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SLE病人體內的T細胞在SLE的發(fā)生發(fā)展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其主要異常包括粘附分子表達異常、分泌炎性細胞因子，激活DC和B細胞等來促進炎癥的發(fā)生發(fā)展。SLE確切的發(fā)病機制并沒有完全闡明，但顯而易見的是，一旦體內的免疫平衡被打破，T和B細胞就會擴增從而導致自身免疫性反應以及炎癥反應。如果該過程不能被體內體液和細胞的抑制機制所阻止，炎癥和組織損傷就會加重，進而導致器官損傷。

激素和免疫抑制劑是現(xiàn)在常規(guī)治療SLE的手段。傳統(tǒng)的治療手段其特異性低，毒副作用較大。這篇文章我們主要探討過去幾年間在SLE治療策略上在T細胞行為研究的最新進展，這些發(fā)現(xiàn)可能幫助我們更好的理解SLE T細胞的行為，為進一步研究T細胞作為SLE治療靶點打下堅實的基礎。

細胞信號通路的異常

T細胞捕獲抗原后，協(xié)同其表面各種信號分子，始動T細胞的激活，并根據傳遞信號的差異誘導T細胞分化為炎性細胞或者調節(jié)性T細胞（Treg）。這部分主要討論SLE病人體內信號改變。

CD3-TCR信號通路的改變

SLE病人體內的T細胞其CD3-TCR信號通路傳導更快，能夠更快速度的募集表面的CD3信號分子。激活的TCR信號通路使鈣離子水平增加，從而胞質絡氨酸蛋白磷酸化滯留，這些都會導致SLE T細胞的功能異常，包括CD40-CD40L表達增加及轉錄抑制CREM的增加等。

TCR分布異常

變化的鈣離子信號通路會導致SLE的T細胞相關信號通路的重排[4]。作為CD3-TCR復合體的核心信號分子CD3ζ在SLE病人體內的表達水平較正常人水平下降，同時伴隨著FcRγ的表達，該分子在正常的T細胞內并不表達，重要的是，FcRγ的表達會導致Syk的表達，從而阻斷了Zap-70的表達，因此，CD3-TCR的信號傳導方向錯位。

T細胞凋亡異常

SLE病人體內其自發(fā)的凋亡會增加。這主要是因為T細胞內線粒體超極化以及氧自由基的過度表達，這些變化會導致對氧化敏感的細胞因子的表達異常，如IL-10和TNF。增加的T細胞凋亡和壞死會提供更多抗原從而促進炎癥細胞的增殖最后加重炎癥反應。

CD44表達增加

CD44是一個細胞表面分子，和T 細胞的粘附和遷移相關，在SLE病人T細胞表達水平異常的高。CD44與ERM蛋白聚合形成脂筏模型，在SLE病人的腎臟體內發(fā)現(xiàn)浸潤的T細胞其磷酸化的ERM蛋白表達上調，意味著高水平的CD44的表達能夠促進SLE T細胞進入炎癥部位[12]。在CD44亞型中，CD44v3和CD44v6與病人的疾病的活動周期、自身抗體水平以及狼瘡腎炎呈現(xiàn)出相關關系?；诖?，CD44v3和CD44v6可能能夠作為器官浸潤和疾病進展的分子標志

基因表達異常

大量基因組水平研究發(fā)現(xiàn)有幾個基因位點和SLE的發(fā)生發(fā)展相關。然而，我們上述的CD44、CD247和FCER1G并沒有出現(xiàn)在這項研究中?？赡茉蚴腔蚨鄳B(tài)性可能和疾病的發(fā)生發(fā)展有關，但是并不是這些差異一定能夠導致疾病的發(fā)生。免疫系統(tǒng)能夠根據環(huán)境的變換及時的改變自身的狀態(tài)。上述信號通路的異常激活T細胞可能會導致基因的改變，從而改變細胞的行為進而促進炎癥的發(fā)展。

NFAT

NFAT家族的蛋白受鈣離子信號調控，TCR介導的鈣信號能夠使非激活狀態(tài)的NFAT去磷酸化從而進行核轉位，促進相關基因的表達。SLE病人分離的T細胞其核水平的NFAT表達增加，導致CD40L的過表達，進而誘導B細胞抗體的產生以及DC的激活。

