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想爾注》漢·張道陵

水墨青荷 2010-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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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想爾注》是早期道教的主要著作，一名《老君道德經想爾訓》。東漢末年，五斗米道以《五千文》為主要經典，《想爾注》便是米道祭酒宣講《老子》的注釋本，此書早佚。清末於敦煌莫高窟發(fā)現(xiàn)六朝寫本《老子道經想爾注》殘卷，現(xiàn)藏大英博物館。此書作者，或說張道陵，或說張魯，或說「想爾」為仙人名。其內容多與《太平經》相合，吸取了後者的宗教思想與社會政治觀，也有河上公解釋《老子》的觀點，是研究五斗米道最原始、最寶貴的材料。今人饒宗頤著《老子想爾注校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為研究該書提供了便利。

　　【老子想爾注】

　　……則民不爭，亦不盜。“不見可欲，使心不亂?！薄酢酢醪挥曋热绮灰?，勿令心動。若動自誡，即□道去復還，心亂遂之，道去之矣?！笆ト酥?，靈其心，實其腹。”心者，規(guī)也，中有吉兇善惡。腹者，道囊，氣常欲實。心為兇惡，道去囊空。空者耶入，便煞人。虛去心中兇惡，道來歸之，腹則實矣。“弱其志，強其骨?！敝倦S心有善惡，骨隨腹仰氣。彊志為惡，氣去骨枯，弱其惡志，氣歸髓滿?！俺Ｊ姑駸o知無欲?！钡澜^不行，耶文滋起，貨賂為生，民竟貪學之。身隨危傾，當禁之。勿知耶文，勿貪寶貨，國則易治。上之化下，猶風之靡草。欲如此，上要當知信道。“使知者不敢不為?！鄙闲诺啦痪耄嘀浚m有耶心，猶志是非。見上勤勤，亦不敢不為也?！皠t無不治。”如此國以治也。

　　“道沖而用之不盈?！钡蕾F中和，當中和行之，志意不可盈溢違道誡?！皽Y似萬物之宗?！钡酪?。人行道不違誡，淵深似道?！按炱滗J，解其忿?！变J者，心方欲圖惡。忿者，怒也。皆非道所喜。心欲為惡，挫還之，怒欲發(fā)寬解之，勿使五藏忿怒也。自威以道誡，自勸以長生，於此致當。忿爭激，急弦聲，所以者過。積死遲怒，傷死以疾，五藏以傷，道不能治，故道誡之重，教之丁寧。五藏所以傷者，皆金木水火土氣不和也。和則相生，戰(zhàn)則相克，隨怒事情，輒有所發(fā)。發(fā)一藏則故克所勝，成病煞人。人遇陽者，發(fā)囚刻王，怒而無傷，雖爾去死如發(fā)耳。如人衰者，發(fā)王刻囚，禍成矣?！昂推涔猓鋲m?！鼻樾圆粍?，喜怒不發(fā)，五藏皆和同相生，與道同光塵也?！罢克瞥４??！比绱苏咳怀Ｔ诓煌觥！拔岵恢l子，像帝之先?！蔽崾拢酪?。帝先者，亦道也，與無名萬物始同一耳。未知誰家子能行此道，能行者便像道也，似帝先矣。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茍?！碧斓叵竦?，仁於諸善，不仁於諸惡，故煞萬物惡者不愛也，視之如芻草如茍畜耳?！笆ト瞬蝗剩园傩諡槠c茍。”圣人法天地，仁於善人，不仁惡人。當王政煞惡，亦視之如芻茍也。是以人當積善功，其精神與天通。設欲侵害者，天即救之。庸庸之人，皆是芻茍之徒耳，精神不能通天。所以者，譬如盜賊懷惡，不敢見部史也。精氣自然，與天不親，生死之際，天不知也。黃帝仁圣，知後世意，故結芻草為茍，以置門戶上。欲言後世門戶，皆芻茍之徒耳。人不解黃帝微意，空而效之，而惡心不改，可謂大患也。“天地之間，其猶橐籥?！钡罋庠陂g，清微不見。含血之類，莫不欽仰。愚者不信，故猶橐者治工排橐?；a者可吹竹，氣動有聲，不可見，故以為喻，以解愚心也?！疤摱磺瑒佣?。”清氣不見，像如虛也，然呼吸不屈竭也，動之愈益出?！岸嗦剶?shù)窮，不如守中?！倍嘀∪A，不如守道全身。壽盡輒窮，數(shù)數(shù)非一也，不如學生守中和之道。

