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網(wǎng)CEO王微
2010年10月7日,臺北是個奇怪的城市。 城市很陌生,但這些路名和地名卻很熟悉。忠孝東路,青田街,艋甲,還有更多看著似曾相識,仿佛在某首歌里或者某本書中聽說看到過的名字。
臺北的一個個街區(qū)走過去,各個酒吧餐館中出沒。一會兒仿佛是上海的小咖啡館;轉(zhuǎn)過一個街角,眼前道路兩旁的霓虹燈,忽然似乎又是香港的旺角;再轉(zhuǎn)過一個清靜的小巷,儼然是東京的某地,不同的只是所有的標(biāo)牌和文字都是中文。
在臺北的人似乎也和在北京上海的人們都掛著關(guān)系。在臺北的朋友說,“你想聽Livehouse?好啊,我給Landy打個電話。” “Landy?我認(rèn)識啊。” 不到一個月前我剛在北京的一個戶外小酒吧和他喝了杯酒。到了Legacy的Livehouse,聽著旺福樂隊的消遣搖滾樂,拿了瓶臺北啤酒正喝著,Landy說,“這幾天好幾撥大陸的人在臺北。鬧鬧一會兒就過來。” 當(dāng)然,就是那個在北京城當(dāng)著小女巫的鬧鬧。過了一天,晚飯時候,朋友約了幾個人,其中之一,姚謙。兩個星期前剛在上海見過。一轉(zhuǎn)頭,隔壁桌坐了居然又是Landy。
這個城市和這個城市里的人,對于60到80年代間在大陸長大的人來說,本來就是千絲萬縷的糾結(jié)。尤其是音樂和文字。
臺北的朋友帶著我在市里走了一圈。聽他說著20年前臺灣剛剛解禁,社會動蕩,總統(tǒng)府前每天聚著幾萬人示威,時不時有人就在門前自焚,房價飛漲,階層沖突,稍有家產(chǎn)的人都在海外置業(yè),將子女送走,留著后路。20年后,政治選舉已然是有些無聊的常事。權(quán)力平靜地更迭。不同階層的訴求都有了各自的渠道和對話的機制。相對于大陸,走在臺北路上的人們,平和內(nèi)斂。波瀾不驚的社會,大概也因為如此,年輕不滿現(xiàn)狀的人,眼望大陸,期待那里在巨變之中所帶來的機會,和所有變化能帶來的刺激。
再過20年,等這一輪的都市再建計劃完成,臺北也許會變得越來越像東京。越發(fā)精致,越發(fā)內(nèi)斂,老齡人越來越多,生活越來越規(guī)律,社會越發(fā)平穩(wěn)。言辭和辯論也許會繼續(xù)激烈,所涉及的話題內(nèi)容卻越來越瑣屑。表面高昂的情緒,更多的是表演,而不是抑制不住的激烈沖突。
日本和北歐的社會,也許就是社會被良好治理,激烈矛盾被基本解決后的社會形態(tài)。也許臺灣向著那樣的社會演進(jìn)著。雖然再也不會有羅大佑們了,有的只是旺福或者某個小livehouse里歡唱著糟糕但是足夠自娛自樂歌曲的小樂隊們,但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社會的常態(tài)本就不該是羅大佑,而應(yīng)該是旺而且福。
在臺北南區(qū)的一個露天的小街角酒吧里,深夜,喝杯冰的臺灣啤酒,點幾盤小菜??諝飧蓛魸駶櫋鉁卣?。酒吧里的人輕松愉快,討論著人間一切瑣屑的事,男女,工作,家庭。
回上海的飛機上,剛坐下,一轉(zhuǎn)頭,隔壁座位居然是毛丞宇和他的太太。他們剛在臺北待了一周,悠閑地吃吃喝喝逛逛。剛要飛回上海,他就忍不住說,“臺北真是適合生活的城市。”
在中國的大陸上,離旺而且福的時代還遠(yuǎn)。所以,一方面我們有些忐忑又期待著將面臨的社會巨變,另一方面,一年年地過去著,臺北依然是熟悉又陌生,觸手可及,似乎有些膚淺,卻讓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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