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jīng)濟減速和影視娛樂業(yè)蓬勃發(fā)展的雙重刺激下,越來越多的中國投資者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好萊塢,希望能通過參與好萊塢電影的制作來獲益。 雖然好萊塢對新出現(xiàn)的金主一貫表示歡迎,但投資者們恐怕應該謹慎,以免重蹈歷史上一系列投資者(包括日本投資者或者華爾街銀行家們)的覆轍。 好萊塢是一個又性感又賺錢的行業(yè),但是好的生意不一定能與好的投資機會劃上等號。好消息是,對好萊塢的項目和公司的投資交易越來越像硅谷的做法,而過去這幾年,中國投資人至少逐漸熟悉了硅谷式創(chuàng)投私募基金,以及這些基金對科技類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投資。 隨著電影制作所需預算的增長(一部電影的制作預算常常超過一億甚至兩億美元,而電影的營銷費用也能達到電影制作費用的50%),一個項目需要來自不同投資者共投。 雖然像迪士尼的《復仇者聯(lián)盟》這樣成功的電影通常收益極高,但新晉投資者直接在這份成功當中分一杯羹的可能性卻極小, 原因包括如下幾點: 通常來說,大型電影工作室的電影制作項目可以分為幾乎肯定能賺錢的好項目和投資回報風險大的項目。這些工作室?guī)缀鯖]有理由把好的投資機會留給外來人。大型電影工作室普遍擁有自己的融資平臺。 因此,即便一位中國投資者有機會參與電影制作項目,他得到的機會也很可能是風險比較高的通過“拼盤融資(slate finance)”方式融資的電影,而這種電影背后往往有對沖基金等善于管理風險的投資者。 在電影制作成本日益高漲的今天,電影工作室比以往更加需要融資伙伴,因此,“拼盤融資”也成為這個行業(yè)一個關鍵的創(chuàng)新,并為新玩家們提供了參與的機會。 事實上,大型電影工作室可能并不在意他們的項目投資者是否能夠從投資中獲得收益。即使一部電影反響平平,工作室也能通過自己在電影中所擁有的產(chǎn)權提前收取費用,比如高額的先期制作費(平均來講占電影制作投入的15%)、發(fā)行費(大約占電影票房收入的30%),以及先期營銷成本(大約占電影營銷投入的10%)。 而這些工作室以及其融資合作者之所以能這么做,是因為好萊塢的會計方式(這個話題本身需要一整篇單獨的文章),并且他們掌控著廣告牌和網(wǎng)絡門戶等一系列營銷平臺,因此他們能夠在電影盈利之前就有所收益。 這些類似創(chuàng)投私募基金經(jīng)理們收取的管理費——即使一個基金投的項目不賺錢,基金管理團隊也沒有虧,只不過和他們相比,電影公司賺的更狠。由于好萊塢的會計方式,常發(fā)生的情況是一個電影貌似很成功,但最后計算可分得利潤時,卻發(fā)現(xiàn)片子是虧的,比如當年的《阿甘正傳》。 當外來的投資者們雄心勃勃地想要進軍美國電影市場時,好萊塢近年商業(yè)模式的巨大變化值得注意?,F(xiàn)今,大型電影工作室制作將他們很多的資源和關注都放在了依靠昂貴特效的大片上,而將一些風險更高的中檔市場劇情片留給了其他人。然而首先需要明白的一點是,通過電影賺錢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電影工作室的收益通常只占其母公司的10%。 在2015年10月,迪士尼從其電影事業(yè)中僅收益整個集團公司14%的收入(和公司營業(yè)利潤率的比例相差無幾),其余的收入均來自于電視和家庭娛樂(這個就占迪士尼收入的40%)、娛樂主題公園和周邊商品。這些大型電影工作室善于經(jīng)營投資超過一億美元的電影,即使如此,這些大片中的一部分也會經(jīng)歷慘敗。比如迪斯尼的《異星戰(zhàn)場》(John Carter), 僅這一部電影就讓迪士尼損失了一億六千萬美元。 在過去的幾年中,電視以及其他發(fā)行渠道的崛起,比如奈飛(Netflix)和亞馬遜(Amazon),都為傳統(tǒng)工作室提供了更多的收入。然而同時,這種變化也威脅著工作室的商業(yè)模式——人們能夠以更加便宜的方式觀看為網(wǎng)絡設備量身定制的電視節(jié)目,而一些由奈飛制作的電視劇,比如《權利的游戲》和《紙牌屋》的精彩程度也不亞于電影。 因此,雖然美國的人口數(shù)量和財富均穩(wěn)步上升,去電影院觀影的人數(shù)卻有所下降。除此之外,奈飛制作的《紙牌屋》等電視劇也成為了傳統(tǒng)電影的直接競爭對手。而日益高漲的電影制作成本更是增加了工作室的所面臨的挑戰(zhàn)。當今先進的科學技術不僅沒能降低電影的成本,反而使電影制作更加昂貴。 從模擬到數(shù)碼攝影的轉(zhuǎn)換,讓完美主義至上的導演們能夠拍攝更多并在后期制作中進行潤色,但制作和剪輯費用都非常昂貴。 而來自中國的投資者們則更應該注意不要落入對“關系”或者“門路”盲目自信的陷阱里,人際關系或者所謂的門路并不足以讓電影工作室把他們的利潤拱手讓出來。在好萊塢,商業(yè)利益而非所謂的關系才是一個交易的真正核心 。 