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略釋名義 佛法深淺不同,有其五種,名為五乘。一是人乘,二是天乘,三是聲聞乘,四是緣覺乘,五是佛乘,又名菩薩乘。菩薩是因,佛名為果,因果合稱,名為大乘。此五乘教,皆是佛說,故統(tǒng)名佛教。此五乘教,前二人、天乘是世間法,后之三乘,是出世教。就出世教中,聲聞緣覺二乘,法不究竟,稱為權(quán)教,一乘佛法,究竟圓滿為真實教。今宗,五乘并弘,三乘兼修,最后目的,歸宗佛道,故一乘佛教,是今正宗。為此義故,須明一乘,一乘名義,嘉祥釋云:“唯有一理,唯教一人,唯行一因,唯感一果,故名為一。”此中“四唯一”即是:唯有中道實相一理,唯教大乘菩薩一人,唯修成佛的一因,唯感無上菩提一果,故名為一。“乘”者“運出”為義,猶如車船,能運載行人,從此至彼。今此佛乘,能運行人,出二種生死,到大涅槃彼岸,故名為乘。若運而不出,不名為乘。運出有三種:一者以理運人,依此理修學(xué),能令行人,至于佛果,如《大品·出到品》說:“是乘從三界出,到薩婆若中住。”二者以德運人,如《法華經(jīng)》說:“得如是乘,令諸子等,喜戲快樂。”三者以自運他,如《涅槃經(jīng)》說:“乘涅槃船,入生死海,濟(jì)渡群生。”此一乘教,能令眾生,得成佛道,是故名為一乘佛法。
二 總論開權(quán)顯實 “開權(quán)顯實”,是《法華》一部的要義。佛昔日說出世三乘,皆是真實,修三乘因,得三乘果。三乘法皆能了脫生死,證得出世涅槃。如聲聞人,修四諦法,斷除三界煩惱,證得無為涅槃;緣覺乘人,悟十二因緣法,斷三界煩惱,證得出世涅槃;諸菩薩眾,修六波羅蜜,悟諸法實相,得成佛道,證大涅槃。一切經(jīng)教,皆作此說。唯《法華經(jīng)》“開權(quán)顯實”說二乘教,是方便法,唯一佛乘,是真實說。“開權(quán)顯實”,又叫“開方便門,示真實義”,這是《法華》的特點。吉藏大師說:開方便門,顯真實義,開二種方便,顯兩種真實。二種方便,謂“乘方便”與“身方便”。二種真實,謂“乘真實”與“身真實”?!斗ㄈA經(jīng)》前半部“開乘方便,顯乘真實”,所以明會三歸一;后半部經(jīng),從《寶塔品》到《壽量品》說:“開身方便,顯身真實。”即是“開近顯遠(yuǎn)”??偫ㄒ徊俊斗ㄈA》,不出此“開權(quán)顯實”的大意。
三 明乘方便乘真實 乘方便乘真實,又名教方便教真實。今就此義,略以五門分別:一是開三顯一,二是會三歸一,三明廢三立一,四辨破三明一,五明覆三顯一。
開三顯一者,今《法華》會上公開說:昔日所說三乘是方便教,申明今說一佛乘教是真實法。即是“開方便門,顯真實教”,故名開三顯一。 會三歸一者,綜合昔日所說的三乘教法,會歸于《法華》教中的一佛乘,故名會三歸一。 廢三立一者,廢除昔日三乘之說,建立今教一佛乘義,故名廢三立一。破三明一者,破除昔日三乘的執(zhí)著,樹立今教一佛乘義。 覆三明一者,如來赴三一兩種機緣,故說三一兩種教法,昔日以三而覆一,今則以一而覆三,故名覆三明一。 重釋會三歸一。“會三歸一”,這究竟是什么意思?答:欲知什么是“會三歸一”,首先要明白于“一分為三”。佛初成道,《華嚴(yán)》會上,說一乘佛法,諸大菩薩,咸得其益。但鈍根小機,不堪大教,如來慈悲,施設(shè)方便,遂于一佛乘法,分別說為三乘,雖說有三乘,其實還只是一佛乘,為會通三一兩義不相矛盾,即“于一分為三”,“合三還成一”。故名會三歸一。故《法華》云:“汝等(聲聞)所行,是菩薩道。”所以嘉祥說:“若識會三歸一,先須知開一為三,開一為三者,昔指大乘之因,以為小乘究竟之果,今還指昔小乘究竟之果即是大乘菩薩之因,故云會也。”