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讀一文,頗受益,悟:前半輩子學(xué)聰明,后半輩子學(xué)隱藏聰明,即學(xué)拙。文如下: 聰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議人者也;博辯廣大危其身者,發(fā)人之惡者也。為人子者毋以有己,為人臣者毋以有己。 《史記·孔子世家》中講過的這樣一段故事 老子送之曰:“吾聞富貴者送人以財(cái),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貴,竊仁人之號,送子以言曰:‘聰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議人者也;博辯廣大危其身者,發(fā)人之惡者也。為人子者毋以有己,為人臣者毋以有己?!笨鬃幼灾芊从隰?,弟子稍益進(jìn)焉。 這里更多的文字都是有關(guān)于孔子的背景資料,只有后面幾句話中所透露出的細(xì)節(jié)是最重要的——就是為司馬遷所具體描畫的,在老子與孔子師徒二人之間依依惜別的那段生動感人的場景中,乃師老子送給孔子那三句話。一句是“聰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議人者也”——其意思是說,一個人雖然“聰明深察”,但后來卻又幾“近于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聰明深察”,為人既冰雪聰明又善于深入觀察問題有何不好?為何最終竟要落到“死”這步天地呢?這是因?yàn)樗昂米h人者也”,因?yàn)樗米h論人、好評價人,因此被議論和被評價的人才要去陷害他、弄死他或至少說要置他于死地。這里的關(guān)鍵是“好議人者也”中的一個“人”字。這個“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在社會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有可能的是既有權(quán)又有勢的當(dāng)官兒的人;最起碼也是或者有權(quán)、或者有勢的人——要知道,普普通通的人,一般來說,是不被人議論的,因?yàn)檫@種普普通通的人往往并不能進(jìn)入議論者們的視線,因而是不屑一顧、不足掛齒的;也就是說,被議論的人,都是有權(quán)有勢的人,或至少是二者必居其一。否則,他們不可能就把“好議人者”怎么樣;當(dāng)然,也就不可能要將他置于死地了。第二句是“博辯廣大危其身者,發(fā)人之惡者也”——其意思是說,“博辯廣大”的人,既博學(xué)強(qiáng)識而又志向遠(yuǎn)大的人,往往卻又會使自己的身家性命遭遇危險、自身難保。這究竟又是為什么呢?“發(fā)人之惡者也”,那是因?yàn)樗?jīng)常要揭發(fā)別人的缺點(diǎn)和短處。而“揭短”往往卻又是最不得人心的。所以《弟子規(guī)》上面才說,“揚(yáng)人惡,即己惡”。你說別人的短處就意味著,那其實(shí)也是你的短處;你說人家不怎么樣,其實(shí)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再說你揭人之短、“發(fā)人之惡”,要是真讓人家給知道了的話,那還不報復(fù)你、收拾你么?而且這種報復(fù)最通常的表現(xiàn)就是, 你“發(fā)”我,我就“發(fā)”你;你不“發(fā)”我,我就不發(fā)你——一句話,誰發(fā)我,我發(fā)誰。若極而言之,走上了極端,甚至還有可能要危及“發(fā)人之惡”者的身家性命。但這兩點(diǎn),一般地說,卻往往又是小孩子、年輕人最愛犯也最致命的毛病。當(dāng)然,哲人也常犯這種毛病,他們往往就像小孩子、年輕人,“聰明深察”而“好議人”,“博辯廣大”而“發(fā)人之惡”,甚至于還可能會因此而走火入魔(gonemad)。要知道,惟其“聰明深察”、惟其“博辯廣大”,他們對這個世界才充滿好奇同時也才對這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上生活著的各色人等,看得太清了,看得太透了。既如此,不“好議人”、不“發(fā)人之惡”,又怎么可能呢?讓這樣的年輕人、這樣的哲人三緘其口、保持沉默,豈非咄咄怪事?太難為他們了??吹搅耍€不讓人說么?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來,還不讓人去說么?有什么事情怕說呢?但是這不行,這行不通——要知道,如此作為那是自以為是、不負(fù)責(zé)任的,只管自己嘴上快活、快活快活嘴而不管他人或他者(theother)的內(nèi)心感受,這自然不行,而且也行不通。