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讀書筆記《逍遙游之一》

道家經(jīng)典，看了老子不看莊子，好比精彩的電影只看了預(yù)告，老子五千言，莊子十余萬言，老子字字珠璣，莊子生花妙筆斐然成章，其文千古難有第二，莊子通篇的寓言、比喻數(shù)不勝數(shù)，甚至接連不斷，思路更是起伏無常，而又似信手拈來，整篇邏輯不留神就讓具體環(huán)節(jié)吸引，所以反復(fù)閱讀，章法、文意、語境、說辭、實例讓人嘆為觀止。全書三十三篇，內(nèi)七篇，外十五篇，雜十一篇。

首篇逍遙游，大意從三層理解。首先，海里的鯤化為鳥，蜩與學(xué)鳩嘲笑，引出多少大小之辨，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得出小大之辨。其次，延伸到人的境界，第一種人寵辱不驚，第二種人列子御風(fēng)而行，第三種人御六氣游無窮，第四種神人；最終，同惠子討論，落在“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結(jié)合道德經(jīng)，視為古之善為之士，就是得“道”而逍遙游。所以全文按三部分學(xué)習(xí)理解。

1.1鯤變鵬南徙：

原文白話：遙遠(yuǎn)北方的幽冥海底有一種魚，它的名叫鯤。鯤的體形不知道有幾千里大，轉(zhuǎn)化成鳥，名叫大鵬。僅鵬的背，不知道有幾千里。其振翅而飛，它的羽翼就遮天蔽日。因為變成鳥后浮在水面，海運到時就遷徙到南冥，南冥也是天池。

想法：這個夸張的描寫，用常識根本無法理解，同現(xiàn)代科幻小說一般，只能憑借思維想象。這也是莊子文筆的絕妙處。

1.2借助古書加強說服力。

《原文白話：齊諧》一書（古代先秦志怪書籍），記錄著光怪陸離的奇聞異事?！吨C》記錄：“大鵬，遷徙南冥時，擊水滑行三千里，再扶搖而上九萬里，遠(yuǎn)去六月才息?！毕褚榜R奔騰塵煙滾滾，生物都是氣息相吹。天色蒼茫，這是天的本色嗎？天遙遠(yuǎn)的沒有邊界嗎？向下看，也是如此。

想法：魚變鵬，鵬遷徙，這個演化過程，道德經(jīng)有“道成之、德蓄之、物形之、勢成之”，鯤魚就是成之，經(jīng)過德蓄后轉(zhuǎn)化為鵬，鵬成形后，必須借勢而南徙。從文中而言，這是為什么呢？莊子用積水多少比喻，鵬如何背負(fù)青天后南徙。

原文白話：水積蓄的不夠多，就無力浮起大的船。把一杯水倒入低洼處，只能以芥草為船，放入杯子就像被膠粘住一樣，這因為水淺而船大。風(fēng)積蓄的不夠多，大鵬的羽翼無力浮起，所以，九萬里風(fēng)才在羽翼之下，然后才有乘浮的風(fēng)力，背對著青天沒有阻礙，最后才能向南遷徙。

1.3再借蟬和小鳩的言行，從體型上二者有非常巨大的反差。

原文白話：蟬和小鳩嘲笑的說“我決其一飛，遇到榆樹和檀樹就停下，有時飛不動落在地上就是了，何必飛到九萬里去南徙呢？”到郊外的人，帶足三餐食物往返，回來肚子還是飽腹；到百里外的人，要準(zhǔn)備幾宿的干糧；到千里外的人，要準(zhǔn)備三月的糧食。這兩只小蟲、鳥怎么能懂得呢？

想法：兩個小動物，言說有其觀點，也是因此反襯大鵬，史記中有句“燕雀其知鴻鵠之志”。

1.4通過對“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的觀點，可理解大鵬的逍遙和蟬及小鳩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原文白話：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那何以知道呢？朝菌不明白有一個月。寒蟬不知道有一年四季，這就是小年。楚國南方有一種大樹叫冥靈，五百年為春，五百年為秋。上古時代有一種樹叫做大椿，八千年為春，八千年為秋，這就是大年。彭祖活了八百歲，如今還因長壽聞名，常人與他相比，豈不可悲！