　　“谷神不死，是謂玄牡?！惫日?，欲也。精結為神，欲令神不死，當結精自守。牝者，地也。體性安，女像之，故不掔。男欲結精，心當像地似女，勿為事先?！靶甸T，天地根。”牝，地也，女像之。陰孔為門，死生之官也，最要故名根。男荼亦名根。“綿綿若存。”陰陽之道，以若結精為生，年以知命，當名自止。年少之時，雖有當閑省之。綿綿者，微也。從其微少，若少年則長存矣。今此乃為大害。道造之何？道重繼祠，種類不絕。欲令合精產生，故教之年少微省不絕，不教之勤力也。勤力之計，出愚人之心耳，豈可怨道乎！上德之人，志操堅彊，能不戀結產生，少時便絕，又善神早成。言此者，道精也，故令天地無祠，龍無子，仙人無妻，玉女無夫，其大信也?！坝弥磺??！蹦苡么说?，應得仙壽，男女之事，不可不勤也。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久?！蹦芊ǖ?，故能自生而長久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求長生者，不勞精思求財以養(yǎng)身，不以無功劫君取祿以榮身，不食五味以恣，衣弊履穿，不與俗爭，即為後其身也。而目此得仙壽獲福。在俗人先，即為身先?！巴馄渖矶泶?。”與上同義?！耙云錈o尸，故能成其尸。”不知長生之道。身皆尸行耳，非道所行，悉尸行也。道人所以得仙壽者，不行尸行，與俗別異，故能成其尸，令為仙士也。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又不爭?！彼颇苋崛酰竦廊ジ呔拖?，避實歸虛。常潤利萬物，終不爭，故欲令人法則之也?！疤幈娙酥鶒骸９蕩嘴兜?。”水能受垢辱不潔之物，幾像道也?！熬由频兀纳茰Y?！彼频梅樋眨憔又篂闇Y。淵，深也?！芭c善仁?！比水敺ㄋ?，心常樂善仁?！把陨菩??！比水敵Ｏ嘟虨樯朴姓\信?！罢浦?。”人君理國，常當法道為政則致治?！笆律颇堋！比说犬斢聨?，當求善能知真道者，不當事耶偽伎巧耶知驕奢也?！皠由茣r?！比擞e動，勿違道誡，不可得傷王氣。“夫唯不爭，故無尤?！蔽?，獨也。尤，大也。人獨能放水不爭，終不遇大害。

　　“持而滿之，不若其己，揣而悅之，不可長寶?！钡澜倘私Y精成神，今世間偽伎詐稱道，讬黃帝、玄女、龔子、容成之文，相教從女不施。思還精補腦，心神不一，失其所守，為揣悅，不可長寶。若，如也，不如直自然如也?！敖鹩駶M堂，莫之能守?！比酥珰鉂M藏中，苦無愛守之者。不肯自然閉心，而揣捝之，即大迷矣?！案毁F而驕，自遺咎?！本Y成神，陽炁有余，務當自愛，閉心絕念，不可驕欺陰也。驕欺，咎即成。又外說，秉權富貴而驕世，即有咎也?！懊晒λ焐硗?，天之道?！泵c功，身之仇。功名就，身即滅，故道誡之。范蠡乘舟去，道意謙信。不隱身形剝，是其效也。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逼?，白也，故精白與元同色。身為精車，精落故當載營之。神成氣來，載營人身。欲全此功，無離一。一者，道也。今在人身何許？守之云何？一不在人身也，諸附身者。悉世間常偽伎，非真道也。一在天地外，人在天地間，但往來人身中耳。都皮里悉是，非獨一處。一散形為氣，聚形為太上老君，常治昆侖?；蜓蕴摕o，或言自然，或言無名，皆同一耳。今布道誡，教人守誡不違，即為守一矣。不行其誡，即為失一也。世間常偽伎，指五藏以名一。瞑目思想，欲從求福，非也，去生遂遠矣?！皩庵氯?，能嬰兒。”嬰兒無為，故合道，但不知自制。知稍生，故致老，謂欲為柔致氣，法兒小時?！皽斐[，能無疵。”人身像天地。覽，廣也。疵，惡也。非道所熹，當滌除一身，行必令無惡也?！皭勖裰螄鵁o知?！比司麗勖窳顗劭?，治國令太平，當精心鑿道意，教民皆令知道真，無令知偽道耶知也?！懊靼姿倪_而無為。”上士心通，自多所知，知惡而棄，知善能行，勿敢為惡事也。“天地開闔而為雌?！蹦信庩柨滓病Ｄ挟敺ǖ厮婆?，前章已說矣。“生之畜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毙?，天也。常法道行如此，欲令人法也。

