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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尢玉淇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走在寒風(fēng)的街頭，想喝杯酒暖暖身體的時候，就會憶起當(dāng)年姑蘇的酒肆了。 蘇州，過去有過大大小小酒店，街頭巷尾，咸亨式的小酒店，比比皆是。曲尺柜臺末端，往往垂直地置著一塊“太白遺風(fēng)”的豎匾。柜臺一角，有著不少廉價的酒菜小碟子，花生米、發(fā)芽豆、拌芹菜、蘿卜絲、豆腐干、醬螺螄……每碟至多只要五分錢。店堂內(nèi)熱氣騰騰，墻壁上的那副“醉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的對聯(lián)，引起人們多少遐想。酒保為每張桌子送上滾燙串筒的熱酒。酒友們把熱酒傾注在普通的粗碗里，帶著微醺的面孔，相互訴說著自己的喜悅和煩惱，酒酣耳熱，小小的店堂內(nèi)，春意盎然。 那時候?qū)m巷的元大昌、太監(jiān)弄的全城源，是姑蘇的兩大酒店，除敞堂之外，都有分隔的雅座，在舊社會，這里是達(dá)官富商的享樂場所，甚至挾妓飲酒、酗酒鬧事，平民是不大涉足的。 一般知識分子，適逢幾個談得來的朋友，總是到既不大又不小的酒店內(nèi)吃酒，例如觀前街的同泰源醬園的樓上就很好，小盆的酒菜也很公道。還有川流不息的“小籃黨”（即有一些婦女，把煮好的酒菜，放在籃里或盤里到酒店來叫賣），她們見酒客桌上的酒菜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會主動送上一盤菜來，極會做生意。 黃酒一定要熱吃，所以總是用白鐵串筒燙熱以后送到桌上的。酒量好一點(diǎn)的，可以吃一斤，差一點(diǎn)的吃半斤，大多人吃“免四”。按舊制一斤十六兩推算，“免四”即是十二兩，這是既不過量，又不感到不足，恰巧能使你達(dá)到陶然境地的酒量。一頓熱酒，步出酒樓，腳步略感輕飄，何嘗不是神仙境界。 現(xiàn)在，蘇州城里那種洋溢著溫馨氣氛的小酒肆幾乎是沒有了，即使有，如觀前鬧市中的一家著名酒店的樓上，也在賣“雀巢咖啡”了。該怎么說呢？（選自《三生花草夢蘇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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