想法：小大的相互不及，小無法懂得大，而大也無法讓小懂得。莊子《外篇·秋水》：同井底之蛙講大海，其不可理解空間的廣大；同只能存活夏天的蚊蟲說寒冬冰雪，其無法理解時節(jié)。

1.4這是對此節(jié)概括總結(jié)，最終“此小大之辯也”。

原文白話：商湯問棘也是這個問題：在寸草不生的北方，有廣闊無垠的大海，有個天然的池子，哪里有魚，寬有數(shù)千里，沒人知道有多長，它名字叫“鯤”，還有鳥，名字叫鵬，背部像泰山，羽翼像垂在邊的云，借著旋風(fēng)扶搖直上九萬里，超過云層，背負(fù)青天，準(zhǔn)備向南飛，要飛到南冥去。池里的麻雀譏笑說：“它要飛到哪里去？我一跳就飛起來，不過數(shù)丈高就落下來，在蓬蒿叢中飛行穿梭，這也是極好的飛行。而它要飛到哪里去呢？”這就是小和大的不同了。

想法：大小有觀念的常識理解，大鵬獲得的逍遙被蟬、雀無法理解。這在人生中亦如此，有所建樹和成就必須走很多不尋常的路，

2.1從世俗有所成的常人開始，延伸到最終的“神人”

原文白話：所以，具有做一個官員的能力，行為堪比一個地區(qū)，品德可侍奉一君王，還有可以能力治理一個國家，他們自己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宋榮子對此不以為然嘲笑，他可以做到世上人都贊美他而不喜，世上人都詆毀他而不憂，心內(nèi)非常清晰內(nèi)外的區(qū)別，將榮辱有所區(qū)分而不受其影響，覺得就是如此而已！他立身世俗，不會渴望追求，雖然如此，還是有所不足。

想法：“知效一官，行比一鄉(xiāng)，德合一君，而徵一國者”者四類人都是常人眼里的成功人士，這也是莊子同現(xiàn)實的切合，借宋榮子的“猶然笑之”，將常人的世俗觀念做了否定，宋榮子做到了“辯乎榮辱之境”；即便如此，莊子筆下，還不是最高境界。

2.2接著是三個級別越來越高的人，就像天下武林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文白話：列子能夠乘風(fēng)飛翔，輕妙灑脫，十五天一個往返，他對于更高的圓滿沒有追求，雖然可以不用走路，但依然要依靠風(fēng)飛行。

如果能乘天地的自然規(guī)律，駕馭“陰、陽、風(fēng)、雨、晦、明”六氣，可以遨游于天地?zé)o窮，他還有什么要依侍的？所以說：至人無我，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想法：至人無我，神人無功，圣人無名。依靠知識或思想無法理解，老子言“為道日損、為學(xué)日益”，知識思想的認(rèn)知是有限的，而人的天性境界是無量的，可以達到莊子說的“至人、神人、圣人”，老子所言的“善為士者”的得道者，對此定有所知；

從道家、佛學(xué)的文化信息中，可知修道、學(xué)佛有不同層次境界，但言不盡意，這是被說為玄學(xué)的原因吧！

2.3堯讓天下，許由謙推辭

原文白話：堯想要讓位天下給許由，堯說：“太陽月亮出來了，而燭火還不熄滅，它的光照，同日月相比不是太弱了嗎！及時雨已近下過，還要澆水灌溉，這樣潤澤，豈不勞而無益嗎！您如果在位天下會太平大治，而我占著位置，深感慚愧不安，請您來治理天下吧！”許由說：“你治理天下，天下已經(jīng)治理好了，而我再去替代你，我難道是為名嗎？名是身外之物，我會要身外物？小鳥筑巢在森林中，就需要一根枝條，鼴鼠在河里飲水，最多滿腹。您請回吧，我對天下不會有什么作用，怎能讓廚師不去廚房做菜，讓祭祀的人越位替代”。

