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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連山,被遺忘的半部中國史

       海潮軒 2024-08-14 發(fā)布于北京

      文學(xué)雅韻閣2024-08-13 16:59陜西

      失去焉支山,致我婦女容顏黯。

      失吾祁連山,致吾六畜難蕃息。

      在大漢鐵騎的進擊之下,匈奴人被逐出河西,賴以生存的祁連山牧場喪失,于遷徙之途,他們常常吟唱此曲悲歌。

      這首匈奴民歌,歷經(jīng)兩千多年的歷史滄桑,從中約略能看到祁連山的兵戎戰(zhàn)事、胡笳羌笛。

      祁連山下,曾現(xiàn)少年英雄策馬奔騰之姿,亦存一代帝王宴請賓客之盛,過往之事并非如煙消散。

      【01】

      在古代,匈奴將天稱作“祁連”,祁連山因而獲此名稱。

      祁連山,乃匈奴語中所謂的“天山”。

      在中國北方廣袤而壯美的草原之中,向來存在著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行跡。祁連山北麓的遼闊牧場,曾滋養(yǎng)了月氏、匈奴、柔然等游牧民族;祁連山南麓的青海湖畔,也曾經(jīng)是羌、吐谷渾和吐蕃等民族生息繁衍的福地。

      祁連山,這一沿西北—東南走向延展一千余公里的壯闊山脈,東始烏鞘嶺,西抵星星峽,乃今甘肅省和青海省的界山,亦是青藏高原、內(nèi)蒙古高原以及黃土高原的分界線。

      祁連山冰川的蓄水量與 5 個丹江口水庫相當(dāng),其山峰終年被積雪覆蓋。

      巍峨的山體阻擋了太平洋季風(fēng)所攜的氣流與雨水,源自祁連山冰川的河流順勢而下,潤澤著山腳下的綠洲。在祁連山北側(cè)跟合黎山、龍首山等山脈之間,一系列規(guī)模各異的綠洲串聯(lián)成一條仿若走廊的文明通路,鑒于此地位于黃河以西,在歷史上被稱作“河西走廊”。

      鑒于位于河西走廊以南,祁連山素有“南山”之稱。自河西走廊朝南眺望,群山時而高聳入云,與天相接,時而隱匿于塵世煙火,遼闊無垠。

      倘若沒有這座向著西北干旱區(qū)域延展的“濕島”,其北面的巴丹吉林沙漠、西面的塔克拉瑪干沙漠以及南面的柴達木沙漠就會相互連接,進而無法造就河西走廊的清泉與綠洲,中國歷史當(dāng)中也不會存在一條通往西域的通途。

      正如《中國國家地理》主編單之薔所言,祁連山脈乃造就河西走廊的隱匿功臣。

      【02】

      祁連山間的谷地與河谷開闊廣袤,乃歷史久遠的天然牧場。

      西漢初期,此片牧場一直為匈奴人所占據(jù)。

      在匈奴人蒞臨之前,祁連山下原本存有“大月氏”,其分布于河西走廊一帶。然而,后來他們被盛極一時的匈奴人擊潰,甚至大月氏王的頭顱亦被斬下,被制為飲器。

      大月氏戰(zhàn)敗之后,舍棄了水草繁茂的故園,多數(shù)向西遷徙至現(xiàn)今新疆伊犁河流域及以西區(qū)域。另有一小部分,遁入祁連山區(qū)與羌人混居,于匈奴人的掌控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此即“小月氏”。

      匈奴人自此掌控了河西走廊,西域的必經(jīng)之路也被其把控。

      公元前 138 年,即漢武帝建元三年,漢朝使者張騫首次出使西域,穿越秦隴大地之際,其一行人被匈奴人擒獲,張騫被迫在匈奴留居達十年之久。

      匈奴單于氣焰盛熾地向張騫言:“月氏于吾之北,漢何以能往使?吾欲往使越,漢可應(yīng)允乎?”

