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到晚覺得自己很虛,氣不夠用的人可以試試這個補氣的方子[心][心][心][心][心][心]世上有兩位姓張的神醫(yī),一位離我們很遠,叫張仲景,一位離我們很近,叫張錫純。兩位姓張的神醫(yī)發(fā)明的方子被中醫(yī)教材收錄最多,張仲景我們知道,是東漢的醫(yī)圣,張錫純知道的不多,文小叔也只介紹過一次。 這位張錫純啊是民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神醫(yī),診斷非常準確,用藥非常精確,常常是一劑藥就把病治好了,他老人家還創(chuàng)立了中國第一家中醫(yī)院——立達中醫(yī)院,他寫了一本書叫《醫(yī)學(xué)中衷參西錄》,中醫(yī)專業(yè)的人幾乎人手一本。 張錫純生活的民國離我們比較近,所以他的醫(yī)案和方子對今天更具有參考價值。今天我們要學(xué)習(xí)的一個病就是張錫純首創(chuàng)的,這種病估計小伙伴們聞所未聞,去醫(yī)院也查不出來,這個病叫“大氣下陷”。 這大氣下陷是什么鬼?別急,當(dāng)文小叔說完大氣下陷所表現(xiàn)出來的癥狀時,很多人會恍然大悟,哦,原來我得的病就是大氣下陷啊。 張錫純所說的大氣到底是什么氣?是心肺之氣。張錫純認為,我們的五臟六腑是靠一股氣托著的,這股氣存在我們的胸中,是全身之氣的總管,這股氣就是大氣。大氣與中氣不同,前面我們學(xué)過李東垣先生的補中益氣湯,這里的中氣是中焦脾胃之氣,張錫純的大氣層面更高,高屋建瓴,是心肺之氣。 那么這個大氣下陷到底有什么癥狀呢? 因為你胸中的這團大氣塌陷到下面去了,你胸中的心肺之氣就會不足,你會有以下表現(xiàn): 胸悶,氣短,呼吸急促,總想深呼吸一口氣,稍微運動一下比如拖個地上個樓梯就會喘; 心主血脈,其華在面,所以你會面色蒼白。容易心慌,心悸,背后突然傳來的聲音也會讓你心驚肉跳。心中總是驚恐,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要么就是怕鬼怕黑夜,老做噩夢,夢見死人。 會出虛汗,肺主皮毛,因為肺氣不固,皮毛的固攝能力不足,其實身體也沒有多少熱,汗就是容易流出來,動則出汗。 因為氣塌陷在下面,上面就不足,所以總覺得咽喉不適,發(fā)干,鼻子也不靈敏,容易堵塞,甚至嗅覺減退。因為氣老往下走,所以腹脹,老想大便,大便也是成形的,但就是想大便,這就是肺氣無力固攝大便的原因。 不想說話,說話聲音很小,肺氣足的人聲音都很洪亮的,老想躺著。 如果你有以上癥狀,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會告訴你沒什么,就是亞健康癥狀,按中醫(yī)來說就是各種虛。雖然被告知沒啥病,心里安慰不少,但總覺得不舒服也不是個事啊。這個時候你就要考慮是不是得了大氣下陷了。 這個時代壓力山大,很多人為了生計奔于疲命,大氣下陷的人真的很多,尤其是女人。前一陣子文小叔開通免費電話咨詢,打電話過來的女性朋友們,十個有九個都說自己一天總是很累,氣不夠用,不想說話,這不就是大氣下陷的癥狀嗎? 那么,導(dǎo)致大氣下陷的原因又有哪些呢? 勞累過度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 這里的勞累指的是身體上的勞累,不是心累,腦子累。干體力活最消耗氣,干腦力活最消耗血,所以體力勞動者要適當(dāng)補氣,腦力勞動者要適當(dāng)補血。 很多女人,雖然沒有像民工那樣干重活,但一天到晚忙個不停,一家子的事全部包攬了,所以還是很辛苦的。 說話太多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 這一點當(dāng)老師的會很有體會,文小叔也體驗過一回,開通免費電話咨詢的第一天,從中午開始一直接聽電話,為小伙伴們答疑解惑,一直到晚上睡覺。 一天下來,真的感覺氣不夠用了,嗓子也嘶啞了。 曾經(jīng)的北大校長胡適也是因為講課耗氣太多,導(dǎo)致嗓子不適,吃了很多消炎藥沒有效果,后來在中醫(yī)朋友極力勸說下用黃芪泡茶喝,喝了一天喉嚨就清爽多了。為什么?因為黃芪補氣啊,黃芪把氣提上來,提到嗓子這里,嗓子有了氣血的滋潤,滋潤清爽了。胡適本來是不信中醫(yī)的,這件事后對中醫(yī)刮目相看。 所以,文小叔建議,經(jīng)常說話的人,尤其是教師,嗓子發(fā)炎時不要老想著清熱解毒,泡什么胖大海羅漢果,要把氣不上來,稍稍用一點清咽利喉的藥就可以了。 經(jīng)常生氣的人也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 有小伙伴會問了,不是說怒則氣上嗎?怎么生氣反而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呢? 是這樣的,這是張錫純獨創(chuàng)的理論,他認為怒則氣上,這里的氣僅僅是肝氣,生氣的時候肝氣往上走,肝氣多了,就會把心氣肺氣排擠下去,所以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 事實也證明,很多大氣下陷的女人都愛生氣。 餓著肚子去工作、學(xué)習(xí)、干活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 這個應(yīng)該好理解吧,餓著肚子睡覺都不舒服呢,何況去干活?但現(xiàn)在很多人都是這樣的,不吃早餐就去上班,長此以往大氣就會慢慢下陷。 張錫純寫了一個醫(yī)案。話說一位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沒吃早餐就去地里干農(nóng)活,干了一天,然后回來就覺得胸悶,呼吸急促,四肢無力,吃不下飯。先是找了一個大夫,大夫聽說他胸悶,那就應(yīng)該把堵在胸中的氣驅(qū)散掉啊,于是用了寬胸理氣的藥,結(jié)果越吃越壞。 于是趕緊換大夫,第二個大夫好一點,覺得小伙子有些不足,于是開了方子:桔梗、木香、當(dāng)歸。小伙子用了一天覺得效果不錯,癥狀緩解。因為當(dāng)歸補血活血,桔梗提氣,氣血往上走,是治好大氣下陷的方法,再用木香行氣,方子還是不錯的。 可是這個大夫醫(yī)術(shù)不精,小伙子去復(fù)診時大夫把方子中的桔梗換成了蘇梗,這一換壞事了,因為蘇梗與桔梗的藥性恰恰相反,桔梗是提氣的,蘇梗是下氣的,蘇梗的藥性是往下走的,本來大氣就下陷,再用下氣的藥豈不是更糟糕。果真,小伙子服用藥后病情又加重了。 不得已最后找到了張錫純,張錫純一診脈,脈這么弱,這是大氣下陷啊,于是用了升陷湯扭轉(zhuǎn)乾坤,讓小伙子轉(zhuǎn)危為安,徹底治好了小伙子的病。 一天到晚驚恐不安也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 這個好懂,驚則氣亂,恐則氣下。比如有的人買了股票總是提心吊膽,擔(dān)憂股票會大跌,有的人嫁了一個好男人,總是擔(dān)心他外遇,跟自己離婚,有的 人總是恐懼老板會炒自己的魷魚等等,天長日久都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 一天到晚老坐著不動,尤其是葛優(yōu)躺也會導(dǎo)致大氣下陷。 