CREB/CREM

CREB和CREM都是cAMP控制的轉錄因子，兩者在SLE病人的T細胞表達都有一定的缺陷，且兩者功能拮抗。磷酸化的CREB誘導轉錄而CREM抑制轉錄。pCREB和CREM結合到IL2啟動子的-180位置，兩者比例調控IL-2的表達水平。有兩種確定的機制影響著pCREB和CREM的比例，一個是蛋白磷酸酶2（PP2A），另一個是絲蘇氨酸磷酸酶，這兩種磷酸酶都能夠誘導pCREB的去磷酸化。然而CAMK4的核轉位能夠促使CREM與DNA的結合。因此，SLE 病人T細胞IL-2表達降低可能是由于CREM：pCREB比例上調導致的，進而降低了API的激活。

DNA的甲基化

DNA的甲基化能夠抑制基因的表達。在SLE病人T細胞整體甲基化水平降低，從而導致了多種蛋白過表達，包括PP2A、CD70以及CD40L。這種改變可能是通過降低MAPK的活性從而調節(jié)DNA甲基化酶的活性。

T細胞亞群

根據T細胞表面協(xié)同受體CD4和CD8分子的不同，TCRαβ+T細胞可以被分為CD4+單陽性、CD8+以及CD4-CD8-三群細胞。CD4和CD8分子是在胸腺中發(fā)育形成的，然而有部分的DN T細胞來源于激活的CD8+ T細胞。

CD8+T細胞和DN T細胞

CD8+T細胞在病人體內的作用還未完全闡明。有研究發(fā)現(xiàn)活動期的SLE病人其激活的CD8+T細胞數量增加[27, 28]，在狼瘡腎炎的腎臟中有CD8+T細胞的出現(xiàn)[29]。另一方面，在SLE病人體內，CD8+T細胞其細胞毒活性。在SLE病人的體內，TCRαβ+DNT細胞會表達增加，也有可能是CD8+T細胞丟失其表面的CD8分子。DN T細胞浸潤到目標的器官，產生炎癥因子促進B細胞抗體的產生[31, 32]。

Th17細胞

經抗原刺激后，CD4+T細胞會向著特定的方向分化。Th17細胞表達特異性的轉錄因子RORγt和RORα以及產生細胞因子IL17A、IL17F、IL21和IL22[33]。其通過誘導IL17的表達產生強烈的炎癥反應。SLE病人以及狼瘡小鼠體內Th17細胞數量增加，血清中IL17的表達上調[34]。另外，SLE病人有IL17陽性的T細胞浸潤在腎臟部位。IL17能夠刺激B細胞抗體的產生，在狼瘡小鼠模型體內生發(fā)中心的形成。

Tfh細胞

Tfh定位在生發(fā)中心，其通過表達IL21和CD40L能夠刺激B細胞產生抗體[36]，促進其類別轉換以及細胞抗體的高頻突變。SLE病人體內其CD4+CXCR5+數量上調，該群細胞和Tfh相似。同樣，狼瘡發(fā)病小鼠發(fā)病過程中伴隨著Tfh細胞數量的增加。另外，Tfh細胞的缺陷對狼瘡小鼠有保護作用。同樣，IL21受體的基因突變能夠延長狼瘡小鼠生存時間。同樣SLE病人體內的IL21水平增加[38]。

Treg細胞

調節(jié)性T（Treg）細胞是維持機體外周免疫耐受的關鍵因子，其表達缺失可導致致命的自身免疫性疾病[39]。SLE患者體內Treg數量減少[40-42]、功能限制,可能是其對自體核抗原不耐受的關鍵因素。且在SLE患者體內，IL-2表達降低，可能導致Treg發(fā)育和分化的障礙。我們和其他課題組的研究發(fā)現(xiàn)IL-6的存在會導致nTreg向Th17轉分化，另外有研究證實IL-6在病人體內表達上調限制Treg的功能。

