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ying: 看《新文學史料》緣于牛漢,他是胡風集團的一分子,盡管他并不完全認同胡風的思想和觀點,但對胡風的尊敬至死沒有改變。在牛漢最后的幾年,我有幸登門拜見,聆聽這位可親可敬老人的真實想法。帶路人即是現(xiàn)任《新文學史料》主編郭娟。郭娟對史料的判斷和拿捏分寸令我佩服,這份季刊我每期必看,《蕭紅年譜》便是其中頗有史料價值的內容之一。 一直追看《新文學史料》刊登季紅真整理的《蕭紅年譜》,從2014年9月的《年譜(上)》,到2014年12月的《年譜(中)》,直至今年3月的《年譜(下)》,總算齊全了。 其中有這么一則,“1942年1月12日,蕭紅向端木安排自己的后事:最擔心自己的著作被隨意刪改,要求端木全權保護,并且要為版權事立字據(jù),被端木阻止。其次,則是將來把自己安葬在魯迅墓旁,目前,先用白綢子包裹自己的尸體,埋在面向大海的風景區(qū)。其三,讓端木將來去哈爾濱,找到自己和汪恩甲的孩子。第四是商量以《呼蘭河傳》的版稅酬謝駱賓基?!弊x畢心塞。
季紅真是蕭紅研究專家,她所著的《蕭紅傳》相當出名,這份《年譜》真實度高。四則遺愿,最后如何?《年譜》中沒有交待。 隨著蕭紅病逝,當事人只剩端木蕻良,他也于1996年去世,比蕭紅晚54年。 很多人不能原諒端木,包括蕭軍、駱賓基、聶紺弩、舒群、白朗、羅烽……梅志曾經(jīng)寫過《憶蕭紅》,“四月中旬詩人一家回到了武漢,帶來了蕭紅的信,說是已懷孕,和蕭軍分開了。詩人說她已和那位友人D君(端木)在一起。呵,明白了,原來如此。這個第三者的闖入,使他們本來有裂痕的共同生活,徹底破裂了,這只能是蕭紅精神上的一種對抗,現(xiàn)在這能是真正的愛情嗎?也許僅是想轉換一下生活對象罷了,做得似乎是太冒險了,我為蕭紅擔心!”寫到戰(zhàn)爭爆發(fā),“時間已是深秋了,男的穿著他常穿的咖啡色夾克,像過去一樣斜著肩低著腦袋在街上走著,相隔兩米遠的后面蕭紅也低著頭尾隨著。不知道他們關系的人,只當是兩個路人呢。知道的也可以認為他們不和剛吵了架哩!”這是梅志眼中蕭紅與端木的關系。
去年《黃金時代》熱映,蕭紅又回歸大眾視野。傳記作家李輝跟劇中許多人物都有過交往,胡風、梅志、聶紺弩、蕭軍、端木蕻良、駱賓基、丁玲、白朗、羅烽、舒群……關系或疏或密。他到深圳做了一次關于蕭紅的講座。在他眼里,蕭紅是“寂寞而零亂的靈魂”。 胡風的孫子張本說,《黃金時代》的片名取自蕭紅在日本寫給蕭軍的信。但李輝翻出了一個條幅,是端木蕻良1985年送給他和應紅新婚的賀詞,題寫的便是“黃金時代”。這或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巧合。
提及端木,李輝認為,在戰(zhàn)火紛飛年代,他能舉行與蕭紅的婚禮,承受的親友壓力和社會壓力可想而知。在日本人攻占香港情形下,一個文弱書生奔波于不同醫(yī)院間,誰又能說,那一刻,他只顧自己,而將病危中的蕭紅棄之一旁? “1月22日蕭紅病逝,隨后部分骨灰安葬在淺水灣麗都酒店花壇里,1957年遷至廣州銀河公寓。1992年蕭紅青絲冢落成于呼蘭西崗公園內?!薄赌曜V》如是記載。 蕭紅遺愿第一條所涉及的版權,曹革成在《我的嬸嬸蕭紅》寫道,蕭紅生前出版了10本書,除了饋贈給她弟弟、蕭軍、駱賓基的三本之外,其余都屬于端木蕻良,1949年之后,端木全部捐給了人民文學出版社。 遺愿第二條,蕭紅沒葬在魯迅墓旁,倒是端木84歲去世前留下遺愿,要把自己部分骨灰撒到蕭紅在香港另一半骨灰的埋葬地。隔年他的夫人鐘耀群實現(xiàn)了這一愿望。 遺愿第三條,蕭紅和汪恩甲的孩子,沒有下落。 遺愿第四條,學者章海寧提到,駱賓基后來到桂林上海雜志公司索要版稅,桂林上海雜志公司雖然認可他的說法,但最終沒有支付 (原因不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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