久躺傷氣,大氣下陷的人偏偏喜歡躺著,就像林黛玉似的,躺著躺著,徹底把氣躺沒了。我們常常說要行氣活血,血一定要活,氣一定要運行,不然就是死血死氣。老是躺在沙發(fā)上,氣怎么行的起來嘛。 好了,說了大氣下陷的癥狀以及原因,現(xiàn)在要解決問題了。張錫純怎么治療大氣下陷的呢?他的獨門秘方就是一碗升陷湯。 升陷湯的方子很簡單:生黃芪18克、知母9克、柴胡5克、桔梗5克、升麻3克。 升陷湯,顧名思義,就是把你下陷的大氣升起來。 黃芪是升陷湯絕對的君藥,用的最多,其實張錫純在這里還算保守的,張錫純常常會根據(jù)大氣下陷的程度增加黃芪的用量,通常會用30克左右。那時候藥材品質(zhì)好,現(xiàn)在藥材品質(zhì)差,多用一點無妨。如果你嚴重氣虛,可以用上30克。 黃芪補氣第一,可以補一身之氣,尤其善于調(diào)理肺氣。人參那么峻猛,讓人一下子受不了,陰虛之人可能會上火流鼻血。但黃芪力道很沉穩(wěn),它是慢慢地把你的氣補足了,這個藥很安全,很多人用來泡茶喝或者煲湯。 黃芪還能夠加強你皮毛的防衛(wèi)能力,讓你不容易被風(fēng)寒侵襲,還可以固表,治療自汗,當(dāng)然還可以利尿,治療水腫,對慢性腎炎也有好處。 除了黃芪以外,柴胡與升麻也是提氣的,這兩個藥經(jīng)常一起用,提氣的作用更強,再加上桔梗更好了,桔梗可以宣肺氣,可以化痰,可以治療咽喉腫痛,但桔梗最大的作用就是載藥上行,它是一位使藥,能夠讓整個方子的藥性往上走。 最后用點知母來反佐,來中和一下黃芪、桔梗、升麻的溫燥,知母可以滋陰可以清熱,這樣容易上火的人喝了這個升陷湯也不會上火了。 張錫純非常看重這個升陷湯,說用這個方子治好的大氣下陷病人不計其數(shù),是張錫純最具代表性的方子,因為療效非常好,常常被后世醫(yī)家學(xué)以致用,造福后人。 親愛的小伙伴,如果你有大氣下陷的癥狀,用了補中益氣丸沒有多大效果的話,張錫純送你的這碗升陷湯趕緊喝了吧。 大氣下陷,是張錫純先生提出的獨特的概念。張錫純先生所說的大氣,到底是什么呢? 簡單來說,大氣存在人體橫膈膜之上,大氣緊緊拖住心肺,讓心肺能正常工作。 和中氣不同,中氣是在橫膈膜之下,之前我們學(xué)過的補中益氣湯是把中氣往上提,而升陷湯則是把橫膈膜之上的大氣往上提。 大氣下陷,很多人不以為然,認為跟自己沒啥關(guān)系,那或許就是大錯特錯了。張錫純先生為什么最看重這首方子,為什么要用20多頁來詳細描述這個方子? 就是因為大氣下陷的人特別特別多,在張錫純先生的醫(yī)案里面,很多很多的疑難雜癥,看起來是不同癥狀不同毛病,通過仔細辯證分析,發(fā)現(xiàn)原來都是大氣下陷,用上升陷湯都治好了,所以張錫純先生非常推崇他自創(chuàng)的這首升陷湯。 大氣下陷到底有哪些癥狀呢? 用張錫純先生的原話來說,大氣下陷,氣短不足以息。或努力呼吸,有似乎喘?;驓庀⑼?,危在頃刻。其兼證,或寒熱往來,或咽干作渴,或滿悶怔忡,或神昏健忘,種種病狀,誠難悉數(shù)。其脈象沉遲微弱,關(guān)前尤甚。其劇者,或六脈不全,或參伍不調(diào)。 這段話的意思是,大氣下陷的癥狀實在太多太多了,數(shù)不過來,但是有2點是確定的,第一是氣短不足以息,氣虛的人往往會有氣短,總想深呼吸一口氣才覺得舒服,稍微運動一下或者爬個樓梯就氣喘吁吁。第二是脈象,脈象是微弱脈象,寸脈和關(guān)脈更明顯。 在當(dāng)今這個社會,氣不夠的人實在太多了,很多人總說自己好累,累的不想動,不想說話,只想躺著,這都是氣不夠的緣故。身體里的氣,按照上中下位置來分的話,在最底下的是先天元氣,在中焦的便是中氣,在橫膈膜以上的就是張錫純先生講的大氣。 大氣呢,是全身之氣的綱領(lǐng),能支撐全身,人的精神,思想還有動作,呼吸等都是依賴大氣的。 如果這股大氣下陷了,人的呼吸就會上下不相接,身體無力,思維會變得遲鈍,精神上昏昏沉沉等一系列表現(xiàn)。 這不就是我們當(dāng)代人的一種普遍狀態(tài)嗎?可以這么說,當(dāng)今之人,10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有大氣下陷,尤其是女人。 哪些原因最容易導(dǎo)致大氣下陷呢? 生寶寶最容易大氣下陷。 生過寶寶的媽媽都有感受,生完孩子后感覺氣不足了,干什么都覺得很吃力,體力大不如從前,因為生孩子太耗氣了,生孩子要把全身的能量往下擠,把氣往下擠的結(jié)果就是大氣下陷。很多女性朋友在產(chǎn)后出現(xiàn)的自汗,口渴,便秘,腹脹,寒熱往來等等,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因為大氣下陷的緣故。 空著肚子去干活,去工作,也容易大氣下陷。 這個非常好理解吧,有力氣才去干活。如果你還空著肚子,身體非常虛弱,只能勉強維持五臟六腑,你還把能量調(diào)出來,那體內(nèi)就一定會空掉,就會大氣下陷。 我們現(xiàn)在有多少人,是不吃早餐就開始工作的;我們有多少人,打著減肥的名義,不吃主食還在跑步減肥的; 說話說得太多,也容易大氣下陷。 說話是耗氣的,耗哪里的氣?主要是橫膈膜以上的大氣和宗氣。所以你看,當(dāng)老師的往往有咽喉方面的毛病,是因為說了很多話,耗掉了肺氣和大氣,肺通于咽喉,肺部沒有能量來保護咽喉,從而傷到了咽喉。 所以,當(dāng)老師的人一定要懂得補氣,補了氣之后咽喉的毛病才能從根上解決。 還有其他很多很多原因,比如干重體力活,也很容易大氣下陷;還有中一氧化碳的毒也會大氣下陷,張錫純先生就曾用升陷湯治療一氧化碳中毒后的大氣下陷,數(shù)劑痊愈;還有受到驚嚇后,也容易大氣下陷,因為恐則氣下。等等。 凡是大氣下陷者,張錫純先生善用升陷湯來對治,少則一兩劑,多則數(shù)劑,都可藥到病除,可謂神奇。升陷湯方子到底有何神奇之處呢?一起來看看。 生黃芪18g,知母9g,柴胡5g,桔梗5g,升麻3g。 升陷湯方子非常簡單,就區(qū)區(qū)5味藥,真是大道至簡啊。一起來看看這方子是如何解決大氣下陷的。 毫無疑問,黃芪是這個方子的君藥。黃芪是補氣之長,用在這里補脾肺之氣,脾氣在中為中氣,肺氣在上為大氣,也就是說一味黃芪把中氣和大氣都補了。黃芪不但補氣,還能把氣往上提,把脾氣提上來,把大氣往上提,這正是這首升陷湯想要的效果。 黃芪補氣最妙,不過黃芪也有它的缺點,黃芪有點溫燥,所以很多人吃黃芪容易上火。我看過張錫純先生的大部分方子,都有一個共同規(guī)律,就是黃芪跟知母搭配,用知母來中和黃芪的溫燥之性。黃芪從左路把肝脾之氣升起來,好比水氣升騰為云;知母能化氣成水,從右路把氣化為津液從右路降下去,好比讓云再化為雨水回到大地,這樣形成一個左升右降的大循環(huán)。 在這個方子里,柴胡、桔梗、升麻這3味藥都有一個共同作用,就是都能把氣往上提,柴胡提肝氣,升麻提胃氣,桔梗提肺氣,目的就是整體氣機往上提。 為什么要把氣往上提?非常好理解了。因為大氣下陷了,這團人體最重要的氣下陷了,除了用黃芪補氣提氣之外,這3味藥也輔助黃芪來提氣,把中心思想貫徹到底。 除此之外,張錫純先生還給了一些加減方法。如果氣虛特別明顯的人,可以另外加人參或者山茱萸來補氣,如果氣機下陷過于明顯的人,出現(xiàn)少腹下墜這樣的癥狀,可以把升麻用量加倍來增強提氣的效果。 