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制改期之后,我們歸心似箭,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餐后便飛車返家了。 真的是飛車啊,從太原去北京用了7個小時,離開北京回太原卻只用了5個小時。一進家就看到姐姐一家在等著我們了,和心碎的小豬小朋友歡聚,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踏實安逸極了。 回來后一想,雖然這次去了沒有錄制節(jié)目,至少來了一趟高速路、賓館、央視三日游,不但見到了十幾年的筆友,還體驗了專業(yè)化妝師的化妝。而且因禍得福,回來的路上翟導告訴我,央視為了表達歉意,報銷了我們包車來回的費用。 這樣一來,我不會為讓爸媽花錢白跑一趟而心懷歉疚了。所以呢,這一趟旅行是十分有趣的。 姐姐把SAKURA給我快遞來的衣服給我看。我很喜歡,心里想著下次去央視就穿它好了。 但是,三月真的,還要去一次嗎? 這個成了我必須思考的問題。 網(wǎng)上的朋友們聽說我“慘遭央視忽悠”后義憤填膺,紛紛勸我不要去第二次了。太辛苦了。 導演那邊自然是希望我去的。 我自己有點猶豫,去北京很好玩,但想到要再來一次那七個小時的磨人旅程,也不禁有點發(fā)怵。 問一梅的意見吧。 一梅說:“當然要來啊。來了我再陪你去,去央視春游,一起吃驢肉火燒!” 早就聽說過“天上龍肉,地上驢肉”的俗話。驢肉火燒也是久仰大名了,我不禁流口水了。 美人請你吃美食,這誘惑,誰能拒絕得了? 而且SAKURA給我買來的衣服漂漂亮亮的放在那里,不穿著去央視晃一晃,實在是浪費呀! 爸媽也是愿意再去。 問了四姨父,他也答應再和我們奔波一次。 有了爸媽和四姨父強有力的支持那其它什么事都不用煩了。我把決定告訴了翟導,三月會再去。隔天看到翟導的簽名變成了“哈利路亞”。想來她也煩惱得很吧,如果我不去,她得臨時換人,那可是很麻煩的。 好了,既然做了決定,就等待翟導一聲召喚,準備再向北京行吧。 平靜的日子一如往常波瀾不驚,轉眼,二十天的時間飛快掠過。翟導告訴我,錄制時間定了,三月六日左右,提前一兩天來北京吧。 本來決定了要在周日再次自己包車前往的,偏偏周六忽然天降大雪,高速路怕是不好走了。 計劃眼看落空,正在心焦之際,爸媽果斷地一錘定音:“那咱們就坐動車去!” 于是,我趕緊聯(lián)系姐姐,讓她在網(wǎng)上訂票,預備四個人星期一奔向北京。 星期一的大早,天上又輕輕飄揚了一陣雪花,還好,在我們出門前停了。這一天是三月五日,一年一度的雷鋒日。 我心里祈禱著,但愿今日出門,處處遇雷鋒哦! 上午十點,姐夫開車送我們?nèi)セ疖囌?。下樓后,我的輪椅停在樓門口,爸媽把折疊床和褥子、墊子便盆之類的我的出行必須品往車上塞。這時,我們小區(qū)的一個保安大叔從臺階下路過,走過去的時候側頭看了我一眼。 我在心里倒數(shù)。 三、二、一。 回頭! 果然,保安大叔應聲折返回來,問我爸媽要不要幫忙抬輪椅。有人幫忙自然是好的,爸媽很感激地答應了。在這位保安大叔的幫助下,我順利地躺進了車里,爸媽也坐進來,姐夫開動了車子直沖火車站。 后來姐夫說,那天真是幸運,一路上都沒遇到任何磕絆,順順利利就到達了。 到了人潮涌動的火車站讓我感慨極了。 七歲以后,火車這個交通工具就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還以為永遠不會有機會乘坐了呢。沒想到今天又見面了,而且,居然要來坐最先進的動車哎。 