　　“卅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惫盼从熊嚂r，退然，道遣奚仲作之。愚者得車，貪利而已，不念行道，不覺道神。賢者見之，乃知道恩，默而自厲，重守道真也?！佰镏碁槠?，當其無，有器之用?！币嗯c車同說?！拌彂綦灰詾槭?，當其無，有室之用?！钡朗裹S帝為之，亦與車同說?！坝兄詾槔?，無之以為用。”此三物本難作，非道不成。俗人得之，但貪其利，不知其元。賢者見之，還守其用。用道為本，賢愚之心，如南與北，萬不同。此三之義指如是耳。今世間偽伎，因緣真文，設詐巧言。道有天轂，人身有轂，專炁為柔。輻指形為錧鎋，又培胎練形，當如土為瓦時。又言道有戶牖，在人身中，皆耶偽不可用，用之者大迷矣。

　　“五色令人目肓?！蹦抗馍⒐拭ぁ！拔逡袅钊硕@。”非雅音也。鄭衛(wèi)之聲?？拐妭耍犨^神去，故聾。“五味令人口爽。”道不食之?？谒?，糜爛生瘡。“馳騁田獵，令人心發(fā)狂。”心不念正，但念煞無罪之獸，當?shù)霉士瘛！半y得之貨，令人行妨?！钡浪挥玻械乐律恢仑?，貨有為，乃致貨妨道矣。“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备古c目，前章以說矣。去彼惡行，取此道誡也。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钡啦混鋸櫱笞鹳F，有寵輒有辱。若，如也。得之當如驚不熹也。若者，謂彼人也。必違道求榮，患歸若身矣?！昂沃^寵辱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睘橄抡?，貪寵之人，計之下者耳，非道所貴也?！昂沃^貴大患若身。”如前說。“吾所以有大患，為我有身?！蔽?，道也。我者，吾同。道至尊，常畏患，不敢求榮。思欲損身，彼貪寵之人，身豈能勝道乎！為身而違誡，非也?！凹拔覠o身，吾有何患?！蔽嵛遥酪?。志欲無身，但欲養(yǎng)神耳。欲令人自法，故云之?！肮寿F以身於天下?！比粽撸^彼有身貪寵之人，若以貪寵有身，不可讬天下之號也。所以者，此人但知貪寵有身，必欲好衣美食，廣宮室，高臺榭，積珍寶，則有為。令百姓勞弊，故不可令為天子也。設如道意，有身不愛，不求榮好，不奢侈飲食，常弊薄羸行，有天下，必無為。守樸素，合道意矣。人但當保身，不當愛身，何謂也？奉道誡，積善成功，積精成神，神成仙壽，以此為身寶矣。貪榮寵，勞精思，以求財，美食以恣身，此為愛身者也，不合於道也。“愛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迸c上同義。

　　“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摶之不得，名曰微?！币恼撸角覐V；希者，大度形；微者，道炁清：此三事欲嘆道之德美耳?！按巳卟豢芍略?，故混而為一?！贝巳叽菊f道之美。道者天下萬事之本，詰之者所況多，竹素不能勝載也，故還歸一。多者何傷，樸散淳薄更入耶！故不可詰也。“其上不皦，其下不忽?！钡罏懦Ｉ舷拢洜I天地內外，所以不見，清微故也。上則不皦，下則不忽，忽有聲也?！跋壪壊豢擅瑥蜌w於無物?！钡廊缡遣豢梢娒?，如無所有也?！笆菬o狀之狀，無物之像。”道至尊，微而隱，無狀貌形像也。但可從其誡，不可見知也。今世間偽伎，指形名道，令有服色名字狀貌長短，非也。悉耶偽耳。“是謂惚慌，迎不見其首，隨不見其後?！钡烂鞑豢梢娭?，無形像也?！皥?zhí)古之道，以御今之有?！焙我灾说澜穸擞?，觀古得仙壽者悉行之，以得知今俗有不絕也?！耙怨使攀?，是謂道紀?！蹦芤怨畔蓧廴粲鳎褡悦銋柺氐勒?，即得道綱紀也。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玄，天也。古之仙士，能守信微妙，與天相通，深不可識。人行道奉誡，微氣歸之，為氣淵淵深也，故不可識也。“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蔽ǎ氁?。容，形狀也。獨行道，德備淵深。不知當名之云何，強名之善為士者，道美大之也?！霸ト舳娲ǎq若畏四鄰?！倍娲ㄕ撸謶忠?；畏四憐，不敢為非，恐鄰里知也。尊道奉誡之人，猶豫行止之間，常當畏敬如此。“儼若客。”謙不敢犯惡，若客坐主人堂也。“散若冰將汋。”情欲思慮，怒熹惡事；道不所欲，心欲規(guī)之，便即制止解散，令如冰見日散汋?！盎烊魳?，曠若谷?！泵阈诺勒?，棄耶知，守本樸，無他思慮。心中曠曠，但信道如谷冰之志，東氵不欲歸海也?！半迫魸幔瑵嵋造o之徐清?！鼻笊?，與不謝，奪不恨，不隨俗轉移。真思志道，學知清靜，意當時如癡濁也。以能癡濁，樸且欲就矣，然后清靜能睹眾微。內自清明，不欲於俗，清靜大要，道微所樂。天地湛然，則雲起露吐，萬物滋潤；迅雷風趣，則漢燥物疼，道氣隱藏，常不周處。人法天地，故不得燥處。常清靜為務，晨暮露上下，人身氣亦布至。師設晨暮，清靜為大要。故雖天地有失，為人為誡，輒能自反，還歸道素。人德不及，若其有失，遂去不顧，致當自約持也?！鞍惨詣又焐?。”人欲舉事，先孝之道誡。安思其義，不犯道，乃徐施之，生道不去?！氨４说勒卟挥??！辈挥疽庥?，思念惡事也?！胺蛭ú挥?，能辭復成?！笔罏楸?，尸生為成。獨能守道不盈溢，故能改弊為成耳。

