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我們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沒想到“王胖子”開的一輛貨車在寧都賴村下陡坡的地方突然起火,整車都燒毀了。龔新民跟我合計,把車子還能用的材料全部拆回來,那畢竟是國家財產(chǎn)。 后來向公安局借了一輛可坐九個人的警車,我選了幾個修理工,龔新民也跟我們一起,帶上干糧出發(fā)了。 到了目的地,已是上午十點多鐘,看見汽車燒得只剩個骨架,歪歪扭扭地趴在滿是灰燼的地上。大家就開始蹲在骨架上和站在灰堆里拆有用的材料。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過往的車輛及旅客,看著這一群“苦力”以及旁邊帶警燈的公安車輛,都以為我們是一群勞改犯。那時天氣還是比較熱,拆得大家口干舌燥,喉嚨冒煙,干完活趕緊到就近的小水溝洗干凈,大口大口地喝水,然后吃點自帶的干糧,再坐在馬路旁邊,等從別的地方卸完貨再返回的空車把拆件帶走,直等到天快黑了,車子才來。大家七手八腳地趕快裝車,讓車子先走。我們餓著肚子趕到寧都橋頭飯店吃了一頓便飯。跟我們一起來的公安司機,原先也是505車隊調(diào)過去的嚴文龍,大家彼此都熟悉,埋怨龔經(jīng)理“太小氣”。 回到家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生產(chǎn)也開始全面走上正規(guī),管機務的副經(jīng)理也到任了,他是503車隊的機務員許正東,一位從交通學校出來工作了一段時間“初出茅廬”的年輕小伙子,依靠一張“中?!蔽膽{和書本上學到的知識,來管理和指導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具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老師傅們。那個年頭有張文憑就能“吃香”,國家也正在尊重知識,重視人才。 我全力以赴地支持領導的工作,認真帶好修理班,為車隊提供足夠的運力,確保任務的完成。我向黨組織遞交了“入黨申請書”,第二天,姚加壽代表組織找我談話,很高興我能主動向黨組織靠攏,并肯定了我以往的工作成績,要求我以后也一直要在工作中繼續(xù)做出表率,帶好修理班,處處以共產(chǎn)黨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 實際上我在721礦工作期間就寫過入黨申請書,那時一直處在“考察”中。到了地方,仍覺得自己可能離黨員的標準差得太遠。經(jīng)過幾年的努力,才試著又寫了一份“入黨申請書”。實際上組織上早就盼望著我能主動寫申請。 由于我工作積極負責,很快就作為入黨對象進行重點培養(yǎng)。沒過多久就填寫了“入黨志愿書”。幾個月過去了,又重新填寫了一份“入黨志愿書”。后來,組織部兩名年青的干事找我談話,問我:“為什么要入黨?”以及一些相關(guān)的問題,我認為“入黨并不是為了升官發(fā)財,而是在黨組織的領導下,把工作做得更好,進步會更快。加入了黨組織,能幫助我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更好地為人民服務?!蔽业幕卮鹱寖晌桓墒赂械綕M意,并要求我入黨后,要更嚴格地要求自己,不能有“船到碼頭車到站”的思想。 很快開始了政審工作,對我填表的內(nèi)容進行外調(diào),當年要接受一個人入黨是要經(jīng)過很嚴格的審查。車站黨支部派出了敖斌和余小清出去外調(diào)。 敖斌是南城汽運分公司的經(jīng)理,而余小清是新近從修理班調(diào)入分公司擔任辦公室主任。第一站就是到我讀中學的興國縣展開調(diào)查。拿著南城縣委組織部的介紹信,到興國縣委組織部轉(zhuǎn)介紹信,才能前往興國縣第二中學,調(diào)查我在學校的表現(xiàn)。他們要找的人是我表上填的謝述凱老師。不巧的是謝老師早已退休在家安享晚年,而且離縣城有好幾十公里,只能坐班車到鎮(zhèn)上。幸運的是在鎮(zhèn)上中學找到了謝老師的孫女,由她帶路。余小清一個人跟著走了二十多里崎嶇的山路,才找到謝述凱老師。敖斌因為年紀大了走不動,也就在旅館等著。 謝述凱老師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但身體硬朗,得益于他任教時就長期堅持每天在跑道最少跑400米,只是背更駝了。