人際關系或許在這游戲中扮演一定的角色,但是卻不足以讓一個電影工作室違背其商業(yè)邏輯。相比于新玩家,好萊塢的工作室更青睞能夠為一系列廣泛多樣的項目提供支持或者有戰(zhàn)略價值的投資者,比如在國外市場有發(fā)行以及定價能力的投資人 。 對那些能賺大錢的劇本或項目的嗅覺,派拉蒙(Paramount)或者華納(Warner )這樣既制作又發(fā)行的公司,可能比對沖基金經(jīng)理更懂得如何博弈。 雖然新的資金源一如既往地在改造著好萊塢,電影行業(yè)仍舊是一個充滿風險的行業(yè)。觀眾的口味隨時都在變化,有時根本無法預測。雖然好萊塢比以往更需要現(xiàn)金的投入,但是長期積累的經(jīng)驗總會帶來優(yōu)勢。 誠然,除去以上考慮,好萊塢也并非沒有機會留給想要加入的新投資人們。比如與其只將資源投入在一個項目中,投資者可以考慮把錢投入到經(jīng)驗更加豐富、且有機會加入到一系列不同項目的電影基金中,也就是參與到所謂的“拼盤”中去。除了票房收入,拼盤投資的收益也包括在線點播(這已經(jīng)取代了DVD)和周邊商品銷售。 “拼盤融資”是好萊塢最近幾年興起的一個較新的現(xiàn)象。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電影的成本資金一般都來源于工作室自己的投資和銀行貸款。 該融資方式的興起讓電影行業(yè)和硅谷產(chǎn)生了相似之處——電影基金會囊括一系列的電影(這和風投基金會有一系列不同領域的投資組合有相似之處),這樣的話一些電影的失敗可以被另一些電影的成功所補救,甚至有時一部電影的火爆反響就可以抵消其余電影比較差的票房表現(xiàn)——這種火爆成功項目在硅谷通常被稱為“本壘打”或者(公司估值超過十億美元的話)“獨角獸”。 再比如,與其將大筆金額投資到一部電影中,投資者不如可以考慮投資或者合資參與到低成本電影或者與大型工作室無關的獨立電影中去。投資的方式可以是夾層 (mezzanine) 融資(也就是可以將債務轉(zhuǎn)換為項目股權的方式)。 雖然這樣做也充滿風險,但是每筆投資的數(shù)目都相對較小,而一部電影的回報也可能超乎想像。比如《人在旅途-泰囧》這部小制作電影在幾年前就為中國電影市場的激活做出了巨大貢獻。 然而,這樣的小電影可能在本土市場以外的地方并沒什么吸引力。同樣的,美國劇情片和喜劇在海外的表現(xiàn)就很可能不如卡通或者動作大片。 最后,如果一位投資者決定在一些項目中投入大量資金,尤其是一個“拼盤融資”的主要貢獻者,那么應該嘗試獲取資金使用的控制權。比如像風投基金的“基石投資者”,有時可以爭取到投資決定的審批權。 除此之外,投資人應至少要求獲得信息權(也就是所謂的“管理權”),這樣的權利可以給投資者機會了解這次交易以及更深入地理解影視產(chǎn)業(yè)。 2005年創(chuàng)立的傳奇影業(yè),就是一個通過私募基金(或者更準確地說,風投基金)的投資邏輯,是在投資項目上收益頗豐的新興工作室和投資者。其創(chuàng)始人Thomas Tull 在2009年的一次采訪中說到:“我們用對待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方式投資電影。”和大型風投基金一樣,傳奇影業(yè)背后的資金來自于美國、日本以及香港的不同投資者,該公司也選擇了不同于一般拼盤基金的多樣化投資方式。它為電影提供資金,但是也積極參與電影的制作過程和原創(chuàng)內(nèi)容的獲取。 同時,傳奇的觸角也遍布其他的媒體娛樂產(chǎn)業(yè),比如漫畫和電子游戲。因此,它就像是一支在不同產(chǎn)業(yè)都有涉獵的風投基金,換句話說,它成功地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項目源頭(pipeline),避免了和其他參與者爭奪機會。2011年,就像擅長“地緣套利”(geo-arbitrage)的那些硅谷風投基金(指利用知識和品牌影響力在中國和印度等新興市場建立分支),傳奇在香港設立了分公司。 盡管歷史不長,硅谷式的好萊塢“拼盤融資”也經(jīng)歷了數(shù)次起伏。在2008年金融危機中,華爾街大多數(shù)銀行都撤出了電影“拼盤融資”。但是就像電影的數(shù)碼特效一樣,好萊塢的融資方式也會不斷革新。 不管是電影制作人還是投資者都會繼續(xù)在硅谷的成功和失敗中借鑒經(jīng)驗教訓,“拼盤融資”只是一個開始。而擁有風投經(jīng)驗的中國投資者在娛樂界也會有一定優(yōu)勢。當然科技創(chuàng)業(yè)投資和影視投資并不是每個人都賺錢,如著名劇作家 William Goldman 對娛樂行業(yè)常被引用的總結(jié)“無論誰都啥也不懂?!?/p> [Via:裘伯純 《金融時報》] VR部落 祖厚超 微信ID:'EthanZU' ,更多的信息交流或分享可直接微信(或掃下方二維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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