      在張騫被困之時,匈奴人對其施行了諸多威逼利誘之舉,并且令張騫娶了匈奴女子為妻,然而張騫一直堅守使命,其后逃出匈奴轄地,持續(xù)完成出使西域的使命。

      彼時,張騫出使旨在勸服逃至伊犁河谷的大月氏與漢軍聯(lián)手進擊匈奴。此聯(lián)盟雖未達成,然壯志滿懷的漢武帝憑借文景之治所積累的根基,遣大軍對匈奴予以反攻。

      漢武帝元朔時期(公元前 128 年至公元前 123 年),在衛(wèi)青等著名將領(lǐng)的引領(lǐng)下,漢軍持續(xù)開展河南之戰(zhàn)與漠南之戰(zhàn),大獲全勝。匈奴人喪失了自秦末就占據(jù)的河南地(即河套以南的區(qū)域),其對關(guān)中地區(qū)的威脅顯著降低。

      此刻,漢武帝把視線轉(zhuǎn)向西邊,將地圖上的坐標(biāo)指向了連接中原與西域的河西區(qū)域。在大舅子衛(wèi)青之后,漢武帝再度發(fā)現(xiàn)了一位善于征戰(zhàn)的少年英才。

      霍去病乃衛(wèi)青之外甥,幼時身處貧賤、生活艱苦,但其“少言不泄,有氣敢往”,意即為人寡言卻果敢狠厲,平素時常操練騎射之術(shù),行事勇猛無畏。

      皇后衛(wèi)子夫受寵之際,衛(wèi)氏與霍氏家族皆蒙其惠。年少的霍去病得以入宮擔(dān)任侍中一職,仿若皇帝的近身侍衛(wèi),他同舅舅衛(wèi)青一般,皆為皇帝所青睞之人。

      元朔六年(公元前 123 年),時年 18 歲的霍去病跟隨大將軍衛(wèi)青進擊匈奴,一舉成名。在此次戰(zhàn)役中,霍去病率領(lǐng)八百騎兵長途追擊,對匈奴單于叔父所屬部隊予以攻伐,“斬獲及俘虜共計二千二十八人”。

      霍去病得勝歸來,漢武帝對其盛贊有加,即刻將其封為冠軍侯。

      漢武帝這位多才之君有意親自栽培此奇才,欲令小霍研習(xí)孫子、吳起之兵法。然而,霍去病卻略帶輕慢之意,言道:“行軍作戰(zhàn),著眼戰(zhàn)略策略便足矣,何必去學(xué)古人之兵法?!?/p>

      其后某時,漢武帝欲為霍去病營建宅第,予以賞賜。霍去病慷慨陳詞道:“匈奴未滅,何以為家!”

      【03】

      于元狩二年(公元前 121 年),霍去病和祁連山形成了宿命式的關(guān)聯(lián)。

      在這一年的春季,漢武帝委任年僅 20 歲的霍去病為驃騎將軍,令其率軍自隴西出發(fā),進擊匈奴渾邪王與休屠王所部。彼時,河西地區(qū)的匈奴人以焉支山為界,其東部受休屠王統(tǒng)轄,西部則由渾邪王掌管。

      霍去病所率之軍逾焉支山千里有余,速戰(zhàn)克敵,鏖戰(zhàn)六日,誅匈奴折蘭王,斬盧胡王,俘渾邪王子及諸多匈奴貴族,獲休屠王用以祭天之金人,斬敵八千余級,仿若入無人之境。

      焉支山系祁連山支脈,位于河西走廊峰腰地段的甘涼交界之處。一種說法是,焉支山上生長有一種草,被匈奴人采來用作婦女的化妝品,故而得名“胭脂山”;另一種說法為,匈奴單于的妻子稱作“閼氏”,匈奴人以相同讀音將此山命名為“焉支山”。

      霍去病初戰(zhàn)獲勝,此乃漢軍收復(fù)河西地的首個階段,開啟了漢匈河西之戰(zhàn)的開端。

      同年夏季,祁連山下綠草如茵,漢軍分作兩路,再度出征。

      東路軍由名將李廣率領(lǐng),領(lǐng)四千騎兵先行。彼時,張騫出使西域歸來,獲封博望侯,率一萬兵馬充當(dāng)援軍。東路軍的核心任務(wù)在于牽制漠南的匈奴左賢王部,以防其對河西施以援手。

      怎奈李廣未能封侯,依舊時運不濟。

      東路軍之李廣軍向北出漢塞數(shù)百里時,與匈奴左賢王所率四萬騎兵意外相逢,于廣袤無垠之草原上激烈交戰(zhàn)。

      在十倍于自身兵力的匈奴大軍面前,李廣閱歷豐富,迅疾令漢軍即刻結(jié)成圓形陣勢,把輜重車相互連接當(dāng)作外圍的防護屏障,弓箭手憑借此屏障展開射擊。為穩(wěn)固軍心,李廣更指令自己的兒子李敢率先沖鋒,直抵匈奴陣前。