這個方子很簡單,但是,能用好這個方子并不簡單,因為很多時候很多病癥你想不到是大氣下陷,想不到用升陷湯。 張錫純先生用這個方子治好無數(shù)人,治好無數(shù)的病,比如有些人是咳嗽不止,按照止咳的思路治,治了很久都治不好,后來換了思路,從大氣下陷這個角度治,用升陷湯幾幅藥就治好了;還有心慌,背部發(fā)緊,飲食減少等等表現(xiàn)出來不同的癥狀,經(jīng)過仔細辯證,凡是診為大氣下陷者,用升陷湯效果奇好。 對于咱們很多的普通人來說,要做出精準的診斷,恐怕有點難,但是沒關(guān)系,把握大致方向是可以的。 我們知道最簡單的一點,氣虛日久容易氣陷,所謂的氣陷有2種,一種是中氣下陷用補中益氣湯,另一種便是大氣下陷用升陷湯,大氣下陷最突出的一個癥狀是氣短,上下氣不相接。如果你平素有氣虛癥狀,用了很多補氣方法都沒用,不妨試下升陷湯,希望就在轉(zhuǎn)角。 升陷湯 一,【何謂大氣】 1,孫一奎首次明確指出大氣即是宗氣,他說“人與天地,生生不息者,皆一氣之流行爾。是氣也,具于身中,名曰宗氣,又曰大氣”。 2,張景岳也明確指出大氣即是宗氣,他說:宗氣,大氣也。宗氣積于胸中,上通于鼻而行呼吸,所以能臭也”??梢?,鼻的臭覺與胸中大氣關(guān)系密切。 3,人體有宗氣,可是不見書上講宗氣病以及治療方劑,既然大氣就是宗氣,那么知道大氣病以及治療方劑,也就知道宗氣病以及治療方劑了。 4,在人體中,宗氣(即大氣)是僅次于元氣的第二大氣,對于這么重要的氣都沒掌握診治,白學(xué)中醫(yī)了! 二,【大氣功能】 大氣,也叫胸中大氣。大氣是以先天之氣為根本,得后天水谷之氣以培養(yǎng),受吸入自然界之清氣以補充,積貯于胸中,包舉肺外走息道而行呼吸,貫心脈以行血,統(tǒng)領(lǐng)全身諸氣正常運行,以保證臟腑經(jīng)絡(luò)各司其屬,清升濁降,津液布達,營衛(wèi)遍行,經(jīng)絡(luò)和利,肢體健康。 三,【大氣下陷】 大氣的病理變化是大氣下陷,張錫純指出其病因是“力小而任重,或枵腹(xiāo fù,指饑餓)力作,或病后氣力未復(fù)勤于動作,或因瀉泄日久,或服破氣藥太過,氣分虛極自下陷,種種病因不同”??傊?,各種因素致使大氣虛極不能固守其宅于胸中而下陷于膈下的臟腑。 四,【內(nèi)經(jīng)條文】 《靈樞·五色》篇中雷公問黃帝:“人不病卒死,何以知之?”,黃帝回答:“大氣入臟腑者,不病而卒死矣”,其中的“大氣”,張錫純認為是宗氣,即胸中大氣,并認為此證是大氣下陷證,膈上的胸中大氣下陷至膈下的臟腑處。本來正常的時候胸中大氣司肺的呼吸功能,可是由于大氣下陷過甚,跑到膈下的臟腑處,胸中無大氣司肺的呼吸,導(dǎo)致呼吸驟停,不病而猝死。其實,此經(jīng)文中的“大氣”也指外感邪氣,不只是指胸中大氣。也有外感暴戾之邪,入于臟腑致猝死的情況。 五,【辨證診斷】 怎么診斷胸中大氣下陷呢?由于胸中大氣司呼吸,所以我們從呼吸情況判斷胸中大氣是否下陷?胸中大氣下陷則癥見“氣短不足以息,或努力呼吸,似乎有喘,或氣息將停,危在頃刻”,又由于胸中大氣貫心脈行血,所以我們切脈判斷胸中大氣是否下陷?胸中大氣下陷,則癥見“脈沉遲微弱,關(guān)前尤甚”。 六,【類證鑒別】 1,寒飲結(jié)胸:大氣下陷與寒飲結(jié)胸都是脈微細遲弱,胸中短氣,但是大氣下陷者,詢問之不畏寒涼。寒飲結(jié)胸者,詢問之畏寒涼。 2,氣都不舒:人感覺呼吸困難,醫(yī)者不知是大氣虛欲陷,誤認為是氣郁不舒,而開通之。其劇者,呼吸將停,努力始能呼吸,猶誤認為氣逆作喘,而降之,則陷者益陷,兇危立見矣。 3,喘癥:大氣下陷之甚者,其努力呼吸之狀,與喘癥者,幾乎一樣,但是喘癥者,無論內(nèi)傷外感,其劇者,必有肩息(喘而肩動叫做肩息),脈數(shù),或浮滑,或寸強尺弱。而大氣下陷者,無肩息,脈沉遲微弱,關(guān)前尤甚。 七,【治療方劑】 治療胸中大氣下陷用升陷湯,見于下: 1,組成:生黃芪18克, 知母9克, 柴胡4.5克, 桔梗4.5克, 升麻3克。 2,解析:以黃芪為君,黃芪性稍熱,故以知母之涼潤者潤濟之,柴胡為少陽之藥,能引大氣之陷者自左上升,升麻為陽明之藥,能引大氣之陷者自右上升,桔梗為藥中舟楫,能載諸藥之力上達胸中,故用之為向?qū)б病?/span> 3,加減:若氣分虛極者,加人參,培氣之根本?;蚣由捷侨?,防氣之渙散。若少腹下隊或更作疼,其人之大氣直陷至九淵,必需升麻之大力者以升提之,故又加升麻1.5克或倍作6克也。 大氣者,充滿胸中,以司肺呼吸之氣會有氣短不足以息,需要努力呼吸,有點像喘,兼癥會有寒熱往來,咽干口渴,或胸中滿悶,或健忘。 沒有吃飯做了大量的體力勞動,大怒,思慮過度都會引起大氣下陷。 再回過頭來看上面這個舌象。大氣下陷在舌象上肯定會有心肺氣不足的表現(xiàn)。我們都知道舌前段對應(yīng)肺區(qū),這個舌象肺區(qū)凹陷,會有肺氣不足,而且在肺區(qū)有裂紋,說明肺功能確實偏弱,又兼有齒痕,確有上焦氣不足的舌象。所以像這個顧客胸悶氣短可以試試升陷湯。 需要注意的是在用完升陷湯,整個氣機提起來,癥狀改善以后要調(diào)補脾胃,這是根本。而不是說氣順了就完結(jié)了。今天的分享大家可以借鑒一下,大氣下陷的方比較平和,如果您確實有這樣舌象,可以試試,對癥了三副之內(nèi)就會有效果。 生黃芪30 人參15 知母10 柴胡5 桔梗5 升麻6 功用;益氣升陷。 用法;水煎服?! ? 主治 [1]胸中大氣下陷,氣短不足以息,或努力呼吸,有似乎喘;或氣息將停,危在頃刻。其兼證,或寒熱往來,或咽干作渴,或滿悶怔仲,或神昏健忘 升陷湯(張錫純)治療突然大汗之癥(大氣下陷)、胸悶氣短。 一男,45歲左右,走路突然大汗淋漓,不由得停下腳步,等三四分鐘以后,大汗?jié)u止,常常這樣,別無所苦,他體格健壯,飲食二便正常,睡眠正常,呼吸自如。斷為大氣下陷。用張錫純的升陷湯三付,不做加減。 黃芪18 知母10 柴胡5 升麻3 桔梗5 由于我剛開始學(xué)醫(yī),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很是擔(dān)心,擔(dān)心判斷失誤導(dǎo)致失手,心有戚戚。以前他每個星期都要到我朋友那里去玩,這段時間一到星期我每次去得很早,希望不能錯過與他見面的機會,碰巧的是他連續(xù)兩個星期都沒有去,我擔(dān)心日益加重。第三個星期他來了,紅光滿面,談笑風(fēng)生,問其緣由,他說下鄉(xiāng)幫人做結(jié)婚酒席。我問他藥吃了沒有?他說回去就讓他姐姐熬好了,三付一起熬的,藥汁熬多了,裝在暖水瓶里,他說他做菜口渴了就喝暖水瓶里的藥汁,連喝了三天。以后再也沒有出現(xiàn)大汗淋漓的現(xiàn)象。 *胸悶氣短患者: 范某,女,63歲,2020.6.7初診 主訴:胸悶氣短,乏力3天 現(xiàn)病史:患者胸悶氣短,乏力,活動后加重,自服丹參滴丸,喘定片效差前來就診。 刻下癥:胸悶氣短,乏力,活動后加重,飲食可,睡眠可,大小便可,脈沉,舌苔白 方證辨證:升陷湯醫(yī)學(xué)衷中參西錄治氣大下陷方 治胸中大氣下陷,氣短不足以息,或努力呼吸,有似乎喘:或氣息將停,危在頃刻。其兼證,或寒熱往來,或咽干作渴,或滿悶怔忡,或神昏健忘,種種病狀,誠難悉數(shù)。其脈象沉遲微弱,關(guān)前尤甚。其劇者,或六脈不全,或參伍不調(diào)。 升陷湯主要方證:氣短,長出氣,或努力吸氣。