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假 紅仙閣頭牌姑娘的初 夜最終以五千七百兩紋銀落定,此天價(jià),拍下姑娘初 夜一事轉(zhuǎn)瞬間轟動(dòng)玩城大街小巷,人們紛紛奔走相告,消息神乎其神地傳播開來?! √祀H繁星懸掛,何云炙仍舊四處尋找奈嘉寶的蹤跡,他每逢路人便問有無見過一名身材瘦小、身著棕色粗布衫的男子,那是奈嘉寶離開前的裝扮,但覓尋一日仍舊一無所獲,反倒是無論走到哪兒都能聽到紅仙閣里一擲千金買初 夜的荒唐事?! 『卧浦祟D感沮喪無比地回到客棧,他雙手扶面,支在桌面上,待店小二的熱茶奉上,才察覺自己整日滴水未進(jìn),身心疲憊?! 澳墙行毜逆郊四鞘窍膳路??值這價(jià)碼嗎?”老板娘邊嗑瓜子邊酸溜溜的跟吃飯的熟客傳閑話?! 伴L(zhǎng)得確實(shí)挺俏,約莫十八九的樣子,但也不值那價(jià)碼,我看是那位公子有銀子沒處花了!” “可不是嘛!五千多兩都可以買下整棟窯子了,為個(gè)女娃的□花那么多銀子實(shí)在劃不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叫小寶的頭牌確實(shí)漂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勾人了,小嘴還特甜,當(dāng)街當(dāng)巷就喊,淫賊!夫君的,弄的我這心里直癢癢……” 何云炙猛然起身拽起那客人衣領(lǐng),目光驟冷:“那家妓院在哪?!” 吃飯的客人嚇得渾身顫抖,見何云炙目露焦急,連連勸慰道,“大,大俠,您現(xiàn)在去也來不及了,那姑娘已被人拍,拍下來了,這會(huì)兒八成……” “快說那妓院在何處?!”何云炙一把揪住那人衣領(lǐng)按在桌上,他腦中嗡嗡作響,自己怎會(huì)如此愚鈍,“小寶”不就是嘉寶,該死!他三次與那花車相遇,竟然未看那坐落之人半眼?! ±习迥锸置δ_亂的拉住何云炙,為顧那食客周全,連聲喊道,“紅仙閣,紅仙閣!街盡頭的最……” 未等老板娘說完,何云炙已刻不容緩的沖出客棧大門,心急如焚地奔向紅仙閣—— ================================== 紅仙閣二樓的貴賓客房?jī)?nèi),大紅的蠟燭火光氤氳,撩人心脾的迷迭熏香彌漫在粉紗帳內(nèi),奈嘉寶如行尸走肉般依在枕邊,神色呆滯、雙目放空?! ∑?,慕公子推門而入,見床榻女子一臉憔悴茫然,不由得收斂嘴角默默上前俯視。 “小寶,可曾記得本公子?” 奈嘉寶緩緩抬起眼皮,嘴角微微上揚(yáng),伸出手臂向他抓去,有些話她已想說許久,此刻終于得償所愿,不禁激動(dòng)得淚水漣漣:“你總算來了何云炙,我保證日后不再惹你發(fā)火,若有再犯隨你打罵,打罵若不解氣你便休了我,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咱們快離開這里,行不?……” 慕公子一怔,對(duì)她莫名其妙的話語(yǔ)感到疑惑,他坐到床邊欲探個(gè)究竟,但見奈嘉寶吃力的坐起身,雙臂摟在他的脖頸上,他身子一僵向后倒去,可那雙火燙的手臂像是吸附在他的脖頸上,無法抽離,難以拒絕。 奈嘉寶依偎在慕公子懷里,無力自語(yǔ),“我做了個(gè)夢(mèng),在夢(mèng)里拼命的喊你、叫你名字,喉嚨都喊到啞了,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可你狠心地越走越快,頭也不回……” “喚我名字?”