      李廣所率部眾歷經(jīng)一日苦戰(zhàn),近乎損失無余,加之隊友助力甚微。此時,張騫之軍方才遲緩抵達。匈奴左賢王見漢軍有增援,遂解除包圍離去,然而東路軍未能立功。遲至回朝的張騫被貶為庶人,其后又獲重新起用,再度出使西域。

      針對劍指祁連山的西路軍,其中有一支部隊系公孫敖所率,然而他于沙漠里迷失方向,始終無法辨清方位。

      關(guān)鍵之時,仍需仰仗霍去病。

      霍去病所率軍隊自北地郡(今甘肅慶陽)啟程,依舊采用大迂回的作戰(zhàn)策略,跨越黃河,穿越大漠,抵達居延澤(今內(nèi)蒙古額濟納旗),行經(jīng)小月氏之域,而后折向東南,疾馳兩千余里,迂回到匈奴渾邪王與休屠王部的后側(cè)。

      在霍去病的突擊之下,渾邪王和休屠王遭受重大損失。據(jù)史書記載,當(dāng)在祁連山區(qū)與霍去病所率漢軍遭遇后,匈奴這二王的部屬被殲三萬余人。他們于半年內(nèi)被霍去病重擊了兩回。

      此乃河西之戰(zhàn)的關(guān)鍵勝利。其后,掌控河西的匈奴渾邪王、休屠王已無力抵抗,盛怒的伊稚斜單于聞知他們戰(zhàn)敗,竟欲將其誅殺(“怒渾邪王、休屠王居西方為漢所殺虜數(shù)萬人,欲召誅之”)。

      數(shù)月之后,值秋風(fēng)蕭索之時,心懷懼意唯恐被殺的渾邪王與休屠王相約向漢朝歸降。漢武帝遂遣得勝回朝的霍去病統(tǒng)領(lǐng)軍隊前往接納降者。

      途中,休屠王心生怯意,驟然反悔,不肯降漢。于是,渾邪王將其誅殺,兼并其部屬,而后去見霍去病。

      匈奴人跨越黃河后,目睹霍去病軍隊的浩大聲勢,驚惶失措,渾邪王的部分部眾妄圖逃竄。霍去病當(dāng)機立斷,引領(lǐng)精銳之師沖入匈奴營帳,面見渾邪王后,把意欲逃跑的匈奴人誅殺,收降四萬余人。

      漢武帝下令把渾邪王遷到長安,將其部眾分別部署在隴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這五郡以外,稱作“五屬國”。其后,漢朝于祁連山下的河西走廊設(shè)置四個郡,即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史稱“河西四郡”。

      至此,匈奴人于河西長達半個多世紀(jì)的統(tǒng)治宣告終結(jié),河西全然歸漢所有。匈奴人喪失了家園,紛紛詠唱起那首滿懷悲戚的歌謠:“失我焉支山,致我婦女失顏彩;失我祁連山,令我六畜難蕃育?!?/p>

      在漢朝,使者、商隊以及軍隊得以毫無阻礙地經(jīng)由河西走廊前往西域,于祁連山放牧的小月氏人歸降漢朝,并隨后與河西漢人相融合。立下卓著功勛的霍去病看中了山谷中的牧場,于此首創(chuàng)了山丹軍馬場,此馬場迄今仍是我國乃至亞洲規(guī)模最大的軍馬繁育基地。

      漢武帝頗具文化素養(yǎng),其為河西四郡命名,皆具特定寓意。諸如“敦煌”,敦意為大,煌意為盛。再如“武威”,旨在展現(xiàn)大漢帝國的軍事威勢。

      位于黑河之畔的張掖郡,其名蘊含“張國臂掖,以通西域”的深意,確切來講,乃是截斷匈奴之臂膀,伸張中國之掖部。

      從地圖視角審視,河西走廊仿若一只探向西域的臂膀,其南側(cè)綿延不絕的祁連山,恰為這只堅實臂膀的骨架,一路守護著沿途的道路與綠洲,以雪水滋養(yǎng)著眾多大小城鎮(zhèn)。

