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山游記

作者：王文濤

襄城有名山三，首山、紫云、靈武，皆有典故。史志載，天下名山八，首山其一也。首山者，伏牛之首也，故得其名。黃帝采銅于其上，七圣迷途于其下。歷代賢達登臨送目，記游者多矣。

去歲冬，大雪。后數(shù)日，霽，天光澄澈。吾自城中觀之，山色清肅，立如圍屏，欣然欲往。遂與好友冬、豪相約山游，雖朔風陰沉，寒侵肌骨，不足顧也。自南大街出，過汝河橋，折而東入，至山之陰。

山北有乾明寺者，創(chuàng)于唐武德間。寺西有小徑，曲折通其上，無一處直焉。山地多木，頗為繁茂，稍有平曠，遍種禾蔬。愈上則路狹，至險處，只容雙趾，攀藤側足，相扶攜而上。幾至于頂，趨平緩，石出于表，雜草叢生。南有槐木為林，下見煙樹村落。

頂有廟宇五六間。蹬階而上，見屋舍鄙陋，唯雞犬之聲，無雜音鬧于耳。斯時力乏口干，索水于山居者，問之：何處為至高？答曰：屋后即是。至其后，大喜。西山綿綿，勢如翻濤，直抵龍門；東野千里，阡陌交通，屬連嵩陽。坐石休憩，惜乎無酒，見四野無人，立而長嘯。

山下，即為城也。十里汝水似瓔珞，兩堤弱柳復西東。西隅為舊城，其房多矮，隱現(xiàn)古城墻。東隅為新城，府衙館閣，鱗次翕然。中為縣學，山水之滋，城中形勝之地。

憶昔求學時，翩翩少年，臨汝流之清風，誦古今之名篇；今為斗米，勞力傷神，奔波于市肆，其為夢耶？冬慨然曰：“大丈夫豈為口腹而終生矣！人生固不可知，然詩書不敢忘，業(yè)有閑暇，當力學不倦！”俱贊之。興盡，循路而歸。

天下之山，得水則靈。首山，高不過十雉，不足以雄壯稱之，然汝水曲而繞之，山光水色，益增其彰。蓋古今之智者，不以高下論之，胸中藏丘壑，眼中山河月，故其名不虛也。

諸君他日幸臨，必持酒肴，飲乎南山，豈不樂哉？

王文濤，襄城人，四川大學現(xiàn)當代文學在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