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60多歲的老教授—某大學(xué)校長購了一張赴北京的軟臥票。陪同他的是助手小張。兩張票，一個下鋪，一個上鋪。

火車剛剛啟動，老教授已經(jīng)軟臥了，太累了。小張安置好隨身攜帶的物品，腳登踏板，欲上床休息。這時，來了兩個彪形大漢，一彪漢說，請你們二位換一下座位。老教授一怔，坐了起來。小張把腳從踏板上落了下來，立足在地。問，為什么？二彪說，不要問，少廢話！一彪接著說，讓你們換，你們就趕緊倒出來！話音未落，二彪出手了，將室內(nèi)物品往過道上扔去。

見此狀，老教授用顫顫巍巍的手掏出車票，說，這是我們的鋪位，有票為證！一彪說，有票沒用，讓你們換，這是上峰的命令！老教授愕然。

小張說，憑票乘車，這是規(guī)矩！再說，讓我們換座總得給一個理由吧？二彪說，給—，嚇?biāo)滥悖∫槐胝f，這是省長的意思。

老教授聽明白了，小張欲辯，老教授制止。老教授說，換，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必須讓我看一眼是誰換座！老教授說得咬鋼嚼鐵。二彪大眼瞪小眼。

俄爾，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步入門楣。二彪剛要介紹，被中年人喝住。中年人搶前兩步哈腰，伸出雙手，親切地喚一聲，恩師，原來是您??！誤會誤會，實在對不起，對不起。側(cè)目二彪，二彪作鼠狀。老教授抽回手，沖二彪說，我話符前言！中年人滿臉堆笑，說，恩師，沒有您的栽培，我何來今日！不換了，不換了。老教授說，換！一定要換！語重泰山。

換座畢。服務(wù)員魚貫而入，將高檔的煙、果、糖、茶貢獻于桌前。省長享之。二彪立之。

十年后，省長被雙規(guī)、下獄。

某日，老教授來到獄中探視學(xué)生。學(xué)生跪地，淚流滿面，說，恩師，學(xué)生不才，給恩師丟臉了！老教授扶起學(xué)生，慚愧道，你不是不才，你是才大，失德，嚴重失德；我是嚴重失職!失教!上上下下都跑偏嘍！

師生抱頭痛哭。

2018-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