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一種極其復雜的一種痛苦的體驗。各種刺激到了極點的時候，都會感到疼痛，但是也不見得就到了極點，有時候沒有到極點的時候也痛了，也有疼痛的感覺，所以疼痛的感覺人人都有，但是就沒有辦法描述它，反正就是疼痛，你問他哪個地方痛？頭痛、心痛，你到底怎么痛？疼的是一個什么表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用文字上很難描述清楚。

疼痛的原因，疼痛的部位，可以說哪個地方都可以痛，全身任何地方都可以出現(xiàn)疼痛，任何原因也都可以導致疼痛，所以疼痛是臨床上最常見的一大類癥狀。

疼痛也是我們經(jīng)常病人作為主訴來就診的原因，你哪不舒服？頭痛、肚子痛，腰痛，關節(jié)痛，經(jīng)常是以疼痛作為主訴出現(xiàn)的，因此這個癥狀很常見，也很重要。

問疼痛的時候，要注意問疼痛的部位、性質。

主要問清楚哪一個部位的疼痛，他說胸痛、心痛，病人講的心痛是不是真正的心痛？經(jīng)常我們講的，有很多人講我心窩子痛，實際上心窩子并不等于心臟、心尖那個地方痛，而是講的劍突下痛，所以疼痛一定要把它的部位弄清楚。如果肚子痛，肚子痛是腹壁的表面痛還是肚子里面痛？要把部位弄清楚。

他的性質是一種什么樣的性質，冷痛還是熱痛、脹痛還是刺痛？等等。

他的時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痛？在什么條件下出現(xiàn)痛？痛的時候，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起碼喜歡按還是不喜歡按？是喜歡冷的還是喜歡熱的？等等。

休作的條件，什么情況下可以好一些？比如說我前幾天講到的那個病人，他心痛的時候去解大便反而能夠不痛，他是說他的一個緩解的條件，就是把精力分散，思想分散以后，他反而不痛，你精力注意到這個地方，就感到痛得很厲害了，他休作的條件，伴隨癥狀等等，都要進行詢問。

疼痛的性質，大體可以分為兩類。

由于各種實邪導致的疼痛，各種實邪停留于體內(nèi)都可以導致疼痛，比如說感受了風寒暑濕燥火之邪，氣滯、血瘀、痰飲、食積、蟲積、結石等等，這是邪氣停留在體內(nèi)影響氣血的運行，氣血運行不暢，我們經(jīng)常一句話叫作“不通則痛，不通則痛，痛則不通”。

這種疼痛，它是由于實邪所導致的，它的特點是有新起的痛，突然起的痛，不是長期的隱隱痛，心氣新起的疼痛，疼痛的性質比較劇烈，痛得比較厲害，呈持續(xù)性的，不是痛一陣以后就不痛了、痛一下就緩解了，它是持續(xù)性的痛，疼痛的時候拒按，特別是全身的體質還比較好，不是很虛弱，這一些，通過這種疼痛的特點，我們一般判斷來說，它多半屬于實證，屬于實邪所導致的。

所以不通則痛，痛這個時候就導致了，它的原因是什么？是不通。怎么處理，要給它弄通了，它就不痛了?！安煌▌t痛，痛則不通，通則不痛”，這三句話，是緊密連在一起的。不通就導致了疼痛，疼痛的原因就是因為不通，要解除這個問題，要通則不痛，通了疼痛才能緩解。

是不是所有的疼痛都是痛則不通呢？也不是，也有因虛致痛的，因為虛弱了，也可以導致疼痛，不一定都是實邪。

最常見的原因，比如說陽氣虧虛，陽氣不能夠溫煦，精血不足，不能充實，臟腑經(jīng)脈失掉了陽氣精血的充養(yǎng)，所以出現(xiàn)了叫作“不榮則痛”。

因實所導致的，我們叫作不通則痛，是實痛的病機；因為虛損導致疼痛的病機，是不榮則痛，不能榮養(yǎng)了，不能夠得到榮潤了。

因虛致痛的特點，和實證的疼痛相對來說，它的特點表現(xiàn)為痛的時間比較久；痛的程度比較輕，不是痛得很厲害，因為它是得不到榮養(yǎng)，不是阻塞不通；是連綿不休和時痛時止，也有的是隱隱痛、長期的隱隱痛；也有的是痛一陣以后，慢慢又緩解，緩解以后、隔那么幾天以后，它又痛起來了，這是疼痛的特點。