　　“致虛極，守靜篤。”道真自有常度，人不能明之，必復企暮（慕）世間常為伎，因出教授，指形名道，令有處所服色，長短有分數(shù)，而思想之?？鄻O無福報，此虛詐耳。強欲令虛詐為真，甚極。不如守靜自篤也?！叭f物并作，吾以觀其復。夫物云云，各歸其根?！比f物含道精，并作，初生起時也。吾，道也。觀其精復時，皆歸其根，故令人寶慎恨也?！皻w根日靜?！钡罋鈿w根，愈當清凈也。“靜曰復命，復命曰常?！敝獙毟屐o，復命之常法也?！爸Ｃ?。”知此常法，乃為明耳?！安恢?，妄作兇?！笔篱g常偽伎，不知常意，妄有指書，故悉兇?！爸Ｈ荨！敝７ㄒ?，常保形容?！叭菽芄??！币缘辣Ｐ稳?，為天地上容。處天地間，不畏死，故公也?！肮苌！蹦苄械拦食Ｉ??！吧芴臁！蹦苤麻L生，則副天也?！疤炷艿馈！碧炷芫蒙?，法道故也?！暗滥芫?。”人法道意，便能長久也?！皼]身不殆?！碧幍婪e練形之宮也。世有不可處，賢者避去讬死。過太陰中，而復一邊生像，沒而不殆也。俗人不能積善行，死便真死，屬地官去也。

　　“太上下知有之。”知道，上知也。知也惡事，下知也。雖有上知，當具識惡事，改之不敢為也?！捌浯斡H之譽之?！币娗笊浦?，曉道意，可親也。見學善之人，勤勤者，可就譽也，復教勸之，勉力助道宣教。“其次畏之。”見惡人，誡為說善，其人聞義則服，可教改也。就申道誡示之，畏以天威，令自改也。“悔之?！睘閻喝苏f善，不化而甫笑之者，此即芻茍之徒耳，非人也?？善畚暌玻鹋c語也?！靶挪蛔?，有不信?！逼c茍之徒，內信不足，故不信善人之言也。“猶其貴言，成功事遂?！钡乐?，無一可棄者。得仙之士，但貴道言，故輒成功事遂也?！鞍傩罩^我自然?！蔽?，仙士也。百姓不學我有貴信道言，以致此功，而意我自然，當示不肯企及效我也。

　　“大道廢，有仁義?！鄙瞎诺烙脮r，以人為名，皆行仁義，同相像類，仁義不別。今道不用，人悉弊薄，時有一人行義，便共表別之，故言有也。“智慧出，有大偽。”真道藏，耶文出。世間常偽伎稱道教，皆為大偽不可用。何謂耶文？其五經半入耶，其五經以外，眾書傳記，尸人所作悉耶耳?！傲H不和，有孝慈?！钡烙脮r，家家慈孝，皆同相類，慈孝不別。今道不用，人不慈孝，六親不和，時有一人行慈孝，便共表別之，故言有也?！皣一鑱y，有忠臣?！钡烙脮r，帝王躬奉行之，練明其意以臣庶，於此吏民莫不效法者。知道意，賤死貴仙，竟行忠孝，質樸愨端，以臣為名，皆忠相類不別。今道不用，臣皆學耶文，習權詐，隨心情，面言善，內懷惡，時有一人行忠誠，便共表別之，故言有也。道用時，臣忠子孝，國則易治。時臣子不畏君父也，乃畏天神。孝其行，不得仙壽，故自至誠。既為忠孝，不欲令君父知，自默而行。欲蒙天報，設君父知之，必賞以高官，報以意氣，如此功盡，天福不至。是故默而行之，不欲見功。今之臣子，雖忠孝，皆欲以買君父，求功名。過時不顯異之，便屏恕之，言無所知。此類外是內非，無至誠感天之行，故令國難治。今欲復此疾，要在帝王當專心信道誡也。

