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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去世,演藝圈損失慘重……

       最人物 2023-02-14 發(fā)布于山東

      2023年1月10日,導演何平因心梗猝然離世,中國電影圈一片嘆息,65歲正是一個導演創(chuàng)作的黃金年齡。

      遺憾的是,由何平與張譯主演的反腐劇《國家行動》還沒開播,他就離去了。

      導演高群書發(fā)文懷念,“忘不了富城花園把酒,大理拍戲的歡樂日子?!秶倚袆印肺床?,而你已經仙去,大憾”。

      提起何平的名字,很多人會感到陌生,其實他是與張藝謀、陳凱歌、田壯壯同時代的“中國第五代導演”中的一員,他曾帶給很多人莫名的力量。

      吳天明是“中國第五代導演”的貴人,張藝謀與陳凱歌將他視為“大哥”。當年何平拍《雙旗鎮(zhèn)刀客》,那是吳天明任西影廠廠長的最后一部作品。

      30歲出頭的何平在西安下了火車,才知道西影廠在什么地方。西影廠有一個又破又小的招待所,何平背著行囊一進去,就看見了田壯壯,他正在捯飭《盜馬賊》。

      沒過幾天,他又看見了張藝謀和陳凱歌,兩個好哥們正在籌備電影《黃土地》。

      何平在西安呆了整整八年,每年春節(jié)基本上都是在吳天明家過的,當時很多外地的導演過年都被他叫到家里,大家一起吃年夜飯,一起把酒言歡。

      那時大家都很年輕,笑容也不復雜。

      他們生存于同一個時代,后來也都選擇了不同的路。個中甘苦,難以與外人道,無疑的是何平選擇了不太好走的那條路,他曾說:

      “我的時代不會過去,除非我死了。”

      何平是山西人,他其實比“中國第五代導演”的其他幾位都要小,與陳凱歌、田壯壯相似的是,他同樣成長于一個電影世家。

      他的父親何文今曾遠赴莫斯科學習拍電影,后任北京電影制片廠副廠長;母親袁月華是北影廠導演,中學后就在東北文藝工作團當演員,是《小兵張嘎》的副導演。

      少年時期,何平是在北影廠的職工大院長大的,也懵懵懂懂地見證了父母與電影的關系。

      1975年,高中畢業(yè)的何平到北京郊區(qū)延慶插隊,成為了一名知青。他每天頂著烈日,做各種雜活兒,遇到下雨就不耐煩地等待天晴。

      這樣的日子過了整整5年,何平沒有像那個年代的大多數知青那般絕望,他總能自己找到樂子,也看了不少書,與那片陌生的土地成為了朋友。

      其實那段知青歲月,已經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的人生。

      何平

      1978年,國家恢復高考,北京電影學院也恢復本科招生,何平覺得可以不用上班就報考了導演系,與他一同準備考試的是朋友田壯壯。

      戲劇化的事情發(fā)生了,好兄弟二人都收到了北京電影學院的錄取通知書,誰知在何平回公社辦理戶口遷移時,他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寫著錄取通知書搞錯了。

      最后,田壯壯一人走進了北京電影學院的大門,何平被拒之門外。

      由左到右:王志文、何平、田壯壯

      他感到一陣失落,不過這種情緒沒有持續(xù)很久,天性樂觀的何平心想,來年再考一次就好。

      他沒有預料的是,在這之后的四年,北京電影學院不再招生,何平一怒之下做了個決定:不再考北電,但要做一個比科班生還厲害的導演。

      1979年,何平進入北京科教電影制片廠,成為一名助理實習生。

      最開始,他跟著團隊到海島上拍鮑魚產卵的過程,工資日結,一天一塊錢,不過好在單位管飯,吃得也好,天天吃鮑魚。

      “拍鮑魚養(yǎng)殖,不知道那玩意那么貴,經常煮來吃?!?/p>

      22歲那年,何平在劇情電影《竹》中做場記,當時電影里的小女孩竹葉的扮演者,是9歲的俞飛鴻。

      1980年電影《竹》,小女孩竹葉是9歲的俞飛鴻

      彼時,日后的中國第五代導演中的另外幾位,正在北電耕讀。

      少年時期在家庭中對電影的耳濡目染,讓何平對電影有著敏銳的嗅覺與感知。很快,他就從場記做到了副導演,接連導了好幾部片子。

      當張藝謀、陳凱歌、田壯壯、李少紅等人還在北京電影學院讀書時,22歲的何平就單槍匹馬地開始從事電影工作。

      很快,八十年代到來了,那是一個熱鬧繁盛的時代。

      何平遇到了貴人——吳天明。

      彼時的吳天明作為西影廠廠長,非常愛才,總是不遺余力地扶持青年導演,其中就有張藝謀、陳凱歌、田壯壯,還有何平。

      張藝謀與吳天明

      當年何平下了火車才知道西影廠在什么地方,他在那個破舊的招待所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田壯壯。

