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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世紀詩歌的傳播格局與新詩文化的缺位

       江山攜手 2021-04-11

       

                            吳投文

          

        盡管新世紀詩歌尚不足以構成一個相對獨立的文學歷史時段,但因處于世紀交替的特殊時期,又因新詩即將迎來它的百年華誕,作為一個文學話題,新世紀詩歌似乎承載著人們的某種特殊感受和期待,在一些研究者那里,也可能包含著文學史定位的意圖。不過,對未經(jīng)充分過濾的新世紀十年詩歌進行文學史定位,顯然還為時過早。我想,把一個尚未充分展開的文學時段抽離出來,賦予某種理想化或理念化的建構模式,這其中包含著一種切割歷史整體聯(lián)系的文學史焦慮。自20世紀80年代中期詩歌失去“轟動效應”以來,隨著詩歌讀者的大量流失,詩歌的邊緣化趨勢日益加劇。到90年代后期,詩歌邊緣化趨勢所產(chǎn)生的后果已非常明顯,這甚至成為人們質(zhì)疑新詩合法性的一個主要依據(jù)。進入新世紀以來,由于經(jīng)濟和文化領域所發(fā)生的深刻變化,詩歌的生存面臨著更為復雜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在市場與權力相膠合的年代,詩歌越來越扮演著前所未有的奇怪角色”[],詩歌的文化身份被不斷稀釋和分化,在一種幾乎整體性的狂歡追逐中,轉(zhuǎn)化為擁有某種商品屬性的文化附屬物,這使詩歌淪為時代舞臺上一個無足輕重卻也炫目亮麗的點綴。因此,在新世紀詩歌表面的繁華之下,詩歌遭遇的困境實際上并未得到緩解。盡管那種認為新世紀詩歌已經(jīng)邊緣化到“消亡”程度的論調(diào)聳人耳目,卻令人難以置信,而那種認為新世紀詩歌已進入到空前“繁榮”的論調(diào)類乎瞎子摸象,同樣顯得非??梢?。這兩種極端的看法表明新世紀詩歌所逐步展開的復雜情形,一方面,詩歌的困境在新的情勢下有進一步加劇的可能,另一方面,跨越困境的途徑也并非全然沒有,而是需要在新世紀復雜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中尋找詩歌展開自身豐富性的途徑和由此可能誘發(fā)的新的前景。這就是大眾文化語境下詩歌的基本處境,而要系統(tǒng)地考察新世紀詩歌的基本處境,詩歌的傳播格局是一個非常有效的觀察視角,并可以由此透視新詩文化嚴重缺位的復雜形態(tài)。

        新世紀詩歌的傳播渠道呈現(xiàn)出多樣化的格局,在傳統(tǒng)的紙媒之外,最顯著的變化是新媒體的深度介入,“如今,詩人和讀者都能接觸到詩歌生產(chǎn)、流通和消費過程中的技術,如計算機、互聯(lián)網(wǎng)、移動通信設備、攝像機、電視和電臺廣播,也都能利用詞語、形象、聲音和實物間無窮的相互作用。”[]新媒體的觸須延伸到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其廣泛運用帶來新世紀詩歌傳播渠道的結構性變化,新世紀詩壇多元共生、眾聲喧嘩的基本態(tài)勢顯然與此直接相關。值得注意的是,新媒體的擴張伴隨著工商社會里無止境的利潤追逐,其終端追求是利益最大化。新媒體往往把高雅文化的優(yōu)勢部分轉(zhuǎn)化為商業(yè)品牌的附屬物,對詩歌的利用一般都要經(jīng)過精心的選擇和取舍,突出詩歌中屬于“公共文化”的部分,以取得博取眼球的廣告化效應,而抑制詩歌中的原創(chuàng)性和先鋒性因素,以減少可能帶來的廣告因素的弱化。新媒體對新世紀詩歌的操控可以說已達到無孔不入的程度,一方面導致詩歌虛假繁榮的征象,一方面造成詩歌不斷邊緣化的趨勢。盡管如此,新媒體以其對現(xiàn)代科技的組合性優(yōu)勢,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催生詩歌創(chuàng)作新格局的形成,以技術手段激發(fā)詩人的創(chuàng)作熱情,給日益邊緣化的詩壇注入某種新的活力。

