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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忠，筆名王沫，高級政工師。中華詩詞學(xué)會會員，吉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市文聯(lián)慶祝建黨一百年系列叢書主編。作品發(fā)表在《中國石油報》《中國綠色時報》《中國商報》《吉林日報》《湖南文學(xué)》等。
千山月淡，萬里塵清，雪花飛揚疏朗，大寒天地冷。而頤養(yǎng)殘聯(lián)康復(fù)中心心熱如火，天寒心暖，殺豬宰羊，做殺豬菜，宴請殘疾人，為殘疾人提前恭賀新年、拜年，熱血沸騰，熱鬧非凡。作為志愿者，參加為殘疾人服務(wù)的善舉活動，才有機會在搬進城里后第一次又看到了多少年來不曾看到過的殺年豬，做殺豬菜。沾殘疾人的光，也吃了一碗殺豬菜。這一碗殺豬菜吃出來了年的回味。我想起童年在小山村的時候，每年冬天一過臘八節(jié)，天氣更冷了，俗話說臘七臘八凍掉下巴，雪越下越大，雪花朵大、安靜、飄逸，洋洋灑灑彌漫整個村落。打這時起，村里莊戶人家殺年豬了就開始了，孩子們尋著肥豬嘶聲裂肺的叫聲擠進炊煙裊裊、熱氣蒸騰的院落，看殺年豬的熱鬧。殺年豬可是農(nóng)家人一年中一件大事。三叔二大爺都來幫主人忙活，只見，肥豬從圈里就是不肯出來，仿佛豬已經(jīng)知道是的。但人們還是把“天蓬元帥”來個五花大綁，稱勾勾在繩索上，稱量，整整360斤。主人和一家人的嘴再也合不攏了，尤其是主人的老婆，更是樂得個心花怒。豬長得又肥又胖，功勞最大當(dāng)然是她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像養(yǎng)孩子一樣足足養(yǎng)了700多天，每天精心喂食三遍，與豬結(jié)下了深厚的感情，她除了高興更多是傷心。聽到屠夫：“豬是一道菜，別怨我無情?！笨匆娡婪蚴謭?zhí)一把二尺來長的亮閃閃的欽刀從豬的脖子底捅進去，直到心臟，噗嗤，一股鮮紅的血宛如東方紅日噴薄而出，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淚花濺在接豬血的盆里，眼淚與豬血攪拌融合在一起，吃血腸時都有一股淚酸的味道。過去莊戶人家養(yǎng)頭豬不容易，人都吃不太飽，哪來的糧食喂豬。夏天只能到田間地頭打些豬草，冬天磨糧出來的糧糠摻些甜菜葉子什么的喂豬。年豬不是家家都能殺得起，殺得起年豬的人家，一家人也是要開會討論的，年豬該殺還是不該殺？民主表決。一頭豬就是一家人小半年的生活開銷。屠夫用刀把豬的一只后腿割開一道小口，一根手指粗細(xì)的一米半長鐵簽子從小口順著豬的表皮插進抽出，然后嘴對準(zhǔn)小口用力地吹，一個人用小碗口粗的木棒打在豬身上，邊吹邊打。殺豬邊吹邊打還有一個有趣的傳說，早些年間，春節(jié)前，明太祖朱元璋他身著便衣，上街觀賞對聯(lián)，看到一戶人家，貼了這樣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驚天動地事業(yè)”；下聯(lián)是“了陰斷陽人家”。朱元璋看了很生氣，什么人如此大的口氣，想著就走進院子里看見這家是個殺豬作坊，正在殺豬。因到年關(guān)，旁邊還有幾頭捆倒待宰的肥豬，一齊大聲哀嚎，果然驚天動地。朱元璋暗自一笑，站在一邊看了整個殺豬的過程。然后問主人：“你這了陰斷陽是怎么回事？”主人道：“你沒見我是公豬母豬都宰嗎？”朱元璋笑道：“我看你殺豬又是用氣吹，又是棒子揍，我送你一個橫批吧，叫先斬后奏。”也許這個成語典故就是從這來的，我沒有去嚴(yán)格考證。大黑鍋里的水燒的浪花滾滾，熱氣騰騰，從房門飄出，飄滿院子與炊煙繚繞升為浮云。肥豬，被抬上灶臺，屠夫把開水澆在豬身上，退毛后，一口脫去“天蓬元帥”的官服白白胖胖的大肥豬被放置在案板上。屠夫庖丁解牛，下刀、剝皮、剔骨，一會功夫，肥豬被大卸八塊。豬油、肥肉犒油，平時過日子做菜留用，一半豬肉買了還錢留做平日生活開銷，一半豬肉用雪加冰塊埋在院子中，再澆些水凍上，留著過年食用，剩下來的做殺豬菜。殺豬菜是東北一道名菜，做法是很有講究 的，但在我的腦海里是十分模糊了。大鍋添上涼水，放進洗干凈的切成長方形豬肉塊，再放上蔥、姜、蒜、辣椒等食材和調(diào)料，我把支架在門外鍋灶的灶坑續(xù)進木柴，劃根火材燃著，等水燒一個開后，再把三姑六婆志愿者們提前切好的一大盆酸菜放入鍋里，把灌好的血腸也入鍋里，加大火力沸煮，時間差不多，用繡花針扎扎血腸，要煮適度，不能煮太老，也不能煮太嫩，用根筷子扎一下豬肉，能扎透，一大鍋殺豬菜就好了，掀開鍋蓋，飄香四溢，飄在雪花紛飛的記憶里，飄出冬日清淺年的味道來。過去，只有快到年關(guān)，才能殺豬，才能吃上一頓平時根本吃不到的豬肉和殺豬菜。四十年多變遷，人們尤其是農(nóng)人不在只有過年才能殺豬，平日里想什么時候殺豬就什么時候殺，想殺幾頭就殺幾頭，想吃殺豬菜就吃它一個天翻地覆，滿嘴噴香。殺年豬不再是孩子跑在大雪紛紛中去東家、串西家看熱鬧的稀奇事了。但頤養(yǎng)康復(fù)中殺年豬、吃殺豬菜還是值得一看的，它不僅有濃郁的年味，還有殘疾人歡聲笑語的歌聲：“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這發(fā)自他們內(nèi)心的歌聲隨著殺豬菜飄香在寒冬即去春欲來的清淺雪花里。主 管：四川省文聯(lián) 主 辦：四川省辭賦家聯(lián)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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