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停在了這里。 我曾聽說,時間是人為定義的,世界上本不存在時間,可總得需要這樣一個單位來記錄,所以它就誕生了。 我走過很多的地方,最后又回到起點。所以我有時會想,時間也會倒流嗎,但事實是不會的。起碼我見過的人里,從來沒有兩幅一模一樣的面孔。 我輕輕地彈奏,周圍是死亡一般的寂靜,沒有和聲,我有些悵惘和失落。不免懷念起從前的日子,面對太陽月亮和星辰,我奏樂他們緊和,聲聲和諧。 別人總是夸我,不滿不溢,慷慨包容。我覺得還行吧,活的太久了,反倒不太在乎別人的評價,不論是夸贊還是貶責(zé)。但我卻會為他們而有所動容,有些私情。 我喜歡身邊有他們嘰嘰喳喳的熱鬧,回憶里的陽光是溫暖明媚的,他們都在燦爛地微笑,有些甚至吵起來打起來,充滿生機與活力。 從前太美好,現(xiàn)在想起來卻想大哭一場。冷風(fēng)黑云壓迫,我的腳步愈來愈沉重,煩躁的心跳動不止,好像能夠感受到如碎冰一般的悲痛。 風(fēng)和月亮,托起我的身軀,我狠下心來,想像共工撞倒不周山一樣,沖擊那片海岸。每當(dāng)我想要爬上那片陸岸時,人們驚恐的表情映進我的眼睛,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看著他們奔走逃難,看著他們痛哭流涕,我很難過。但我也曾眼睜睜看著我的朋友凋落在我的懷中,卻什么也不能做。 和人一樣,親眼看見生命的流逝,親眼見證過死亡,剛開始是反應(yīng)不過來的,而后知后覺,卻是心如刀絞的陣痛。悲傷壓得我喘不過氣,人們的歡聲笑語尤其的刺耳。 我還是不忍心讓人們長眠在我的懷中,這次權(quán)當(dāng)嚇唬吧,我又重新回到我的家。我的心情五味雜陳。 但是,過了不久,令人高興的是,似乎人們終于發(fā)現(xiàn)我的朋友們已經(jīng)消失太久了,打算要更加愛護和珍惜那些活蹦亂跳的生命。我又感覺到了一絲溫暖,真期待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懷著這份期待,我像旅客一樣奔騰不止去看看人們的所作所為,聽到了游客對我們的敬仰和贊嘆,看到了大人物帶著他的幫手來商討保護我們的方法……這樣的生活,多希望就這樣一直…… 人類回光返照的傳說,讓我記憶猶新。再一次停在這里,我感覺身體異常沉重、疼痛難耐。我看見有黑色腐爛的東西涌入了我的身體,它們在剝奪我喘息的機會。從前是見證別人的死亡,難道如今又要體會自己的死亡了嗎。我艱難地、輕輕地彈奏,周圍是死亡一般的寂靜,沒有和聲。 我沒有眼淚,卻有想哭的欲望。我的思緒飄向遠方,我的朋友也是這樣忍受痛苦,直至解脫那一刻的嗎。云離我很遠,但卻總是和地面上的生靈交好,以前他不忍心,總是替我哭出聲來。 但是這次不需要了。 我昏昏欲睡,耳邊傳來是人們的爭執(zhí)聲。譴責(zé)、反對,行動,我該高興嗎,至少還聽見了有人再一次鄭重地為我發(fā)聲。 難言,但總歸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還是有希望的。 …… 請再愛我一點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