　　“絕圣棄知，民利百倍。”謂詐圣知耶文者。夫圣人天所挺，生必有表，河雒著名，然常宣真，不至受有誤。耶道不信明圣人之言，故令千百歲大圣演真，滌徐耶文。今人無狀，載通經藝，未貫道真，便自稱圣。不因本而章篇自揆，不能得道，言先為身；不勸民真道可得仙壽，修善自勤，反言仙自有骨錄；非行所臻，云無生道，道書欺人，此乃罪盈三千，為大惡人。至令後學者不復信道。元元不旋，子不念供養(yǎng)，民不念田，但逐耶學，傾側師門，盡氣誦病，到於窮年。會不能忠孝至誠感天，民治身不能仙壽，佐君不能致太平，民用此不息，倍城邑虛空，是故絕詐圣耶知，不絕真圣道知也?！敖^仁棄義，民復孝慈?！敝螄ǖ?，聽任天下仁義之人，勿得強賞也。所以者，尊大其化，廣聞道心，人為仁義，自當至誠，天自賞之；不至誠者，天自罰之。天察必審於人，皆知尊道畏天，仁義便至誠矣。今王政強賞之，民不復歸天。見人可欺，便詐為仁義，欲求祿賞。旁人雖知其都交，見得官祿，便復慕之，詐為仁義，終不相及也。世人察之不審，故絕之勿賞，民悉自復慈孝矣。此義平忤俗夫心，久久自解，與道合矣。人君深當明之也?！敖^巧棄利，盜賊無有?！币梢玻秘攲氁?。世不用之，盜賊亦不利也?！按巳詾槲奈醋?，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比绿煜麓髞y之源，欲演散之。億文復不足，竹素不勝矣，受故令屬此道文，不在外書也，揲說其大略，可知之為亂原。“少私寡欲。”道之所說，無私少欲於世俗耳。

　　“絕學無憂，唯之與何，相去幾何?！蔽粗邚凸謫栔^耶學，道與之何？耶與道相去近遠？絕耶學，獨守道，道必與之。耶道與耶學甚遠，道生耶死，死屬地，生屬天，故極遠。“美之與惡，相去何若?！蔽粗邚凸謫栔?，欲知美惡相去近遠何如，道與耶學近遠也，今等耳。美，善也。生故屬天，惡死亦屬地也。“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莽其未央。”道設生以賞善，設死以威惡，死是人之所畏也。仙王士與俗人，同知畏死樂生，但所行異耳。俗人莽莽，未央脫死也。俗人雖畏死，端不信道，好為惡事，奈何未央脫死乎！仙士畏死，信道守誡，故與生合也?！氨娙宋跷?，若亨大牢，若春登臺?！北娝字瞬恍诺?，樂為惡事，若飲食之，春登高臺也。“我魄未兆，若嬰兒未孩，鬿無所歸?！蔽?，仙士也。但樂信道守誡，不樂惡事。至惡事之間，無心意，如嬰兒未生時也?！氨娙私杂锈牛要毴暨z。”眾俗之懷惡，常有馀意，計念思慮。仙士意中，都遺忘之，無所有也?！拔矣奕酥募兗儭！毕墒课兜溃恢资?。純純，若癡也?！八兹苏照铡！彼兹瞬恍诺?，但見耶惡利得。照照，甚明也?！拔要毴艋琛！毕墒块]心，不思慮耶惡利得，若昏昏冥也?！八兹瞬觳?。”知俗事審明也?！拔要殣瀽??！辈恢资乱病！昂鋈艋?，家無所止。”仙士意志道如晦，思臥安床，不復雜俗事也。精思止於道，不止於俗事也?！氨娙私杂幸?，我獨頑以鄙。”俗人於世間自有財寶功名，仙士於俗如頑鄙也?！拔矣愳度耍F食母?！毕墒颗c俗人異，不貴榮祿財寶?%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