臨床上凡符合次方證者多有效驗,故用之。 外省預(yù)約楊兆林老師看病,請掃碼在阿里健康及小鹿醫(yī)館上面 診療。 黃芪18g 知母 9g 柴胡4g 桔梗4g 升麻3g 黨參 15 g 3劑水煎服。 復(fù)診10號患者自述活動后胸悶氣短減輕大半,再進3劑以固療效。 按語:升陷湯以黃芪為主,因黃芪既善補氣,又善升氣。與胸中大氣有同氣相求之妙用。惟其性稍熱,以知母之涼潤者濟之。柴胡為少陽之藥,能引大氣之陷者自左上升。升麻為陽明之藥,能引大氣之陷者自右上升。桔梗為藥中之舟相,能載諸藥之力上達胸中,故用之為向?qū)б病?/span> 古法加減,氣分虛極下陷者,酌加人參數(shù)錢,或再加山萸肉數(shù)錢,以收斂氣分之耗散,使升者不至復(fù)陷更佳。若大氣下陷過甚,至少腹下墜,或更作疼者,宜將升麻改用錢半,或倍作二錢。 3.1.升陷湯治胸中大氣下陷,氣短不足以息。或努力呼吸,有似乎喘?;驓庀⑼#T陧暱?。其兼證,或寒熱往來,或咽干作渴,或滿悶怔忡,或神昏健忘,種種病狀,誠難悉數(shù)。其脈象沉遲微弱,關(guān)前尤甚。其劇者,或六脈不全,或參伍不調(diào)。 生箭(六錢)知母(三錢)柴胡(一錢五分)桔梗(一錢五分)升麻(一錢) 氣分虛極下陷者,酌加人參數(shù)錢,或再加山萸肉(去凈核)數(shù)錢,以收斂氣分之耗散,使升者不至復(fù)陷更佳。若大氣下陷過甚,至少腹下墜,或更作疼者,宜將升麻改用錢半,或倍作二錢。 大氣者,充滿胸中,以司肺呼吸之氣也。人之一身,自飛門以至魄門,一氣主之。然此氣有發(fā)生之處,有培養(yǎng)之處,有積貯之處。天一生水,腎臟先成,而腎系命門之中(包腎之膜油連于脊椎自下上數(shù)七節(jié)處)有氣息息萌動,此乃干元資始之氣,《內(nèi)經(jīng)》所謂“少火生氣”也。此氣既由少火發(fā)生,以徐徐上達。培養(yǎng)于后天水谷之氣,而磅因礴之勢成。績貯于膺胸空曠之府,而盤據(jù)之根固。是大氣者,原以元氣為根本,以水谷之氣為養(yǎng)料,以胸中之地為宅窟者也。夫均是氣也,至胸中之氣,獨名為大氣者,誠以其能撐持全身,為諸氣之綱領(lǐng),包舉肺外,司呼吸之樞機,故鄭而重之曰大氣。夫大氣者,內(nèi)氣也。呼吸之氣,外氣也。人覺有呼吸之外氣與內(nèi)氣不相接續(xù)者,即大氣虛而欲陷,不能緊緊包舉肺外也。醫(yī)者不知病因,猶誤認為氣郁不舒,而開通之。其劇者,呼吸將停,努力始能呼吸,猶誤認為氣逆作喘,而降下之。則陷者益陷,兇危立見矣。其時作寒熱者,蓋胸中大氣,即上焦陽氣,其下陷之時,非盡下陷也,亦非一陷而不升也。當(dāng)其初陷之時,陽氣郁而不暢則作寒,既陷之后,陽氣蓄而欲宣則作熱。迨陽氣蓄極而通,仍復(fù)些些上達,則又微汗而熱解。其咽干者,津液不能隨氣上潮也。其滿悶者,因呼吸不利而自覺滿悶也。其怔忡者,因心在膈上,原懸于大氣之中,大氣既陷,而心無所附麗也。其神昏健忘者,大氣因下陷,不能上達于腦,而腦髓神經(jīng)無所憑借也。其證多得之力小任重或枵腹力作,或病后氣力未復(fù),勤于動作,或因泄瀉日久,或服破氣藥太過,或氣分虛極自下陷,種種病因不同。而其脈象之微細遲弱,與胸中之短氣,實與寒飲結(jié)胸相似。然診其脈似寒涼,而詢之果畏寒涼,且覺短氣者,寒飲結(jié)胸也;診其脈似寒涼,而詢之不畏寒涼,惟覺短氣者,大氣下陷也。且即以短氣論,而大氣下陷之短氣,與寒飲結(jié)胸之短氣,亦自有辨。寒飲結(jié)胸短氣,似覺有物壓之;大氣下陷短氣,常覺上氣與下氣不相接續(xù)。臨證者當(dāng)細審之(寒飲結(jié)胸詳理飲湯下)。肺司呼吸,人之所共知也。而謂肺之所以能呼吸者,實賴胸中大氣,不惟不業(yè)醫(yī)者不知,即醫(yī)家知者亦鮮,并方書亦罕言及。所以愚初習(xí)醫(yī)時,亦未知有此氣。迨臨證細心體驗,始確知于肺氣呼吸之外,別有氣貯于胸中,以司肺臟之呼吸。而此氣,且能撐持全身,振作精神,以及心思腦力、官骸動作,莫不賴乎此氣。此氣一虛,呼吸即覺不利,而且肢體酸懶,精神昏憒,腦力心思,為之頓減。若其氣虛而且陷,或下陷過甚者,其人即呼吸頓停,昏然罔覺。愚既實驗得胸中有此積氣與全身有至切之關(guān)系,而尚不知此氣當(dāng)名為何氣。涉獵方書,亦無從考證。惟《金匱》水氣門,桂枝加黃湯下,有“大氣一轉(zhuǎn),其氣乃散”之語。后又見喻嘉言《醫(yī)門法律》謂∶“五臟六腑,大經(jīng)小絡(luò),晝夜循環(huán)不息,必賴胸中大氣,斡旋其間”。始知胸中所積之氣,當(dāng)名為大氣。因憶向讀《內(nèi)經(jīng)》熱論篇有“大氣皆去病日已矣”之語,王氏注大氣,為大邪之氣也。若胸中之氣,亦名為大氣,仲景與喻氏果何所本?且二書中亦未嘗言及下陷。于是復(fù)取《內(nèi)經(jīng)》,挨行逐句細細研究,乃知《內(nèi)經(jīng)》所謂大氣,有指外感之氣言者,有指胸中之氣言者。且知《內(nèi)經(jīng)》之所謂宗氣,亦即胸中之大氣。并其下陷之說,《內(nèi)經(jīng)》亦嘗言之。今試取《內(nèi)經(jīng)》之文釋之。《靈樞》五味篇曰∶“谷始入于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兩焦,以溉五臟,別出兩行營衛(wèi)之道,其大氣之摶而不行者,積于胸中,命曰氣海。出于肺,循喉咽,故呼則出,吸則入。天地之精氣,其大數(shù)常出三入一,故谷不入半日則氣衰,一日則氣少矣。”愚思肺懸胸中,下無透竅,胸中大氣,包舉肺外,上原不通于喉,亦并不通于咽,而曰出于肺循喉咽,呼則出,吸則入者,蓋謂大氣能鼓動肺臟使之呼吸,而肺中之氣,遂因之出入也。所謂天地之精氣常出三入一者,蓋謂吸入之氣,雖與胸中不相通,實能隔肺膜通過四分之一以養(yǎng)胸中大氣,其余三分吐出,即換出臟腑中混濁之氣,此氣化之妙用也。然此篇專為五味養(yǎng)人而發(fā),故第言飲食能養(yǎng)胸中大氣,而實未發(fā)明大氣之本源。愚嘗思之,人未生時,皆由臍呼吸,其胸中原無大氣,亦無需乎大氣。迨胎氣日盛,臍下元氣漸充,遂息息上達胸中而為大氣。大氣漸滿,能鼓動肺膜使之呼吸,即脫離母腹,由肺呼吸而通天地之氣矣(西人謂肺之呼吸延髓主之,胸中大氣實又為延髓之原動力)。至大氣即宗氣者,亦嘗深考《內(nèi)經(jīng)》而得之?!端貑枴菲饺藲庀笳撛弧谩拔钢蠼j(luò)名虛里,出于左乳下,其動應(yīng)衣,脈宗氣也?!?/p> 按∶虛里之絡(luò),即胃輸水谷之氣于胸中,以養(yǎng)大氣之道路。而其貫膈絡(luò)肺之余,又出于左乳下為動脈。是此動脈,當(dāng)為大氣之余波,而曰宗氣者,是宗氣即大氣,為其為生命之宗主,故又尊之曰宗氣。其絡(luò)所以名虛里者,因其貫膈絡(luò)肺游行于胸中空虛之處也。又∶《靈樞》客邪篇曰∶“五谷入于胃,其糟粕、津液、宗氣,分為三隧。故宗氣積于胸中,出于喉嚨,以貫心脈,而行呼吸焉。”觀此節(jié)經(jīng)文,則宗氣即為大氣,不待詮解。且與五味篇同為伯高之言,非言出兩人,而或有異同。且細審“以貫心脈,而行呼吸”之語,是大氣不但為諸氣之綱領(lǐng),并可為周身血脈之綱領(lǐng)矣。至大氣下陷之說,《內(nèi)經(jīng)》雖無明文,而其理實亦寓于《內(nèi)經(jīng)》中。《靈樞》五色篇雷公問曰∶“人無病卒死,何以知之?”