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愿意自己的一生充滿了效率,不要因彷徨與悲傷而虛度任何一秒。有人則不愿意,因為這樣的一生過于精密,就像一個嚴謹而無趣的機關,不接納變量。對于前者而言,人生是一場競速賽跑,方向明確,節(jié)點清晰;對于后者而言,人生是一場漫游,不做預設,隨心即可。有人一次愛情便是一世,一輩子便只活在那個時刻,那個地點,那種心情,走不出來,也不愿意走出來。只有不顧一切愛過的人,才會明白那種心里已經(jīng)容不下另一個人的感覺。有人在出軌的丈夫想回歸家庭的時候,無情地將婚門堵死,壓根不給丈夫贖罪機會。不是因為對方給予的傷害無法消化,而是壓根不愿意消化。從她不肯忍的那一刻開始,婚姻便走向了一條不歸路。有人與身邊人生活20年,人到中年衣食無憂,兩個人摩擦和分歧卻越來越多,日子變得僵持、寡淡又漫長。很長一段時間里,日常生活的瑣屑匯成一團既虛幻又沉甸甸的迷霧,讓人覺得胸悶,呼吸不暢,但兩個人依然麻木在這種生活里,不愿意主動想象明天會怎么樣。有人則想真實地活著,對于自己的生死和人生目標,有了與前不同的思考——到底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什么是不可接受的。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人的表演能力,或者說扮演另一個自己的能力越來越強大,但自己面對自己最真實的那一刻,在夜深人靜或者黎明時分,終究會到來。為什么要綁在盡管沒什么大沖突但也不幸福的空殼婚姻里?有人對“功成名就”的渴望無比強烈,而且他們常常高看自己,內心越虛弱,越不愿意放棄追逐“出人頭地”的優(yōu)越感。有人則覺得文山會海,占用生命的大半時間,體制內光鮮穩(wěn)定又有什么意義?機關工作,干好干壞,缺乏量化指標,很難說得清楚,削尖腦袋往上攀登當什么官呢?一輩子戴著面具假笑,在職浪費時間,退休成為廢物,贏幾疊鈔一生作廢。有人總在自己的“舒適圈”原地踏步,找各種理由不愿意改變。有人不愿意依賴婚姻,對婚姻的態(tài)度謹而慎之。有人是如此固執(zhí),固執(zhí)到不愿意為任何人改變。有人打著“低欲望”和“心態(tài)好”的旗號,不愿意努力精進,年紀輕輕就過上啃老的生活。有人不愿意種花,因為不愿意看見它,一點點凋落,為了避免結束,于是也避免一切開始。有人不愿意過那種一眼看到底的人生,他們寧可在一條未知的路上暴死,也不愿在那條已知的筆直的路上去安逸。有人根本不想為了掙到更多的錢,而犧牲掉一些自由和自我——為什么要這樣呢?人做一切難道不就是為了自由自在嗎?一切一切,皆因心里某個角度,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可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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