      可以斷言,倘若沒有祁連山脈,河西走廊的歷史必將發(fā)生變化。

      元狩四年(公元前 119 年),在河西之戰(zhàn)結(jié)束后,漢武帝遣精兵十萬,交由衛(wèi)青與霍去病指揮,揮師北上漠北,同匈奴展開決戰(zhàn)。其間,霍去病所率之軍向北推進兩千多里,殲滅匈奴七萬之眾,“封狼居胥山,禪于姑衍”,一路追至貝加爾湖方班師回朝。

      漠北之戰(zhàn)結(jié)束,“匈奴遠逃,漠南不再有王庭”,困擾漢朝北部邊境長達百余年的匈奴之患大體得以消除。

      令人惋惜的是,在漠北決戰(zhàn)結(jié)束僅兩年之后,常年征戰(zhàn)的霍去病就過早地離世了。

      霍去病辭世后,漢武帝令其陪葬于茂陵。在其下葬之時,漢武帝專門征調(diào)河西的鐵甲軍整齊列陣,自長安延伸至茂陵東的霍去病墓。

      霍去病之墓修成祁連山之形,墓前立“馬踏匈奴”之石像,以此彰顯其于河西之戰(zhàn)中“斷匈奴之臂”的卓著功勛。

      英杰英年早逝,然千秋雄名恒存不朽。

      【04】

      直至東漢時期,河西走廊大體被漢王朝所掌控,南面的祁連山被羌人占據(jù),唯有北面自合黎山至居延海一帶屬于匈奴的領(lǐng)地。

      西晉永嘉之亂以后,前涼、前秦、后涼、南涼、北涼等政權(quán)相繼掌控祁連山。北涼覆滅后,祁連山淪為真空區(qū)域,吐谷渾趁勢崛起,稱雄于祁連山。

      在隋代,吐谷渾的游牧區(qū)域為“自西平臨羌城(今青海湟源東南)以西,至且末(今新疆且末)以東,祁連(今祁連山)以南,雪山(今昆侖山和巴顏喀拉山、阿尼瑪卿山)以北,東西達四千里,南北達二千里”。其主要活動于祁連山南麓的青海一帶,時常侵?jǐn)_西北州郡,成為隋朝的一大邊境憂患。

      鑒于吐谷渾不夠安分,隋朝即將采取行動。

      隋大業(yè)四年(608 年),隋煬帝遣宇文述進擊青海,重挫吐谷渾。在這場戰(zhàn)役中,隋軍殺敵三千余眾,俘獲吐谷渾的王公貴族二百人。

      次年(609 年)三月,隋煬帝于宮中安坐,驟然向大臣言道:“古往今來,天子存巡狩之禮,然吾觀昔日南朝諸帝整日濃妝艷抹,匿于深宮之中,不與百姓會面,此乃何理?”

      大臣迎合隋煬帝之語道:“此乃彼等無法長久統(tǒng)治之緣由啊?!?/p>

      于是,隋煬帝宣告,將親自率軍西巡。在此之前,深受皇帝信賴的裴矩于其所著的《西域圖志》里,以“胡多諸寶物”“吐谷渾易可并吞”等言辭,勸誡隋煬帝親征,以剿滅吐谷渾。

      隋煬帝心懷渴盼已久。其統(tǒng)領(lǐng)十?dāng)?shù)萬大軍,并攜皇親國戚、后宮妃嬪、文武官員等,浩浩蕩蕩啟程。大軍經(jīng)臨津關(guān)(今甘肅臨夏),跨越黃河,而后抵達西平(今青海西寧)。

      吐谷渾之首領(lǐng)慕容伏允(號步薩缽可汗),鑒于隋煬帝兵勢強勁,遂率軍堅守覆袁川(今青海湖東北一帶)。

      四月下旬,隋煬帝所率大軍抵達祁連山腹地之峨堡,調(diào)遣兵力,施行了“四路合圍”的策略,營帳連綿數(shù)百里。其中,兵部尚書段文振于祁連山屯兵,太仆卿楊義臣在東邊屯駐琵琶峽(今甘肅張掖西南),將軍張壽在西邊屯于泥嶺(處于今大通河上游)、將軍元壽則駐扎在金山(今托來山),對吐谷渾構(gòu)成了夾擊的態(tài)勢。