一般來說喜按，喜按是多虛，拒按（是）多實。

所以這種疼痛，前面的是要通則不痛，這種治療就要補虛才能夠止痛。陽氣不足就溫補陽氣，陰血、精髓不足，就要補髓填精，通過這種方法來進行治療。

病人疼痛是種什么樣的痛法、有什么特點？是一種什么性質的疼痛？

（1）脹痛

什么是脹痛，實際上就是它痛的時候，還有脹的感覺，是脹和痛共同存在，所以形成了一種脹痛。

脹痛，經(jīng)常見的部位，是胸、脅、脘、腹這些部位出現(xiàn)。這些部位出現(xiàn)了脹痛，多半是氣滯，脹痛屬于氣滯。

有些特殊的地方，頭部、眼睛也可以出現(xiàn)脹痛，那么這個時候的脹痛，多半是氣血上壅，為什么會氣血上壅呢？肝火、肝陽迫血妄行，肝陽上亢、肝火上炎往往出現(xiàn)頭目的脹痛，所以頭目脹痛就不要認為是氣滯，多半是陽熱上擾、氣血壅滯。經(jīng)常見到的頭目脹痛，還有的有痰飲，不光是水飲、水濕，比如說青光眼，眼球的液體里面運行不暢了，眼壓增高，房水阻塞，因此它可以出現(xiàn)頭目的脹痛，那么這個當然也就不一定是肝火、肝陽了，也可能是肝火，也可能是肝陽，也可能是痰飲水濕，痰飲水濕，這是脹痛常見的部位。

如果是胸腹脘脅這些地方，多半是氣滯，頭上的多半是肝火、肝陽、痰濕這些內(nèi)容。

（2）刺痛

刺痛，有的人形容它像針扎一樣的，像雞在這里啄米一樣的。實際上有很多情況是什么原因？血管在那里跳動，那血管跳動一下，它感到痛一下，像針扎一樣的這種刺痛。嚴重的、很厲害時，有的描述像刀割一樣地痛，痛得厲害，這種疼痛都叫刺痛。

刺痛多半是瘀血阻滯。刺痛是血瘀，脹痛是氣滯，當然氣滯要看具體的部位，但是刺痛不管在任何部位，一般來說都是血瘀的一種表現(xiàn)。

（3）冷痛

所謂冷痛，是除了有痛的感覺，并且兼有寒冷的感覺，這種又冷又痛，就形成冷痛。這冷痛當然它就喜溫，有溫熱的它就會減輕。

最常見的部位是腰脊、脘腹、四肢、關節(jié)等。之所以出現(xiàn)冷痛，要么就是陽氣虧虛了，陽虛，要么就是寒濕、寒邪凝滯，最常見的原因。

陽虛則痛，寒盛則痛，這是冷痛，是陽虛可以導致，寒盛也可以導致。

（4）灼痛

灼痛，除了疼痛的感覺以外，還有一個灼熱的感覺。哪些情況常出現(xiàn)灼痛的感覺呢？生瘡、生癤子的時候，往往是燒灼的感覺，燙傷以后、燒傷以后那種痛，那就是種灼痛。

患者部位除了痛以外，還有灼熱的感覺，灼痛。

最常見的原因就是陰虛、熱盛。陰虛則熱，陽虛則寒，陰虛可以導致灼痛，熱盛、陽盛可以導致灼痛。這與《素問》所說“陰虛則寒，陽虛則寒，陽盛則熱，陰盛則寒”的機制是一樣的。陰虛和陽盛可以導致灼痛，陽虛和陰盛可以導致冷痛。

（5）重痛

重痛是除了疼痛以外，身體有一種酸重的感覺，身體感到很沉重，手、腳都好像抬不起來，不想活動這樣的表現(xiàn).