黃帝曰∶“大氣入于臟腑者,不病而卒死。”夫人之膈上,心肺皆臟,無所謂腑也。經(jīng)既統(tǒng)言臟腑,指膈下臟腑可知。以膈上之大氣,入于膈下之臟腑,非下陷乎?大氣既陷,無氣包舉肺外以鼓動其辟之機,則呼吸頓停,所以不病而猝死也。觀乎此,則大氣之關(guān)于人身者,何其重哉! 愚深憫大氣下陷之證醫(yī)多誤治,因制升陷湯一方,又有回陽升陷湯、理郁升陷湯二方,皆由升陷湯加減而成。此 有兄弟二人,其兄年近六旬,弟五十余。冬日畏寒,共處一小室中,熾其煤火,復(fù)嚴其戶牖。至春初,二人皆覺胸中滿悶,呼吸短氣。蓋因戶牖不通外氣,屋中氧氣全被煤火著盡,胸中大氣既乏氧氣之助,又兼受炭氣之傷,日久必然虛陷,所以呼吸短氣也。因自覺滿悶,醫(yī)者不知病因,竟投以開破之藥。迨開破益覺滿悶,轉(zhuǎn)以為藥力未到,而益開破之。數(shù)劑之后,其兄因誤治,竟至不起。其弟服藥亦增劇,而猶可支持,遂延愚診視。其脈微弱而遲,右部尤甚,自言心中發(fā)涼,少腹下墜作疼,呼吸甚覺努力。知其胸中大氣下陷已劇,遂投以升陷湯,升麻改用二錢,去知母,加干姜三錢。兩劑,少腹即不下墜,呼吸亦順。將方中升麻、柴胡、桔梗皆改用一錢,連服數(shù)劑而愈。 一人,年四十八。素有喘病,薄受外感即發(fā),每歲反復(fù)兩三次,醫(yī)者投以小青龍加石膏湯輒效。一日反復(fù)甚劇,大喘晝夜不止。醫(yī)者投以從前方兩劑,分毫無效。延愚診視,其脈數(shù)至六至,兼有沉濡之象。疑其陰虛不能納氣,故氣上逆而作喘也。因其脈兼沉濡,不敢用降氣之品。遂用熟地黃、生山藥、枸杞、玄參、大滋真陰之品,大劑煎湯,送服人參小塊二錢。連服三劑,喘雖見輕,仍不能止。復(fù)診視時,見令人為其椎背,言背常發(fā)緊,椎之則稍輕,呼吸亦稍舒暢。此時,其脈已不數(shù),仍然沉濡。因細詢,此次反復(fù)之由,言曾努力搬運重物,當(dāng)時即覺氣分不舒,遲兩三日遂發(fā)喘。乃恍悟,此證因陰虛不能納氣,故難于吸。因用力太過,大氣下陷,故難于呼。其呼吸皆須努力,故呼吸倍形迫促。但用納氣法治之,止治其病因之半,是以其喘亦止愈其半也。遂改用升陷湯,方中升麻、柴胡、桔梗,皆不敢用,以桂枝尖三錢代之。又將知母加倍,再加玄參四錢,連服數(shù)劑全愈。 按∶此證雖大氣下陷,而初則實兼不納氣也。升麻、柴胡、桔梗,雖能升氣,實與不納氣之證有礙,用之恐其證仍反復(fù)。惟桂枝性本條達,能引臟腑之真氣上行,而又善降逆氣。仲景苓桂術(shù)甘湯,用之以治短氣,取其能升真氣也。桂枝加桂湯,用之以治奔豚,取其能降逆氣也。且治咳逆上氣吐吸(喘也)《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原有明文。既善升陷,又善降逆,用于此證之中,固有一無二之良藥也。 或問∶桂枝一物耳,何以既能升陷又能降逆? 答曰∶其能升陷者,以其枝直上而不下垂,且色赤屬火,而性又溫也。其能降逆者,以其味辛,得金氣而善平肝木,凡逆氣之緣肝而上者(逆氣上升者多由于肝),桂枝皆能鎮(zhèn)之。大抵最良之藥,其妙用恒令人不測。拙擬參赭鎮(zhèn)氣湯后,有單用桂枝治一奇病之案,可以參觀。 一人,年二十余。動則作喘,時或咳嗽。醫(yī)治數(shù)年,病轉(zhuǎn)增劇,皆以為勞疾不可治。其脈非微細,而指下若不覺其動。知其大氣下陷,不能鼓脈外出,以成起伏之勢也。投以升陷湯,加人參、天冬各三錢,連服數(shù)劑而愈。因其病久,俾于原方中減去升麻,為末煉蜜作丸藥,徐服月余,以善其后。 一人,年二十四。胸中滿悶,晝夜咳嗽,其咳嗽時,脅下疼甚。診其脈象和平,重按微弦無力。因其脅疼,又兼胸滿,疑其氣分不舒,少投以理氣之藥。為其脈稍弱,又以黃佐之,而咳嗽與滿悶益甚,又兼言語聲顫動。乃細問病因,知其素勤稼穡,因感冒懶食,猶枵腹力作,以致如此。據(jù)此病因,且又服理氣之藥不受,其為大氣下陷無疑。遂投以升陷湯,四劑,其病脫然。 按∶此證之形狀,似甚難辨,因初次未細詰問,致用藥少有差錯,猶幸迷途未遠,即能醒悟,而病亦旋愈。由斯觀之,臨證者,甚勿自矜明察,而不屑瑣瑣細問也。 一人,年四十許。失音半載,漸覺咽喉發(fā)緊,且常潰爛,畏風(fēng)惡寒,冬日所著衣服,至孟夏猶未換。飲食減少,浸成虛勞,多方治療,病轉(zhuǎn)增劇。診其脈,兩寸微弱,毫無軒起之象,知其胸中大氣下陷也。投以升陷湯,加玄參四錢,兩劑,咽喉即不發(fā)緊。遂減去升麻,又連服十余劑,諸病皆愈。 西豐縣張××,年十八九,患病數(shù)年不愈,來院延醫(yī)。其證夜不能寐,飲食減少,四肢無力,常覺短氣。其脈關(guān)前微弱不起。知系胸中大氣下陷,故現(xiàn)種種諸證。投以升陷湯,為其不寐,加熟棗仁、龍眼肉各四錢,數(shù)劑全愈。 奉天于氏女,出嫁而孀,根據(jù)居娘門。因病還家中,夜忽不能言,并不能息。其同院住者王××,系愚門生,急來院扣門,求為援救。原素為診脈調(diào)藥,知其大氣虛損,此次之證,確知其為大氣下陷,遂為疏方,用生箭一兩,當(dāng)歸四錢,升麻二錢,煎服,須臾即能言語。翌晨舁至院中,診其脈沉遲微弱,其呼吸仍覺短氣。遂將原方減升麻一錢,又加生山藥、知母各三錢,柴胡、桔梗各一錢,連服數(shù)劑全愈。按此證,脈遲而仍用知母者,因大氣下陷之脈大抵皆遲,非因寒涼而遲也,用知母以濟黃之熱,則藥性和平,始能久服無弊。 奉天袁姓少婦,小便處常若火炙,有時覺腹中之氣下墜,則炙熱益甚。診其脈關(guān)前微弱,關(guān)后重按又似有力。其呼吸恒覺短氣,心中時或發(fā)熱。知其素有外感伏邪,久而化熱,又因胸中大氣下陷,伏邪亦隨之下陷也。治以升陷湯加生石膏八錢,后漸加至二兩,服藥旬日全愈。 或疑大氣下陷者,氣不上達也,喘者,氣不下降也,何以歷述大氣下陷之病狀,竟有努力呼吸有似乎喘者? 答曰∶此理不易驟解,仍宜以治愈之案證之。一人,年二十余。因力田勞苦過度,致胸中大氣下陷,四肢懶動,飲食減少,自言胸中滿悶,其實非滿悶?zāi)硕虤庖玻』疾簧剖霾∏?,往往如此。醫(yī)者不能自審病因,投以開胸理氣之劑,服之增重。又改用半補半破之劑,服兩劑后,病又增重。又延他醫(yī),投以桔梗、當(dāng)歸、木香各數(shù)錢,病大見愈,蓋全賴桔梗升提氣分之力也,醫(yī)者不知病愈之由,再服時,竟將桔梗易為蘇梗,升降易性,病驟反復(fù)。自此不敢服藥。遲延二十余日,病勢垂危,喘不能臥,晝夜倚壁而坐;假寐片時,氣息即停,心下突然脹起,急呼醒之,連連喘息數(shù)口,氣息始稍續(xù);倦極偶臥片時,覺腹中重千斤,不能轉(zhuǎn)側(cè),且不敢仰臥;其脈乍有乍無,寸關(guān)尺或一部獨見,或兩部同見,又皆一再動而止。此病之危,已至極點。因確知其為大氣下陷,遂放膽投以生箭一兩,柴胡、升麻、凈萸肉各二錢。煎服片時,腹中大響一陣,有似昏憒,蘇息片時,恍然醒悟。自此呼吸復(fù)常,可以安臥,轉(zhuǎn)側(cè)輕松。其六脈皆見,仍有雀啄之象。自言百病皆除,惟覺胸中煩熱,遂將方中升麻、柴胡皆改用錢半,又加知母、玄參各六錢,服后脈遂復(fù)常。惟左關(guān)三五不調(diào),知其氣分之根柢猶未實也,遂用野臺參一兩,玄參、天冬、麥冬(帶心)各三錢,兩劑全愈。蓋人之胸中大氣,實司肺臟之呼吸。此證因大氣下陷過甚,呼吸之機關(guān)將停,遂勉強鼓舞肺氣,努力呼吸以自救,其迫促之形有似乎喘,而實與氣逆之喘有天淵之分。