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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毅之矛能否刺穿沒落的科技體制之盾 李 俠 近日饒毅教授在科學網(wǎng)博客撰文《科研經(jīng)費分配機制》（科學網(wǎng)， 饒毅之矛，以他的鋒利和勇氣給中國科技評審體制這襲華美的旗袍刺穿了一個小洞，露出里面的幾個虱子。問題是，饒毅之矛還能鋒利多久？饒毅教授在博文中指出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部分海外歸來的學者回國后迅速成為沒落科技評審體制的幫兇。由此，我們有理由擔心，饒毅之矛是否會成為中國科技事業(yè)前進途中的一曲悲壯的絕唱？面對當下落后的科技評審體制，饒毅教授本可以有三種選擇：其一，保持沉默，中規(guī)中矩。這是收益中性的一種選擇，它的好處是麻煩與爭議都比較少，以他的個人資歷完全可以在中國的科技評價體制下，順風順水地獲得應該得到的一切，最后也熬成德高望重的大師。其二，快速與體制融合，投其所好。這是收益最大的一種選擇，但后果是，公眾爭議與個人心理成本較高，如果能夠挺住，可以快速實現(xiàn)個人自我實現(xiàn)的需要。其三，理想主義的建設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選擇在中國當下的科技評審體制中收益最低，而且要經(jīng)常遭遇到既得利益集團的圍剿，并將為此承受巨大的個人道德成本與心理成本。在巨大的無形體制面前，任何個人都顯得是渺小的。如果長期得不到理解與支持，將導致踐行者內心的沮喪與絕望情緒的蔓延。結合上述分析，可以把饒毅之矛初步定位為第三種類型。大多數(shù)國內學界精英選擇了第一種與第二種發(fā)展道路，對于第一種的選擇，我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還在用自己的努力，幫助這個國家緩慢地走向進步，而對于第二種，則是要嚴厲批評的，你可以不選擇崇高，但不允許以投機作為評判崇高的標準。也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饒毅教授的努力是值得尊敬的，畢竟他還有其它更符合自身利益最大化的選擇而又放棄之。如果中國科技體制的進步僅剩下要靠這種自我犧牲的方式來實現(xiàn)，甚至后果未卜，那真是一種可悲的現(xiàn)實。也是基于此，希望有更多具有話語權的科技精英們能夠主動加入到這種建設性的努力之行列，畢竟，這是我們的子孫后代唯一可以自豪地棲居之所，我一直固執(zhí)地相信中華的靈根還在。 最后，再來說說重大項目的話題，這也是饒毅教授文中重點提到的。筆者早些年曾對所謂的重大項目持一種堅決否定的極端態(tài)度，今天想來，有些不妥。但是即便有所謂的重大項目，也應該嚴格限制數(shù)量。在中國整體科技發(fā)展水平還很低，資源嚴重稀缺的狀況下，以及現(xiàn)存科技評價體制處于整體性沒落與腐朽的階段，任何重大項目的不當評選都是加劇中國科技事業(yè)走向進一步?jīng)]落與教條的助推劑。如國家重大項目“863”、“973”計劃實行這么些年了，立項的重大項目應該是數(shù)以千計，可是，究竟有多少項目真正改變了人類的困境？至少促進了中國的快速發(fā)展呢？在當前科技評價體制下，重大項目的缺陷主要表現(xiàn)在：其一，所謂的重大項目往往淪落為扼殺競爭的一種借口，要知道，在科學上沒有豁免權，任何人都要通過思想的新穎性的競爭來取勝，而不是靠科學以外的力量來占有資源。其二，目前的重大項目的游戲規(guī)則，很容易演變?yōu)槔婕瘓F之間的博弈與換票行為，人為地造成科學界以利益而不是以原則為導向的拉幫結派活動。試想，一個大項目通過所謂的團隊整合，幾乎可以把同一個領域的國內主要專家一網(wǎng)打盡，這樣一來，哪里還有真正客觀的評審？有資格進行評審的人都是團隊成員或者與團隊成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借助于制度性力量合法地助長了學界日益蔓延的幫派主義與學閥作風，敗壞了純正的學風與學術規(guī)范，而真正的科學研究往往是千里獨行俠。其三，在科技資源嚴重稀缺的硬性約束下，重大項目的實施，不但效率低下，而且實際上嚴重壓縮了其他有發(fā)展?jié)摿Φ难芯靠臻g。這種盲目的賭博我們玩不起，國人也不允許。從這個意義上說，應該大力發(fā)展中小項目，這既符合國情，也促成了學術界純正的學術規(guī)范的建設，讓競爭成為科學界取得成功的唯一“武林秘笈”。而且，以往的重大項目的命運大多是隆重出場與草草收臺，即便追究下來，也是以“交學費”為借口，試問這些學費交到哪里去了？誰允許交的？面對公眾的這種潛在追問，只好尷尬地硬性收場，不了了之，待到輿論冷卻了，一切又故伎重演。如今，學費說已經(jīng)無法忽悠公眾了，只好用允許失敗作為借口。問題是沒有真正沖到科研第一線，如何奢談失敗，真正的失敗是一種悲壯的榮譽，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借用的。 之所以固執(zhí)地批評中國落后的科研體制，是因為我們完全有能力做得更好。為了不讓饒毅之矛在沒落的科技體制之盾面前過早地折戟沉沙，我們愿意一起推動之。借用我的詩人朋友白馬的一句詩歌結束本文：我的到來只是為了證明這個世界是錯的！ 博主跋：這是一篇舊文，曾發(fā)表在《科學時報》2010-4-2，考慮到今日關于科技體制的評論又一次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這是一個好的現(xiàn)象，應該支持一下，我一直認為中國人有智慧也有能力解決我們面對的諸多問題，也許今天就是一個契機，一個有著眾多聰明頭腦的國家的科技發(fā)展應該做得比今天更好，遺憾的是我們今天做的不夠好，好在我們大家都認識到了問題的存在，那么解決的道路就已經(jīng)開始在思想中延伸，這是值得大家期許的。 說明：文中圖片來自網(wǎng)絡，沒有任何商業(yè)目的，僅供欣賞，特此向作者致謝。據(jù)說該圖是小成本電影《老男孩》中的一個截圖，一個讓人懷舊與感傷的話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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