想法：這種謙讓從文學(xué)角度欣賞，堯贊美許由“太陽月亮，及時雨；自己是燭火、人工澆灌”；許由低調(diào)的回答“不要虛名、自比小鳥、鼴鼠”而不去越俎代庖。不要天下的人何其難，但還有下段“神人”。

2.4神仙的形象

原文白話：肩吾問于連叔：“我從接輿聽到的話，夸大其詞漫無邊際，有頭無尾，大而無當(dāng)，我聽了很驚訝，就像銀河漫無邊際，話里話外，超出人之常理”

連叔說：“他說的什么話”？

肩吾回答：“他說：在遙遠(yuǎn)的姑射山上，住著一個神仙，肌膚潔白如雪，柔美像處女，不吃五谷雜糧，吸取清風(fēng)飲食甘露，乘著云氣，駕馭飛龍，遨游在四海之外，他心神凝聚，使物不受災(zāi)害，五谷豐收”，我認(rèn)為是胡言亂語不可信。

連叔說：“不然，盲人無法給他看文章，聾子無法讓他聽鐘鼓樂聲，豈止形骸有盲和瞎，心智也同樣有，他所說的話，是對你而說的。此神人，此德，同萬物融合為一體，世間安定還是紛亂，他不會勞勞碌碌的有為治理天下，此神人，外物不可傷他，滔天洪水不會淹溺他，大旱把金石融化、土地焦枯而他不熱，他稍用一點閑暇，就可以造就出堯舜般的功業(yè)，他怎么會把俗物當(dāng)回事”。

宋國人到越國去賣帽子，越國人都是光頭和文身，不用帽子。

堯治理天下人民，海內(nèi)政治太平后，去往藐姑射山見四個隱士，山西汾水的北面，回來后，心里黯然失落，天下太平不過是宋人去越國賣帽子一般。

想法：本段對神仙的描述，讓人瞠目結(jié)舌，同時也令人耳目一新，莊子言辭是無邊無際，似乎不受任何限制，這種令人不可思議文筆，更是犀利的棒喝。本段至此，就是本章的高潮，何為逍遙游，思想上的無限，形體上與萬物合一，不被俗世所擾，就連無拘無束也無需存在。即便治理天下，也還要回歸自我的天性，這也是中國文化的根，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但終歸要回到“修身”的根上，合乎“功成身退天之道”。最終得到逍遙游的終極目標(biāo)，

3.1“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的作用發(fā)揮

原文白話：

惠子對莊子說：“魏王送我一種特大的葫蘆種子，我種植成后有五石之大，用來盛水或液體，它的強度不夠無法舉起，制作成瓢，沒有水缸能放得下，這葫蘆不可謂不大啊，我沒法用就打碎了”。莊子說：“你固執(zhí)卻無法利用大，宋國一家人有一種防止手龜裂凍傷的藥，世世代代以漂染洗滌為生，有個客人知道后，就要用百金購買他家的藥方；家人聚集后商議：我們世代漂染洗滌，才有極少的金，今天一下賣了可得到百金，速賣了吧；客人購得離去，游說吳王，恰好越國侵犯，吳王派他帶兵，嚴(yán)冬中和越國人進行水戰(zhàn)，大敗越國人，因此得到封地；都是一個防動手的藥，可以得到封地，可以漂染洗滌為生，就是使用有差別而結(jié)果不同，今天你有五石大的葫蘆，為何不系在腰上浮游于江湖之上，反而因葫蘆大無處容放？是你的心被蓬草堵塞不通達啊”。