重痛多半是由于濕阻氣機，濕邪阻困，陽氣不運也可以導致濕阻氣機。

身上的重痛多半由于濕阻氣機，如果頭部的重痛，頭又重又痛，有幾種原因，（1）最常見的是肝陽上亢、氣血上壅，我剛才講的頭目脹痛，氣血都到上面去了，上面的氣血壅聚，當然頭又感到脹，又感到重，這種病人可能是又脹又重的疼痛。（2）氣血不足，不知道大家有這感覺沒有，如果說勞累得太厲害了，晚上兩三點鐘還沒有睡覺，感到頭很重了，頭痛了，那么這個時候的頭重、頭痛，難道還是肝陽上亢、氣血上沖，我看恐怕就是氣血不足了。氣血不足了重痛應該是反常，氣血不足它應該是輕痛，但是我們沒有描述出一個頭部有輕痛，我們的感覺可能確實感到頭很重，抬不起來了，實際是精神很疲倦，頭抬不起來，很重，很疲憊，那個時候的重痛，頭部脹痛，那是氣血不足，不等于氣血太旺盛，也有這種情況。

（6）酸痛

酸痛就是有酸的感覺，這個酸是一種什么感覺？也講不清，疼痛不太明顯，好像身酸，很不舒服，又酸又痛，講不清，這種是病人的一種體會，我們可能大家都有這種體會，又酸又痛。

酸痛和重痛它有相似的地方，多半屬于濕邪阻滯了經(jīng)絡、肌肉、關節(jié)，經(jīng)氣不利，濕邪阻困，這一點和重痛是相同的。

出現(xiàn)酸痛，也有認為是由于腎虛，骨髓失養(yǎng)，腎虛以后，精不能夠充實骨髓，所以出現(xiàn)了酸痛，骨頭里面酸痛這一種表現(xiàn)。

（7）絞痛

絞痛是痛得很厲害，和刀在里面絞動一樣。為什么會出現(xiàn)絞痛？多半是有形的實邪阻閉了氣機。最常見的原因是寒邪導致，寒凝氣滯，寒者筋脈收引、筋脈攣急收引，可以出現(xiàn)絞痛。

寒邪引起來的疼痛，一般都是比較嚴重。比如真心痛，就是冠心病心絞痛，我們中醫(yī)叫真心痛或者叫厥心痛，痛得很明顯。腎結石、膽道結石梗阻的時候，往往出現(xiàn)絞痛。還有一種叫作氣腹痛，腸道的氣機不暢，受寒以后突然肚子絞痛，一檢查不是腸梗阻，也不是腸穿孔，給他用點緩解痙攣的藥以后，阿托品之類的，他不痛了，這是氣腹痛。所以氣滯、寒凝可以導致絞痛，疼痛的性質很嚴重。

（8）空痛

空痛是怎么痛法，反正感到一種空虛的感覺，特別比如經(jīng)常見到的婦女月經(jīng)以后感到小腹部有一種空痛的感覺，空虛疼痛的感覺，多半是由于氣血虧虛，陰精不足，臟腑經(jīng)脈失養(yǎng)導致的。

（9）隱痛

隱隱痛，痛的程度比較輕，病人感覺不明顯，有時候好像有一點痛，就是疼痛的程度比較輕，隱痛。

實證所導致的疼痛一般都比較嚴重，因此這種隱隱痛多半是虛證，陽氣虧虛，精血不足，經(jīng)絡臟腑失養(yǎng)（的）一種表現(xiàn)。

（10）走竄痛

疼痛的部位不固定，從這個地方走到另外一個地方。什么原因可導致疼痛走竄不定呢？最常見的原因，（1）是風寒濕痹里面的風痹，風有行走、走竄的特點，所以那個關節(jié)疼痛，由這個關節(jié)走到另外一個關節(jié)（痛），原來膝關節(jié)痛，現(xiàn)在手關節(jié)也開始痛，手關節(jié)痛了以后，又這個腳的拇指關節(jié)痛，游走不定，多半是一種風邪偏盛的表現(xiàn)。（2）另外一個是氣滯，不通的時候痛，通了以后，若有噯氣或腸鳴、矢氣，氣機暫時通了的時候，疼痛可以緩解。隨著氣體的走動，疼痛部位從這個地方又跑到另外一個地方痛了，多半是氣滯的表現(xiàn)。（3）還有一個蛔蟲在里面，也可以出現(xiàn)走竄痛，因為蛔蟲在腸子里面也是竄動的，從這個地方竄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就跑到另外一個地方痛了。