要知道,一個人既是個體的生命,同時又是群體的生命;若用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話說,人他既是自然的動物,又是社會的動物。因此不應(yīng)當(dāng)以自我為中心、為自己而活著,或至少說不應(yīng)當(dāng)為自己的嘴上快活而快活。于是乎,我們在這里看到,老子最后又說,“為人子者毋以有己,為人臣者毋以有己”。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從字面意思上看,不過是說,“為人子者”不要總是老想著自己,而且還要想到別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試問:你是誰?你從哪里來?你要到哪里去?同時,“為人臣者”也不要總是老想著自己,而且還要想到在你上面還有你的國君、你的上司領(lǐng)導(dǎo),還有管得了你的人——而這大概應(yīng)當(dāng)說是中國古人的一點(diǎn)基本共識。我們知道,《莊子·人間世》嘗有言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義也。子之愛親,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義也,無適而非君也。無所逃于天地之間,是之謂大戒。”——在此,莊子竟將“子之愛親”稱為“不可解于心”的“命也”并將“臣之事君”視作“無適而非君也”的“義也”;同時,又將它說成生于天地之間、處于天地之間、“無所逃于天地之間”的人的兩條“大戒”。什么叫“大戒”?它就是人之成為人、成為其所是的根本不可背離和逾越的邊界,就像佛學(xué)上說的“大限”,沒有人可以逃脫得掉。任何一個人——不管他是誰,也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如果他在這個人世間生存、活著,他都不可能全然擺脫掉既“為人子”又“為人臣”,或曾“為人子”、曾“為人臣”這樣兩條基本命運(yùn);而且即使是皇帝這個中國歷史上最特殊的人物也是一樣——他也曾“為人子”、曾“為人臣”(即所謂“兒臣”)過。因此莊子才管它叫做兩條“大戒”。此外,眾所周知,北宋的思想家范仲淹亦曾說過,“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yuǎn)則憂其君。是近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可樂耶?”進(jìn)亦憂退亦憂,真是首施兩端、進(jìn)退維谷,百無聊賴,痛苦已極。作為思想家也作為一個人的范仲淹已絲毫沒有辦法慢慢地放松,慢慢地逃避,但他畢竟是一位思想家。于是乎,他便從中悄悄地偷換了一個概念,將“進(jìn)退”的概念偷換成了所謂“先后”;于是乎,他接著說道,“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也”,并且還說,“微斯人,吾誰與歸?”我們注意到,在這里,他并沒有說自己說,而且他自己也沒那么自信和從容,只是說“其必曰”——但這個“必曰”的“其”是代指誰,沒有人能知道,它可能是某個人,也可能是某個神;當(dāng)然,更 子貢方人。子曰:“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br>【注釋】 方人:評論、誹謗別人。 賜也賢乎哉:疑問語氣,批評子貢不賢。 【譯文】 子貢評論別人的短處??鬃诱f:“賜啊,你真的就那么賢良嗎?我可沒有閑工夫去評論別人?!?br>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見到賢能的人就要(努力向他)看齊,見到不賢能的人就要(以他為反面教材)做自省.應(yīng)該是這個意思。 【出處】《論語·里仁》【大意】見到有德行的人就向他看齊,見到?jīng)]有德行的人就反省自身的缺點(diǎn)?!咎崾尽窟@是孔子說的話,也是后世儒家修身養(yǎng)德的座右銘?!耙娰t思齊”是說好的榜樣對自己的震撼,驅(qū)使自己努力趕上;“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是說壞的榜樣對自己的“教益”,要學(xué)會吸取教訓(xùn),不斷跟別人墮落下去。孟子的母親因?yàn)榕旅献邮艿綁泥従拥挠绊?,連搬了三次家;杜甫寫詩自我夸耀“李邕求識面,王翰愿為鄰”,都說明了這種“榜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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