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滅蠟定臣心, 秦皇無度損自身。 從來強為總敗人, 但求自然可修真。 【原典】 將欲取天下而為(強行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原指祭祀天地神祇之器具,喻指國家政權(quán)),不可為也,不可執(zhí)(掌控)也。為者敗之,執(zhí)者失之。是以圣人無為,故無敗,故無失。 夫物,或行或隨(后退);或覷(xu和緩吐氣)或吹(急速吐氣);或強或羸(弱);或載(成功)或隳(hui挫?。?/span> 是以圣人去甚(極端),去奢(奢侈),去泰(極端)。 【悟讀】 倚天照海花無數(shù), 流水高山心自知。 此曾國藩集前人詩句所作之聯(lián)。平亂之后,朝廷對曾國藩心懷忌憚,在人生之十字路口,他書下此聯(lián),以明其心志。 倚天觀海,浪花如雪,四處飛濺,絢麗多姿,江山多嬌。然而,高山巋然不動,流水悠然自流,自有它們的一分“堅守和超然”。 根本而言,歷史學就是一門失敗學。站在時空之高度,失敗是永恒的深邃的,成功是短暫的膚淺的。人生之真意,是在不斷的失敗中,讓自己不斷成熟和強大起來,以規(guī)避未來更大之失敗。鑒于此,眾生須始終保有淡然之心,不汲汲于一時一地的成功。 當然,歷史學也是一門未來學。未來無法預測,但可以規(guī)劃;規(guī)劃未來,須明晰當下;了解當下,必覺察歷史。這也解決了所謂“靈魂三問”的疑慮,“我是誰”,是尋根之旅;“我在哪”,是當下之路;“我將去何方”,是未來之思。 “從來功名總虛無”。一切之浮華,終將化作一縷云煙,隨風而逝。《金剛經(jīng)》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汲汲于功名,得到的是一時,失去的是永恒;靈魂之升華,方是永恒之追求,成功之大道。 有的時侯,距離成功,看似一步之遙;末了末了,卻猛然發(fā)現(xiàn)結(jié)局與理想相去甚遠迥然有異。本章解讀之難點和疑點是“欲”字,太多讀者理解為“將要”,一則望文生義,一則不解老子。 此處之“欲”,應為“欲望”之意。老子依自然大道,闡述了欲望與結(jié)果的不匹配,反對世人之欲望大過于天,批評刻意而為及逆天而為。在此前提下,老圣人開出的藥方是,“無欲無為無執(zhí)故無敗,去甚去泰去奢終去苦”。老圣人強調(diào)的其實是修一顆淡然平和之心。 “圣人去甚去奢去泰”,隨其性而不強為。天下萬物,或行隨、或覷吹、或強羸、或載隳,物性天然也,不可強為,不可強執(zhí),強為敗之,強執(zhí)失之。故圣人無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 適度的,也許才是最好的。《道德經(jīng)》中老子多次強調(diào)統(tǒng)治者須無為而治,順應自然,因應物性,不走極端。 “網(wǎng)開一面”之典故講的是商湯在田野見人捕鳥,四面懸網(wǎng),勸捕者撒去三面,讓那些厭倦了生活的鳥飛入一面。勸捕者不可斬盡殺絕,留有余地。 儒家文化以“中庸”作為一個根本原則,為人處世,恰到好處。中庸之道與老子之去甚去奢去泰,異曲同工。 天下大宇宙,人身小宇宙。本章也是老子警示世人處世之道。 生命之意義,或就在六個字。 其一、爭取。爭取是一種積極的入世之心。天上不會掉包子,掉下的往往是刀子。凡事凡物,須在努力。外王內(nèi)圣,內(nèi)外兼修。 其二、權(quán)衡。權(quán)衡是一種睿智的人生智慧。滾滾紅塵,浮華萬千;取舍有度,應時而動;不忘初心,把根留住。“得其大者,兼其小也”,把握了人生之大方向,方能一帆風順。 其三、低頭。低頭,是向偉大的生命妥協(xié)。這是一種生命境界,也是一種人生修為,更是一種出世情懷。一個人,可以強,但不可能強一輩子。強大的自然面前,人類永遠是渺小的。 修當修我平常心。站在時空之高度,站在上帝之視角,許多的問題,皆不是問題;許多的痛苦,只一時執(zhí)念。“平和幽靜,悠然自得”,此為人處世之唯一良方。然而,又有幾人知幾人行呢? 人,應該向自然學習,化育萬物,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弗居。胸懷天下之人,必有海岳情懷,容萬物,不極端,不對立,功不自是,富貴不驕,才高不傲。 “人生有夢各精彩,歲月無情須若谷”。君子如玉,精光內(nèi)斂。生命之智者,方能達到這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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