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富有的人┃ 文/富貴樹 
幾年前，弗斯特在一場暴動中脊椎受創(chuàng)。此后，為了不拖累他人，弗斯特一直靠乞討維持生計。于是，弗斯特決定回家。那里雖有不太友善的鄰居，可也不得不回，總不能暴尸街頭吧！弗斯特拖著枯瘦如柴的軀體，艱難地走回家。他伸手推開門，那扇所謂的門痛苦地搖晃著，一不小心就要碎成片，假如風吹來，估計連渣都找不到。弗斯特抬腳邁進門檻，他抬頭看了眼老屋，院子里雜草叢生，到處透著凄涼的景象。他知道，這個家不會有人來打理，就像不會有人賞自己一頓飯一樣。弗斯特抬起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著墻邊一個不大的水缸費力地挪過去，他想，要是幸運的話，缸里應該有能喝的水，雖說時間好長了，但總比渴死強多了。來到水缸邊，弗斯特彎下腰，伸手從水缸里舀出半勺水，剛要喝，卻發(fā)現(xiàn)水缸里躺著一只死老鼠。此刻，他笑了，不爭氣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他厭惡又貪婪地用另一只手拿出死老鼠，然后又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重新舀了一勺水喝下，他多想有碗熱水喝，有口熱飯吃啊。可是，這些都是做夢罷了。要不是那場可惡的暴動，也許……放下水勺，弗斯特看著那只老鼠自語，難道你和我一樣不幸嗎？還是說不久后我會和你一樣凄慘死去！管它呢，這也許是上帝的眷顧，特意給自己準備的最后的晚餐。雖說這只老鼠和自己一樣無助，一樣不幸，但死后還能有其價值，也算有幸。弗斯特拿著老鼠來到灶臺前，關上門，生起火。當火苗燃起來時，弗斯特手拿老鼠，將要放進火堆的那一霎那，他猛然把手縮了回來。弗斯特長嘆一口氣！唉……死都死了，何必再讓這老鼠尸骨無存呢？于是，弗斯特拿著老鼠來到院子里掃視一番，在向陽的地方挖了個坑，沉重地把老鼠埋了，宛如一個慈祥的教父。回到屋子里，弗斯特合衣躺在冰涼的床板上，他佝僂起枯瘦的身體，把頭縮進滿是灰漬的衣領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睡吧！睡著了什么煩惱也就沒有，也許明天醒來，一切會不一樣。好久好久以后，弗斯特被哀傷的嗩吶聲吵醒，他費力睜開干澀的眼睛，發(fā)現(xiàn)家里來了好多熟悉的人，有親人，朋友，就連以前連一斗米也不肯借的鄰居也來了。弗斯特一個激靈爬了起來，他看到屋里，院子里放著好多的鮮花，好多的錢，好多的雞鴨魚肉。還有一個身穿紅衣服的女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院子中央，弗斯特懵了，咋回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弗斯特好奇地走到女人跟前，打眼一瞧，咦，好眼熟?。∵@不是我夢里的老婆嗎？他曾問過上帝，上帝說喬娜就是他未來的老婆，難道這是真的，簡直不可思議。想到這，弗斯特愕然，他顫抖著拉住旁邊一個朋友的手問：“萊斯，你怎么也來了，你不是在幾年前那場可惡的暴動中死了嗎？發(fā)生什么事了？”萊斯眨巴著無采的眼睛，雙手合十說：“弗斯特，上帝是不會虧待你的，你現(xiàn)在是最富有的人，老婆，錢財，鮮花，那邊還有吹鼓手，祈禱的大師?！?/span>這么重要的日子，這么富有的主人，總不能骯臟地接受親朋好友的跪拜，和上帝的恩賜吧！弗斯特機械地走到水缸邊，他再次彎下腰，伸手舀出一勺水放到那個破舊的臉盆里，認真地清洗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他想，不管這輩子如何，既然現(xiàn)在該有的都有了，還有什么可計較的呢?？偛荒軐Σ黄鹉切┟朗澈腿藗兡樕蠏熘奶搨窝蹨I吧！清洗完，弗斯特回到屋子里，他動手穿上嶄新的衣服。然后走到餐桌邊坐下。慢慢地吃著美食。不過，弗斯特可沒覺得有多香。吃飽后，弗斯特再次舔了一下嘴唇。起身抱起老婆回到人們剛剛鋪好的板床前，他弓腰慢慢地把老婆放在床上，回手捋了捋身上的衣服，手扶床板坐下，然后輕輕躺在老婆身邊，面帶微笑，靜等眾人的跪拜。 孫曉麗，網(wǎng)名：富貴樹。山東省高密市金孚隆超市員工，高密市紅高粱文學社會員。熱愛文學，詩歌。其作品發(fā)表在《中華女詩人》《群島小小說》《海瓜子》及各網(wǎng)絡平臺發(fā)表。
海瓜子網(wǎng)刊 主 編：周 波 執(zhí)行主編：九峰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