        新世紀網(wǎng)絡的重要性日益凸顯,成為詩歌最主要的創(chuàng)作平臺、發(fā)表領地和傳播空間。互聯(lián)網(wǎng)語境下的新世紀詩歌出現(xiàn)一系列的新變,不僅影響到詩人的創(chuàng)作情態(tài)和讀者的閱讀方式,乃至彰顯出一種新的詩學意義[]。網(wǎng)絡有利于發(fā)表和即時性交流,在技術層面上有著傳統(tǒng)媒介無法取代的綜合性優(yōu)勢,詩人們輕點鼠標就可以置身于一個虛擬的對話場域中,在網(wǎng)絡空間分享一場詩歌的盛宴,尤其是網(wǎng)絡的擴張本能很容易形成一個具有凝聚力的詩歌話題,這確實有利于詩人們的交流,可以推動詩人們廣泛的協(xié)作互動。對大部分詩人來說,網(wǎng)絡可能是最重要的詩歌現(xiàn)場,網(wǎng)絡詩歌總額之大,遠遠超出紙媒的承載量,就此而言,網(wǎng)絡可謂新世紀詩歌的第一現(xiàn)場。不過,網(wǎng)絡詩歌似乎也遠遠不足以承載人們對新世紀詩歌的預期。在人們的潛意識里,網(wǎng)絡詩歌的文化定位模糊,還不足以與紙媒詩歌相提并論,尤其是在經(jīng)典詩歌的參照下,其文化身份多少顯得有些可疑,在主流文化的夾縫中搖擺不定。由網(wǎng)絡詩歌引起的錯覺往往造成人們對新世紀詩歌評價上的分歧,不管是“繁榮”論者還是“消亡”論者,都難免受到這種錯覺的蒙蔽,這也從一個方面反映出新世紀詩歌的尷尬處境。另一方面,人們也注意到,網(wǎng)絡正在改變中國詩歌發(fā)展的一些基本格局。就我個人的觀察來說,這種改變是整體性的,也是建設性的,網(wǎng)絡對于詩歌的正面影響要大于負面影響。網(wǎng)絡詩歌生態(tài)的蕪雜和混沌并不可怕,其中包孕著新世紀詩歌綜合性生長的態(tài)勢。特別要提到的是,網(wǎng)絡是先鋒詩歌競技的最佳場所,被狹隘的紙媒所隔絕的先鋒詩歌往往通過網(wǎng)絡被敏銳的讀者發(fā)現(xiàn),先鋒詩歌往往是先在網(wǎng)絡上鋪成潮流才被紙媒有選擇性地接納,由此可能形成某種新的詩歌格局。但網(wǎng)絡又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具有去遮蔽的作用,一方面又在形成新的遮蔽,其中也包含著一種隱性的權力運作。在網(wǎng)絡的包容性后面有著復雜的選擇機制,通過分化與選擇形成權力運作的分配格局,由此達到網(wǎng)絡傳播的利益等差效應。對新世紀詩歌來說,網(wǎng)絡的分化和選擇所帶來的弊端是顯而易見的,如網(wǎng)絡炒作所博取的超高點擊率往往是網(wǎng)絡隱性權力運作的結果,不僅無法達到對網(wǎng)絡詩歌精品的有效遴選,而且還會形成堅固的屏蔽效應,使網(wǎng)絡詩歌精品被大量的文字垃圾淹沒。另外,網(wǎng)絡空間廣泛流行的淺寫作與淺閱讀帶給詩歌的傷害也值得警惕。顯然,要充分有效地利用網(wǎng)絡優(yōu)勢為新世紀詩歌服務,還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新世紀以來,詩歌紙媒的分化有進一步加劇的趨勢,值得注意。按照一般的說法,詩歌紙媒有官刊和民刊之分,盡管兩者之間也不無互滲,但界線分明,藝術定位與選稿原則大都有明顯區(qū)別。這些年官刊的地位進一步滑落,民刊的重要性日益凸顯??梢哉f,這些年的詩歌熱點基本上與官刊無關,要觀察真實的詩歌現(xiàn)場,這些官刊最多算是一個補充或“附錄”。從這一方面來說,新世紀的詩歌生態(tài)有某種惡化的趨勢,官刊在讀者中的影響急劇降低,有品位的詩歌讀者很少去理會這些官刊。對研究者來說,官刊可有可無,繞過這些刊物似乎也并不會降低批評和研究的質(zhì)量。一些詩人拒絕官刊發(fā)表自己的作品,寧愿把作品刊登在民刊上。有時一整本刊物翻下來,找不出一首好詩,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拼湊之物。這些官刊的最大特點就是平庸,無特點,無個性,自居正統(tǒng),體制僵化,已經(jīng)完全失去過去在詩歌界的權威性地位。倒是民刊的活力和無序值得看好?;盍Ρ憩F(xiàn)在限制少,可以自行其是,自己決定辦刊的理念,落實有選擇性的詩學主張。這看起來無序,也有很多的文字垃圾雜陳其間,但在無序中卻孕育著生機和創(chuàng)造力。新的創(chuàng)造最初總是和無序聯(lián)系在一起,一旦規(guī)范,就會落入平庸的陷阱。具體到當下的民刊,雜而多是一種正常生態(tài),但一些民刊也有向官刊靠攏的趨勢,用“正規(guī)”出版物的“規(guī)范”方式運作,想方設法擠進主流詩歌圈。和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相比,創(chuàng)新觀念的弱化和道義擔當?shù)南鄬θ笔г诮档兔窨恼w品質(zhì)。一些民刊的失守和收編反映出一種“中庸化”的藝術立場在詩壇有重新抬頭的趨勢,官刊的運作體制僵而不死,仍然在某種權力格局中起著規(guī)范的作用,維護官刊搖搖欲墜的正統(tǒng)地位,這也表明詩歌紙媒的畛域之爭并未塵埃落定。