T細胞治療SLE的可能途徑

細胞水平的治療

自體的造血干細胞轉移已經被用來治療對傳統(tǒng)型治療方法抵抗的SLE病人。經治療后的病人CD4+CD25+Foxp3+的T細胞以及CD8+Foxp3+的Treg細胞與正常人水平無異。另外在狼瘡小鼠的研究中，nTreg細胞阻止該疾病的發(fā)生發(fā)展。這些實驗數據進一步的促進了細胞治療SLE的可能性。

同源細胞的相互作用

CTLA4-Ig（Abatacept）

抗原提成激活T細胞需要TCR和CD28分子的激活。抑制CD28-CD80/86的相互作用即使有豐富的TCR和MHC分子信號的激活，T細胞也不能被活化。T細胞表達CTLA4能夠終結自身的激活。比起CD28，CTLA4與CD80/86親和力更高，能夠競爭性的結合CD80/CD86抑制T細胞的激活。Abatacept就是這樣的一個藥物。這個藥物在狼瘡小鼠體內是有效的，尤其是其與免疫抑制劑合用能夠顯著改善狼瘡小鼠的發(fā)病。Abatacept與免疫抑制劑合用于臨床治療狼瘡腎炎正在進行三期臨床實驗。

CD40：CD40L

在SLE病人體內的CD4+T、CD8+T和B細胞過表達CD40L[18]。研究表明，Anti-CD40L抗體能夠減輕狼瘡的嚴重程度，能夠增加小鼠的存活率[50]?，F(xiàn)有的CD40L臨床用來治療SLE的有BG9588和IDEC-1。用BG9588能夠治療SLE病人，顯著降低疾病的嚴重程度。意想不到的是，Anti-CD40L的抗體會導致血栓的發(fā)生。可能該抗體能過結合激活的血小板表面的受體從而發(fā)生血栓。從而阻止了該抗體的使用，SLE病人T細胞的異常增加可能可以通過其他作用于鈣離子和鈣調磷酸酶藥物。這也許可以阻止血栓的發(fā)生。

ICOS-B7RP1

激活的T細胞表達ICOS，能夠結合B7RP1。T細胞利用這條通路誘導B細胞的抗體類別轉換和IgG的產生。當用Anti-B7RP1注射進入狼瘡小鼠體內[53]，能夠顯著改善疾病。其機制可能是通過抑制Tfh的發(fā)育。人源化的Anti-B7RP1的抗體已經進入一期臨床用來治療SLE病人[54]。

LFA1-ICAM1

這是一組粘附分子，表達在內皮細胞表面，起著穩(wěn)定免疫突觸的作用。人源化的多克隆抗體efalizumab，能夠結合LFA1的α亞基，已經被用來治療嚴重的lupus疾病。然而，efalizumab治療與腦白質病變有一定的關聯(lián)從而使其從市場撤回。

細胞因子

IL-6

單核細胞分泌IL6[55]，能夠與TGF-β促進Th17的分化。在病人體內IL-6在血液以及受累的腎臟中表達上調。IL-6和IL-6R特異性的抗體能夠顯著改善狼瘡小鼠的臨床表現(xiàn)。包括降低dsDNA抗體，減少蛋白尿，增加存活率。IL-6R的抗體已經被用來SLE的一期臨床治療。已經證明能夠顯著降低Anti-dsDNA的表達水平。但有兩例病人出現(xiàn)了嚴重的嗜中性粒細胞減少癥，對于其療效和毒性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IL-17，IL-21和IL-23

我們上面討論過這三者在SLE病人體內的重要性。IL21[37]和IL23受體KO能夠顯著減輕疾病的癥狀。通過鼻子給藥，狼瘡小鼠Anti-CD3的抗體能夠誘導CD4CD25-LAP+Treg細胞以及抑制IL-17+CD4+ICOS-CXCR5+Tfh細胞[59]。如上所述，Treg功能的降低以及Tfh數量的增加和SLE的疾病相關。其詳細的機制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信號通路