      慕容伏允被圍攻而潰敗,退至車我真山(今青海祁連東南一帶)。隋軍窮追不舍,隋朝將領(lǐng)張定和、梁默等中了吐谷渾的埋伏,命喪亂箭之中。

      然而其他幾路 隋軍使吐谷渾慘遭重創(chuàng),慕容伏允只得率領(lǐng)二千余騎逃往黨項,其余十萬人則向隋朝歸降。

      此戰(zhàn)役,于史稱“覆袁川之戰(zhàn)”,乃隋煬帝于西北開展的規(guī)模最大的軍事行動,一舉穩(wěn)固了西北之局勢。隋煬帝于原吐谷渾之地(涵蓋今青海及新疆東部)置設(shè)四郡,即西海、河源、鄯善、且末。

      吐谷渾自此向隋朝稱臣,直至隋末中原戰(zhàn)亂頻仍,方又趁亂崛起。

      【05】

      然而,隋煬帝此番西巡期間更為傳奇的經(jīng)歷尚在其后。

      戰(zhàn)爭終結(jié)之際,隋煬帝統(tǒng)領(lǐng)大軍踏上歸程,決意向北翻越祁連山,抵達河西走廊,而后折返關(guān)中。

      此路線甚為險要,自南向北跨越祁連山,僅有數(shù)條山谷能夠通行,平素僅有商客、牧民經(jīng)此往來,未有一位皇帝涉足此徑。

      隋煬帝行事別具一格。他率領(lǐng)軍隊以及后宮、百官前往地處祁連山中段、海拔達三千多米的大斗拔谷(現(xiàn)今稱作扁都口,位于今甘、青兩省交界之處)。

      彼時為六月,然蜿蜒狹窄的山徑中氣候驟變,雪花飄舞,狂風(fēng)不息。隋煬帝的浩蕩隊伍于山道依次行進,步伐遲緩,至夜半只得于山中宿營,宮娥、大臣與士卒皆相互擁擠一處,眾人飽受饑寒之苦。

      據(jù)史書記載,十多天后,隋煬帝率領(lǐng)的大隊人馬翻越過祁連山,抵達張掖,“士卒凍死者過半,馬驢損失十之八九”,隨行人員大多狼狽至極。

      隋煬帝之姊樂平公主楊麗華,年近五旬,體質(zhì)孱弱,行過祁連山時便身患重病,未幾離世。此公主乃隋文帝楊堅之嫡長女,曾嫁與北周宣帝宇文赟,歷經(jīng)諸多宮廷紛爭及血雨腥風(fēng),豈料隨弟赴西北游賞一番,竟命喪黃泉。

      隋煬帝于此次西巡感觸甚深,揮筆創(chuàng)作一首“具魏武之風(fēng)”的《飲馬長城窟行》:

      瑟瑟秋風(fēng)起,邈邈行萬里。

      萬里行何往,橫漠立長城。

      豈是吾等晚輩之智,乃先圣所經(jīng)營。

      立此千秋計,安撫億民身。

      豈敢懼憂勞,安臥于京城。

      北河觀武節(jié),千里展戎旌。

      山川交相隱現(xiàn),原野廣袤無垠。

      擊金以止行陣,擂鼓而勵士卒。

      萬旗千乘舞,牧馬長城窟。

      秋暮塞外地云昏,霧靄關(guān)山明月暗。

      于嚴(yán)驛之馬上,乘虛烽火起。

      試問長城侯,單于前來朝謁。

      濁氣安天山,晨輝耀高闕。

      罷兵仍整軍,僻遠諸事興。

      宴罷宣告歸,勛載清廟先。

      抵達祁連山北麓的張掖之時,久在河西任官的裴矩為隋煬帝預(yù)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

      裴矩引領(lǐng)西域二十七國的國君及使節(jié),于祁連山下恭迎隋煬帝駕臨。他們自天山南北長途跋涉而來,皆表明愿納貢稱臣。道路兩側(cè),各國使者身著各自民族的服裝,佩戴金玉飾物,河西四郡的女子皆著華麗服飾,焚香奏樂,歌舞歡騰。彼時,祁連山下馬車相接、駿馬相望,美女眾多,綿延數(shù)十里,呈現(xiàn)出“四夷賓服,萬邦來朝”的昌盛景象,其熱鬧程度甚于世界杯奪冠之慶。

