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在車上給你寫。在黑夜。我稍不注意悲傷就會來臨。大多數(shù)時間由于耐力的增長顯得輕盈但偶爾會因為什么原因意識到這個感受在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越發(fā)深刻或者因為這個原因而變得深刻,幸好我們足夠麻木,對于這一感受嗤之以鼻乃至無視。 讓我描繪黑夜吧,請賦予我這個權(quán)力。在街上最多的是汽笛聲,然后是霓虹燈。人群里的吵鬧聲也很歡快。溜小孩子和老年人都漸漸要回去了。就像一個橡皮擦,使得人群漸隱。但是下班的人依舊一直在下班著,從下班早到下班晚。黑夜是一直有人工作的。不缺不眠的人。與稀零的這一邊相反。同樣有人正在黑夜里擠著。覓食喝酒,在這樣的黑夜覓食的意義小于作樂。食大可不必食很多,樂卻想著法的找。要是街上沒有了行人,就成了另外一副樣子。首先有流浪成群的野狗,你不知道具不具有威脅性。你只能看到他們很瘦,饑腸轆轆。找垃圾桶,找人工的飯店的殘食。還有常見的貓,身形小些,便容易飽。于是在追逐著,不知道是享樂的貪玩,還是生存的奔波??傊チ巳说膮⒄?。小動物們自然性強些,不必等候紅綠燈,不必小心人的腳步。 要說黑夜這些,那可能只是外衣,或一層皮。 而我剝開了黑夜的皮,主觀上我沒有多么強硬的手腕,我只是耐著性子等待。如前文說的不斷增長的耐力。我首先在等黑夜懈怠,不必為了迎合動著的生物,而是靜靜的臥著。睜開眼然后閉上眼睛。 所以剝黑夜的皮,先要忽略生物性。黑夜仿佛就是一個容器,即可以裝著吵鬧,也可以裝著安靜。可是黑夜本身,你知道他是什么嗎?他到底是因為裝著安靜而成為一個安靜之物或者吵鬧呢。 兩者的理由都不充分,兩者不過是一個行為,一個場景,哪怕一個小小的動作。而當你剝開這皮,你會發(fā)現(xiàn)是無物的,空曠的。甚至有深深地心底的回音。 就是你在思考黑夜,黑夜也在應(yīng)和著你。你要剝開黑夜的皮,你必須先剝開自己的心。超脫生物性的敘述,首先擺脫動物的對食物的渴求,對任何外來之物的渴求。做人形的樹木而不求生長。無所謂存在的意義。 你好像知道黑夜在哪里,你卻不可觸碰。倒不是物的形式上的觸不可及,哪怕心靈足夠的敏感,這個龐然或者微小的黑夜,也不能隨意感知。 做剝離的動作,就像脫一件一件衣服直至裸體。黑夜的皮一去,你變成了黑夜的好朋友。更是你自己袒露心靈的好朋友。 如果晚上不加班工作的話。你剝黑夜的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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