        新世紀詩歌“繁榮”的另一跡象是詩歌活動的虛熱化。詩歌在新世紀之初似乎時來運轉(zhuǎn),有研究者用“詩,由流落到寵幸”[]一語加以概括,倒也顯得非常形象。新世紀詩歌一改原來“流落”的破落戶形象,在日益加速旋轉(zhuǎn)的時代舞臺上成為粉墨登場的“寵兒”,這種變化實際上折射出在新世紀的社會文化語境中詩歌處境的詭異之處。由于新世紀以來經(jīng)濟因素的強力驅(qū)動,“文化搭臺”作為商業(yè)和政績項目得到大力推廣,“詩歌熱”也隨之升溫,詩歌的文化裝飾功能得到強化,名目繁多的詩歌節(jié)、詩歌研討會、詩歌聯(lián)誼會、詩歌朗誦會、詩歌排行榜、詩歌評獎等活動于是應運而生,大有遍地開花之勢。值得注意的是,“與20年前不同的是,新世紀詩歌活動的大多數(shù)主辦者不再是國家的文化部門,而是政府、企業(yè)、大學、私營老板等”[],一些詩人變身為詩歌活動家,穿梭于各種詩歌活動之間,看起來風光無限。在消費時代的成本核算中,詩歌活動的成本相對低廉,詩人是一種近乎免費的勞動力,他們一般只需要廉價的掌聲和虛擬的成就感,根本不需要支付像影視明星那樣昂貴的出場費,而詩人的出場作為一個文化符號會產(chǎn)生某種特殊效應,這又是明星演唱會無法達到的效果。這些詩歌活動的舉辦往往以“大而全”的模式順應流行媒體的技術路線,抽取詩歌文化中的消閑功能或政治教化功能加以無節(jié)制地放大,以換取可能達到的商業(yè)或政績目的,還可以形成虛假的學術繁榮征象。這些大張旗鼓的詩歌活動往往與詩歌本身無關,詩歌淪為一個炫目的幌子在招搖,在幌子的后面有一雙強有力而無形的手在操控。這些詩歌活動的實質(zhì)是排除與商業(yè)功利和政績沖動相對立的異己性因素,在消費文化語境中把詩歌文化的“純潔”和“高端”因素轉(zhuǎn)化為凸顯實用價值的文化裝飾功能,這也是新世紀詩歌真實處境的一個方面。