（11）固定痛

固定痛，就是疼痛部位固定不移，多半是屬于瘀血，瘀血阻塞、氣血壅聚、熱盛血瘀的時候，常表現(xiàn)為固定痛、刺痛。比如生瘡，要化膿的時候，多半是固定不移，象針扎一樣地痛。

固定痛也見于寒濕阻滯、寒凝氣滯、寒邪黏滯，寒濕、濕熱阻痹筋骨關節(jié)。比如風寒濕痹里面那個濕勝、寒勝都可以導致，濕勝我們叫作著痹，風勝叫行痹，寒勝叫作痛痹。

（12）掣痛

掣痛，就是牽扯、牽引作痛，扯著痛，這個地方扯到另一個地方痛，扯著痛。

最常見的扯著痛是偏痹，什么叫偏痹？就是相當于西醫(yī)講的坐骨神經(jīng)痛，后面從腰部連著腿上、下肢的外側一條線疼痛。中醫(yī)把它叫偏痹，偏痹這個名詞也是中醫(yī)早就有了的，明朝就有偏痹這個名詞、這個病名。

偏痹多半是現(xiàn)在西醫(yī)說是椎間盤突出，壓迫了坐骨神經(jīng)，沿著坐骨神經(jīng)呈放射性的疼痛，顯然是一種牽扯性的疼痛。為什么會疼痛呢，中醫(yī)認為是經(jīng)脈阻滯。

另外常見的掣痛，是肝經(jīng)的疼痛，比如腎結石，從這個小腹部、腰腹部一直向下連到陰器，甚至放射到大腿的內(nèi)側，上連脅肋，下連陰器，這種牽扯性的疼痛，也是一種扯痛。

西醫(yī)說的什么膽石證、膽囊炎可以反應到右肩部疼痛，這都是牽扯性的疼痛，放射到那個地方的疼痛。

中醫(yī)講到的胸痹、心痛，《金匱要略·胸痹心痛短氣病篇》里面講到：“心痛則徹背，背痛則徹心”。前面痛的時候連到背部也痛，背部痛的時候連到前面也痛，這種胸痹的表現(xiàn)也屬于掣痛。

雖然從疼痛的性質可以體現(xiàn)病變的性質，但要結合全身的表現(xiàn)，不要單憑疼痛的性質，就斷定是血瘀、氣滯、寒濕。比如說刺痛，可能是血瘀，但寒凝可以導致血瘀，血熱也可以導致血瘀，這是血瘀只是一個后果。

疼痛的性質是可以提示病變的性質，但是也要參考全身的表現(xiàn)，不要單純依據(jù)一個疼痛就做結論。

各個部位都可以引起疼痛。在問疼痛部位的時候，一方面要弄清楚疼痛的確切部位在哪個地方。病人講胸痛，那你胸痛到底是哪地方痛，是心臟這個地方痛，還是劍突這個地方痛，還是胸部左邊、右邊哪地方，這個范圍很大。腰痛是痛在腰的中間還是兩邊，上面還是下面一些，都要把位置搞清楚。肚子痛是痛在外面還是痛在肚子里面痛，還是腹壁上面痛，確切部位弄清楚。

同時要明確這個部位它的內(nèi)臟是什么，這個疼痛，它的內(nèi)部在什么地方，反映哪一個臟器，經(jīng)常和哪一個臟器有關系。

比如說，眉心這個地方疼痛，眉心痛，中醫(yī)常認為是陽明經(jīng)疼痛，西醫(yī)講的額竇炎可能就出現(xiàn)眉頭這個地方疼痛，那我們就知道這個地方和額竇有關系。