      沒有吳天明,就沒有中國第五代導演。

      他既給了他們實實在在的物質支持,也是第五代真正的精神教父。

      中間為吳天明,最右面為張藝謀

      在吳天明的指導下,“第五代導演們”都有了自己的早期代表作。

      1988年,31歲的何平執(zhí)導了自己的第一部電影《我們是世界》。

      1988年電影《我們是世界》劇照

      影片的故事背景發(fā)生在西北沙漠地區(qū),遭遇荒年,各民族的人祈禱下雨,無果。

      萬分絕望時,一位外邦牧民到來,老天降雨,很多人成為上帝信徒。

      1988年電影《我們是世界》劇照

      可是荒年仍在繼續(xù),人們背井離鄉(xiāng),一位牧羊少年目睹了所發(fā)生的這一切。

      40年后,少年已是白發(fā)蒼蒼的縣長,他開始在大西北進行拓荒,非常艱難。在片中,出現了這樣一句話,“中國人是一個英雄的民族”。

      1988年電影《我們是世界》劇照

      這部處女作,何平融入了自己對于“英雄”的個人體會。

      在他看來,學習拍電影就像是一種命運。那個時代,沒有真正的電影老師,更多的是通過看其他國家的電影來學習。

      他是在拍電影的過程中,才了解到它的艱難。

      何平說:“我不愛住在城里,到現在都特別怕進城,所以我早期的電影都是荒郊野嶺。”

      從處女作開始,何平就將自己的鏡頭對準了中國西部,三年后,他拍出了著名的武俠電影《雙旗鎮(zhèn)刀客》。

      值得一提的是,這是吳天明任西影廠廠長的最后一部電影作品。

      在秋天的陽光下俯瞰荒漠與沙丘,呈現在何平眼前的不是黃色的蒼涼,而是棕紅色的壯美。

      那時何平的內心,涌動著西部地域所帶來的震撼。

      1991年電影《雙旗鎮(zhèn)刀客》劇照

      在有了片子的故事脈絡后,需要找位編劇寫第一稿,何平先找到了蘆葦。

      蘆葦是誰?

      陳凱歌那部著名的《霸王別姬》的劇本便是出自蘆葦之手,他當時對陳凱歌只提出了一個條件:“可以提意見,但是劇本你一個字都不能碰?!?/p>

      最后,有了那部經典的《霸王別姬》,至今在中國電影史上仍然有著重要的地位。

      蘆葦與張國榮

      不過何平沒能與他合作成,當時蘆葦要去拍一個皮影戲的短片,就推薦了楊爭光。

      創(chuàng)作《雙旗鎮(zhèn)刀客》劇本時,楊爭光為了能全身心投入,讓在醫(yī)院的朋友幫忙開了乙肝的請假條,裝病住進了醫(yī)院,堅持到完成劇本才開始正常生活。

      何平在楊爭光的第一稿劇本基礎上,又寫了第二稿,這才算完結,開始拍攝。

      不太容易。

      “雙旗鎮(zhèn)”能找到很不易。何平與楊爭光在甘肅河西走廊走了一萬里的路,本來都要放棄了,兩人突然看見后面的沙丘冒出部分城墻。

      在《雙旗鎮(zhèn)刀客》中,大漠的遼闊與荒涼,讓這里的人顯得更為孤獨,他們有著自己的生存方式與秩序。

      故事情節(jié)很簡單,自幼跟隨父親練關西無極刀的孩哥遵從父親遺囑,來到雙旗鎮(zhèn)尋找指腹為婚的好妹,困難重重,從而在漫天黃沙中發(fā)生了刀光劍影的悲劇。

      這個簡單的江湖故事里,囊括了中國人的集體性格。

      拍攝一部以西北為背景的影片對何平來說,是很多年的夢想。西北大漠那片土地,賦予了他許多難以忘卻的感受與思考。

      《雙旗鎮(zhèn)刀客》一改中國武俠片的傳統(tǒng)模式,成為開辟經典之作,一舉拿下第11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十大華語片與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國際影評獎。

      1991年電影《雙旗鎮(zhèn)刀客》劇照

      有人評價這部電影:“金庸封筆古龍逝,世間唯有雙旗鎮(zhèn)。”

      千禧年,周星馳的電影《少林足球》不論怎么構思就是沒有滿意的結尾,他就找來何平的《雙旗鎮(zhèn)刀客》反復看、看完再揣摩。

      大漠刀客刀法利落,殺人絕不用第二刀。

      其實,在此之前的《國產凌凌漆》里,周星馳有很多飛刀場景就與《雙旗鎮(zhèn)刀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星爺后來說是一種致敬。