      據(jù)史書記載,為彰顯中原王朝的威嚴(yán)儀態(tài),建筑大家宇文愷精心設(shè)計了一種能夠拆卸的移動宮廷,能夠于一夜之間在空曠荒野搭建起亭臺樓閣和觀風(fēng)行殿,可容納百人有余。隋煬帝頒令大肆設(shè)宴,款待各國君主、使節(jié),且來自四方的藝人已籌備好各類表演,會上“隆重陳列文物,奏響九部樂曲,安排魚龍曼延”。

      此次前所未有的盛大集會,可謂隋朝時期的“萬國博覽會”。

      隋煬帝楊廣,乃是史上獨一巡視過祁連山的帝王,其暴虐之舉與功績所在,迄今仍存爭議。

      【06】

      唐朝,亦是一個開放且具包容性的時期,借詩為祁連山賦予了全新的內(nèi)涵。

      唐玄宗當(dāng)政期間,唐兵與吐蕃屢次跨越祁連山,于河西、青海區(qū)域交鋒?!霸娤伞崩畎讘浖巴粜倥幹焐剑ㄆ钸B山),明月播灑清輝,映照著征人,長風(fēng)拂過玉門,攜來思婦的悲嘆,遂作一首《關(guān)山月》:

      明月生于天山之上,處于蒼茫的云海之間。

      長風(fēng)萬里遙,吹拂至玉關(guān)。

      漢行白登之路,胡望青海之灣。

      向來爭戰(zhàn)之處,未曾見有人歸返。

      戍邊之客矚望邊地景色,思歸之心常現(xiàn)愁苦容顏。

      于斯高樓之夜,嗟嘆未曾止息。

      李白的摯友,詩人高適于河西幕府履職之時,屢次隨唐軍出征,涉足昔日大漢鐵騎縱橫的古戰(zhàn)場,攀登上銘記著霍去病赫赫戰(zhàn)功的祁連山,其在《登百丈峰》一詩里寫道:

      晨攀百丈峰,遠瞻燕支道。

      漢壘聳于青冥中,胡天潔白似清掃。

      回想往昔霍將軍,連年于此行征討。

      匈奴始終未滅,寒山徒然荒蕪。

      只見鴻雁翔,令人心憂惱。

      在唐天寶時期,岑參得知友人顏真卿即將前往塞外任職,借助胡笳那如泣似訴的樂音,烘托出河西邊塞路途遙遠、山巒高聳以及凄涼憂愁之態(tài),遂作此《胡笳歌送顏真卿使赴河隴》。

      您難道未曾聽聞胡笳之聲最為悲切?乃是紫髯綠眼的胡人所吹奏。

      一曲未吹罷,已令樓蘭戍邊兒心生愁苦。

      寒秋八月于蕭關(guān)道中,北風(fēng)摧折天山之草。

      昆侖之南月將傾,胡人為月奏胡笳。

      胡笳含怨以送君,秦山遙矚隴山云。

      邊城每夜皆生愁夢,對月胡笳孰愿聞聽?

      千年過往隨風(fēng)而逝,當(dāng)下的祁連山依舊為“牧區(qū)江南”。在蒼穹之下,接近雪線之處,通常存在優(yōu)質(zhì)的天然牧場。于白雪映襯、青草遍布的祁連山核心區(qū)域,聚居著藏、蒙古、裕固、哈薩克等少數(shù)民族,他們的帳篷錯落分布,炊煙縷縷升騰,牛羊于山川之中結(jié)伴成群,仿若世外桃源。

      在祁連山下,曾現(xiàn)鐵馬金戈的豪邁馳騁,曾聞商旅往來的悠悠駝鈴,曾存唐朝詩人的邊塞志向,也曾有各族人民的文化匯融。

      這條與蒼穹相連的山脈,給河西造就人文繁榮之景,使這條走廊成為各民族競相追逐的福澤之地與英雄縱橫馳騁的舞臺,恰似中國之臂,引領(lǐng)中華民族邁向更為遼闊的西部。

      【漢】司馬遷所著《史記》,由中華書局于 2010 年出版。

      [漢]班固所著《漢書》,由中華書局于 2007 年出版。

      [唐]魏徵所著:《隋書》,由中華書局于 1997 年出版。

      [宋]司馬光所著《資治通鑒》,由中華書局于 2011 年出版。

      單之薔:《幕后英雄祁連山》,載于《中國國家地理》2006 年第 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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