        在新世紀之初由諸多復雜因素構成的文化語境中,傳播渠道的通暢實際上并未抑制詩歌進一步邊緣化的趨勢。詩歌的困境在新的情勢下反而在加劇,不過是由原來的整體蕭條在繁榮的幌子下轉(zhuǎn)化為隱性化發(fā)展的態(tài)勢,在異乎尋常的“詩歌熱”表象下形成詩歌邊緣化的詭異局面,其中一個顯著的特點是詩人重新回到時代舞臺的聚光燈下,但詩人的文化弱勢地位依舊,他們被擠壓在狹窄的物質(zhì)空間,難以在精神世界得到真實的呼應。新世紀詩歌因某種契機或現(xiàn)實需要重新回到公眾的視野,公眾卻往往以一種戲謔化的方式進行回應,在狂歡中把詩歌轉(zhuǎn)化為某種泡沫性的精神刺激物或某種生命本能釋放的替代性對應物,顯然,其中包含著對詩歌藝術精神的深度消解。2006年的“梨花體”、2010年的“羊羔體”成為公共事件,就頗能說明一些問題。兩個事件的一個共同特點是把個體寫作的局限性擴大為對現(xiàn)代新詩寫作的“妖魔化”,盡管其中也包含著公眾對當下詩歌現(xiàn)狀的不滿和要求藝術提升的聲音,但在大量網(wǎng)民混合著娛樂化和低俗化的狂歡式仿寫中,也反映出公眾對現(xiàn)代新詩驚人的無知和以無知為樂的文化消費心理。在這種現(xiàn)象背后,詩歌寫作的嚴肅性和探索精神被逐出公眾的視野,只剩下追求便捷與實用的大眾文化市場邏輯。詩歌不便于販賣,不像流行歌曲、電影、繪畫等文藝形式可以產(chǎn)生直接的利潤,但可以有選擇地加以利用,因此,詩歌不具有完全的文化商品屬性,只能作為文化市場的補充居于邊緣化的位置。當然,實際的原因可能復雜得多,但不管如何,詩歌的公眾地位顯然在下降,給人造成的錯覺,就是詩歌在走向“消亡”。錯覺的另一面則是詩歌的“繁榮”,那似乎可以理解為詩歌的裝飾性“救急”效應。這種“繁榮”局面表現(xiàn)為局部熱鬧,整體蕭條;內(nèi)部熱鬧,外部冷清。還可以換一種說法,新世紀打開的文化市場有時需要一種救急用品,在情急之中恰好可以用詩歌補上。因此,新世紀詩歌的“繁榮”局面說到底是邊緣化的另一種形式。然而,這種市場化的選擇實質(zhì)上是對詩人尊嚴的冒犯,詩人們抵抗詩歌的邊緣化是一種正當?shù)臋嗬?,也是有操守和?chuàng)造力的詩人維護詩歌理想的基本動力,不過,在消費主義文化的總體性語境中,他們的這種抵抗可能更多具有象征性的意義,詩歌邊緣化的進程在短期內(nèi)難以看到遏制的跡象。