      1994年周星馳電影《國產凌凌漆》片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何平的這部電影影響了很多導演,他被稱為中國的“西部片教父”,成為了一種電影的符號與圖騰。

      很快,那個熱鬧非凡的1994年來了。

      那是中國電影的黃金時代,張藝謀拍出了《活著》,陳凱歌的《霸王別姬》,何平也交出了一部《炮打雙燈》,改編自馮驥才的同名中篇小說。

      女主角久久為定,何平面試了三百多個人,都不是特別中意,其中就有徐帆、蔣雯麗。

      寧靜也去試過戲,但導演久久沒有做出最后的決定。

      年輕時的寧靜

      翻來覆去,何平還是覺得寧靜與自己想象中的女主角最為接近,特別是她身上那種孤傲的性子。

      彼時的寧靜剛踏上從貴州出發(fā)到廣州的綠皮火車,她的最終目的地是珠影廠,去拍電視劇《情滿珠江》。

      何平特意跑到廣州找到寧靜,勸她拍自己的《炮打雙燈》,最終寧靜在電影與電視劇兩者中,選擇了前者。

      1994年電影《炮打雙燈》

      春枝(寧靜 飾)劇照

      何平將鏡頭對準了封建時代深宅大院里的女人,還有那被壓抑許久的性文化,寧靜所扮演的春枝是以制炮竹致富的大戶人家唯一繼承人,從小被當男孩撫養(yǎng)。

      家族不允許她嫁人,春芝長大后,女扮男裝,這個易裝女子最終還是愛上了來家里作畫的青年畫匠。

      這部影片對深宅里被壓抑的女性與傳統(tǒng)教條進行了抨擊,這與同時期張藝謀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有著相似的寓意,那是光明下的黑暗。

      《炮打雙燈》這部作品讓22歲的寧靜,提名最佳女主角,也成為何平的代表作。

      見寧靜是個有天賦的演員,何平熱心地將她推薦給了好兄弟姜文,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中性感迷人的米蘭,讓寧靜大紅特紅。

      1995年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

      米蘭(寧靜 飾)片段

      對于寧靜而言,何平是她的伯樂。

      第五代導演的集體突起,是一場美學革命,最終都歸于情欲二字,可中國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很快就要走向結束。

      在中國電影處于低谷時,何平搭檔同為導演的韓三平,還有十幾位電影人,策劃并監(jiān)制了一系列影片,其中就有馮小剛的賀歲片《甲方乙方》《不見不散》《大腕》。

      馮小剛當年從沒想過拍電影,就想找個專業(yè)畫畫的工作,那個年代每個電影院都有一個美工,專門畫海報,他想干那個活兒。

      當時何平與馮小剛住在一起,讓他接觸到了電影,“我知道電影原來是這么拍的,我開始對這個感興趣了,后來寫劇本、當導演”。

      1997年電影《甲方乙方》劇照

      何平監(jiān)制了一系列叫好又叫座的電影,讓一批新導演站到聚光燈下之外,他還擔任哥倫比亞“亞洲制作中國顧問”,在北京成立了一個辦公室。

      那幾年,何平心甘情愿地在幕后工作,從國外引進了中國第一個電影官網、第一次用角色做海報、第一支預告片……這些如今看來司空見慣的電影宣傳手段,以前在中國都沒有。

      何平熱愛電影,因而就算是給他人作嫁衣也如愿,就像當年在西影廠,吳天明對自己的幫助那般熱忱。

      何平既是導演,也是演員,他客串過馮小剛的電影《大腕》,也出演過韓三平執(zhí)導的《建黨偉業(yè)》,盡管是配角,卻非常出彩。

      何平客串馮小剛電影《大腕》

      那個年代,大家真的把電影當成使命在做。

      曾有人問何平,如果時間重來一次,是否還會做同樣的選擇,他說:

      “我不后悔,那六七年中國電影的成就,都跟我有關系,我很滿足?!?/p>

      2014年,吳天明去世,電影圈震痛,中國第五代導演們紛紛表示哀痛。

      吳天明以一己之力,讓中國電影各個行當都產生了頂尖級的人物,同時他自己也創(chuàng)作了許多好作品,《老井》《變臉》等等。

      吳天明在張藝謀拍戲片場進行指導

      隨著他的離去,一個時代落幕了,而因他的離去帶走的,又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2015年,何平執(zhí)導的北漂愛情電影《回到被愛的每一天》,由張譯、佳佳與王志文主演,幾位演員在一個當代的空間里完成敘事。