觀此證假寐片時,肺臟不能努力呼吸,氣息即無,其病情可想也。 設(shè)以治氣逆作喘者治此證之喘,以治此證之喘者治氣逆作喘,皆兇危立見。然欲辨此二證,原有確實征驗∶凡喘證,無論內(nèi)傷外感,其劇者必然肩息(《內(nèi)經(jīng)》謂喘而肩上抬者為肩息);大氣下陷者,雖至呼吸有聲,必不肩息。蓋肩息者,因喘者之吸氣難,不肩息者,因大氣下陷者之呼氣難也。欲辨此證,可作呼氣難與吸氣難之狀,以默自體驗,臨證自無差謬。又喘者之脈多數(shù),或有浮滑之象,或尺弱寸強,大氣下陷之脈,皆與此成反比例,尤其明征。 一人,年四十許。每歲吐血兩三次,如此四年,似有一年甚于一年之勢。其平素常常咳嗽,痰涎壅滯,動則作喘,且覺短氣。其脈沉遲微弱,右部尤甚。知其病源系大氣下陷,投以升陷湯,加龍骨、牡蠣(皆不用)、生地黃各六錢,又將方中知母改用五錢,連服三劑,諸病皆愈。遂減去升麻,又服數(shù)劑以善其后。 或問∶吐血之證,多由于逆氣上干,而血隨氣升。此證既大氣下陷,當(dāng)有便血溺血之證,何以竟吐血乎? 答曰∶此證因大氣陷后,肺失其養(yǎng),勞嗽不已,以致血因嗽甚而吐出也。究之胸中大氣,與上逆之氣原迥異。夫大氣為諸氣之綱領(lǐng),大氣陷后,諸氣無所統(tǒng)攝,或更易于上干。且更有逆氣上干過甚,排擠胸中大氣下陷者(案詳參赭鎮(zhèn)氣湯下)。至便血溺血之證,由于大氣下陷者誠有之,在婦女更有因之血崩者(案詳固沖湯下)。又轉(zhuǎn)有因大氣下陷,而經(jīng)血倒行,吐血衄血者(案詳加味麥門冬湯下)。是知大氣既陷,諸經(jīng)之氣無所統(tǒng)攝,而或上或下錯亂妄行,有不能一律論者。 或問∶龍骨、牡蠣為收澀之品,大氣陷者宜升提,不宜收澀。今方中重用二藥,皆至六錢,獨不慮其收澀之性,有礙大氣之升乎? 答曰∶龍骨、牡蠣最能攝血之本源。此證若但知升其大氣,恐血隨升氣之藥復(fù)妄動,于升陷湯中,加此二藥,所以兼顧其血也。且大氣下陷后,慮其耗散,有龍骨、牡蠣以收斂之,轉(zhuǎn)能輔升陷湯之所不逮。況龍骨善化瘀血(《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主瘕),牡蠣善消堅結(jié)(觀其治瘰可知)。二藥并用,能使血之未離經(jīng)者,永安其宅,血之已離經(jīng)者,盡化其滯。加于升陷湯中,以治氣陷兼吐血之證,非至穩(wěn)善之妙藥乎。 按∶吐血證最忌升麻。此證兼吐血,服升陷湯時,未將升麻減去者,因所加之龍骨、牡蠣原可監(jiān)制之,而服藥之時,吐血之證,猶未反復(fù)也。若恐升麻有礙血證時,亦可減去之,多加柴胡一錢。 一人,年四十余。小便不利,周身漫腫,自腰以下,其腫尤甚。上焦痰涎杜塞,劇時幾不能息??人蕴抵袔а?,小便亦有血色。遷延半載,屢次延醫(yī)服藥,病轉(zhuǎn)增劇。其脈滑而有力,疑是濕熱壅滯,詢之果心中發(fā)熱。遂重用滑石、白芍以滲濕清熱,佐以柴胡、乳香、沒藥以宣通氣化。為其病久,不任疏通,每劑藥加生山藥兩許,以固氣滋陰。又用藥汁,送服三七末二錢,以清其血分。數(shù)劑熱退血減,痰涎亦少,而小便仍不利。偶于診脈時,見其由臥起坐,因稍費力,連連喘息十余口,呼吸始順。且其脈從前雖然滑實,究在沉分。此時因火退,滑實既減,且有濡象?;形虼俗C確系大氣下陷。遂投以升陷湯,知母改用六錢,又加玄參五錢,木通二錢,一劑小便即利。又服數(shù)劑,諸病全愈。 一人,年四十七??人远虤猓蠛谷缦?,晝夜不止,心中怔忡,病勢危急。遣人詢方,俾先用山萸肉(去凈核)二兩煎服,以止其汗。翌日迎愚診視,其脈微弱欲無,呼吸略似迫促。自言大汗雖止,而仍有出汗之時,怔忡見輕,仍覺短氣。知其確系大氣下陷,遂投以升陷湯,為其有汗,加龍骨、牡蠣(皆不用)各五錢,三劑而愈。 一婦人,年二十余。資稟素羸弱,因院中失火,驚恐過甚,遂覺呼吸短氣,心中怔忡,食后更覺氣不上達,常作太息。其脈近和平,而右部較沉。知其胸中大氣,因驚恐下陷,《內(nèi)經(jīng)》所謂恐則氣陷也。遂投以升陷湯,為心中怔忡,加龍眼肉五錢,連服四劑而愈。 一婦人,年二十余。因境多拂郁,常作惱怒,遂覺呼吸短氣,咽干作渴,劇時,覺氣息將停,努力始能呼吸。其脈左部如常,右部來緩去急,分毫不能鼓指。《內(nèi)經(jīng)》謂宗氣貫心脈,宗氣即大氣也。此證蓋因常常惱怒,致大氣下陷,故不能鼓脈外出,以成波瀾也。遂投以升陷湯,為其作渴,將方中知母改用六錢,連服三劑,病愈強半,右脈亦較前有力,遂去升麻,又服數(shù)劑全愈。 或問∶《內(nèi)經(jīng)》謂恐則氣陷,前案中已發(fā)明之。然《內(nèi)經(jīng)》又謂怒則氣逆也,何以與此案中之理,相矛盾乎? 答曰∶《內(nèi)經(jīng)》所謂怒則氣逆者,指肝膽之氣而言,非謂胸中大氣也。然肝膽之氣上逆,上沖大氣亦上逆者,故人當(dāng)怒急之時,恒有頭目眩暈,其氣呼出不能吸入,移時始能呼吸,此因大氣上逆也。有肝膽之氣上逆,排擠大氣轉(zhuǎn)下陷者,拙擬參赭鎮(zhèn)氣湯下,有治驗之案可考也。況大氣原賴谷氣養(yǎng)之,其人既常惱怒,納谷必少,大氣即暗受其傷,而易下陷也。 一婦人,因臨盆努力過甚,產(chǎn)后數(shù)日,脅下作疼,又十余日,更發(fā)寒熱。其翁知醫(yī),投以生化湯兩劑,病大見愈。遲數(shù)日,寒熱又作。遂延他醫(yī)調(diào)治,以為產(chǎn)后瘀血為恙,又兼受寒,于活血化瘀藥中,重加干姜。數(shù)劑后,寒熱益甚,連連飲水,不能解渴。時當(dāng)仲夏,身熱如炙,又復(fù)嚴裹濃被,略以展動,即覺冷氣侵膚。后愚診視,左脈沉細欲無,右脈沉緊,皆有數(shù)象。知其大氣下陷,又為熱藥所傷也。其從前服生化湯覺輕者,全得芎升提之力也。治以升陷湯,將方中知母改用八錢,又加玄參六錢,一劑而寒熱已,亦不作渴。從前兩日不食,至此遂能飲食。惟脅下微疼,繼服拙擬理郁升陷湯,二劑全愈。 按∶產(chǎn)后雖有實熱,若非寒溫外感之熱,忌用知母,而不忌用玄參,以玄參原為治產(chǎn)乳之藥,《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有明文也。此證雖得之產(chǎn)后,時已逾月,故敢放膽重用知母。 或問∶緊為受寒之脈,故傷寒麻黃湯證,其脈必緊。此證既為熱藥所傷,何以其右脈沉緊? 答曰∶脈沉緊者,其脈沉而有力也。夫有力當(dāng)作洪象,此證因大氣下陷,雖內(nèi)有實熱,不能鼓脈作起伏之勢,故不為洪而為緊,且為沉緊也。其獨見于右部者,以所服干姜之熱,胃先受之也。 按∶脈無起伏為弦,弦而有力,即緊脈也。若但弦,則為寒矣。仲景平脈篇謂“雙弦者寒,偏弦者飲?!本恐嫗橄∠眩喽嘞狄蚝梢?。 一婦人,年三十余。得下痿證,兩腿痿廢,不能屈伸,上半身常常自汗,胸中短氣,少腹下墜,小便不利,寢不能寐。延醫(yī)治療數(shù)月,病勢轉(zhuǎn)增。診其脈細如絲,右手尤甚。知其系胸中大氣下陷,欲為疏方。病家疑而問曰∶“大氣下陷之說,從前醫(yī)者,皆未言及。然病之本源,既為大氣下陷,何以有種種諸證乎?”答曰∶人之大氣雖在胸中,實能統(tǒng)攝全身,今因大氣下陷,全身無所統(tǒng)攝,肢體遂有廢而不舉之處,此兩腿之所以痿廢也。其自汗者,大氣既陷,外衛(wèi)之氣亦虛也。其不寐者,大氣既陷,神魂無所根據(jù)附也。小便不利者,三焦之氣化,不升則不降,上焦不能如霧,下焦即不能如瀆也。