慕公子打趣反問?! 班?,我叫淫賊,淫賊我在這兒,可你不理……” “……”頭腦清醒的都不會(huì)理吧…… “淫賊,我給你生個(gè)孩子吧” “……”慕公子一愣,用紙扇挑起奈嘉寶的下顎,奈嘉寶粉唇嬌嫩欲滴,姿容俏麗身段輕盈。他遲疑了一瞬間,黑眸掠過一絲黯然,不由得惋惜自語(yǔ),“可惜是個(gè)妓 女……” 奈嘉寶似懂非懂的蹙眉,“你開始瞧不起我了?” 慕公子抿唇淺笑,“你該叫本公子如何瞧得起你?” 奈嘉寶視線里呈現(xiàn)的是何云炙輕視的笑顏,她咬住下唇怒火頓起,但手腳無力,打在他身上的拳頭如鴻毛掠過,“我又沒和其他男子上床,就因誤入妓院,你就瞧不起人了?” 慕公子隨之想到今晚他拍的是初 夜,不悅道,“有了初次便會(huì)有第二次第三次,若你認(rèn)了這宿命,又何必計(jì)較旁人眼光?” 奈嘉寶一聽何云炙仍在缺德地嘲諷她,委屈得嚎啕大哭,“你這說的啥話呀?!無論多少次我還不是跟你睡,干啥沒完沒了的埋汰我???——嗚嗚—— 慕公子微微蹙眉,問起,“你想讓本公子為你贖身?” “廢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你不贖我還要當(dāng)我妓 女不成??!這事要傳到我姐耳朵里我還活不活了?嗚嗚——” “……”慕公子頓感好笑,還未曾聽說過請(qǐng)人幫忙贖身卻理直氣壯的?! ∧渭螌毧薜蒙蠚獠唤酉職?,言語(yǔ)含糊的賭氣道,“你不讓我賭錢日后就不賭了,你不許我喝酒那就不喝了,聽你話順你意還不成嗎?!——” 慕公子回想,自己確實(shí)提醒過她日后莫再嗜賭,那說明這女子此刻頭腦清醒。 他越發(fā)覺得奈嘉寶有趣,雖對(duì)娼 妓行當(dāng)不甚了解,但總感覺她與一般妓 女不同,既然如此,好人做到底,“看在你聽話的份上,本公子決定幫你贖身。” 奈嘉寶一聽何云炙終于軟了心眼兒,不由順順氣虛弱地躺下身,用手肘撞他大腿一下,催促道,“快去呀,那老鴇子是個(gè)黑心黑肺的狠婆娘,是她逼我在賣身契上按的手印,等我恢復(fù)力氣了再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抽她一頓才解恨!” 慕公子先是一怔,敢命令他做事的人少之又少,這女子膽子倒不小,他抿唇忍笑,刁難道,“那我連便宜都還沒占呢,就這么平白無故的揮霍金銀呀?” 奈嘉寶抽了抽眼角,她里里外外都被這淫賊看了個(gè)遍,還要咋樣才算占便宜???她沒好氣的再次坐起身,一嘟嘴,蜻蜓點(diǎn)水的碰到他唇邊,隨即諷刺道,“你今日花多少銀子全記在我賬上,日后慢慢還你便是了,我早說你鐵公雞,不對(duì),是糖公雞!一毛不拔臨走時(shí)還得粘走點(diǎn)兒!” “……”慕公子不知她從哪兒冒出這推斷來,不由得抬起指尖觸摸剛剛被印過的唇沿,一抹淡淡的血腥味遺留在此,他凝視著奈嘉寶殘破的嘴唇,道道血口參差不齊的鑲在嫣紅的膏油中,印成不均的暗紅色,他莫名地有些惆悵,既然不愿淪為娼 妓,為何還要停留在這是非之城?! 澳阍鸽S本公子回京城嗎?” 奈嘉寶一翻白眼,無奈道,“當(dāng)然呀,否則我吃那么多苦為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去哪我去哪,想甩開我門都沒有——” “呵,本公子又未說過要娶你。” 