        新世紀詩歌邊緣化的隱性加劇導致一個直接的后果,那就是新詩文化的嚴重缺位?!靶略姷睦Ь潮举|(zhì)上是一種文化困境。呼喚一種成熟的新詩文化,是我們在回顧新詩近百年的發(fā)展歷程時無法繞開的一個問題?!?/span>[]新詩文化是中國當代民族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全球化時代的文化格局中,是顯示民族文化特色和文化自信的高端文化形態(tài),具有凝聚民族文化心理,激發(fā)文化創(chuàng)造的功能,關系到民族文化和民族文學的健康發(fā)展。中國新詩的歷史也是新詩文化逐步形成的歷史,但就新詩文化積淀的整體情形來看,卻包含著諸多的潛在危機,尚未在民族文化心理層面形成廣泛的共識。發(fā)展到新世紀之初,詩歌邊緣化的隱性加劇牽動當代文化內(nèi)部的結構性調(diào)整,詩歌由于其“內(nèi)在的美學原因”,不能轉(zhuǎn)化為可以取得實際利用價值的“文化品牌”,被作為文化產(chǎn)業(yè)的邊緣形式對待。在更深層的文化理念上,消費時代的文化選擇突出實際的可操作性,需要在實踐中落實某種直接的主題性規(guī)劃,而詩歌作為一種文化形式則往往包含著對現(xiàn)實的對抗性訴求,落實在世俗功用層面上,詩歌對消費文化的媚態(tài)毫無文化尊嚴可言,只能導致詩歌文化價值的旁落,而詩歌與消費主義文化的對抗雖能維護詩歌的文化尊嚴,則必然被排除在高度固化的文化市場邏輯之外。詩歌不能在文化與消費之間轉(zhuǎn)換自如,其自身固有的藝術邏輯形成某種面對消費主義文化的封閉性,造成其游離于新世紀之初文化語境的孤絕處境。事實也是這樣,詩歌在文化市場占領的份額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盡管社會公眾樂于對詩歌事件進行圍觀,而詩歌的實際讀者卻在大量流失,在這種現(xiàn)象的背后,是文化消費與市場效應捆綁在一起,潛在地規(guī)約著人們的閱讀取向。由于消費主義文化氛圍的全方位滲透,新世紀之初的文化現(xiàn)實注重舞臺效應,詩人的角色定位與時代舞臺的“中心話語”格格不入,詩歌的文化價值與時代的舞臺背景所呈現(xiàn)出來的總體價值選擇背道而馳。詩人作為文化精英的悲劇就在這里,在大幕拉開的一剎那,他們驚惶的面孔一閃而過,消失在時代舞臺深不可測的幽暗之中。實際的文化語境已經(jīng)對新詩文化形成一種潛在的壓抑機制,這就是新世紀之初新詩文化嚴重缺位的現(xiàn)實處境。我想,這并不是一個過于悲觀的估計,而是新世紀之初由詩歌邊緣化的隱性加劇所顯露出來的種種跡象。同時,這種種跡象表明,新世紀詩歌的困境必須在文化層面上找到有效的解決途徑。

        社會公眾對詩歌的總體性隔膜是新詩文化缺位的一個重要表現(xiàn)。盡管新世紀的詩歌傳播呈現(xiàn)出多樣化的格局,新媒體的普及有助于詩歌的文化裝飾功能延伸到生活的日常層面,但實際上傳播媒介的多樣化并沒有真正帶動詩歌的有效傳播,反而具有某種潛在的遮蔽性,使詩歌的傳播呈現(xiàn)出不斷窄化的趨勢,這正是大眾文化語境下所形成的文化過濾機制所帶來的嚴重后果。社會公眾的文化讀物并不是自主選擇的結果,而往往是被傳播媒介經(jīng)由某種精心設計的利益方式誘導和代理的結果,社會公眾的閱讀興趣被大眾文化塑造成一種傾向于淺閱讀和淺理解的慣性閱讀模式。實際上,在大眾文化中包含著詩歌的敵對性因素,詩歌也被大眾文化預設為一種敵對勢力,詩歌的精英文化身份在大眾文化語境下被處心積慮地肢解,詩歌的純正文學品質(zhì)受到潛在的排斥,詩歌的精神性內(nèi)涵和內(nèi)在深度只有被轉(zhuǎn)化為消閑性的文化附屬物,社會公眾才會樂于接受,也由此造成其藝術感覺的內(nèi)在弱化。在一首詩面前,社會公眾不管是一臉不屑還是無所適從,實質(zhì)上都是藝術感覺弱化的表現(xiàn)。詩歌的這種處境顯然受制于一種總體性的文化語境,大眾文化處于“優(yōu)先閱讀”序列的頂端,在文化市場中占有壓倒性的份額,而作為高雅文化和精英文化的詩歌則被擠壓在在大眾文化的夾縫里,無法得到人們精神世界的內(nèi)在呼應,在時髦的文化流行品掩蓋下,社會公眾對詩歌的總體性隔膜凸顯為新世紀以來文化生態(tài)的一個重要側(cè)面。另一方面,在社會公眾的藝術感覺普遍變得麻木的情境下,詩歌卻凸顯出一種異質(zhì)的新的感受性,“從人的精神處境出發(fā),發(fā)揮詩歌的難以替代的文化批判價值”[]。就消費主義時代的總體精神趨向而言,詩歌代表一種背離性的精神價值取向,詩歌通過向精神世界的內(nèi)部生長而獲得自由的文化創(chuàng)造空間,實際上在新世紀之初詩歌所激活的文化創(chuàng)造力并沒有衰減,不過是在大眾文化的擠壓下轉(zhuǎn)化為精神世界的一種內(nèi)在力量而已。這一方面意味著詩人以批判性的姿態(tài)面對現(xiàn)實,從骨子里反對大眾文化的媚俗姿態(tài),另一方面也意味著詩歌的邊緣化包含著非常復雜的情形,“當代詩歌從公共日常交談、高等學校教室、書店和主流媒體中驚人的消失表明,詩歌在人們的心目中正在消失或不再被想起”[]。詩歌在受眾層面的這種大面積消失固然反映出社會公眾對詩歌的普遍冷漠,也從一個側(cè)面反映出新詩文化缺位的峻急情勢,卻并不意味著詩歌本身的淪落,詩歌的邊緣化在某種意義上轉(zhuǎn)化為一種反向的推助力,使詩人在遠離“中心話語”的邊緣位置反而能夠維護文化使命的純粹性。這也就是為什么新世紀的詩歌看起來危機重重卻又充滿內(nèi)在活力的原因。