右下腹這個地方疼痛，腸癰、闌尾炎比較常見，如果是生育期的婦女，突然出現(xiàn)右下腹疼痛，你要考慮是不是有宮外孕破裂這些問題。

問疼痛的性質，重點要了解導致疼痛的原因，寒、熱、氣滯、血瘀、痰飲、陽虛、陰虛等等。問疼痛的部位，重點要了解病變的位置，是什么病種，哪些病變可以導致。

（1）頭痛

中醫(yī)很重視頭部的疼痛，根據(jù)頭痛的部位來分經(jīng)論治、分經(jīng)辨證。前額痛，連到眉棱骨的屬于陽明經(jīng)，陽明循身之前，行于頭面部；太陽行于頭之后，所以后頭痛是屬于太陽；少陽行于頭的兩側，所以兩側頭痛屬于少陽經(jīng)；足厥陰肝經(jīng)上額交巔，所以巔頂頭痛屬于厥陰肝經(jīng)的病變。最常見的有這么幾個分法。

剛才講到，還要注意疼痛部位反映內(nèi)臟的什么問題。頭痛的原因很多，到底什么原因？我們沒有辦法把頭打開，只能據(jù)癥辨證。風寒暑濕燥火，外感可以導致，這是頭痛最常見的原因。感冒以后、外感以后，經(jīng)常都出現(xiàn)頭痛；癆蟲患腦，癆，是講的結核，腦癆常見頭痛。瘧疾，瘧疾病人最典型的開始是惡寒戰(zhàn)栗，接著是高熱、頭痛，然后汗出而解，痛得很厲害，頭痛欲破。（還有）各種中毒、外傷等等，都可以導致。

所以頭痛的原因很多，到底是哪一種，除了要注意中醫(yī)講的太陽、陽明、少陽、厥陰這種分經(jīng)以外，還要注意和耳朵、眼睛、鼻子、咽喉等等這些臟器有什么關系，因為五官都在頭部，頭痛也可能是因為五官的病變所導致的。

（2）胸痛

胸痛要明確確切的部位。胸痛常見的病變有厥心痛、真心痛、胸痹。

胸痹是指一般的冠心病、心絞痛，厥心痛、真心痛是講的心肌梗死那種情況，病情很嚴重，旦發(fā)夕死、夕發(fā)旦死，有的甚至不一定是夕發(fā)旦死，可能半個小時、幾分鐘就死掉了，厥心痛的病情很厲害，所以叫作真心痛、厥心痛，那是真正的心臟部位痛。

但俗話說的心痛，也不一定在心臟、心尖這個部位，也可以是在劍突下哪個地方痛，注意突發(fā)的心絞痛也有疼痛部位是在劍突下的。

肺熱病，相當于西醫(yī)講的肺炎、急性肺炎，也有胸痛。肺的熱性病變，肺熱，這是《素問·熱論》里面就有這個病名的。陳平伯的《外感·風溫病篇》里面也提到風溫肺熱病，就相當于西醫(yī)講的肺炎、急性肺炎。肺癰、脅肋痛相當于肋間神經(jīng)痛、肺癌、胸部的外傷等等，都可以導致胸痛。

（3）脅痛

脅為肝膽所居之處，所以肝膽的病變、肝膽經(jīng)絡的病變都可以出現(xiàn)脅痛。

肝臟的病、膽囊的病，西醫(yī)講的脾的病，但是我們中醫(yī)說兩邊都是肝膽，肝經(jīng)所屬的部位。最常見的原因，有郁熱、濕熱、火旺、陰虛、飲邪停于胸隙（胸腔積液，中醫(yī)稱為懸飲）等等，都可以出現(xiàn)脅痛。特別是肝膽的病變，膽癉、膽石、膽脹、肝熱病、肝癰、肝積、肝濁著、肝癌，這些都可以導致脅痛。

（4）胃脘痛

胃脘的部位、劍突稍微偏下一點，這個地方疼痛，多半是胃的病，作為定位來說，多半是定在胃。但是有的時候也不光這個胃，膽囊的病也可以在這個地方。病機多半是胃氣失和，氣機不暢。