他聽說是調(diào)查他的學生入黨,感到非常高興。 我當年是班干和團支部的宣傳委員,雖然時間過去了快二十年,他仍然記憶猶新。并告訴余小清,跟我同班的一個女同學,也在撫州什么廠工作,對他的學生能有出息和進步感到由衷的高興。 謝老師是我的班主任,他教的是地理課,而且講課時基本是“照本宣科”,沒有其他的新內(nèi)容,因此我興趣不大,上課時我會把課本豎起來擋著,低頭看小說,最終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把小說繳了,那是本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厚厚的長篇小說《烈火金鋼》。后來召集我們班干在他房間開會,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被繳的《烈火金鋼》就在身旁,偷偷地拿回來了,繼續(xù)在他上課時看這本小說,再次被謝老師繳了。當時他覺得好奇怪,怎么又是《烈火金鋼》?簡直是一頭霧水。沒過多久又被我找準機會偷回來了,趕快還給了圖書館,再也不敢在他上課時偷看小說了。 外調(diào)的第二站,就是我工作過的七二一礦。找到了已經(jīng)是工程師的袁秋舫,我們曾經(jīng)在一個大辦公室工作過一段很長時間,他自然對我的表現(xiàn)一清二楚。調(diào)查期間,其他在場的同志都說“小游表現(xiàn)不錯,工作踏實肯干。” 外調(diào)回來后,余小清告訴我,興國二中,剛剛改名為“平川中學”。還告知謝述凱老師身體很健康,而且一直在夸我。實際上在中學那幾年時間里,還有劉晴崇、吳德繩、畦明朗老師擔任過我的班主任。雖然早已結(jié)束了學生時代,但教過我的老師們,我一直念念不忘。他們是真正的園丁,辛勤和無私地澆灌著祖國的花朵,而且不求任何報酬,確實是為人師表。一想起這些老師們,我就激動不已,心存感激。一直有個愿望,想去母??匆豢?。 直到2004年的5月我才有機會開車去了興國,特意到母校去看了一下,沒有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當時的校長陳宗炫給我介紹了學校占地360多畝,建了學生公寓、教學大樓、教師公寓,看上去跟大學校園一樣?,F(xiàn)在的校門在原址上往南移了一段路。當時學校的攝像機對著我和陳校長不停地拍攝,他們已經(jīng)有“校園電視臺”。后來我和陳校長合影留念。到了8月份,陳校長就調(diào)任興國縣教育局任局長。 今年的入黨對象跟往年有所區(qū)別,多以“知識分子”為主。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往大都是在工人、農(nóng)民和干部中發(fā)展黨員。當年的“知識分子”門坎定得很低,高中畢業(yè)生就算得上“知識分子”,能有個大學文憑那就不得了啦。記得當年有兩個研究生坐班車,在江西境內(nèi)出了交通事故,引起了省里高度重視,責成交通廳派員前往了解情況,全力救治,那可是國家的“寶貝”。 這次,發(fā)展“知識分子”為主的入黨對象,引起了縣委組織部的高度重視。全縣上百名入黨對象,集中在縣委禮堂進行培訓,由組織部長李維禎親自授課,各單位分組討論。我意外地見到了坐在前面遠處的楊俊泉校長,他是我婚姻的介紹人,已經(jīng)年過半百,而且家庭成分很高,現(xiàn)在也來參加培訓。這次培訓班辦了好幾天,還請了黨校的老師給大家授課,講解黨史,端正大家的入黨動機,正確地理解做一個共產(chǎn)黨員應盡的義務和權(quán)利。 南城汽運分公司很快召開了支部大會,專題討論我的入黨問題。會上由我首先發(fā)言進行自我介紹,然后入黨介紹人姚家壽、官紅光分別進行了補充。大家暢所欲言,一致通過了我的入黨申請。支部里的十多個老黨員都很高興和興奮,蔡長發(fā)、吳才俚、何應根都感慨地說:“這是解放三十多年來,車站發(fā)展的第一個黨員?!?/section> 1986年10月23日,我被批準為中共預備黨員。一年后順利轉(zhuǎn)正,成為了一名正式的中共黨員。在黨的隊伍里,我將逐漸成長、成熟,我決心在平凡的崗位上貢獻自己的全部力量。(未完待續(xù))@原文刊載于第320期《游子》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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