在廣場上會合了提前來取票的姐姐和四姨父。一行六個人,搬著折疊床、推著輪椅,提著大包小包,穿過人群到了火車站的大堂前。面對火車站前高大的臺階,以及黑壓壓排隊進站的人群,爸媽有些犯愁。 我趕緊告訴爸媽,前面有殘疾人用的無障礙通道。 但要過去那里,還得走個幾十米。爸媽考慮是抬著輪椅直接上臺階,還是繞道去走無障礙通道。正猶豫,一位衣著普通但氣場很強的老爺爺出現(xiàn)在我們旁邊。他看到我的情況,問了我爸爸幾句話,得知我們要去北京,老爺爺毫不猶豫地指揮我爸媽和他一起抬起輪椅上了臺階。 到了火車站正門前,有一道被鐵欄擋住的大門,旅客在另一邊打開的大門前排隊進站。老爺爺非常威武,一把搬開攔門的鐵欄,推開那道無人排隊的大門讓我們直接進。還告訴火車站檢票的工作人員讓我的輪椅先進。然后又一指前方,對我爸媽說那邊有一間助困室,去那里面休息等候。 不知道老爺爺是火車站的什么人物。 后來和一梅說了這件事,一梅說火車站的領導有時候會便服出來做志愿者。想必這一次被我遇到了。 當時不知情,只覺得心里無比感動。 真是出門遇貴人! 但貴人還不止以上的保安大叔和老爺爺兩位。 到了助困室,里面已經(jīng)有幾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在坐著,還有一位盲人GG在大吃堅果。助困室還算大,負責人是個大姐,她看了車票后,說去北京的車還要等20多分鐘才來。爸媽一看時間還早,怕我坐在輪椅里吃不消,干脆打開折疊床讓我躺下吧。 于是,我就躺在助困室里了。 躺下的時候一個人伸手把我身上蓋著的毛巾被上拉了一下。我仰頭一看,伸手的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大男孩,有一張青春而清秀的笑臉。 我眨眨眼睛。 大男孩穿著黑色西裝,肩頭斜披著一條紅色的綬帶,助困室門外還站了一個同樣打扮、戴著眼鏡的大男孩。 我心里暗喜:“果然今天有人在學雷鋒哦!” 我的出現(xiàn)總會引起大家的好奇心,清秀男孩和助困室大姐也是一樣,向我爸媽打聽起我的病情來。 我爸媽一通介紹。 清秀男孩聽了,看我瘦的皮包骨,跟我爸說應該給我經(jīng)常按摩一下腿、腳和手臂。 他們聊天聊得很歡,我一個人面壁躺著,閑得無聊。于是趁人不注意,把一只手從毛巾被里溜出來在助困室的墻壁上東敲敲西摸摸。 摸了一會兒,清秀男孩又俯身幫我蓋毛巾被,還笑瞇瞇的說:“天氣冷呢,不要凍著了!” 好吧,我乖乖的。 11點火車進站了,我們趕緊準備。坐輪椅時,清秀男孩怕我冷,脫下他的西服外套包在我的腿上,我媽媽看他單薄的身上就穿一件白襯衣,心疼地讓他把外套穿起來。我也趕緊說謝謝,心里暖呼呼的。 今天一路遇到好人,幸福得不得了。 爸媽用羽絨服和毛巾被包裹好了我,推著我的輪椅出了助困室。 助困室大姐在前面一路飛奔,指引我們搭乘直升電梯上站臺。電梯里我一個人占了幾個人的空間,別人上不來了。我感覺很不好意思,直說自己太占空間。電梯里的一位白發(fā)的老爺爺聽了,用手比劃了半尺的寬度,笑呵呵地對我說:“如果你不生病啊,就只能占一小點點地方啦!” 我覺得老爺爺太可愛了,看著他笑啊笑。 電梯上了站臺,兩個大男孩幫我爸媽提著我們的行李跟著我們一起到了車廂外,送我們四個人上了動車,他們才離開。 兩個大男孩沒說自己的名字,只說是太原市某某藝術學院的。我很想寫一封感謝信給他們的學校,但悲催的是我們那時急著趕路,環(huán)境又嘈雜,竟沒能記下是什么學院。這份感激無以為報,只能永遠放在心里,一直一直不會忘記。 告別了熱心的活雷鋒——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動車。 