Syk

其在多種免疫受體的信號轉導過程中發(fā)揮重要作用?，F(xiàn)有的Syk的抑制劑R788是一種前體藥物，可以在體內代謝成為R406發(fā)揮抑制Syk的作用[60]?，F(xiàn)在已經用于RA的二期臨床實驗。也有預臨床實驗說明其能夠治療Lupus小鼠。另外，R406能夠抑制SLE T細胞鈣離子信號通路，從而修正過度激活的T細胞的TCR信號通路。

mTOR

雷帕霉素是一種大環(huán)內酯類抗生素，能夠改變線粒體跨膜電位以及減弱鈣信號，最先用于移植物排斥反應。雷帕霉素能夠結合FKBP1B以及mTOR的調節(jié)蛋白。這種藥物能夠糾正SLE T細胞的生物學特征，例如降低T細胞表面CD3ζ的表達，雷帕霉素能夠通過降低抗核抗體的產生以及減輕腎小球腎炎來延長狼瘡小鼠的壽命。雷帕霉素在9位SLE病人的臨床試驗中也取得了可喜的效果[63]。

CAMK4-CREM

由于細胞轉染技術的快速發(fā)展，多種SLET細胞中異常的分子都成為了潛在治療SLET細胞的靶標。CAMK4能夠下調激活的SLET的IL2的表達。當T細胞轉染一個缺陷的CAMK4的時，缺失的酶活性被阻斷，從而抑制CREM結合到IL-2的啟動子區(qū)域從而促進IL-2的表達。

干擾T細胞表達CREM也能夠顯著的增加IL-2和C-Fos的表達，這些研究也說明了在SLE病人體內，CAMK4-CREM在下調IL-2的表達。通過基因治療的手段干預CREM和CAMK4的表達也許可以成為治療的一種有效手段。

粘附分子

SLET細胞通過上調粘附分子和重排骨架蛋白侵蝕組織。在SLE病人體內主要通過CD44的表達來增強粘附和遷移能力。體外實驗表明通過SiRNA干擾CD44的表達能夠抑制SLET細胞的遷移能力。同樣利用細胞松弛素D抑制肌動蛋白的聚合也能抑制SLET細胞的粘附和遷移。

結論

SLE病人的T細胞與正常T細胞有很多非常有意思的差異，不論是在胞內還是細胞外，SLE 病人T細胞表現(xiàn)一個相反的信號通路。例如T細胞能夠協(xié)助B細胞產生自身抗體，卻抑制細胞毒作用和Treg的功能。在細胞因子水平，T細胞不能產生IL-2卻能夠釋放大量的IL-6和IL-17。IL-2的低表達可能是由于抑制了細胞毒作用和Treg的功能，通過誘導細胞凋亡減少了自身反應性的T細胞的淘汰。IL-17可以由多種T細胞產生，包括CD4+和CD3+DNT細胞，它們在SLE 病人體內增殖，也出現(xiàn)在炎性的腎臟部位。CD44在SLE病人的T細胞也增加了表達，可能會導致炎性T細胞的錯誤歸巢。

最新在SLE T細胞病人體內分子機制的研究能夠解釋部分的SLE T細胞的表型。CD3-TCR介導的鈣離子信號通路可能是由于NFAT表達升高所致，并進一步的導致了CD40L的上調。病人體內CAMK4表達上調，從而促使CREM分子結合至IL-2的啟動子區(qū)域從而阻止IL-2的表達，增加了PP2A的表達，從而上調pCREB的去磷酸化。至于IL-17的表達水平上調還并不清楚。從T細胞途徑尋找治療SLE的方法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下手，如，抑制T-B細胞間的互作，IL-2表達，抑制IL-17的產生以及限制T細胞組織侵蝕。

     尋找病人體內對于異常T細胞功能其重要作用的異常的標志分子對于開發(fā)小分子的抑制劑是非常有幫助的。比如Syk、CaMK4以及PP2A，它們在病人體內表達上調，可以作為潛在的治療靶點。Syk小分子的抑制劑在動物模型試驗中能夠抑制其發(fā)病。同樣，CaMK4和PP2A特異性的抑制劑在臨床上也有相似的作用。通過重建早期和晚期T細胞的信號通路，這些小分子的藥物也許可以用來糾正T細胞的功能，對于臨床藥物的開發(fā)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