胃脘部的疼痛，要分虛和實，就是喜按、拒按，隱痛還是劇痛，分虛、實。最常見的原因，比如說胃瘍，就是胃潰瘍；胃痿，比如痿縮性的胃炎，胃痿；胃脘的穿孔；胃癌，胃的癌病等等，都可以導致常見的，最常見的。除此之外，比如食積，可不可以？吃東西沒吃好，受寒可不可以？吃了辛辣的東西，飲烈酒以后，甚至他的胃就痛了，都可以，胃脘這個地方疼痛，一般病位一般在胃。

（5）腹痛

“腹”的范圍很廣，有大腹、小腹、少腹、臍周這樣一些區(qū)分。要根據(jù)疼痛的部位，確定內(nèi)在的臟腑；根據(jù)疼痛的性質，確定病變的性質。刺痛、脹痛、游走痛、竄痛，轉移痛，西醫(yī)還有一個轉移痛等等，要根據(jù)疼痛的性質，辨別病變的性質。

原因很多，病種也很多。腸癰、腸痹、腸結、腹瀉、氣腹痛等等，很多很多的病，都可以導致腹痛。

（6）背痛

背部是講的大椎以下，包括肩胛，到肋沿以上的這一塊都是背，背部是足太陽膀胱經(jīng)所過的部位，中間有脊髓，督脈行于脊內(nèi)，所以多半是膀胱經(jīng)、督脈、脊髓、脊椎的部位。

背部疼痛，最常見的原因是寒凝太陽經(jīng)、寒濕阻滯督脈，經(jīng)絡的損傷等。這個部位的疼痛，還可以診察內(nèi)臟的病變，由于背部有內(nèi)臟的腧穴，膀胱腧、大腸腧、胃腧、膽腧、腎腧、脾腧等，哪一個腧穴上有壓痛點明顯的時候，可能和哪一個臟器有關系。

（7）腰痛

腰是剛才講到肋沿以下、臀部以上的這個部位，腰為腎之府，帶脈環(huán)繞于腰部，所以有病的時候，多半是反映這些部位的病變。腎虛、帶脈和經(jīng)絡的組織受傷，腰椎骨折等等這些情況都可以導致疼痛。

（8）四肢痛

四肢、手腳的疼痛，仍然是經(jīng)絡、經(jīng)脈、筋骨的不利?？刺弁词悄囊粭l經(jīng)絡循行的部位、哪一個關節(jié)的疼痛，多半是風寒濕熱之邪阻滯。

關節(jié)疼痛，肢體疼痛，中醫(yī)認為多半是風寒濕邪侵襲，除了外傷等等原因以外，很常見的原因，風寒濕邪。西醫(yī)也承認，把這種病叫作風濕性關節(jié)炎、風濕性肌炎。實際上，它這個名稱中醫(yī)看來并不很恰當，中醫(yī)認為痹病是風寒濕三種邪氣雜至，共同形成。

《素問·痹論》里面講“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風寒濕三個都存在，最關鍵的是哪一個？是寒，但是西醫(yī)偏偏沒有提寒，風寒濕不講寒，只講風濕，采納了風濕這個名稱，并且后面加一個炎字，風濕性關節(jié)炎、風濕性肌炎，炎是什么，兩個火，炎是兩個火加在那里去，那就是它講的是風濕熱，因此，不是風濕寒，不是風寒濕，有這樣一個差別，名稱有這樣一個差別，這可能是當時翻譯的時候，沒翻譯好的問題。

四肢痛的原因，除了一般的風寒濕所致，痰濕、瘀血阻滯也可以導致。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就是足跟痛、脛膝酸痛，這是腎虛的一個表現(xiàn)，這種病人也不少見，西醫(yī)說他有這個跟骨骨質增生，年紀大了的人，年老的人，有時候站久了，或者走遠了，足跟這個地方痛，或者脛骨、膝關節(jié)酸痛，腰膝酸軟、腰膝酸痛，中醫(yī)認為多屬腎虛的表現(xiàn)。

（9）周身痛

周身痛是指全身很多地方都痛，身痛，講不清哪痛，周身都感到有疼痛的表現(xiàn)。

新病的周身痛多半是實證，感受了邪氣、外感，頭痛、身痛最常見的；久病的、長期臥床的，可能是虛證，也可能是氣血不流暢的一種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