至于胸中短氣,少腹下墜,又為大氣下陷之明征也。遂治以升陷湯,因其自汗,加龍骨、牡蠣(皆不用)各五錢,兩劑汗止,腿稍能屈伸,諸病亦見愈。繼服拙擬理郁升陷湯數(shù)劑,兩腿漸能著力。然痿廢既久,病在筋脈,非旦夕所能脫然。俾用舒筋通脈之品,制作丸藥,久久服之,庶能全愈。 一婦人,年三十許。胸中滿悶,不能飲食。醫(yī)者純用開破之藥數(shù)劑,忽然寒熱,脈變?yōu)檫t。醫(yī)者見脈遲,又兼寒熱,方中加黃、桂枝、干姜各數(shù)錢,而仍多用破氣之藥。購藥未服,愚應(yīng)其鄰家延請,適至其村,病家求為診視,其脈遲而且弱,問其呼吸覺短氣乎?答曰∶今于服藥數(shù)劑后,新添此證。知其胸中大氣因服破氣之藥下陷。時醫(yī)者在座,不便另為疏方,遂謂醫(yī)曰∶子方中所加之藥,極為對證,然此時其胸中大氣下陷,破氣藥分毫不可再用。遂單將所加之黃、桂枝、干姜煎服。寒熱頓已,呼吸亦覺暢舒。后醫(yī)者即方略為加減,又服數(shù)劑全愈。 門人高××曾治一人,年三十余。因枵腹勞力過度,致大氣下陷。寒熱往來,常常短氣,大汗淋漓,頭疼咽干,畏涼嗜睡,遷延日久,不能起床。醫(yī)者誤認為肝氣郁結(jié),投以鱉甲、枳實、麥芽諸藥,病益劇。診其脈,左寸關(guān)尺皆不見,右部脈雖見,而微弱欲無。知其為大氣下陷,投以升陷湯,加人參三錢,一劑左脈即見,又將知母改用五錢,連服數(shù)劑全愈。 高××又治一婦人,年三十許。胸中短氣,常常出汗,劇時覺氣不上達,即昏不知人,移時始蘇,睡時恒自驚寤。診其脈,微弱異常,知其胸中大氣下陷甚劇。遂投以升陷湯,知母改用五錢,又加人參、萸肉(去凈核)各三錢,連服數(shù)劑全愈。大氣下陷之證,不必皆內(nèi)傷也,外感證亦有之。 一人年四十許,于季春得溫證,延醫(yī)調(diào)治不愈,留連兩旬,病益沉重。后愚診視,其兩目清白無火,竟昏憒不省人事,舌干如磋,卻無舌苔。問之亦不能言語,周身皆涼,其五六呼吸之頃,必長出氣一口。其脈左右皆微弱,至數(shù)稍遲,此亦胸中大氣下陷也。蓋大氣不達于腦中則神昏,大氣不潮于舌本則舌干,神昏舌干,故問之不能言也。其周身皆涼者,大氣陷后,不能宣布于營衛(wèi)也。其五六呼吸之頃,必長出氣者,大氣陷后,胸中必覺短氣,故太息以舒其氣也。遂用野臺參一兩、柴胡二錢,煎湯灌之,一劑見輕,兩劑全愈。 按∶此證從前原有大熱,屢經(jīng)醫(yī)者調(diào)治,大熱已退,精神愈憊。醫(yī)者諉為不治,病家亦以為氣息奄奄,待時而已。乃遲十余日,而病狀如故,始轉(zhuǎn)念或可挽回,而迎愚診視。幸投藥不瘥,隨手奏效,是知藥果對證,誠有活人之功也。 又按∶此證若不知為大氣下陷,見其舌干如斯,但知用熟地、阿膠、枸杞之類滋其津液,其滯泥之性,填塞膺胸,既陷之大氣將何由上達乎?愚愿業(yè)醫(yī)者,凡遇氣分不舒之證,宜先存一大氣下陷理想,以細心體察,倘遇此等證,庶可挽回人命于頃刻也。 一人,年三十余。于初夏得溫病,醫(yī)者用涼藥清解之,兼用枳實、青皮破氣諸品,連服七八劑,譫語不省人事,循衣摸床,周身顫動。再延他醫(yī),以為內(nèi)風(fēng)已動,辭不治。后愚診視,其脈五至,浮分微弱,而重按似有力,舌苔微黃,周身肌膚不熱,知其溫?zé)嶂?,隨破氣之藥下陷已深,不能外出也。遂用生石膏二兩,知母、野臺參各一兩,煎湯兩茶杯,分二次溫服。自午至暮,連進二劑,共服藥四次,翌日精神清爽,能進飲食,半日進食五次,猶饑而索食。看護者不敢復(fù)與,則周身顫動,復(fù)發(fā)譫語,疑其病又反復(fù),求再診視。其脈象大致和平,而浮分仍然微弱。恍悟其胸中大氣,因服破氣之藥下陷,雖用參數(shù)次,至此猶未盡復(fù),故亟亟求助于水谷之氣,且胃中之氣,因大氣下陷無所統(tǒng)攝,或至速于下行,而飲食亦因之速下也。遂用野臺參兩許,佐以麥門冬(帶心)三錢、柴胡二錢,煎湯飲下,自此遂愈。 或問∶子所治大氣下陷證,有兩日不食者,有飲食減少者。此證亦大氣下陷,何以轉(zhuǎn)能多食? 答曰∶事有常變,病亦有常變。王清任《醫(yī)林改錯》載有所治胸中瘀血二案∶一則胸不能著物,一則非以物重壓其胸不安,皆治以血腑逐瘀湯而愈。夫同一胸中瘀血,其病狀竟若斯懸殊,故同一大氣之下陷也,其脾胃若因大氣下陷,而運化之力減者,必然少食;若大氣下陷,脾胃之氣亦欲陷者,或轉(zhuǎn)至多食。曾治一少婦,忽然飲食甚多,一時覺饑不食,即心中怔忡。醫(yī)者以為中消證,屢治不效。向愚詢方,疑其胸中大氣下陷,為開升陷湯方,加龍骨、牡蠣各五錢,數(shù)劑而愈。蓋病因雖同,而病之情狀,恒因人之資稟不同,而有變易。斯在臨證者,細心體察耳。 按∶此證與前證,雖皆大氣下陷,而實在寒溫之余,故方中不用黃,而用人參。因寒溫之熱,最能鑠耗津液,人參能補氣,兼能生津液,是以《傷寒論》方中,凡氣虛者,皆用人參,而不用黃也。上所列者,皆大氣下陷治驗之案也。然此證為醫(yī)者誤治及失于不治者甚多,略登數(shù)則于下,以為炯戒。 庚戍秋,在滄州治病,有趙姓,忽過訪,言有疑事,欲質(zhì) 一人,年三十余。呼吸短氣,胸中滿悶。醫(yī)者投以理氣之品,似覺稍輕,醫(yī)者以為藥病相投,第二劑,遂放膽開破其氣分。晚間服藥,至夜如廁,便后遂不能起。看護者,扶持至床上,昏昏似睡,呼之不應(yīng),須臾張口呼氣外出,若呵欠之狀,如斯者日余而亡。后其兄向愚述之,且問此果何???因歷舉大氣下陷之理告之。其兄連連太息,既自悔擇醫(yī)不慎,又痛恨醫(yī)者誤人,以后不敢輕于延醫(yī)服藥。 一農(nóng)家媼,年五十余。因麥秋農(nóng)家忙甚,井臼之事皆自任之,漸覺呼吸不利,氣息迫促。醫(yī)者誤認為氣逆作喘,屢投以納氣降氣之藥,氣息遂大形迫促,其努力呼吸之聲,直聞戶外。延愚診視,及至,診其脈左右皆無,勉為疏方,取藥未至而亡,此亦大氣下陷也。其氣息之迫促,乃肺之呼吸將停,努力呼吸以自救也,醫(yī)者又復(fù)用藥,降下其氣,何其謬哉! 一諸生,年五十六,為學(xué)校教員,每講說后,即覺短氣,向愚詢方。愚曰,此胸中大氣,虛而欲陷,為至緊要之證,當(dāng)多服升補氣分之藥。彼欲用燒酒燉藥,謂朝夕服之甚便。愚曰,如此亦可,然必須將藥燉濃,多飲且常飲耳。遂為疏方,用生黃四兩、野臺參二兩,柴胡、桔梗各八錢,先用黃酒斤許,煎藥十余沸,再用燒酒二斤,同貯瓶中,置甑中燉開,每飯前飲之,旬日而愈。后因病愈,置不復(fù)飲。隔年,一日步行二里許,自校至家,似有氣息迫促之狀,不能言語,倏忽而亡。蓋其身體素胖,艱于行步,胸中大氣,素有欲陷之機,因行動勞苦,而遂下陷,此誠《內(nèi)經(jīng)》所謂“大氣入于臟腑,不病而猝死”者也。方書有氣厥,中氣諸名目,大抵皆大氣下陷之證,特未窺《內(nèi)經(jīng)》之旨,而妄為議論耳。 按∶《內(nèi)經(jīng)》原有氣厥二字,乃謂氣厥逆上行,非后世所謂氣厥也。 或問∶案中所載大氣下陷證,病因及其病狀,皆了如指掌矣。然其脈之現(xiàn)象,或見于左部,或見于右部,或左右兩部皆有現(xiàn)象可征,且其脈多遲,而又間有數(shù)者,同一大氣之下陷也,何以其脈若是不同乎? 答曰∶胸中大氣包舉肺外,原與肺有密切之關(guān)系,肺之脈診在右部,故大氣下陷,右部之脈多微弱者其常也。然人之元氣自腎達肝,自肝達于胸中,為大氣之根本。其人或肝腎素虛,或服破肝氣之藥太過,其左脈或即更形微弱,若案中左部寸關(guān)尺皆不見,左脈沉細欲無,左關(guān)參伍不調(diào)者是也。