好漂亮的啊! 輪椅被推進了十五號車廂內(nèi)。我仔細看車廂的樣子,空間很大,兩排座椅看著就很舒服。正在考慮坐哪里時,一位漂亮的乘務員主動和我們搭話,介紹說自己是本次列車的列車長。知道我是去央視錄節(jié)目,這位美麗的列車長溫柔地說自己好榮幸呢。還囑咐我們有事情可以找她。 我們和她說話時,站著的地方很寬敞,老爸不失時機地問列車長能不能在這兒放折疊床。列車長微笑著說可以。 于是,折疊車一開,我躺下。 喲,真是舒服呢。 剛躺好,旅客開始進車廂了。他們提著包拖著箱,一一從我的折疊床邊經(jīng)過,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刷刷射下。以前這樣可能會覺得尷尬窘迫,但現(xiàn)在的我都已經(jīng)在央視走廊睡過大覺了,算是見過世面了,怎么會怕他們? 為了不讓他們產(chǎn)生瞻仰儀容的錯覺,俺時不時做個表情,提醒他們不要害怕,俺是活著的呢! 人上齊以后,動車開動了。 動車在山西境內(nèi)有很多的隧道,最長的太行山隧道有27公里。過隧道時我在黑暗中默數(shù)了一下的時間,差不多有5百秒。 開車伊始,我感覺耳朵在鼓動,問媽媽有沒有感覺,媽媽說沒有。奇怪的是,在隧道里我不難受,媽媽卻在張嘴——為了減輕耳壓。 看著窗外移動的風景,我的心情快活極了。感覺就像自己又有了腿,癱瘓這件事再也困不住我,以后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了! 從太原到北京,一路有四個小時的車程。我一會兒拿手機給家人朋友發(fā)短信,一會兒看看風景。 最好看的風景是在車廂內(nèi)。 乘務員是統(tǒng)一的黑色制服,高筒靴、小帽子。面容嬌美,身材窈窕。每一個都讓人看著賞心悅目極了。而且她們的聲音也非常溫柔好聽。她們時不時穿行在車廂里,給旅客提供幫助。 動車里除了乘務員,還有一批負責打掃的服務員。她們是一身紅衣,戴著百褶邊的小圍裙,一會兒進來收拾垃圾,一會兒擦地保潔。非常的忙碌辛苦。 一開車,就有一位漂亮的乘務員過來,給我媽媽的座位上方掛了一個中國結。媽媽一開始沒在意,以為每排座位前都這個。后來在車廂里散步時發(fā)現(xiàn)這中國結只有給我們掛,想來是乘務員對我們的祝福吧。 心里又一次暖暖的。 坐了半天,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這一個區(qū)域原來是殘疾人專區(qū),怪不得那么大的空間了。 真好啊。 我心里想,不知道是不是每趟動車在這節(jié)車廂都有殘疾人專用區(qū)域呢,如果有,下一次回家坐車要繼續(xù)選這一節(jié)車廂!我感覺給姐姐發(fā)短信,問她在網(wǎng)上購票時能不能自己選車廂。 姐姐回短信說不行。 爸媽說沒關系,如果買回程票時不能選車廂,那到時候挨個兒找有殘疾人專用區(qū)的車廂。 幾乎是不知不覺,動車已經(jīng)到達了石家莊站。在石家莊站換了一批新的乘務員和保潔員后,一位新的列車長過來和我們打招呼,問我們有沒有人接站。我們?nèi)硕嘧祀s,弄得沒有說明是第一次去北京西站,列車長以為有人接應,便去忙碌了,因此才有了后來的西客站大冒險…… 動車內(nèi)一瞥,拍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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