惠子對莊子說：“我有一顆大樹，人們稱它為樗[chū]，它的樹干上有木瘤疙瘩繩墨無法劃，樹枝卷曲不能符合規(guī)矩，長在路邊，木匠看都不看，今天你所說，大而無用，大家都不去理會。”莊子說：“你難道沒見過貓、黃鼠狼嗎？卑伏身軀，靜等獵物，東跳西跳的追，不顧高低不平，卻中了機關(guān)，被捕死于羅網(wǎng)中，再說牦牛，身軀龐大的像天邊的云，這已經(jīng)很大了，卻不能逮住小老鼠。今天你有大樹，憂慮其無用，為什么不把樹種在空曠的地方，寬廣的曠野，無所事事在樹旁，逍遙自在的寢睡在樹下，不怕有人砍伐，沒有外物傷害，因為沒有任何可用，又會有什么困難苦惱呢？”

想法：惠子是名家，善于邏輯辯論，莊子中出現(xiàn)最多的一位當(dāng)時人物。兩段都是“有用無用”的辯論，一是超大的葫蘆，二是超大的樹；莊子立足在道家“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的角度，將惠子的“無用”進行指出。就全篇的結(jié)束而言，出現(xiàn)“何不樹之于無何有之鄉(xiāng)，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cè)，逍遙乎寢臥其下”，這又聯(lián)想到道德經(jīng)，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不會因其無用，而發(fā)揮其最大的效用逍遙游。

逍遙游原文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鵀轼B，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齊諧》者，志怪者也?！吨C》之言曰：“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币榜R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yuǎn)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fù)大舟也無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fēng)之積也不厚，則其負(fù)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fēng)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風(fēng)；背負(fù)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后乃今將圖南。

蜩與學(xué)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槍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適莽蒼者，三餐而反，腹猶果然；適百里者，宿舂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之二蟲又何知！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

湯之問棘也是已：窮發(fā)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shù)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為鯤。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云氣，負(fù)青天，然后圖南，且適南冥也。

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shù)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此小大之辯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xiāng)，德合一君，而徵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然笑之。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nèi)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數(shù)數(shù)然也。雖然，猶有未樹也。

夫列子御風(fēng)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數(shù)數(shù)然也。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堯讓天下于許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難乎！時雨降矣，而猶浸灌，其于澤也，不亦勞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猶尸之，吾自視缺然。請致天下。”許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猶代子，吾將為名乎？名者，實之賓也，吾將為賓乎？鷦鷯巢于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歸休乎君，予無所用天下為！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span>

肩吾問于連叔曰：“吾聞言于接輿，大而無當(dāng)，往而不返。吾驚怖其言猶河漢而無極也，大有徑庭，不近人情焉?！边B叔曰：“其言謂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fēng)飲露；乘云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边B叔曰：“然，瞽者無以與乎文章之觀，聾者無以與乎鐘鼓之聲。豈唯形骸有聾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猶時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將旁礴萬物以為一，世蘄乎亂，孰弊弊焉以天下為事！之人也，物莫之傷，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熱。是其塵垢粃糠，將猶陶鑄堯舜者也，孰肯以物為事！”

宋人次章甫而適越，越人斷發(fā)文身，無所用之。

堯治天下之民，平海內(nèi)之政。往見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陽，杳然喪其天下焉。

惠子謂莊子曰：“魏王貽我大瓠之種，我樹之成而實五石。以盛水漿，其堅不能自舉也。剖之以為瓢，則瓠落無所容。非不呺然大也，吾為其無用而掊之?！鼻f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為不龜手之藥者，世世以洴澼絖為事。客聞之，請買其方百金。聚族而謀之曰：'我世世為澼絖，不過數(shù)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請與之。’客得之，以說吳王。越有難，吳王使之將。冬，與越人水戰(zhàn)，大敗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龜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澼絖，則所用之異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慮以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憂其瓠落無所容？則夫子猶有蓬之心也夫！”

惠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其大本臃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guī)矩。立之涂，匠者不顧。今子之言，大而無用，眾所同去也?！鼻f子曰：“子獨不見貍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避高下；中于機辟，死于罔罟。今夫嫠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zhí)鼠。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于無何有之鄉(xiāng)，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cè)，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2021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