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的七月故地回訪,重返闊別47年的第二故鄉(xiāng)黑龍江三團48連。當我和淑英踏上這久別重逢的故土,正像歌詞里唱的那樣,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在我們按照深藏在心底的記憶,尋覓到營部門前那條小路時,往事歷歷在目:那是怎樣的一條小路啊,只有我和淑英知道。在那個特定極左的年代里,是不能探討任何小說書籍和外國文學的,而且通通冠名黃色毒草,可兵團單調(diào)枯燥的業(yè)余生活又使我們百無聊賴,就在這時碰到同是喜歡看書閱讀的淑英,況且那些著作我們都看過,就有了共同的話題,又不能再宿舍里聊,休息閑暇之時,后山這條小路就是我們常去光顧的地方。 當年的小路兩旁,每當春天來臨時,左面是綠草茵茵的草甸子,其間開著各種艷麗的花,而印象最深的是那粉粉、白白的大芍藥花,美極了。右邊過了營部就是郁郁蔥蔥的后山林了。兩個青春少女,徜徉在這細長直達山間的小路上,時而喁偶細語,時而又因記憶的偏差而爭論不休,但絲毫不影響因美麗、幽靜的環(huán)境下心情的愉悅。那時,即便是小雨霏霏,或是冬天的小路被積雪覆蓋,也阻擋不住我們的腳步。在那個精神生活極度匱乏的年代,小路上的文學探討和爭論,填補了我們因單調(diào)的生活引起的思鄉(xiāng)之情,也化解了體力上的勞累感。 說起了閱讀,讓我想起童年。我是三歲隨父母來北京的,那時正是新中國成立不久,百廢待興,由蘇聯(lián)老大哥幫助建立的國家四機部電子管行業(yè),廠區(qū)家屬區(qū)等等都是按照蘇聯(lián)模式建造的,家屬區(qū)也叫福利區(qū)離廠區(qū)也就兩三站的路程,俱樂部,圖書館,游泳池還有食堂都在福利區(qū),我在三年級開始就用父親的工作證在圖書館辦了張借書卡,那時我就開始看小說,先看中國的四大名著,后來看魯迅的張恨水的,浩然的《金光大道》,巴金的《家 春秋》趙樹理《小二黑結(jié)婚》等。 到五六年級這些已不能滿足我了,看世界名著,大小仲馬,莫泊桑,托爾斯泰,高爾基,奧斯特洛夫斯基,司湯達等等他們的書我都看過,而且借書的頻率很高,以至于圖書管理員出新規(guī),要我們每次來還書要寫心得體會才能在借給我們新書,我很懶就把內(nèi)容提要抄一遍給她,這樣我就可以很快借到新書了,所以說在沒下鄉(xiāng)之前,我就以看到接觸了很多書了,這給我知識的積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小學我寫作文一點都不發(fā)愁。到了東北在文化生活單調(diào)匱乏的年代,除了《資本論》《論國際共產(chǎn)主義》《毛澤東選集》外,能有一本小說看實屬不易。所以提到童年看書的趣事,就讓我想起爸爸廠的圖書館,是我閱讀的起點,受益終身。 今日再走這條小路,已是坑坑洼洼,面目全非,幾乎是跳躍式的行走,再也找不到開滿鮮花,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漫步的感覺了。但當年那條徜徉文學之夢留給我們的痕跡確永留心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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