奈嘉寶以為何云炙還在戲耍她,愛理不理的撇開眼:“隨便隨便,反正我一早就不值錢了,只要不餓著我就行!” “……”慕公子似笑非笑的站起身,從未遇見過如此特別的女子,粗魯?shù)难哉Z(yǔ)與溫柔可人的外貌可謂天壤之別,或許他哪日改變主意娶她入門也并非沒可能?! ∷叱鲩T口與家奴交代后,家奴小墨得此命令先是一驚,但見主人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便不敢再出言相勸,未想到這回擅自出游會(huì)趟上渾水,替□贖身這事兒一旦傳出去可大可小?! ∧焦泳彶阶咧良t仙閣的木廊間,聆聽廳堂內(nèi)傳出悠揚(yáng)的古箏小曲,細(xì)細(xì)聽去雖音準(zhǔn)有些偏差,但歌妓清婉輕柔的嗓音遮蓋住了瑕疵,令人聽起來仍舊愜意,他順門睨向床榻上那抹昏昏欲睡的嬌小身影,心往下沉了沉,自己因惻隱之心救下她,而他的命又能維持多久…… 家奴小墨手持一張賣身契交付他手上,想到自身命不久矣,慕公子黯然神傷的將賣身契撕成碎片,那一紙賣身契隨即如漫天雪花般灑落圍欄。慕公子深邃的眸光停留在大片飄渺飛舞的白點(diǎn)上,心情越發(fā)沉悶?! ⊥蝗婚g,一聲巨響劈門而進(jìn),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紅仙閣的打手聽聞?dòng)腥唆[事砸門,紛紛舉刀夾棒的沖出大門,家奴小墨不假思索的抽出劍擋在慕公子身前,“公子,此地魚龍混雜,不宜久留,為了公子的安全,請(qǐng)聽小墨一句勸,快些離開吧! 慕公子不以為然的點(diǎn)頭示意,待他回身之際,卻發(fā)現(xiàn)床榻空空,再也不見小寶蹤影,他微蹙眉走進(jìn)屋中,小墨護(hù)主上前,躍進(jìn)屋中見木窗搖曳不定,忙走到窗沿邊探頭察看,但見街道上人頭攢動(dòng)視線混亂,又看向空蕩蕩的床榻,憤憤不平道,“公子剛幫她贖身,那小寶姑娘便跳窗逃離了?這也太忘恩負(fù)義了吧?!” 慕公子展開折扇緩步走近,心中徒生一陣落寞之意,但,眸中卻帶出一抹意味深長(zhǎng)的淺笑,“呵,聲東擊西,由她去吧……” =========================== 客棧內(nèi)的 一盆清水潑到奈嘉寶身上,奈嘉寶頓時(shí)打了個(gè)冷顫,從夢(mèng)中驚醒,她氣急敗壞地坐起身,剛要破口大罵,便注意到一臉怒火的何云炙,奈嘉寶自知罪無可恕的垂下頭,濕淋淋的身體因恐慌顫抖得更為劇烈。 何云炙對(duì)奈嘉寶已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看她一副濃妝艷抹的輕浮模樣更為惱火。他黯然神傷地坐到椅子上,若自己再晚到一步,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他該怪自己,怪自己未能盡職盡責(zé)地照顧好奈嘉寶。 奈嘉寶此刻像個(gè)落湯雞般狼狽,何云炙一言不發(fā)令她更感不知所措,壓抑的氣氛令人好似陷入了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窒息中,她是玩出圈了,過火到自己都覺得汗顏,何云炙面無表情的臉孔如畫卷般安靜,她艱難的咽了咽唾液,鼓足勇氣走下床榻,提心吊膽地緩緩靠近何云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