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雪思

    朋友，你知道雨燕嗎？你見過雨燕嗎？我說的雨燕，并不是那種普通的燕子，不是那種人們最常見、最熟悉的春來秋去的候鳥，不是那種穿梭于千家萬戶、居檐棲梁、黑里泛藍(lán)的小燕子。我說的雨燕，比燕子稍大，很像燕子。除頸喉部有圈白絨外，全身均閃爍黑黝黝的光澤。嘴喙尖、短、扁、寬，翅膀特別狹長，飛行時如鐮刀般向后彎曲，尾翼開叉。雨燕與燕子外形上的明顯區(qū)別在足趾上，燕子的足趾三前一后，而雨燕的四只足趾都向前。

    也許是進(jìn)化造成了這種差別，也許是差別造成了物種變化。雨燕這種一致向前的足趾不利于其地面行走，卻能幫助它們牢牢地攀附在陡峭的垂直面上。因此，雨燕居住環(huán)境大都選擇在懸崖、峭壁、巖穴、樹洞以及城市的城墻、古塔、廟宇、宮殿乃至煙囪等建筑物的縫隙或窟窿中營巢。在東南亞的一些山洞中，往往棲息著數(shù)以千計的雨燕，它們的巢就附粘在洞穴的石灰石巖壁上，密密麻麻的。每晚，洞內(nèi)的石壁都要變成厚厚的羽毛墻。黎明雨燕外出時，就像從洞口飄出一片烏云。雨燕的窩巢由雨燕用羽毛、草、葉混合自己的唾液織成，含有豐富的蛋白質(zhì)，被人們譽(yù)為山珍海味——燕窩。有的燕窩因混合了紅藻而呈現(xiàn)淡紅色，人們誤以為是雨燕吐血織成，稱為“血燕”，推崇備至，其實不然。燕窩具有相當(dāng)?shù)臓I養(yǎng)價值，但雨燕建巢于陡峭的崖壁，采集燕窩頗具風(fēng)險，故而燕窩價格昂貴。

    雨燕是個龐大的家族，遍及世界各地，種類很多。有的終年生活在熱帶地區(qū)，也有的春北秋南，遷徙生活。科學(xué)家曾用雷達(dá)對雨燕進(jìn)行跟蹤，發(fā)現(xiàn)有些雨燕除繁殖期外，幾乎所有時間都在不間斷地飛翔，白天黑夜都逗留在空中，根本沒著地。雨燕喜歡集群飛翔，在飛行中捕食昆蟲。它們飛行速度很快，一般情況下能以110公里的時速連續(xù)飛行上萬公里，為鳥類長途飛行之冠。而雨燕中的尖尾雨燕，平時飛行時速更達(dá)170公里，而據(jù)科學(xué)家用秒表檢測，尖尾雨燕飛行最快時可達(dá)每小時352.5公里，是世界上飛得最快的鳥。即令是鷹凖等猛禽，也只有在俯沖捕食的瞬間速度才能與之媲美。

    雨燕并不罕見，在山區(qū)、在平原、在城市、在村莊、在湖畔、在海濱、在曠野、在古樓等地的上空，都可以瞥見它們的身影，或在高空疾飛，或在低空盤旋，或在水面地面飛掠。尤其在雷雨暴雨前后，雨燕更為活躍。它們張著鐮刀般的翅膀，綻著剪刀般的尾翼，挺著恍如乒乓球般圓圓的腦袋，興奮地高聲尖叫著，箭一般地沖向滾滾的烏云，沖向暴怒的狂風(fēng)，沖向轟鳴的雷霆，沖上崇高的云霄。這些勇敢的精靈，這些天空的靈魂，它們把風(fēng)云雨雷當(dāng)成歡樂的海洋，一會兒高飛，一會兒低掠，一會兒奮翅，一會兒滑翔，自由自在，瀟灑從容，像沖浪的快艇，像黑色的閃電，像飛舞的海龍，像穿梭的飛機(jī)，就像在熱情地、高傲地、勝利地高叫：刮吧，狂風(fēng)；下吧，暴雨；劈吧，雷霆；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