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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在農(nóng)村里長大,外地也沒有什么親戚,中學畢業(yè)后就在父母的建議下,到附近的一家小廠里做學徒工,所以很少出遠門。記得有一個周末,我獨自一人騎了二個多小時的自行車來到嘉興,算是我小時候到過的最遠的、最大的城市了,回家后我跟父母講了整整三個晚上:高高的樓房、寬闊的馬路和那拖著白煙遠去的火車……同年秋天的一個早晨,我在上班途中聽到村口的高音喇叭在喊:“又要開始征兵了?!蔽腋械揭魂噺臎]有過的莫名的興奮與沖動。這天我曠工了,我冒冒失失地找到鄉(xiāng)里,一個胖乎乎的部長熱情地接待了我,我對部長說:“我要去當兵,我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看看?!被丶液笪腋改刚f我去報名應征了,母親說部隊里訓練很苦的,父親摸著我的頭說:“去吧,你自已的路既然想好了就勇敢地去走吧,走不下去了就回來?!?/span>一個月后已是冬天了,我終于穿上了綠色的軍裝。那年的冬天好象來得特別早,北風呼呼地吹,嘩嘩地拍打著我肥大的軍服,我似乎聽到軍號已吹響。臨行前的早上,母親煮了幾個雞蛋放進我的挎包,并塞給我一個厚厚的紅紙包,我說父親已經(jīng)給過我了,你一塊一塊地攢錢也不容易,留著自己用吧,母親說:“我給你包的可不是錢,是土,是自己家門口的一把泥土?!?/span>母親沒什么文化,說是聽村里的老年人講的,出遠門時帶上一把家鄉(xiāng)的泥土,可以減輕思鄉(xiāng)之苦、防止水土不服,甚至可以避邪。并一再囑咐我,到了部隊后,一定要把把泥士撒在住的房子的門口,說這樣我就可以在那里扎根了。我和戰(zhàn)友們大都數(shù)是第一次坐火車,興奮了兩天兩夜后,來到了位于大別山深處的一座軍營,營區(qū)東南方向有一座不高的小山,我自以為那里地勢最高離家又最近,就把泥土撒在了小山頂上,每次訓練間隙或想家的時候,我就爬上山頂,遙望千里之外的家鄉(xiāng),我仿佛看到年邁的父母正攙著我滿頭銀發(fā)的奶奶也在自家的陽臺上看我……這座撒上了家鄉(xiāng)泥土的小山,成了我思鄉(xiāng)時的唯一寄托。第二年的夏天,我參加部隊招生考試,一所遠在西北的技術院校錄取了我,部隊批準我回家探親半個月,然后直接到學校報到。那時候交通不像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從家里到縣城的長途汽車站,要走七八里路到一個無名的小站等上半天再轉車。歸隊那天是年幼的弟弟用自行車直接把我送到縣城的車站的,我排了十幾分鐘的隊總算買到了去蘇州的車票,想從蘇州再轉火車到學校。離上車還有二個來小時了,我就叫弟弟先回家,自己將行李存放到了服務處,然后找到一家書店去翻了一會書,順便買上兩本路上看。一個多小時后我趕回車站,離上車還有十來分鐘,心急的旅客已經(jīng)不自覺地“擠”起了長隊。我朝服務處走去時,遠遠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弟弟正用手背擦著臉上的汗,母親正在著急地問服務員蘇州車開走了沒有。我驚奇地說你們怎么又來送我了,母親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紙包說:“這次你又要到一個更遠的地方去了,你早上走得急,我年紀也大了,忘了給你包一把家門口的土讓你帶上了。”弟弟邊喘著氣邊插話說,他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母親的,當時母親正走得滿頭大汗,知道如上情況后,他們就又一起趕來了,好在我還沒走。若干年后,我畢業(yè)分配到了一個駐大城市的部隊工作。母親托人寫信來說,很想到部隊來看看我,也很想看看大城市倒底是怎么樣的,可直到我轉業(yè)了,母親還是沒有來,她說,一是來了總要住上幾天,怕影響我工作;二是我在部隊里生活,家里人都很放心;三是家里經(jīng)濟條件并不寬裕,來一趟要花不少的錢。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偶然間看了部電影,片名叫做《老娘土》,時間久了具體情節(jié)我忘了,好象講的是一個農(nóng)村的孤兒,鄉(xiāng)親們供他學習、生活直到大學畢業(yè),每次開學或出遠門時,鄉(xiāng)親們總會送上一程并送上一把家鄉(xiāng)的泥土,用紅布包著,希望他好好學習工作,不要忘了本,結果他還真忘了自己的本份,參加工作后就看不起農(nóng)村,并與村里發(fā)生矛盾,而鄉(xiāng)親們仍舊沒有嫌棄他,接受組織調查前,鄉(xiāng)親們還是送上了一把家鄉(xiāng)的泥土,盼望他吸取教訓,早日回來。這時我才知道,我每次出遠門時,母親給我包的那把家門口的泥土,就是電影里所謂的“老娘土”。那何止是一把土,分明是父母對子女的那份深深的慈愛、永久的寄托與無限的期望??! 二0二0年寫于母親節(jié)前夕
作者簡介:朱海忠,1989年入伍,1993畢業(yè)于中國人民解放軍測繪學院指揮系,現(xiàn)任職于浙江省平湖市人民武裝部。業(yè)余愛好詩歌散文創(chuàng)作,偶有作品發(fā)表于《浙江日報》、《金平湖》等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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