至其脈多遲,而又間有數(shù)者,或因陰分虛損,或兼外感之熱,或為熱藥所傷,乃兼證之現(xiàn)脈,非大氣下陷之本脈也。 或問∶李東垣補中益氣湯所治之證,若身熱惡寒、心煩懶言,或喘、或渴、或陽虛自汗,子所治大氣下陷案中,類皆有之。至其內(nèi)傷外感之辨,謂內(nèi)傷則短氣不足以息,尤為大氣下陷之明征。至其方中所用之藥,又與子之升陷湯相似。何以其方名為補中益氣,但治中氣之虛陷,而不言升補大氣乎? 答曰∶大氣之名,雖見于《內(nèi)經(jīng)》,然《素問》中所言之大氣,乃指外感之邪氣而言,非胸中之大氣也。至《靈樞》所言,雖系胸中大氣,而從來讀《內(nèi)經(jīng)》者,恒目《靈樞》為針經(jīng)而不甚注意。即王氏注《內(nèi)經(jīng)》,亦但注《素問》而不注《靈樞》。后人為其不易索解,則更廢而不讀。至仲景《傷寒》、《金匱》兩書,惟《金匱》水氣門,有“大氣一轉(zhuǎn),其氣乃散”之語。他如《難經(jīng)》、《千金》、《外臺》諸書,并未言及大氣。是以東垣于大氣下陷證,亦多誤認為中氣下陷,故方中用白術(shù)以健補脾胃,而后來之調(diào)補脾胃者,皆以東垣為法。夫中氣誠有下陷之時,然不若大氣下陷之尤屬危險也。間有因中氣下陷,泄瀉日久,或轉(zhuǎn)致大氣下陷者,可仿補中益氣湯之意,于拙擬升陷湯中,去知母加白術(shù)數(shù)錢。若但大氣下陷,而中氣不下陷者,白術(shù)亦可不用,恐其氣分或有郁結(jié),而、術(shù)并用,易生脹滿也。 按∶補中益氣湯所治之喘證,即大氣下陷者之努力呼吸也。若果系真喘,桔梗尚不宜用,況升麻乎?愚少時觀東垣書,至此心嘗疑之,后明大氣下陷之理,始覺豁然,而究嫌其立言欠妥。設(shè)醫(yī)者,真以為補中益氣湯果能治喘,而于氣機上逆之真喘亦用之,豈不足僨事乎?此有關(guān)性命之處,臨證者當(dāng)審辨之。 附錄∶直隸青縣張××來函∶ 湖朝鮮××妻,年六旬,素多肝郁,浸至胸中大氣下陷。其氣短不足以息,因而努力呼吸,有似乎喘;喉干作渴;心中滿悶怔忡;其脈甚沉微。知其胸中大氣下陷過甚,肺中呼吸幾有將停之勢,非投以升陷湯,以升補其大氣不可。為錄出原方,遵注大氣;陷之甚者將升麻加倍服。一劑后,吐出粘涎數(shù)碗,胸中頓覺舒暢。又于方中加半夏、陳皮,連服三劑,病遂霍然。蓋此證因大氣下陷,其胸肺胃脘無大氣以斡旋之,約皆積有痰涎,迨服藥后,大氣來復(fù),故能運轉(zhuǎn)痰涎外出,此《金匱》水氣門所謂“大氣一轉(zhuǎn),其氣(水氣即痰涎)乃散”也。后大氣下陷證數(shù)見不鮮,莫不用升陷湯加減治愈。 河北省淪縣張××來函∶族嬸母,年四十余歲,身體素弱。因境遇不順,又多抑郁。癸亥十月下旬,忽患頭疼甚劇,已三日矣,族叔來舍,俾生往診。及至,聞呻吟不已,臥床不起,言已針過百會及太陽兩處,均未見效。其左脈微細如絲,按之即無,右脈亦無力,自言氣息不接,胸悶不暢,不思飲食,自覺精神恍惚,似難支持,知其胸中之大氣下陷也。其頭疼者,因大氣陷后,有他經(jīng)之逆氣乘虛上干也。遵用升陷湯原方,升提其下陷之大氣,連服數(shù)劑全愈。四川涇南周××來函∶程姓男孩,年五歲,乳哺不足,脫肛近四載,醫(yī)不能治。其面白神疲,身體孱弱;大腸墜出二寸許,用手塞入,旋又墜出;其脈濡弱無力;呼吸促短,狀若不能接續(xù)。知其胸中大氣下陷,下焦之氣化因之不能固攝也。仿用升陷湯方,用生箭四錢,知母二錢,桔梗、柴胡、升麻各一錢,潞參、凈萸肉各三錢煎湯一盅,分兩次溫飲下。連服二劑,肛即收縮。乃減去升麻,再服三劑,全愈。 直隸唐山張××來函∶××之內(nèi),以其夫病勢沉重,深恐難起,憂慮成疾。心內(nèi)動悸,痞塞短氣。醫(yī)者以為痰郁,用二陳湯加減清之,病益加劇。因鑒其父為藥所誤(其父因下痢十余日,醫(yī)用大黃四錢降之復(fù)杯而卒),遂停藥不敢服。此際愚正在城中為其夫調(diào)治余病。俟愚來家求診,見其滿面油光,兩手尺寸之脈皆極沉,惟關(guān)脈堅而有力。愚曰∶“此乃胸中大氣下陷,何醫(yī)者不明如是,而用清痰之二陳也。今兩關(guān)脈之堅弦,乃彼用藥推蕩之力?!痹\際,大氣一陷,遂全身一戰(zhàn),冷汗?jié)M額,心即連次跳動十余次。遂用升陷湯,再仿逍遙散、炙甘草湯之意,提其下陷之氣,散其中宮之滯,并以交其心腎。一劑而三部平,大氣固。嗣因尺中太微,而理氣藥及升柴等藥皆不敢用,遂按治大氣下陷方之意及治虛勞之法,精心消息,調(diào)治而愈。 安徽績溪章××來函∶有馮××,務(wù)農(nóng)而家小康。其母章氏,年正八秩,體豐善飯。一日忽覺左手麻痹,漸至不能持碗。越朝方食面餅,倏然僵厥,坐向下墮,肢冷額汗,氣息僅屬。人皆以為猝中也,聚商救治,自午至晡,逐見危殆,來請吾為籌挽救簡方,以老人素不服藥,且口噤鼻塞,恐藥汁亦難下咽耳。吾意謂年老久厥,詎能回陽?姑囑以紅靈丹少許吹鼻中,倘嚏氣能宣通,再議用藥。乃藥甫入而嚏作,似漸蘇醒。然呼吸甚微,如一線游絲,恐風(fēng)吹斷。先按口鼻,溫度甚低,音在喉中,猶言誓不服藥。診其脈,則沉微,察其瞳,亦渙散。遂確定為大氣下陷。但值耄年,勢難遽投重峻之劑,爰照升陷湯方而小其劑,用生箭一錢五分,知母八分,凈萸肉一錢,柴胡四分,升麻三分。煎服須臾,即漸有轉(zhuǎn)機。續(xù)進兩劑,逐次平復(fù)。繼俾服潞黨參,每日二錢,加五味子五粒,廣陳皮少許,頻飲代茶。今春見之,較未病前更倍康強矣。 山東德州盧××來函∶五家嫂及內(nèi)子兩人,系因家務(wù)心力煎勞,自覺無日不病者。五家嫂怔忡異常,每犯此病,必數(shù)日不能起床,須人重按其心,終日面目虛浮,無病不有。而內(nèi)子則不但怔忡,寒熱往來,少腹重墜,自汗、盜汗,亦無定時,面目手足及右腿無日不腫。而兩人丸藥日不離口,不但無效,更漸加劇。后侄查大氣下陷一切方案,確知兩人皆系大氣下陷無疑。服升陷湯數(shù)劑,并加滋補之味,而各病若失,現(xiàn)今均健壯如常矣。 直隸鹽山孫××來函∶一九二六年冬,河?xùn)|友人翟××之母乳部生瘡,疼痛難忍,同事王××約往診視。翟××言,昨日請醫(yī)診治,服藥一劑,亦不覺如何,惟言誓不再服彼醫(yī)方藥。生診視時,其脈左關(guān)弦硬,右寸獨微弱,口不能言,氣息甚微,病勢已危險萬分。生斷為年高因病瘡大氣下陷,為開升陷湯,以升舉其氣,又加連翹、丹參諸藥,以理其瘡。一劑能言,病患喜甚,非按原方再服一劑不可。后生又診數(shù)次,即方略為加減,數(shù)服全愈。后遇此證數(shù)次,亦皆用升陷湯加減治愈。 奉天桓仁縣閻××來函∶客歲家慈得大氣下陷證,吾以向未行醫(yī),未敢率爾用藥,遂聘本縣名流再三延醫(yī),終無效驗。遲至今歲 江蘇平臺王××來函∶一婦人,產(chǎn)后乳上生癰,腫疼殊甚。延西醫(yī)治不效,繼延吾延醫(yī)。其膿已成,用針刺之,出膿甚多,第二日已眠食俱安矣。至第三日,忽神昏不食,并頭疼。其母曰∶“此昨日受風(fēng)寒以致如此?!痹\其脈,微細若無,身無寒熱,心跳,少腹微疼,知非外感,當(dāng)系胸中大氣下陷。投以升陷湯,兩劑全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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