有人問:世親《法華論》說破二明一,今人多云會三歸一,究竟是會三歸一?還是會二歸一?解云:這還是一個意思,如《智度論》卷十說:“于一乘中,分作三分,分為三乘,以度眾生。”如人分一斗米,分為三堆,會合時,可以說會三堆為一堆,也可以合二堆為一堆,會三會二,猶是一義,不相違背,又如父親手中只有一果,為引誘諸子,說有三果,究其實際,唯有一果,無有三果。說三乘是方便,說一乘是真實,會三乘為一乘,這就是會三歸一的意義。又經(jīng)云:“唯此一事實,余二則非真。”依此即是會二歸一。有人說,三乘皆是方便,另有一真實佛乘在三乘外,即四乘義,若有四乘,便只能說會三歸一,不能說破二明一,這違背佛菩薩的經(jīng)論,為今宗所不取。
四 辨身方便身真實 上來開三顯一,已明教權(quán)實。今次顯如來身方便身真實,辨開近顯遠(yuǎn)?!斗ㄈA玄論》卷九說:從《寶塔品》到《壽量品》略明三義:一者寶塔涌出顯多寶佛滅度,既不是實滅,應(yīng)知釋迦如來雖生也不是實生,滅而不滅,以顯法身常住;生非實生,以明方便應(yīng)化,即是“開身方便門,顯身真實義”。二者集會十方分身諸佛,顯本一跡多,以法身為本,應(yīng)化身為跡。釋迦與分身諸佛既都是應(yīng)化,則彼此皆是跡身,即知必有個統(tǒng)一的法身為本。辨跡多本一,即是“開權(quán)顯實”。三者《寶塔品》末,尋覓弘經(jīng)人,因此,便有《持品》,乃至他方菩薩,欲奉命弘經(jīng),如來便止其弘宣,言我此娑婆世界,自有六萬恒河沙菩薩弘護(hù)此經(jīng),顯示從地涌出菩薩,廣開“如來壽量無窮”,明久已證法身,不是適才成佛。顯法身常住,必須具有三義:一者本無生滅,二者法身只有一個,第三本來是有,具此三義,法身常住的意義,方才圓滿。 就“開近顯遠(yuǎn)”,略明五義:一者是開近顯遠(yuǎn),即是“開方便門,顯真實義”,昔日王宮降生,伽耶成道,只是方便示現(xiàn),今《壽量品》說:久遠(yuǎn)劫來,早成佛道,此是實言,故名“開近顯遠(yuǎn)”。二者“破近明遠(yuǎn)”,如經(jīng)文說:一切世間天人及阿修羅,皆謂今釋迦牟尼佛,出釋氏宮,去伽耶城不遠(yuǎn),坐于道場,得無上菩提,然我實成佛已來無量無邊那由他劫。是為破近明遠(yuǎn)。三者“覆近開遠(yuǎn)”,昔則覆遠(yuǎn)明近,今則覆近顯遠(yuǎn)。本是為實施權(quán),今還以權(quán)顯實,為對機不同,權(quán)實雙運,不相舍離,故有今昔開覆之異。四者“廢近立遠(yuǎn)”。遠(yuǎn)是實說,所以須立,近是方便,機熟便廢,是名廢近立遠(yuǎn)。五者,破近明遠(yuǎn),前之四種,則是約教,后之一門,就彼迷情。若對迷情,即是破近顯遠(yuǎn),若望佛教,即是開近顯遠(yuǎn)。以此五門,明開近顯遠(yuǎn),義無不盡。 釋迦一期出世,法門雖廣,概括起來,不出權(quán)實兩教,真應(yīng)二身?!斗ㄈA》結(jié)束一代始終,明開權(quán)顯實,總不出此二義?!斗ㄈA》前半,開教方便,顯教真實,其實就是大小兩教,本末兩輪;后半,明身方便顯身真實,實際就是真應(yīng)兩佛,本跡二身。若就教說,稱為本末,約佛身講,名為本跡,故本末二教,真應(yīng)兩身是《法華》開權(quán)顯實的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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