《東流縣志》職官表和良吏傳的記載,已經可以確定郭鴻文就是這通《重修天齊廟序》殘碑的撰寫者。 郭鴻文在《東流縣志》中留下了不少的記載,簡要摘錄如下,僅供參考。 《東流縣志·卷之八營建志》:“鐵山渡渡船是康熙間知縣郭鴻文捐,賣謝家港民田二畝五分,召佃王毛納租永為造渡之資,尋以私相售賣,經知縣郭維斷還其久。” 《東流縣志·卷之十七·古跡志下》:“大士閣……有合公廟,前堂祀張睢陽,郭公者前令鴻文也?!?/div> 《東流縣志·卷之二十二·孝友傳》:“吳振麟……(康熙)三十二年歲饑,捐米助賑,邑令郭鴻文額其門曰'好義樂施’?!?/div> 《東流縣志·卷二十四·義行傳》:“金日升……康熙三十二年,夏旱,解囊捐賑,全活甚眾,知縣郭鴻文請于上官,旌其門曰'義同麥舟’?!?/div> “江淮,字漢若……康熙三十二年歲饑,捐米百石助賑。邑令郭鴻文詳情,旌以額曰'博愛謂仁’?!?/div> “歐陽燧,晉陽鄉(xiāng)人,邑庠生,康熙三十三年捐谷賑饑,知縣郭鴻文表以額曰'惠施周急’?!?/div> “張明?!滴跞昵?,捐米賑饑,惠及閭里,知縣郭鴻文旌以額曰'四民攸賴’。” 《東流縣志·卷之二十七·烈女傳上》:“曾之允妻桂氏,年二十八夫故,紡績撫孤,克盡婦職,康熙三十六年,知縣郭鴻文顏其門曰'冰霜節(jié)操’。……” 《東流縣志·卷二十七·烈女傳下》:“朱良臣妻郭氏壽百歲,邑令郭鴻文顏其堂曰'百歲堂’?!?/div> “汪元辰妻方氏壽九十六,知縣郭鴻文表其門曰'德壽閫儀’?!?/div> 以上諸事跡可用“獎善”來概括。郭鴻文在東流縣任八年知縣,可見其得民心,不愧為良吏。可惜這樣的人物竟在《開州志》默默無聞,未曾入傳?!堕_州志·卷之五選舉·舉人》有“郭鴻文,順治丁酉”,僅數字言及,甚是簡略,簡簡單單的一個名字。殊不知,這名字當中藏有許多可歌可贊的故事。 有些歷史人物往往就是這樣,在故鄉(xiāng)聲名不顯,在異鄉(xiāng)名耀村野,建祠堂,祀名宦,被異鄉(xiāng)人所紀念,懷念。為官者,應當如是。 于一通散落在鄉(xiāng)村土廟的殘碑,發(fā)現一位隱藏在碑文中,一心為民的良吏,實在是此行的一大收獲。筆者能與此殘碑相遇,并查找到了作者本人,了解他的事跡,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所有的善行都不應該被遺忘。天道昭昭,不隱人善。 另外筆者之所以簡單搬運了《東流縣志》的一些記載,只是感于《開州志》對郭鴻文記載的簡略。是以不顧湊字數之嫌,將《東流縣志》中所有涉及郭鴻文的資料進行羅列,是為了補《開志》郭鴻文記載之缺,以免埋沒了這樣為民的良吏。此次田野考察之收獲或應在此,是以記之。 2022年4月9日草稿
|
|
來自: 文化龍鄉(xiāng) > 《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