      2015年電影《回到被愛的每一天》海報

      故事很簡單,從北京到都江堰小城,一段平淡的雙城愛情故事。

      真實,治愈。

      2015年電影《回到被愛的每一天》

      艾伶(王佳佳 飾)與姜和(張譯 飾)經典片段

      在現實與回憶中,王佳佳扮演的女主艾伶完成了自己的成長命題,從而尋找到被愛的每一天。

      平靜如水,甚至有些寡淡。

      那年,張譯37歲,王佳佳31歲,王志文49歲。

      彼時的張譯剛拍完賈樟柯執(zhí)導的文藝片《山河故人》,他在里面扮演的張晉生,一派山西煤老板的氣質,操著一口地道的臨汾話。

      這源于他生活中對不同人群的細心觀察。

      2015年電影《山河故人》

      張晉生(張譯 飾)劇照

      女主王佳佳,在此之前出演過青春愛情電影《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中的曾毓。

      名氣不大,但氣質清冷、凜冽,因自小接受系統(tǒng)舞蹈的訓練,身形優(yōu)雅。

      王佳佳

      早在2009年,25歲的王佳佳就出演過何平自編自導的劇情電影《麥田》,相差27歲的兩人因而結緣,談起了戀愛。

      《回到被愛的每一天》是何平蟄伏六年的回歸之作,也是他導演的最后一部電影。

      王佳佳與何平

      電影在院線上映后,受困于不是主流的商業(yè)片類型,排片量非常低,許多人沒能在影院看到。

      何平沒有為自己鳴不平,只是將自己的心血資源放到了網上,“喜歡與批評都可以告訴我”。

      這一舉動,可謂是震驚四座,也令人唏噓。

      這是商業(yè)片最好的時代,也是嚴肅電影最壞的時代。

      由左到右:張譯、王佳佳、何平

      從那之后,何平再也沒有拍過電影。

      他一直在扶持陸川等新一代導演,沒有關注自己,每次發(fā)聲也都是為后疫情時期的中國電影諫言,為年輕導演李玉、陳思誠等人的新片賣力推薦。

      當年陸川處在人生最為苦悶的階段,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yè)后,偶爾給電視劇寫寫劇本,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何平。

      何平幫陸川啟動了處女作《尋槍》,隨后又在《可可西里》中擔任監(jiān)制,當時制片方要用張學友等香港知名演員,但陸川堅持用素人,表達一種真實感。

      2004年電影《可可西里》劇照

      何平堅定地站在他的身后,對他不遺余力地支持,最后陸川憑借《可可西里》這部關于信仰與生命的電影拿下多項電影大獎,一時風頭無兩。

      作為中國電影的幕后助推者,何平也從不吝于批判各種問題,是少有的敢于說真話的人,電影圈內人稱“何爺”。

      何平在片場

      “過了50歲不說一句假話。”

      何平的最后一條微博,停留在去年夏天為電影《隱入塵煙》發(fā)聲,“可喜可賀,從文藝片個案探究觀眾審美需求。都說是好電影,但得不到好的排片,好的回報,好電影就會越來越少”。

      他有影界俠客之稱,對社會及影視界的不良現象,總是仗義執(zhí)言,當然他不想被外界塑造成一種“老憤青”的形象。

      公眾對何平假想的崇拜、莫名的同情、虛與委蛇的尊敬,他統(tǒng)統(tǒng)不需要。

      晃晃蕩蕩幾十年,何平也老了,他的西部敘事滋養(yǎng)了很多第六代導演,前塵往事成云煙,他從不寂寞。

      直率。天真。執(zhí)著。

      何平的所有個性都存在了記憶里,一個用電影鏡頭講故事的人,也成為了故事的主角與傳說,他是中國電影江湖的俠客。

      2023年1月10日,何平在凌晨突發(fā)心肌梗塞,他沒能熬過這個寒冬,沒能等到春節(jié)與家人圍坐,在年夜飯上吃一頓餃子。

      65歲正是一名導演的黃金時間,他匆忙而去,留給大家無限的懷念。

      賈樟柯、王小帥不禁回憶起與何平的過往點滴。

      由左到右:何平、賈樟柯、王小帥

      張譯進行了悼念,寧靜也感恩于何平導演的知遇之情,“炮打雙燈,知遇之恩,三生有幸,何導一路走好”。

      作家麥家感到遺憾,何平原本要改編他寫的《解密》。之前麥家表示“如果該片的導演不是何平,合同立即作廢”。

      沒有緣分。

      張藝謀回憶,八十年代的西影招待所、北影招待所,一群年輕人中的何平,通宵達旦高談闊論,永遠一副激揚青春的模樣。

      赤誠與反叛是硬幣的兩面,在何平六十多年的人生中,它們出自一源。

      如果電影圈是個江湖,那何平便是俠肝義膽,又拂袖離去的刀客。當生命走向終結,有些東西卻永遠不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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