        新世紀以來的詩歌生態(tài)總體上說非常蕪雜,既顯得非常熱鬧,也顯示出詩歌邊緣化加深的態(tài)勢,同時也顯示出某種新的動向和活力,很難比較清晰地梳理出新世紀詩歌的內(nèi)在流變和基本走向。不過,就總的趨勢來看,詩歌寫作的自由度比較大,詩歌的“生產(chǎn)總量”呈現(xiàn)出不斷膨脹的趨勢,一方面這是一種廣泛的虛浮癥的表征,呈現(xiàn)出新詩文化的嚴重缺位;另一方面,在泡沫性寫作的后面,詩學探索的深度仍在持續(xù),一些詩人在沉潛中堅守真誠的寫作姿態(tài)和純正的詩歌精神,由新世紀詩歌的傳播格局所催生的文化綜合效應也有利于詩歌原創(chuàng)性品質(zhì)的激活。新世紀詩歌的復雜情形與詩歌的傳播格局有著深刻的關聯(lián),經(jīng)由這種關聯(lián)可以透視新詩文化嚴重缺位的一些深層因素。新世紀詩歌潛伏的危機和遭遇的困境值得我們警惕,從中可以窺見新世紀詩歌的基本癥結和由詩歌邊緣化所帶來的新詩地位進一步旁落及整體格局變動的基本趨勢,而且這幾方面之間有著深刻的互動關聯(lián)。與此同時,我們也要看到,新世紀詩歌也在困境中發(fā)生艱難的蛻變,孕育著新的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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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清華:《持續(xù)狂歡·倫理震蕩·中產(chǎn)趣味——對新世紀詩歌狀況的一個簡略考察》,《文藝爭鳴》2007年第6期。

        []【英國】殷海潔:《中國當代詩歌的媒體化》,《新詩評論》2011年第1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3頁。

        []參見張德明:《互聯(lián)網(wǎng)語境中的新世紀詩歌》,《中南大學學報》2011年第1期。

        []徐敬亞:《詩,由流落到寵幸——新世紀的“詩歌回家”(之一)》,《文藝爭鳴》2005年第3期。

        []徐敬亞:《詩,由流落到寵幸——新世紀的“詩歌回家”(之一)》,《文藝爭鳴》2005年第3期。

        []吳投文:《中國新詩之“新”與新詩文化建設》,《徐州師范大學學報》2010年第5期。

        []洪子誠:《詩歌的“邊緣化”》,《文藝研究》2007年第5期。

        []【英國】殷海潔:《中國當代詩歌的媒體化》,《新詩評論》2011年第1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4頁。

                                                                  (《新文學評論》201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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