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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人生沒有意義。所有的動物都不存在人生意義問題，它們只是生存。人類進化出大腦皮層，有了虛構的能力，隨之產(chǎn)生了追求意義的需求。所有的意義都是人賦予的，認為它有意義，它便有意義；認為它無意義，它便無意義。封禪泰山有意義嗎？漢武帝、唐高宗認為有意義，于是就有了意義，就興師動眾。今天哪一個國家領導人也不會去搞這樣的活動了。意義跟活動本身沒有關系，跟人的賦予有關系。人生意義也是如此，是人賦予的。凡是可以被賦予的，就可以被剝奪，比如權力。所不同的是，權力是別人賦予的，而人生意義是自己賦予的。他人的賦予會有外界力量的加持，而自己給自己賦予，則很容易發(fā)生動搖和變化，甚至崩潰，所以更容易產(chǎn)生虛無感。小說《三體》用虛構的方式，真實地說明了人生意義的變化。葉文潔年輕時對天文學充滿熱情，她希望通過探索宇宙的奧秘為人類找到新的出路。而經(jīng)過一系列變化之后，最終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和虛無感之中。與之相反，羅輯最初是一個玩世不恭的青年學者，后來被選為“面壁者”，承擔拯救人類文明的重任，這讓他刷新了自己的人生意義。找到了人生意義自然是好，如果失去了人生意義怎么辦？無意義會給人類帶來痛苦，如何對沖這種痛苦，重新找回人生意義？著名的存在主義哲學家薩特給了三個字：去創(chuàng)造！所謂“創(chuàng)造”，就是不斷地通過自己的選擇和行動，來尋找、定義、塑造人生意義。如果無所事事，那人活著有什么意義呢？那不是行尸走肉嗎？“行尸走肉”這個詞很形象，說的是一個有行動能力卻沒有思想的人。行動與創(chuàng)造的區(qū)別在哪里？創(chuàng)造是包含了思想的行動，而行尸走肉也是一種行動，但不包含思想。所以創(chuàng)造的核心在“思想”，而思想不正是構成“意義”的元素嗎？所以創(chuàng)造能夠對抗無意義。我實踐著薩特的思想，盡量把更多的時間用在創(chuàng)造上，寫文章、做視頻都是基于這個原因。我現(xiàn)在公眾號基本做到了“日更”，這背后當然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精力。但隨著時間的延長，新的虛無感又滋生了：我這樣做意義何在呢？比我寫得好的文章有的是，比我水平高的人有的是，大家就看他們的東西好了，何必看我的呢？我的所謂“創(chuàng)造”，是不是在制造垃圾呢？是不是在浪費別人的時間？怎樣解決這種無意義感呢？我在實踐中摸索到第二種方法：去交流！所謂創(chuàng)造，多是自己跟自己在一起；所謂交流，一定跟別人在一起。我常有這樣的體驗：一個人時感覺精力不濟，而帶著這種疲勞跟人交流時，反而感覺被注入了能量。一個人獨處時想東想西，會感覺生命沒啥意思，跟人交流時就沒空想這些了；即使交流“虛無”的話題，不管是對方同意還是反對，在這個過程中，虛無感反而被化解了。人是一種群居動物，千百萬年來的進化讓人類自然而然地選擇交流而不是獨處。有些心理學理論講，有一類人在獨處時更有能量，而在人群中卻消耗能量；另一類在人群中能吸收能量，而一個人獨處時卻感覺電量不足。這當然有一定道理，但沒有人可以長時間獨處，很多情況下獨處被作為一種懲罰手段，比如蹲禁閉；卻沒有一種懲罰手段是讓一個人天天跟別人交流?？梢娨粋€人獨處時間長了會受不了，也可見交流是人的底層需求。當人與人在一起的時候，可能是老友相逢而高興，可能是孩子聽媽媽嘮叨而煩躁，可能是與不同意見者爭論而激動，可能是仇人見面而憤怒，可能是聽領導講話感覺無聊，但極少情況會感覺虛無，也許哲學家會，但人類絕大多數(shù)不是哲學家，所以與人交流來對抗虛無適合于絕大多數(shù)人類。一個有思想的人，難免會產(chǎn)生“人生虛無”的想法。若只是偶爾想想，倒也無傷大雅，空虛、寂寞、冷是人生的“鹽”，沒有它，生命少了些味道；但經(jīng)常吃“鹽”，滋味就不好受了。如果你也有人生虛無感的問題，可以試試我的方法：去創(chuàng)造，去交流。當然它只是我的個人體驗，未必適合所有人，也未必適合各年齡段，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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